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谢麟心中很疲惫,甚至有些挫败之_gan,应付了这几个人,谢麟要紧的是与属下会开会,将这个jīng神传达下去。然后“建议”守军,派兵驰援京师。离开前,谢麟将公文整个儿给程素素看了,程素素看了之后也涌起一阵无力_gan。下令让地方上勤王的是两府,但是又说主帅是齐王,京城里已经因为“政治”而gān预军事了。
“地方团练么?”程素素轻声重复着,“真是吉凶难料了。”
赵骞没有随谢麟去见官员,听她这般讲,问道:“怎么是吉凶难料呢?”
“只怕以后要尾大不掉了。”这是常识,中央一旦允许地方武装的存在,那么中央的威望就自然而然地要降低。即使很快地击退了魏国,或者魏国很快完蛋了,虞朝也不可遏制地走上下坡路了,断无回血续命的可能。悲观一点想,搞不好这辈子能看到一次改朝换代。
赵骞道:“何至于此?团练又不是新鲜事,地方上办团练,免不得要士绅参与。”赵骞是很典型的士人,对于地方上地主参与团练,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对中央政权当然会有一定的影响,但是他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团练也确实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不过当中央能够控制一切的时候,团练的生存空间是很小的。一旦放给地方去办,难免会被地方上的士绅、宗族沾指。
程素素只是摇头,最后说:“要我说,还是安抚使衙门来承办此事的好,你三百、我二百的凑人,彼此不熟,怎么能堪大用呢?且钱粮等等**”
“就是人马钱粮!”赵骞果断地讲,“若是朝廷能控制得了这些,哪里还用得着士绅们逾越呢?如今各样都吃紧。再者,在本地团练,能不与地方士绅打jiāo道么?避不开的。”
“再吃紧也要咱们自己去做,放权下去,就是承认自己无能了,以后还怎么可能再收回来?要我说,也不要芳臣去上本的好,既是必然,两府会下文的,照办就是了。什么好点子么?”
赵骞心下狐疑,也不争辩:“好。”
总觉得有什么yīn谋的样子。
晚间,谢麟回来的时候已经将“说_fu”守将、征T青壮等等事项办好了。回到家里,谢麟才露出真实情绪来——愤怒!
他在卧_F_里不停的转圈,说出来的话连个标点都没有:“耻rǔ耻rǔ奇耻大rǔ我竟不能早些察觉魏主的yīn谋竟不能有应对自幼人人说我聪慧及长事事无不在掌握竟然**”
生生地让程素素生出一种在看机枪she手的错觉,竟然**笑了出来!
谢麟停止了叨叨,猛地转身,不敢相信地:“你!”
程素素索x弯下yao去笑了个痛快,红着脸站起身来道:“我竟不知道你会觉得挫败。”
谢麟冷冷地:“我就是觉得了。”
“咱们对着的是个疯子,跟疯子较真,你就输了。要说失败,这么些年,我在北边放了多少人,竟然到今天才知道他奔京师去了,失败的是我。”
谢麟道:“那不一样,往先都是风闻,而后见到敌军,才烽火急报。今年能够提早秋收、巩固城防,已经很不错了。是西路无能!”
“那你气的什么?”
“我**无能**”
如果他是一个纯正的儒士,那么他只要按照信念去做,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但是他不是,名利之心一点也不比别人少,甚至因为自幼立下要掌政事堂的心愿,反而比别人多些。若只有名利之心,豁出去不要脸了,只要将心思放到为自己捞好处上,也就过了。他又想做出一番事业来,一帆风顺久了,有事情不在掌握之中,这种_gan觉真的太糟糕了。
程素素安慰道:“因为情况变了吧?”
“是A,百无一用是书生。”
程素素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想什么呢?对手不一样了而已。以前要对付的是加官进爵,现在要对付的,是真正的军国大事。以前的对手是人,你之所有,足以应付一切敌手,现在的对手是一国,格局变了,可力量没有变,仅此而已。”
谢麟本就是个聪明人,一时挫败令他生出_gan慨,一旦点明,他又变得很明白了:“不止是我。怪不得我心里对赵先生更认可一些。”赵骞毕竟是跟着谢老丞相多的人,格局天然就会高一些,相较之下,石、江二位,尤其是江先生,与谢麟关系更亲密,但是如今提供的思路很多时候就用不上。
谢麟越想越明也越xing_fen,到得最后开心地将程素素抱起来转圈圈:“就是这样!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明白之后就好办了,并不是要现在就设法去做丞相了,而是看明白了路,心里有了底就不会犹豫。
程素素这时候才将与赵骞说的事情同谢麟讲了:“你看,是放给他们,还是?”
谢麟道:“不放给他们,也还是要用到他们的。不过,有我在一日,就不容他们自作主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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