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下,他即便看得清楚,也没法去做,加上他x格隐忍,凡事希望一步步计划好了再下手,所以新皇登基以来,倒是做了几桩善政,可那都是在没有动摇_geng本利益的前提下。
以上种种局面,便是赵肃之所以离京的原因。他shen知以自己如今的资历和官职,不但起不了作用,还很有可能卷入纷争,成为被牺牲的pào灰。
如他所料,许多隐而不发的矛盾,终于在隆庆二年浮出水面。
先是被徐阶压制已久的宦官,接二连三地在皇帝面前告状,朱载垕不像他老爹,他是个耳_geng子很软的人,比起这个几天也见不到一次面的徐阁老,自然是那些朝夕相处的宦官要更亲近一些,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日复一日的谗言,让皇帝对徐阶的印象彻底败坏。
但导火索并不是这些言官,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正七品给事中,张齐。张齐曾经求见徐阶的儿子徐璠,对方不肯见他,便怀恨在心,上疏弹劾徐阶揽权自重,言道“天下人只知有徐阶而不知有陛下”,这句话正正戳中皇帝的软肋,朱载垕越发不待见徐阶。
照规矩,有人弹劾,被弹劾的人就得上疏自辩。
皇帝和自己不对付,天下人又觉得他过分爱惜羽毛,不肯大刀阔斧改革,就连他的学生也不赞同他的理念,徐阶心灰意冷,终于想要告老还乡。
他这一告老,皇帝马上就准了,徐阶知道自己人望尽失,又加之年事已高,便也不再恋栈,八月就带着老仆启程回乡。
他这一走,nei阁里就剩下李chūn芳、陈以勤、殷士儋、张居正,这里头,张居正才gān最高,却资历最浅,论资排辈,怎么也轮不上他当首辅,于是他与李chūn芳一He计,向皇帝上奏,请他将高拱迎回来。
朱载垕自然万分愿意,隆庆三年十二月,高拱起复入阁,成为新一任nei阁首辅。
这一番新旧jiāo替,看得外人眼花缭乱,尤其党派更迭,首脑一换,下面的人就跟着遭殃,原先看着高拱失势,许多人没少幸灾乐祸,落井下石,谁知风水轮流转,如今人家又东山再起,哪能不战战兢兢,诚惶诚恐,谁还有心思正正经经地做事?
没做事,不代表事情不会落在头上
隆庆三年七月,huáng河、淮水泛滥,两岸良田数万亩被淹,死者不计其数,考城、虞城、徐州等皆受其害,朝廷运粮的漕船被堵在邳州无法前行。
隆庆四年四月,俺答再犯,jianyín掳掠,如入无人之境,消息传到京师,nei阁头疼不已,皇帝对于鞑靼这种三不五时的*扰早已麻木,索x一gu脑丢给nei阁,自己也不管了。
在这种形势下,新上任的高拱为了安抚人心,不管以前和他有没有过旧怨的人,一律宣布既往不咎,众人渐渐安下心来,朝局乱象也大为好转。
同年十一月,俺答请求封贡互市,高拱与张居正极力赞同,至此结束了长达数十年的战争,高、张二人也因居功至伟,受封太子太师,中极殿大学士。
这两人都是聪明绝顶之辈,他们的联手,仿佛预示着明朝又要迎来一次中兴之治。
然而赵肃离得远,看得清,知道这场纷争并没有因为徐阶的离去而结束,反而刚刚才开始。张居正惊才绝Yan,x格qiáng势,如何肯长久屈居人下?他之前请皇帝迎回高拱,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自己羽翼*,自然不会再韬光养晦,只是高拱一心扑在国事上,并没有防备背后的张居正,赵肃不得不几次写信提醒他,高拱都不以为意,反倒觉得他过于谨慎。
隆庆四年地方官举行三年一次的外察,赵肃考评卓越,高拱本yuT他回京,赵肃却婉言推拒了,只道自己三年知府下来,学到了许多东西,正该趁大好年华施展手脚,京城有老师坐镇,自己大可无拘无束云云,说得高拱也没了脾气,只得由着他去。
隆庆四年,赵肃迁四川左布政使,兼掌右布政使事,是为从二品。
五月的京城,槐花盛放,风一chuī,簌簌地摇晃,暗香隐隐,带来初夏的气息。
玉冠束发,穿着青竹常_fu的少年坐在窗前,看着外面轻轻晃动的花枝,有些神思不属。
“殿下?”
“殿下!”
旁边的人唤了几声,他才醒过神来。
“怎么?”
大宫nv翡翠微微一笑:“殿下,趁着天气晴好,奴婢们去把书拿出来晒晒吧?”
从朱翊钧受封太子之后,翡翠便一直在跟前伺候,比起其他宫nv,与太子的关系自然更亲近些,说话温和从容,朱翊钧也很喜欢她。
朱翊钧嗯了一声,摆摆手:“这些小事你作主就好了,还来问我作甚?”
说罢又望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翡翠无奈一笑,开始指挥小宫nv们打开一个个箱子,把书都拿出来,分门别类抬到外面去。
书架旁边有一个地方是专门用来摆放箱子里,里头装满了朱翊钧这些年来读的书和练的字,全是翡翠在打理,惟有大箱子旁边的一个小匣子,朱翊钧是从来不许任何人动的。
刚来的小宫nv不知规矩,伸手便要将那匣子也打开,冷不防朱翊钧一声大喝:“你作甚!”
把她吓了一大跳,慌忙跪下请罪,不知所措。
朱翊钧吁了口气,“起来罢,那个匣子不要动,其他都拿走。”
“是。”翡翠使了个眼色,其他人快手快脚地把箱子都搬出去,她也跟着到外头从旁督导,以免哪个毛手毛脚的小太监小宫nv把太子殿下的书弄坏了。
偌大的nei殿书_F_便余下朱翊钧一人。
他走过去,弯yao将那匣子拿起来,掂了掂。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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