洪谦脸上一暗:“待我想想。”接过金哥,叫他接着背。金哥再背一遍,便不肯多背。洪谦无奈,捏着他的脸儿道:“个犟种,倒像你老子我!”抬头对秀英道:“我亲写了罢。”自写了牌位来,摆于祠堂nei。
苏先生闻说,却不好闯入人家祠nei观看,抓耳挠腮、十分好奇,却又不好问。镇日里只拿眼睛看洪谦,洪谦也不理会,只管四下jiāo际,又陪苏先生吃一回酒。玉姐却是甚忙,一头要陪秀英见一回申氏,众人知洪家与府君那里有生意牵连,也觉寻常。她却又要往伴林老安人与素姐,素姐如今越发不肯出门,只把自己锁在小佛堂nei,生怕有鬼捉了她去。
又因与申氏见得多了,待要过年,玉姐免不得做了两样针线以赠。玉姐针线是素姐指点,素姐平日无事,于此上头甚是用心,玉姐手笔虽neng,却是奇思,花样儿也好看。赠与申氏之抹额,次日她便D上了,又与玉姐一双明珠。玉姐开匣看时,竟是浑圆一对黑珍珠,不由惊道:“这个少见哩,可是珍奇。”
申氏道:“原是那胡商孝敬,我总要与人两分情面,余者未取,只拿了几颗珠子。这一对儿倒好一样大小,正好与你玩。”秀英道:“太贵重了。”申氏道:“值甚么?我与玉姐儿娘儿两个投缘儿哩。”
两下欢喜,到得年后,秀英又取这一笔红利与申氏,两人五五分账。竟足有千两赚头,自家并不费甚太多本钱,连铺子也不须占,只要有人验看绣帕有无纰漏而已。
胡商见绣帕绣得整齐,又可自定了样子使人做来,倍觉痛快,又加订了些。他是携金而来,一两金抵十两银,十六两是一斤,带上数只小皮匣装金,统共百余斤沉。金子原就是份量沉,看着小,携带也方便。便以*金买货,绣帕轻巧,携带也方便,实是往来贩卖之佳品。
申氏与秀英两个尝到甜头,皆yu将与胡商之jiāo易长久做下去。胡商这里,有官员庇佑,又不欺压于他,收货既好,也觉可靠,临行前与程实有约:“来年还来买。”
那头秀英却又起意,专一收那等绣品,或是扇儿、或是帕子、又或屏风一类,但有订货,这里便接了。却把绢绸、针线与绣娘,铺里出料子,绣娘出工,秀英付与工钱,再转贩卖。渐渐地,非止做这针线铺一样,亦兼开个绣坊,却无须养活绣娘,只把出工钱来即可,故而也无须租个院儿好与绣娘做工,只有个门面便得。[1]
到得三月里,玉姐十一岁生日前,两处铺子便已见利。这一日,家中摆桌生日酒,与玉姐庆生,林老安人、素姐、苏先生都来了,正热闹时,程实使个小幺儿来说:“门首有人递帖儿来哩。”
秀英奇道:“是什么人?”
洪谦把帖儿打开一看,笑道:“是盛小秀才,他He家又迁回来居住,在东街那里赁了_F_儿,不日要来登门。”
作者有话要说:[1]眼熟吧,这其实是资本出现的原始形态。
第49章九哥
却说玉姐生日这天,洪宅正吃酒,门上却有旧时乡居时颇有些缘份的盛小秀才使人递了帖儿来,道是盛家阖家又迁回江州城nei居住,不日要来登门拜访。素姐听这消息,满面不自在,几乎连凳儿也要坐不住。两处结缘,皆因她要投河。细究投河缘由,却是素姐又办了错事,牵住线头儿却扯出一串儿粽子,皆是因她之过,素姐便坐不住。
幸尔今日盛小秀才人并不曾来,素姐才未立时羞愧走避。旁人却早将她的尴尬事抛开。素姐此人,平生心眼不坏,却少,办过的尴尬事儿大小也有几十桩,众人早经见怪不怪了。
林老安人只管逗金哥说话,见洪谦拿筷子蘸了酒喂金哥,忙说:“他小孩子家,吃醉了也不得了。小孩儿听不懂人话,发起酒疯来比成人还狠哩。”洪谦讪讪放下筷子,不想金哥吃那果酒上了瘾,竟自家伸出手去抓。洪谦始觉不好,他眼睛里,男子汉须得会吃酒,然小小年纪就这般好酒,委实不妥,顺手收了酒盅儿,一仰脖儿,灌了。金哥仰着头儿,眼见他亲爹冲他亮了杯底儿,一滴也不曾剩与他,将脸一皱,几将亲爹作后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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