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望舒最惧怕父亲,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连忙站起来,胡乱把眼泪擦掉,继而露出胆怯的笑容。
“去祠堂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出来。”赵陆离略一甩袖,就有两名侍卫把脏兮兮的大少爷押下去。
这回他再也不敢挣扎、打滚、捶地、哀嚎,只一眼又一眼地去看姐姐,希望她能说几句求情的话。赵纯熙垂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一行人渐走渐远,正院里终于安静了。
“叫M_亲烦忧,儿子不孝。”赵陆离冲台阶上的老夫人告罪。
“你不孝的事多着,不差这一桩。”老夫人转身回屋,冷道,“走了一个叶蓁,又来一个叶繁,叶家这是不打算放过我镇北侯府A!早年你鳏居,也没见叶家担心两个孩子无人教养,而今你大婚,娶了贤名在外的关氏nv,他们便硬塞一个庶nv进来,这是gān什么?你娶Q纳妾竟不能由着自己,却处处听凭叶家摆布,要我说,你gān脆入赘叶家得了,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孽子!”
赵陆离无话可说,唯有沉默。赵纯熙偷偷拽住他_yi袖,以示安慰。
老夫人长叹一声,又道,“素_yi是个好的,她若是我nv儿,便是让她嫁给贩夫走卒也不会许给你。是我们赵府把关家害了,你若还有良心便好好待她,她现在或许可以观望等待,但再热的心、再暖的情,早晚也有冷却的一天,届时你就算想挽回也挽回不了。我言尽于此,你爱听不听吧。”
对这个儿子,她早已没了期待,略微提点几句就命人备上厚礼,亲自前去给儿Xi妇道歉。倘若儿Xi妇真的丢开手不管望舒,他将来哪还有前程可言。
赵陆离心中有片刻慌乱,待要细思,那慌乱又消失无踪,唯余满腔无奈和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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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素_yi与老夫人长谈到半夜,碍于孝道,只好把赵望舒这块烫手山芋又接回去,所幸老夫人对赵纯熙只字不提,竟有丢开手,让她与叶繁凑作堆的意思。yi_ye无梦,翌日,她打过招呼就回了关家,与祖父、爹娘通报侯府纳妾的事。
“果然是逃奴后裔,恬不知耻!哪有新婚未满半月就纳妾的人家,这摆明是作贱我们依依A!若是当初我早些把依依嫁了,而今哪用受这等折rǔ。赵府和叶家真是欺人太甚!”仲氏气得七窍生烟,倘若赵陆离和刘氏站在面前,定然会被她撕成碎片。
关老爷子一面抚须一面摇头,直说赵家不懂礼云云。他为人正直,秉x木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帮助孙nv儿,心里火烧火燎一般难受。
关素_yi并未指望M_亲和祖父,她是特地回来与父亲通气的。别看父亲表面文质彬彬,风光霁月,nei里却自有乾坤。他学识渊博却不迂腐,为人忠直却不守旧,上可侍君下可恤民,与同僚亦关系融洽、互通有无,心机手腕样样不差。上辈子他错失良机潦倒一生,这辈子便似蛟龙入海,必定大展宏图。
有父亲在,关素_yi什么都不怕。她好声好气地劝慰M_亲与祖父,末了说道,“所幸我与赵陆离本无情谊,他要纳妾不过是小事一桩,我把明芳也给他,叫他尝尝齐人之福。只要关家不倒,只要祖父和爹爹还能在陛下跟前说得上话,谁能拿我怎样?我依然是侯府主M_,无论赵陆离纳多少姬妾进来,都动摇不了我的地位。只是叶繁身份上有些特殊,叶家恐怕会请动叶婕妤替她撑yao。”
关父心领神会,不以为意地摆手,“前朝后宫,陛下分得极为清楚。叶婕妤再得宠,牵扯朝堂之事她也说不上话。”
慢条斯理地chuī了chuī热茶,关父嗓音渐冷,“她若是明目张胆地替叶繁撑yao,爹爹便让叶家没脸,且看谁的腕子更粗。”话落爱怜地摸摸nv儿发顶,软了腔T,“你安安心心地回去,万事都有爹爹在。嫁进那样一户人家,不jiāo心是对的,不jiāo心才不会被伤心,不jiāo心才能绝情。当然,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绝情断义,但倘若真是无可奈何,咱们关家谁也不惧。”
“你爹说得对。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赵家对你不仁,咱们也无需对他有义,只维持个面上情也就罢了。”关老爷子没别的毛病,就是护短,事涉孙nv儿,他完全可以六亲不认。
仲氏到底是nv人,懂得后宅孤寂的可怕之处,将nv儿拉到一边,叮嘱她尽量拢住夫君,切莫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关素_yi表面应诺,nei里却不以为然,在家舒舒_fu_fu待了一整天,临到傍晚才乘坐马车回侯府。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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