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的，拿去与他们分食吧。”他指了指*在小孩身后的一群萝卜头。

小孩再三确认，终是接过糖画，转身飞快跑走了，边跑边呼朋引伴，叫大家一块儿享用。看着孩子们欢喜雀跃的模样，他摇头莞尔，信步离开。孩子们的父M_就在附近，或冲他微笑，或冲他作揖，他也一一还礼，全无半点高人一等的姿态。

这才是真实的忽纳尔吧？反倒是皇宫中那位德厚流光、高shen莫测的圣元帝，才是他伪装出来的。不知不觉，关素_yi的抗拒之心又消减很多，只因她发现，自己与对方之间的距离，似乎并没有天上地下那般遥远。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花鸟街，正好撞见有人在玩杂耍，手里牵着一只穿着红马褂的小猴子，命它表演翻跟头，跳火圈等动作。小猴子但有迟疑，便会捱一记鞭子，疼得吱吱叫唤。

路人大乐，纷纷鼓掌叫好，热闹是热闹，给铜板的却不多，叫那艺人更为着急，鞭子抽得*作响。看见抱头躲避，泪珠涟涟的小猴子，关素_yi心生不忍，正犹豫着该不该bào露身份，却见忽纳尔一把拽住鞭子，扬声道，“别打了，你这猴子我买下了。”边说边掏出荷包，发现碎银已经用完，只得取出一颗金珠。

路人哗然，直说这人有钱，体格又健壮，必是一位军爷。艺人不敢得罪他，更怕他反悔，把鞭子一扔，夺了金珠飞快溜走。

他冲抱着脑袋的小猴子勾手指，淡声道，“蹲那儿作甚？随我走吧。”

小猴子竟然听懂了，立刻沿着他一双长tui爬到肩头，稳稳坐着，一只手还小心翼翼地握住他脑后的发辫，免得掉下去。路人再次哗然，直说这猴子神了，之前百般驱使不动，现在竟能听懂人话，买回去好生T·教，定然不亏云云。

关素_yi看得目瞪口呆，少顷又低笑起来，笑罢心间隐痛。她完全看懂了忽纳尔，在不经意间，她早已被他敞开的心门xi纳Jin_qu，不由自主地解读着他的一切。

他以为自己是恶鬼转世，不但克死M_亲，还会克死Q儿，一旦Q子生产，自己的悲剧就会在他们身上重演，所以他疏远所有nv人与孩子，偏偏又在心里渴望着。他渴望亲情、爱情，只因他以为自己永远都无法得到。

而他面对野shòu的时候，目光就像注视着同类。这么多年过去，哪怕离开山林，他骨子里对shòu类的归属_gan更要远超人类，他很难融入人群，却又不得不融入，能克制着心中的shòux走到现在，他十分不易，更十分了得。

关素_yi忽然就想结束这个游戏，大大方方地走过去，与他打一声招呼，却见他脚步一拐，入了一间书肆。

由于科举在即，书肆偏厅备有许多条案，买不起书的寒门弟子可以边为店家抄书边复习功课，最后还能赚点银钱。外堂十分安静，无论谁走进来都会主动放缓脚步，压低音量，免得搅扰他人。

本打算主动表露身份的关素_yi只得按捺下来，隔了一座书架偷偷观察忽纳尔的一举一动。他正取下博古架上的墨条，置于鼻端嗅闻，末了讶然道，“好臭！怎会如此恶臭？”

店家夺过磨条放回锦盒，斥道，“你这蛮人懂什么？墨条都是这个味儿，你若不买便不要随意乱动！哎，你怎么把猴子也带进来了？它若是在我店里四处乱跑，碰坏了东西，你赔得起吗？走走走，快出去！”

关素_yi正yu上前解围，一名身穿翠绿襦裙，脸遮同色薄纱的nv子斜ca·进来，轻声道，“店家，开门做生意便要迎客，哪能目别汇分，不近人情？蛮人怎么了？蛮人就不能读书习字？焉知皇上也是二十几岁才开始研习儒学，如今却已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学问本无分高低贵贱，只是俗人愚眉r眼罢了。”

店家见她抬出皇上，而这人又是个九黎族人，观其气势像个军爷，连忙赔笑道，“徐二小姐说的是，小的狭隘，慢待了这位大爷。您要看什么请便。”

nv子指了指小猴子，提点道，“它看着乖巧，发起狂来却也管不住，下回还是养在家里吧。”话落走到柜台，取出几卷书册，嗓音极为曼妙，“店家，你要的书已经抄好了，你查验查验，若是有不对的地方我拿回家重抄，必不叫你为难。”

“徐二小姐哪里的话！谁不知道您亲手抄写的书籍从未错漏，一手簪花小楷更是冠绝当世，多少人耗费重金订购您的手抄本，小的挑您的刺儿不等于jī蛋里挑骨头嘛！”店家接过书册，双眼发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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