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四公主脉相稳健,已经彻底无碍了。”
因为将军府的“萧霆”是李太医给治醒的,太医院就又派他来治四公主了。
太后面露笑容。
萧霆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什么庸医啊,四公主的魂魄都不知道哪去了,这太医竟然说四公主无碍了?医术这么烂,他还怎么指望太医帮他引魂回去?
“太好了,两个孩子总算都没事了,虚惊一场。”皇后欣慰地道。
萧霆耳朵微动,忍不住问道:“我……三公子也醒了?”
“才好的,景宜病好后可得好好谢谢霆生,多亏他眼睛尖,不然都没人知道你掉水里去了。”太后点点头,坐到chuáng边,慈爱地摸了摸孙女额头,忽然又叹道:“你这孩子,平时看你是个稳重的,怎么那么不小心,掉水里去了?”
六十岁的太后,在宫里保养的好,脸上皱纹并不多,眼睛也不像其他老人那样浑浊,此时看似数落孙女笨手笨脚,眼底却蕴含着关心。这是皇宫,孙女再不受宠也是金枝玉叶,太后绝不会纵容有人在宫里迫害皇家子嗣。
萧霆看懂了太后的眼神,但他不能说,摇摇头,茫然地道:“我,我也记不得了,只记得坐在湖边赏景,之后的事都想不起来了。”别的不行,萧霆撒谎装傻的本事可谓是炉火纯青,专门练了对付家中长辈的。
太后没有怀疑,转向李太医。
李太医沉思道:“四公主在水中停留时间太长,是可能影响四公主的记忆。”
“那还能记起来吗?”太后凝眉问。
李太医低头,犹豫着回答:“这,臣不敢保证。”
太后就没有话说了,叮嘱孙女好好休养,坐了会儿便走了。她一走,随她来的妃嫔们也都呼啦啦跟着离去,甘露宫转眼间人走茶凉,恢复了从前的冷清。
萧霆最喜热闹,不过现在却是最需要一个人静静的时候。
占了他身体的,会是四公主吗?他得想办法出宫去确认。
如果真是四公主,四公主岂不是把他看光光了?
那股火又爬上脸庞,萧霆烦躁地转个身,先想到了一个男人最重视的部位。他见过大哥二哥的,两个兄长比他高、比他壮实还比他年长,他这个弟弟跟他们比肯定有点小差距,但总的来说,还是非常能拿得出手的吧?
至少比四公主的包子qiáng。
情不自禁的,萧霆往胸口那儿瞄了眼。
一会儿想正经事,一会儿想些不正经的,躺着躺着,萧霆忽然内急。
他紧紧双腿,缓缓呼了口气,看来无论男女,憋不住的时候感觉都差不多啊。
不想忍也忍不住,萧霆悄悄坐了起来,chuáng前摆着一双素色缎面的软底绣鞋,萧霆盯着看了会儿,还是不想穿,只套上白绫长袜,鬼鬼祟祟地去了后面的净房,路上所见陈设都非常朴实,照他那边差远了。
如果四公主真占了他的身体,那她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心里暗暗不慡,萧霆已经站到了恭桶前,一边琢磨将来如何跟四公主算账,一边解开裤带,然后习惯地往下一掏……
啥也没掏到!
萧霆吓得心突突跳,刚要低头查看,忽的想起来了,这不是他的身体……
闭上眼睛,萧霆仰头张嘴,无声吼叫三声,才认命转身,慢慢坐到了恭桶上。
哗啦啦的水声传来,萧霆脸又冒火了,这四公主的动静也不小啊。
好不容易结束了,萧霆拎起裤子就往外走,走了没几步,感觉不太对。
他伸手摸裤子,果然有点cháo……
萧霆呆若木jī。
是他坐的时间太短了吗?
只是,现在再坐回去也于事无补了吧?
第005章
将军府。
萧霆可以轻松地装冷脸,景宜却学不来一个纨绔子弟的轻佻。
“三哥,你是不是还害怕呢?”
五岁的淳哥儿站在chuáng前,见三哥一直肃着脸,男娃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
二公子萧崭闷笑了一声。
大公子萧御站在一侧,目光平静地看着自己的三弟。如果落水的是亲妹妹,他肯定会好好安抚一番,轮到纨绔弟弟,人都醒了,萧御就觉得不用再多说什么。都是男人,没那么娇气。
景宜在宫里有三个姐妹,但她与她们几乎没什么来往,最多只能算点头之jiāo。如今看着萧霆的三个兄弟,想到偶尔从五公主或太后口中听到的闲话,景宜却不能冷淡待之。
萧家兄弟手足情深,她目前要假扮萧霆,就不能露出太大的破绽。
“三哥没事。”景宜不太熟练地朝淳哥儿笑了下,然后起身下chuáng,朝柳氏与萧御、萧崭三人弯腰行礼,低头道:“娘,大哥二哥,以前我不懂事,整日与些狐朋狗友厮混,这次险些丧命,我才大彻大悟,以后定会用心读书,不再虚度光yīn,不再让你们为我担心。”
萧御面露惊讶。
萧崭错愕地张开嘴。
淳哥儿仰头望着兄长,似懂非懂。
只有柳氏在意外过后,突然冲过去抱住了这个迷途知返的纨绔儿子,激动地眼里都含泪了,“好,好,霆生知道改过就好!你这孩子其实特别聪明,就是不往读书上用,这回可要说到做到,距离院试还有两个多月,你辛苦点,说不定能考上呢,正好你父亲回来,让他高兴高兴。”
在柳氏心里,自己的三儿子简直是聪明绝顶,只是先前没认真念书而已,被那些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们给带坏了。
景宜郑重地点点头。书她会读,至于院试,景宜没把握,幸好萧霆本来学问就不行,落榜应该在众人意料之中,更何况,可能在院试之前,她已经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既然要洗心革面,景宜现在这副正经模样,也就容易让萧家众人接受了。
儿子平安无事,柳氏去忙家务了,萧御、萧崭也先后离去,只有淳哥儿闲人一个,赖在三哥这边舍不得走,并且一会儿就冒出一个孩子气的问题,“三哥,你怎么不爱笑了?”
景宜思绪敏捷,转瞬就找到了借口,“我学大哥。”
萧御似乎也是不苟言笑。
淳哥儿想想大哥,接受了这个解释。
景宜欺负他人小不懂事,穿好鞋,不着痕迹地在屋里练习走路。
“三哥,你腿怎么了?”淳哥儿跟在兄长旁边,觉得兄长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景宜继续道:“三哥在水里泡久了,腿不舒服,得多走几步。”
淳哥儿恍然大悟。
萧霆只比景宜大两岁,个头却高了快一头,因为腿长不一样,所以景宜才会不习惯,但在屋里走了几圈,景宜很快就习惯了这具身体,路过穿衣镜时侧目,可惜停留的时间太短,看不到自己现在走路到底什么样。
她皱眉顿足,身后淳哥儿差点撞上她。
景宜心中一动,低头对淳哥儿道:“淳哥儿站在这儿,看看三哥走路还怪不怪。”
淳哥儿乖乖地点点脑袋。
景宜旁若无人地又走了一圈。方才见李太医之前,景宜想梳头,柳氏心疼儿子,亲手帮她梳了一个男人发髻。此时景宜头戴玉簪,身穿白色中衣,神色淡漠地走过来,就像……
淳哥儿呆呆地看着兄长,忽然想到了长兄的骏马。以前三哥像他养的那只小láng狗二郎,走路轻快,走着走着可能就跑起来,眼前的三哥,走路更像长兄的那匹骏马,特别稳。
“怪吗?”景宜停在男娃面前,低头问。
淳哥儿摇头,羡慕地望着她,“三哥真好看。”好像比长兄还俊了。
景宜如释重负,唯恐自己走路露出女子之态。
“啊,我去嘘嘘!”淳哥儿突然想嘘嘘了,扭头就往后面的净房跑。
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景宜竟然也……
自从发现她占了萧霆的身体后,景宜一直在刻意回避某些问题,然而现在,她似乎必须要面对了。但景宜没见过男人衣袍之下是什么样,更不知道男人该如何小解。
净房里传来轻微的水声,景宜犹豫片刻,还是慢慢走了过去。
淳哥儿只是个孩子,应该不会介意。
净房门前挂着帘子,景宜站在那儿,还是做不出偷窥之事,呼口气,她低声询问:“淳哥儿,三哥进来行吗?”
淳哥儿以为兄长也要小解,嘿嘿笑了:“你来啊。”一边说着,一边还体贴地往旁边挪挪,给三哥让地方。景宜挑开帘子,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而且还恰好看到了淳哥儿的动作。
即便那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景宜还是别开了眼,迅速退回帘外,“没事了。”
淳哥儿不懂兄长怎么走了,但也没往心里去,舒舒服服地解决完了,小家伙有模有样地甩了甩,再认认真真地穿好裤子。走出净房,见兄长站在窗边,淳哥儿纳闷道:“三哥你不去吗?”
景宜回头看看他,重新朝这边走来。
淳哥儿先去洗手了。
景宜进了净房,恭桶虽然被淳哥儿用了,但看起来依然很gān净,也没有什么味道。景宜扭头看窗,双手缓缓地解腰带,解开了,她闭上眼睛,过了可能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学淳哥儿那样,伸手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