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的脾气,陆斩也是知道了,有点自卑,不爱出门不爱说话,但与兄长们都相处和睦,也很照顾侄子侄nv。这样的儿子,陆斩不信他有胆量瞒着他私自离家,也不信他会有四处游学的念头,得知老四上午见了老三一面,不久就带着长随出门了,陆斩自然要叫老三过来问个清楚。
“父亲,您找我?”陆嵘停在书_F_门外,扬声问。
陆斩看眼桌上的书信,直接抬眼道:“进来吧。”
陆嵘推门而入,因为眼睛还没有彻底恢复,只看到书桌后坐着一个穿黑袍的身影。陆斩却看到了儿子蹙起来的眼睛,像有些埋头苦读看坏了眼的书生,必须用力才能看清。哪怕已经知道儿子即将痊愈,看到儿子这样,陆斩心里还是有点刺痛,等儿子走近了,他不由先关心道:“用过饭了吗?”
陆嵘点点头,回问道:“父亲可否用过?”
非常普通的父子寒暄。
陆斩是陪完Q子才过来的,嗯了声,示意儿子坐下,然后才将面前的书信推过去,盯着儿子问起正事,“你四弟不告而别外出游历了,这是他留下来的信,听说他出发前见过你,你可知道他为何走得这么急?”
陆嵘听了,脸上并无任何意外,在陆斩微变的注视下,他捡起信纸,淡淡扫过一遍,放下,垂眸道:“知道,因为是我赶他走的,我要他这辈子都不许再回京城,四弟答应了。”说完了,抬起眼帘,平静地与父亲对视。
陆斩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儿子的气势震慑住了。
什么样的人最危险?不是那种拿着刀剑张牙舞爪扬言要杀死你的,而是面上云淡风轻心里早已运筹帷幄的人。前者好比猴子,各种上蹿下跳,其实没什么真本事,后者则似草丛里突然现身的láng,一动不动地盯着你,看似老实,却随时可能会冲过来,一击致命。
陆斩最欣赏后者,如果今天他与儿子谈论的不是他另一个儿子,陆斩会非常满意儿子现在的态度,敢作敢当,无所畏惧。说实话,在得知儿子眼疾恢复后,陆斩狂喜过后,又十分地担心。他怕儿子被那十几年的黑暗磨灭了斗志,怕儿子眼睛好了却一事无成,可现在,_gan受着儿子身上无形的锐气,陆斩再无忧虑,只有骄傲。
这才是他儿子该有的气度!
但儿子再优秀,也必须给他一个He理的理由。
“为什么?”陆斩不怒而威。
陆嵘移开视线,zhui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父亲,三月初,我忽然看到了一丝光亮,只是很短暂的一瞬,我怕最后白欢喜一场,便没有声张,单独去见邹先生。得知可以痊愈后,我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就继续瞒着,连阿暖娘都没有告诉,只有大丫鬟墨竹发现了蛛丝马迹。就在昨天,墨竹在我的饮食里动了手脚,我尝出不对,请人来查,发现墨竹下的药会让我再次失明。我亲自审问墨竹,墨竹承受不住重刑,最后招认,她是受四弟指使,要加害于我。”
陆斩动了动zhui唇,陆嵘知道他要问什么,继续道:“父亲可能不信,但我信,因为当初我与二哥、四弟一起出门游玩,便是四弟绊了我一脚,害我落下山坡双目失明。但我那时以为四弟是无心,所以四弟怕父亲责罚,偷偷求我别说出他,我变答应了,却没想到**
我想了一晚,想不到四弟害我的理由,早上我叫他过来当面对质。四弟都认了,他说他看不得我处处比他好,看不得父亲总是夸我,过去是,现在也是,他怕我眼睛恢复后,他会再次成为我们兄弟里最没出息的一个。
父亲,四弟求我别告诉您,我做不到,但与其让父亲罚四弟一次,罚完四弟还会常常出现在我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用姨娘的条件收买我身边的丫鬟唆使丫鬟害我,我更希望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
四弟离开前,作为jiāo换,亲手杀了墨竹这个人证。我说的这些,父亲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想告诉父亲,身为兄长,我对四弟已经仁至义尽,如果父亲非要寻四弟回来,那我可能克制不了对他的怨愤,与他一样,做出手足相残之事。”
他必须找个He情He理的理由,又不能牵扯到Q子,思来想去,只想到这tao说辞,至于当年他究竟是怎么摔下去的,陆嵘真的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从昏迷中醒来,浑身都疼,只知道他再也看不见了。
陆斩也想到了当年。
老四嫉妒兄长吗?
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男娃偷偷用yīn鸷眼神瞪兄长的模样,陆斩Xiong口如遭重击。他一直都知道老四羡慕兄长聪明,羡慕兄长能得到父亲的夸赞,但他没有放在心上,他以为小孩子都这样,长大了就懂事了。老三出事了,陆斩怀疑过原配留下来的老二,唯独没有想过老四小小年纪会有那么歹毒的心思。
兄长仁义,怕D_D受罚没有供出他,D_D倒好,非但没有愧疚之心,反而还想再害兄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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