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树芳道:“相公,相公一旦休致,如朝廷何?”
谢丞相微笑道:“圣上自有决断,切记,不要生事,切记!”
郦树芳还真是不大明白,谢丞相却不肯明说了。多了的话,是真的不能再讲了的。
官员们没能从谢丞相口里撬出多余的字,只是得到了一个“确定休致”的准确消息。
他们走后,谢丞相的话就多了起来,先是问:“你们看他们,怎么样?”
谢涛轻声道:“各人有各人的心思,都不愿您休致,您就是他们的大树。”
“你们呢,愿意不愿意我休致?”
谢涛心说,您折子都递上去了,现在问我们什么意思?心思转了两转,说:“儿子的心里,父亲什么时候都顶天立地,哪有‘不能gān’的时候呢?您这一病,才发觉,您也有累的时候。那就歇歇吧。”
“就zhui甜!”
谢丞相慢慢地说:“不要小瞧了圣上。站得高就看得远,他站得总比你们高些,个子再矮,也不是有小聪明就能戏弄的。凡打着这等主意的,都是蠢人,不要与他们走得近了。”
今上在古老太师眼里,傻得不能再傻,其实不与古老太师心里的白月光比,今上也是有中人之资的,心眼儿不算太少。做了这些年皇帝,老油条不知道遇了多少,再想将他将傻子似的戏弄,是相当不现实的。
谢涛老实答应了。
谢丞相忽然笑了:“这些人,一叶障目,患得患失。郦树芳,自以为离相位只差一步,他才是最想我退下来的人。可惜呢,他也老了,比我年轻不了几岁,没用的。陆见琛倒不错,不过资历不够,他是个聪明人,你是弄不_fu他的,阿麟倒可以**”
程素素心头一跳,听着谢丞相逐一点评着朝官。她对这些人的名字履历都知道一些,不至于一头雾头,记起来也容易,预备等下写出来给谢麟看。如果可能,见着了程犀,也告诉他一声——谢丞相看人,总不至于每个都瘸。
谢丞相又说:“陛下只有一个儿子,东宫前所未有的稳,这个所有人都能看得到。许多人反而不明白要怎么做了。东宫稳,所以皇帝就不用像前辈们一样被诸子争位所困扰,就会有更多的心思做别的事情,比如考较大臣。心眼儿太活的,不好!留一群难缠的老货给儿子?哪个做老子会这么不上心?留也要留实gān的。不管什么人问,我都什么话没有,都老老实实的,天下太平!”
东宫body又不够好,子息不旺,皇帝就会担心“现在这般上进,以后改换门庭是不是也这么灵活?”
真正该做的,就是“该gān什么还gān什么去”。
从这一点上来看,谢麟就是做对了,老老实实gān活!不过,程素素估摸着,谢丞相对孙子在他病重没有奔回来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心结的。她逮着机会,就得给谢麟找点说得过去的理由,还得代谢麟唱个红脸。
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谢丞相说完话也倦了,摆一摆手,程素素就跟林老夫人一道将他放平躺下,才与谢涛一道出去。站在门外,谢涛轻声问:“阿麟还有信来吗?”
“有的,说邬州的事忙完了,就请旨回来。这里的事,我都写信给他了。料想下一封回信也快了。”
“那便好,有消息,案子快审完了,你就要面圣了,想好应对了么?”
“是,阿翁指点过。”
谢涛道:“阿麟没回来,你独个儿在家里,有什么事儿,只管找你婶子。”
“哎。”
就在谢涛提醒完没几天,案子就审完了。太平盛世出现这样的事情,皇帝的脸被抽得*作响,恨不得将qiáng盗统统剐了算完。三法司也愤怒,却要顾及体面,匪首判斩,重犯判绞,余者流放。
皇帝还不肯罢手,却是李丞相对他悄悄说了几句话,才让他若有所思地点头同意了。李丞相说的是:“已经都打废了,活不成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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