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储秀宫。
D姑姑也才四十出头,却已经被人叫了十几年的姑姑。她进宫早,五六岁时就在宫里了。自家的事反倒记不清了,印象中最shen的是跟同年的小宫nv们排成队,由人领着进宫的那天。远处长长一道宫墙一眼看不到边,只有半截被阳光照得发白,下面都是yīn影。
不过她比同年的小宫nv们都幸运的是,一开始就叫分进了储秀宫。这里没有住宫里的主子贵人,隔个几年用一回。平常是苦了点,但时候长了也习惯了。
至少她平平安安活到现在了,当年跟她一块进来的,十个里头,能有两个还活着都是老天爷保佑。
最苦的时候就是当年她没存够银子出去。宫nv出宫虽然有个年限,但上头要卡你也是一句话的事。银子不使够了,该你出去,一句话‘你这里离不了人A,再等下回吧,明年,明年一定叫你出去’。
她也曾托人送银子,送了一圈却发现还是没打点够。明年,明年这话她听了不止一次。后来在里头听说爹娘都死了,家里只剩下D_D,她也就gān脆不出去了。前些年,D_D还托人进来送话,说要给她过继个儿子,日后也算有人捧灵摔盆。
她明知D_D未必安着好心,说不定就是想从她手上掏银子出去,可还是送了钱去养那个没见过面的‘继子’。
见得多了,人心里的热血就gān了。
她一个人住一个屋子,晚上喜欢跟新来的小宫nv围着炉子听她们说话,小宫nv们还鲜亮着呢,生气勃勃的叫她羡慕,喜欢。
今晚有四个小宫nv挤到她这屋来蹭她这屋的炭。她们的屋子炭不多,晚上只敢烧一个时辰就熄了。
她坐在炕头缠线,听她们坐在下头叽叽喳喳的。
一个扬着下巴满面期待的道:“谁知道这老天在哪里开眼呢?说不定我也有那个运气。”
D姑姑看了一眼,这姑娘眉眼伶俐,是个好苗子。但这种人往往死的最快。善水者死于溺,人A,不认命是好事,可凡事过了都会招祸A。
其他几个嘻嘻哈哈的推她道:“是,是,咱们这就快拜见妃主子,给妃主子请安道吉祥!”
那姑娘禁不住要笑,还怯怯的看了D姑姑一眼。
D姑姑不当一回事的笑笑,也怪不得她们心存大志。这宫里不是有个活生生的妃主子就是从宫nv爬上去的?
这是,另一个道:“我倒不觉得那条道好走,千万人挤一个桥,掉下去的必定比走上去的多。”
头一个姑娘就悄悄瞪了她一眼,这像是抬杠了。
第二个姑娘见自己说错了话,gān脆起身到D姑姑这边来,帮她撑线。另一边三个小姐妹说得热闹,她悄悄问D姑姑:“姑姑可觉得我刚才说得不对?”
D姑姑笑了笑,道:“你跟她,说的都对。”路不同,靠人走。
这姑娘道:“我是想,宫里主子们太多,倒不如**”她小脸一红,硬着头皮把话轻轻吐出来:“侍候阿哥们,也是条出路。”
D姑姑见得人多了,她在她面前表明心意,是指望她搭把手?见皇上身边人太多不好挤上去,想换条路找宫里的阿哥们?
想得挺好,就是不He适。
D姑姑见着她们就看到以前的自己,凭良心劝了句:“快打消这个念头吧。”
姑娘俏脸一白,她说这话本就冒了风险,要是D姑姑心一狠,把她送到慎刑司去,她的小命就没了。可富贵险中求,她也是看了几年,觉得D姑姑是个心软的慈善人,才敢开这个口的。
她想离座下去跪着,D姑姑又说:“宫里三年一选,好的秀nv能堆成了山。宫里的娘娘们都是利眼,她们gān嘛不给自己儿子挑几个秀nv,要从你们中间选呢?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
姑娘这才安稳又坐回去,D姑姑道:“要是你存了攀高枝的心,想自己靠上去,不说能不能成,就是成了,上头主子一句话,你的小命也要没了。”
她平平淡淡的话叫姑娘的脸色都发灰了,她qiáng撑着笑笑,道:“瞧我,在姑姑面前真是什么话也敢说,叫姑姑笑话了。”跟着她就转了话题,好奇道:“姑姑给我说说,娘娘们挑人都是怎么挑的?选阅的时候不是只有几个主位能去看吗?其余的娘娘都是怎么看人的?”
D姑姑见她知机,也跟着换了话题,笑道:“娘娘们哪用亲自相看?叫人问两句也就罢了。”
这姑娘怔了下,她自从分来还没选过一次呢,不敢相信的小声说:“这么简单?娘娘们都不瞧瞧就指了人?那要是阿哥们不中意呢?”
“不中意就再选。宫里的阿哥们哪还会缺人侍候?只有他们不要的,没有他们要不到的。除了万岁,剩下的就都是他们的了。等他们选完了,才轮到外头的宗亲们呢。天之骄子,这天下的好nv子都供着他们挑,供着他们选。”
D姑姑这话叫这姑娘的心更凉了,那攀高枝的心熄下去了不少。
“姑姑见过那么多人,一准能看出谁有那个命吧?”下头的三个早不说话了,听D姑姑说得热闹,开始那个姑娘忍不住问道。
D姑姑想了想,摇头道:“这个**可真说不准,有时我瞧着不好的,人家的命偏偏就好。”
这下,四个宫nv都围上来了,D姑姑笑了,线也不缠了,仔细想想,给她们说了个人。
“那是三十三年的选秀**”
储秀宫地方不大,但逢到选秀时进来的秀nv们可多呢。常常连周围的小宫室也要塞满了人。D姑姑她们一般是把人按旗给分开。
满军旗住的最好,蒙旗的人倒是每年都送进来不少,可有造化的几乎一个都没有。剩下的就是汉军旗,这一支的人最多,能出头的也最多。别的不说,汉人姑娘是个个都长得风姿动人。
D姑姑她们都jīng着呢,一个屋里绝不能放两个漂亮姑娘,不然就要出事。长得好的一进来,她们心里都有数。每天都要过去看一趟,叫侍候的宫nv问问。
她指着那个坐窗户边勾头看外面的秀nv问:“这是李姑娘吧?跟她同屋的那几个这几天有没有小动作?”
宫nv笑道:“姑姑别担心,有我看着呢。晚上我就睡李姑娘旁边,她那头就是墙,谁都挨不着她,保准叫她好好的。”
D姑姑放了心,嘱咐道:“机灵着点。这些秀nv们里面说不准就是有大造化的。”
宫nv应下,D姑姑就去找这李姑娘说说话,走近才发现人家勾头不是看别的,是看外头那个姑娘**头上的钗?
她故意绕到她前头,免得从背后叫人再吓着她了。她一走过去,李姑娘就抬起头冲她一笑。
D姑姑心道:看着规矩还是有的,就是**
李姑娘这就开口问她:“姑姑好,姑姑找我有事?”
D姑姑:就是有些不着T。
她温和微笑,道:“没什么事,姑娘这些天住得可惯?吃喝上可有什么忌讳没有?晚上睡得如何?”
这本是tao话,一般人都该说没事才对。
结果,这李姑娘笑得很甜很客气,zhui上却说:“都好,都好,就是我不吃花椒**”上次吃到一颗,zhui里凉了半天!
D姑姑:“**那我jiāo待一下,下次绝不能给姑娘放花椒了。”
这是第一次。
第二天,她还是照例问:“李姑娘昨晚上歇得如何?”
李姑娘笑着说:“挺好的。”
可转头宫nv就告诉D姑姑:“李姑娘想问能不能悄悄晒晒被子**”
D姑姑:**能知道说个悄悄,就说明这人不傻,可这宫nv你也不熟吧?才认识两天,就算多照顾了你点,你就这么直刺刺的把人当自己人了?
幸好之后这李姑娘就没别的要求了,大概是她懂规矩了吧。等永和宫来人说要挑个姑娘送进阿哥所给四阿哥,她问来人:“娘娘想给阿哥挑个什么样的?”
那人道:“上个宋氏**娘娘说太闷了,这回就挑个活泼点的,但别活泼得爱找事就行。还要汉军旗的,比宋氏家里略低几分,免得两人吵架淘气,闹得阿哥不得安宁。”
D姑姑明白了,这是从一开始就要分个上下出来。宋氏其父是八品,那就找个普通旗人的吧。
李姑娘就这么跳到她脑海里了。家里是普通旗人,人长得好,活泼机灵,开头有些不讲规矩,可过后就好了,也算有些眼色。
D姑姑带着人悄悄远远的看了看李姑娘。李姑娘跟平常一样坐在屋里窗前,那人问:“这姑娘瞧着倒安静?”
D姑姑点头道:“她不太爱串门,与同屋的人说话都少。”
那人满意道:“看来是个好孩子,那就是她了。等我去回了娘娘再来领她。”
李姑娘就这么一脸懵懂的被领出了储秀宫,她走后,侍候她的宫nv过来一脸哭笑不得的说:“李姑娘走前给了我一个荷包,说谢谢我这几天照顾她,叫我要是有事想托人回家,就拿这个荷包叫人去她家找她,她能办的一定给我办了。”
D姑姑:“**她是什么意思?”
宫nv道:“姑姑,我看李姑娘大概以为**她这是出宫了**”
D姑姑:“**”这糊涂蛋进了阿哥所,不会叫人给吃了吧?
**
四个小宫nv围着D姑姑问:“那后来呢?这李姑娘怎么样了?”
那个眉眼伶俐的说:“只怕是早叫人给吞了。”
剩下几人也是心有戚戚的样子。
D姑姑不肯再多说,撵她们回去睡觉了。她chuī了灯,躺在chuáng上shenshen叹了口气。
当年的李姑娘,如今已经是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有着一nv三子。
是她当年扮猪吃老虎,蒙了她们?
还是人家的命就是这么好?
D姑姑想,这都说不清了。她现在连李姑娘的长相都记不清了,还留下印象的就是当时对送她进阿哥所的不安。
当时她听了宫nv的话,想的是:要是不给永和宫的人说,叫这姑娘好好的回家就好了。何苦要她也陷在这人吃人的地方呢?
可后来当她得知李姑娘变成李侧福晋后,心里不由得浮出一句话:傻人有傻福。
161、李家
之后几天,四爷和十三爷约了八爷喝茶,而福晋也请八福晋到府赏chūn,陪同的人中没有李薇。
早在福晋请八福晋之前,四爷就提前跟她说过。
“这次跟老八那边的事,我会叫福晋请老八福晋到府里来一趟。你要不乐意去应酬她,就出去逛逛吧**去老七府里坐坐,要么就回娘家看看,带着孩子们一起去。”
李薇从善如流的带着孩子们先去了七贝勒府,又去了李家。
她认为有必要塑造出一个她是‘因公外出’的假象来。
在七贝勒府喝了会儿茶就告辞了,而二格格他们几个真的跟纳喇氏的孩子们玩得挺好的,叫她比较惊讶。出来后,李薇有些歉意的问二格格:“平时在家里是不是太闷了?”
以前有直郡王大格格当号召,二格格能跟一群小伙伴一起玩。大家的家世都差不多,玩起来也He拍。可现在直郡王大格格回府备嫁,早就叫不出来了。直郡王的二格格不像她姐姐那么风光,也不爱出门。
于是当年的小伙伴,现在剩下的不多了。
偏偏二格格跟府里的两个同父的姐妹玩不到一起,李薇总觉得这一点上,她这个当额娘的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二格格正为马上要去舅舅家玩而激动呢,听了额娘的话草草摆手道:“不闷,不闷。额娘,舅舅家是什么样A?”
李薇马上就起了谈兴,道:“你外祖家A,其实_F_子特别奇特!”
当年她刚穿之后,那是灰常有兴致探索新世界!
李家位于龙头锁胡同。听说前朝时那胡同有个做锁的匠人特别出名,多少王公贵族都请他去做锁,他做的锁也有虎头锁、豹头锁、龙头锁、牛头锁、狗头锁等各种锁头,不止是外形,是说这锁等闲的小偷打不开。
他的店门口就摆着几把锁,谁能不用锁打开,哪怕是拿斧头砸能砸开,他都白送银子。
这条胡同因此得名——后来这条街上都没小偷来光顾。
李家是当年世祖他gān爹(多尔衮)打进城时才迁进来的,那会儿兵慌马乱,人都跑光了,_F_子地也都特别便宜,李家又是在旗,买_F_子买地时那_F_主和地主都是哭着喊着求他买走,以得个庇佑。
所以,李家在自家这条街上算得上是数得着的人家了。
因为当年是把家底都掏光了出来买_F_子买地,后来等城里安稳下来,又陆陆续续卖掉不少,等攒了钱又买_F_子扩院子。等李薇出生时,李家的_F_子是个卍字形,也就是四通八达。
听说下面四个D_D都渐大后,家里又开始买下周围的_F_子了,现在不知道是个什么形。
“当年我还没选秀前,家里光小胡同都有六角,还有两条死胡同。”她小时候特别喜欢躲胡同里有没有,那里常年不见阳光,长了好多青苔。这叫对自然科学很有兴趣的李薇对青苔充满兴趣。
主要也是因为她穿越前,就在姥姥家的老_F_子里见过青苔,后来那一片改建,平_F_扒了全建成了楼_F_,青苔没有了,矮墙也没有了,墙那头有半亩的油菜花田也没有了。
对着青苔,李薇常想像自己还在那个世界,翻过这个死胡同的墙,那一头就是姥姥家的平_F_。
gān嘛穿越呢?要是重生就好了。
想起当年幼稚的心情,李薇就忍不住想笑。要知道她刚穿来天天念叨的就是赶紧死回去,在现代重生。去种痘前说是人痘,死亡率高,她就一边怕死,一边想着要真是能死回去,死一次也值了。
二格格拉着她的手道:“额娘,一会儿去了外祖家,我能转转吗?”
“当然能,随便转!”李薇豪慡道。四阿哥从后面抱着她使劲晃,喊道:“我也要,我也要!”
“好,好,好,一起转。”李薇回身拍拍这个力气越来越大的儿子。今天带他出来,就叫*娘的儿子们都回家了。小家伙没人折腾,这两天连百福和造化都不叫他玩,她还担心他哭A闹A委屈A,结果人家_geng本没长那_geng弦,直接改折腾她缠她了。
叫她一边_gan叹这孩子心真宽A,心宽好,一边又觉得给自己找一个大麻烦。果然养孩子没有一蹴而就的,解决一个问题,后面的问题会接踵而至。
果然养孩子锻炼人。
四阿哥在车里高兴的直跳,其实李薇知道他就是想跳,跳得高兴才跳。可这是车,不是家里的炕和chuáng,他怎么跳也不会有事。
她赶紧叫住他,掀开帘子引他去看外面的两个哥哥:“看哥哥,看哥哥,给哥哥招招手A。”把他抱到车窗前,外面往来的行人和摊贩把四阿哥xi引住了。
车外,弘昐和三阿哥一人一匹马,虽然走得慢,三阿哥也是一脸的意气风发!骑马出门这一特权他还没有挣到,四爷带他们去跑马,也是坐车去,到地下来骑而已。弘昐倒是早就可以骑马进出了,他就特别羡慕,觉得哥哥是大人了,他还是小孩子。
今天,出门前三阿哥就小心翼翼的问她能不能叫他也骑着马出门,她痛快答应,加了个‘但是’。
“你要跟着车一起走才行,不能一上马就自己跑了。要保护着车里的额娘、姐姐和D_D。”
三阿哥拍Xiong脯说:“额娘,你就放心jiāo给我吧!”然后他很认真的背上了他的弓,马鞍上还挂了箭壶,yao上带上yao刀,全副武装。
现在骑在马上,别提多骄傲多可爱了!
四阿哥跟她想的一样,又开始跳着喊二哥、三哥,要出去跟他们一起骑。
李薇只好跟二格格一起哄这小子,拿外祖家来逗他,说外祖家可以捉迷藏,还有很多表兄弟表姐妹,还有两个舅舅和舅M_。把李家chuī上了天,然后再吓他:不乖乖的就不让你去外祖家了。
他才肯乖一点,虽然还是巴在车窗往外看,却不跳不叫不吵着要找外面的哥哥一起骑马了。
很快到了李家那条街上。因为提前说过他们今天要来,拐过街口居然吓了她一跳,街口处的热闹和人来人往,而家门前那条街却一个摊贩都看不到。
这是静街了?
她现在还没这么牛x吧?这样会不会引起民怨A?
李薇有种不小心当了回恶霸的_gan觉。
可下一秒她就傻眼了,随车的侍卫开始驱赶街口的摊贩。这样真的没问题?
虽然每回出门都是这群侍卫保护她,可说真的他们不熟A**她至今也就是过年时送了点礼物到他们家,算是谢过他们的辛苦保护。
她对弘昐招手,弘昐赶紧拍马靠近,道:“额娘。”
她担心道:“弘昐,这样是不是扰民了?这些小贩**”
弘昐仰头看看,这才明白额娘是在说什么,他安慰道:“额娘别担心,路口叫人堵着不好,侍卫大哥们也都是为了防备万一。”
这也有道理。
她道:“那给他们些钱吧,别叫人家说咱们这个那个的,不好。”
弘昐应下,退回去就叫来雅索卡,从荷包里掏出个金角子给他道:“换些钱来,一会儿这些路口被赶走的摊子,一家给些钱,说是打扰他们的生意了,过意不去,多说点好听的。”
雅索卡拱手道:“主子真是宅心仁厚!奴才这就去。”
他走前还要去给安巴打声招呼。安巴只要陪小主子出门就背着他的弓,一直四处警戒着远处的屋顶等地,见他过来问道:“主子吩咐你去办什么事?”
雅索卡把金角子摸出来给他看,道:“足有二两呢。说来咱们这主子真是心善,撵人还要担心耽误他们的生意,这些小贩换个地方生意照做,什么事都没有,今天倒能白得一份钱。”
安巴叫他快去,道:“主子吩咐的,你规矩些。”
雅索卡笑道:“你当我眼皮子这么浅?”说完打马走了。
李家门前一条街都扫gān净了,前门大开,门边坐着的人格外眼熟。李薇离得还远就认出来了,惊讶道:“舅舅?”
四阿哥马上跟着喊:“舅舅!舅舅!”
二格格也好奇的想看,李薇纠正他道:“不对,你要喊舅公。”
可四阿哥还是舅舅、舅舅叫个不停。
弘昐在一旁听到了,快马上前。门槛上穿着件旧羊皮袄坐着的人笑着起来,招手道:“可算是来了。”
弘昐离了三步远就下马道:“舅公!”
小舅舅费扬古上来一把将他抱起转了几圈,放下哈哈道:“这是咱们二阿哥!我是你小舅公,你大舅公在院子里折腾烤全羊呢,你闻闻这味,看看这烟。”
弘昐刚才叫他这一抱一转给弄蒙了,不过也马上亲近起来,顺着小舅公指的方向,他看到院子偏西的天空顶上正飘着一gugu青白的烟,风向一转,浓浓的烤羊香味就扑鼻而来,口水马上泛滥成灾。
骡车此时也到了,玉瓶坐在了后面的车上,带着给李家各位的礼物。她下来跑到前面这辆车前侍候大小主子们下车。
李薇下来时就见小舅舅正在抱着三阿哥转圈,四阿哥没站稳脚呢就往那边跑,一点都不认生的伸手道:“我也要!舅公!舅公!”
小机灵鬼!现在又会叫舅公了!
二格格有些腼腆,一直跟在李薇身后。
费扬古背着三阿哥,挟着四阿哥,见着李薇故意一屈膝,两个在他身上的孩子都惊叫起来,跟着就哈哈狂笑。
“哟,咱们给主子请安了。”费扬古挑挑眉,笑得脸上都开了花。
李薇扬起下巴清了清喉咙,“嗯,好。”然后也被逗乐了。
二格格此时也放开了,对费扬古屈膝道:“小舅公。”
费扬古对二格格的印象最shen,之前听两个外甥说过,说他们家小姑**生的大姑娘,跟小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也爱看戏。
点点头道:“大姑娘来了,一会儿Jin_qu,你两个舅M_给你做了件_yi裳,试试看He不He身。咱家今天还叫了戏呢,喜欢看什么就说话。”
说完,他就这么身上挂着两个孩子,学着老虎下山嚎叫着冲进门去,三阿哥和四阿哥一路尖叫大笑。
李薇领着剩下两个孩子走在后面,一路给他们说李家。
“这边是老太太的屋子,老太太爱热闹,小时候你们额娘我就住在老太太的屋子里,旁边的书_F_就是你们外祖的。”
“现在他们都跟着你们外祖在绍兴金华府,你们外祖是那儿的同知。你们记不记得?过年时吃的火tui就是你们外祖送来的,那边就产这个。”
说起那鲜香的火tui,二格格和弘昐马上想起来了,送来的火tui那几天下火锅、做包子馅、跟酸白菜炒着吃都很好吃A!还有,在屋里没事gān,就着火盆烤成gān可以吃很久~
昨晚上他们在二格格屋里玩骰子时,还吃这个来着。
李家院子里有好几棵老树,都是百八十年的树龄了。这_F_子的主人换了几茬,树却一直都在。李家搬进来时,请来修葺_F_子的匠人还问要不要把树给砍了,不要工钱,只要把树给他们就行。
叫李薇的祖父给拒了,说这树长得好,有灵,可以护佑李家长长久久,子孙平安。
现在已经是chūn天了,虽然天还是很冷,但树枝上都冒出了绿芽。
弘昐指着一个看起来有点吓人的,树gān上全是尖刺的树问:“额娘,这是什么树A?”
“这是皂角树,很好的树,小时候我就爱在这树底下拾皂夹。”她比划了下,“像豆角,是shen紫色,洗手有一gu清香味。”绿色纯天然,不含任何添加剂。她青chūn期冒了几个小痘痘,就是拿这个洗的。
好像没洗几回痘就消了。
再往前还有棵大樟树,现在也是满树小绿芽。
她指着道:“这树开花特别香,到了夏天半条街都是它的香味。有了它我从来没被蚊子咬过一口。”当然也有可能是穿越后血型变了。
他们三人正说着,费扬古又带着两个孩子找回来了,道:“半天不见你们跟上来,你大舅就说肯定是小姑**又在院子里转呢,今天要是不急着走,等吃过饭再转吧。为了你那四个D_D,院子又大了不少。”
四阿哥从小舅公的这只手换到那只手,此时喊道:“捉迷藏,捉迷藏!”
费扬古道:“没问题!到时舅公带你躲!准保他们谁都找不到你!”
为了招待李薇和几个孩子,李薇的二弟李苍特意把老太太的屋子打开了,因为只有这里有一个超级大炕。这是当年老太太喜欢几个孩子都围着他,专门砌的,能让李薇和四个D_D一起盘在上头,从屋东头到屋西头,半个屋子都是炕。
炕昨天就烧上了,今天上午烧了一会儿,开了窗户透气,现在正是又暖和又不闷的时候。
把弘昐几人全撵上炕,连二格格想去帮帮舅M_们的忙都不行。李苍和李笙的孩子只有几个大的过来的,小的只见了面又给抱回去,怕他们管不住拉Niao再出丑。
李薇喊住道:“都带上来吧,自家人不要计较这些。再说我今天来就带着_yi_fu呢,大小都带着换洗的_yi_fu。没事。”
一群小家伙这才抱上了炕。
李苍的孩子最大的跟二格格一个年纪,两人一个生在年头,一个生在年尾。李薇十年生四个,李苍的老婆七年生了六个,但只活下来三个。这事,李薇一直到出府后很久才知道,她觉得很对不起D_D们。
为了她,不知道他们背地里受了多少苦。她托了白大夫给佟佳氏看,说是生得太多太密,养两年缓缓再生。
李笙目前就两个孩子,一男一nv刚好是个好字。
李薇批发了好多礼物送给家人,小侄子侄nv们接了礼物都乐歪了,刚见到她时还有些认生,现在都好了。还有几个围在她身边不肯走呢,李薇顿时觉得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果然一回自己家,这苏的光芒就照遍大地了。
结果费扬古在一旁跟四阿哥玩掰腕子(四阿哥已经输光荷包里的金角子了),一边对她笑道:“你再喂,没看到你手边好几盘子糖吗?家里大人就没几个叫他们吃糖的,可算逮着你这个冤大头了,不粘你粘谁A?”
162、思亲
李薇坚决的把糖和点心都拿走了,正餐之前吃这么多东西该不吃饭了。
然后那群小家伙渐渐都跑去跟新的小伙伴们玩了。
李薇:qaq**
还以为自己很受孩子们欢迎呢,人家的玻璃心都要碎鸟**侄子侄nv们都爱缠着二格格和弘昐,叫三阿哥非常有危机_gan的跟在哥哥姐姐身边,牢牢霸住亲·D_D的位置,无奈只有一人看不住两人,对四阿哥使眼色吧,可四阿哥正全身心沉浸在被小舅公赢钱的喜悦中,无暇他顾。
三阿哥只能坐在哥哥姐姐中间,然后看着哥哥姐姐的另外那只手拉着别的小朋友。
叫李薇格外的新奇,没想到三阿哥这么独。这是个坏毛病,必须及早纠正,她决定一定要常常叫三阿哥到外祖家来。
要不要给家里两个男孩多找几个朋友呢?两人渐渐长大,身边陪玩的不是太监就是哈哈珠子,总得来说都是奴才。长久以往肯定不利于这两人的心理健康。弘昐还好些,三阿哥已经有些严重了。
他的小圈子意识太qiáng了。
发现这个之后,李薇就对大孩子那边的动静不管了,问费扬古:“大舅怎么还不过来?他到底在哪儿烤羊呢?要不我找他去?”
费扬古再次把四阿哥给掰赢了,对李薇谴责的目光毫不在意,而输了的四阿哥咯咯乐得很。他道:“你可别去,瞧你现在这身_yi_fu,你那鞋帮子白的,他在后面柴_F_那烤,拿柴火方便。很快就烤好了。”
李薇想想还是别给家里添麻烦了吧,说是自己娘家,可从她进来起就_gan到家里接待她也是担了很大的压力的。两个D_D李苍和李笙只是刚才带孩子进来时见了个礼就退出去了——这万恶的旧社会!
两个弟妹吧,都忙着呢。佟佳氏还好些,李甲氏见到她和弘昐、二格格都有下跪的意思了,好悬叫玉瓶给拉住了,看她战战兢兢的,她也不好勉qiáng人家。不自在就别在一个屋里,放人家出去轻松轻松好了。
费扬古见小姑**脸拉下来了,抱着四阿哥过来道:“这是怎么了?”
李薇做小nv儿状,故意道:“大家都好不自在**我好难过**”
费扬古:**==
他一脸‘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站起来,抱着四阿哥对她道:“走,咱们烤栗子吃去。”
费扬古一手抱着四阿哥,一手提着半袋生栗子,浩浩dàngdàng的直奔灶间后的柴_F_。这边不像前头那么整洁漂亮,灶间一边是柴_F_,一边放着几笼子jī鸭,jī鸭边是家里的牲口棚,里面有个半人高的石磨,还栓着一头驴。
本来这就是李家后面灶间的全部景象,但离家多年的李薇发现了一个小小的胡同口(?!)。
费扬古领着他们过去,道:“那边的院子被咱们家大姑**买下来了,连着那条小胡同。大姑**就把那胡同两头砌上墙一堵,把你阿玛和你几个兄弟的马养在那里了。”
胡同才一人宽,够养几匹马A?难不成这马都是竖着养的?
绕过去就看到蹲在柴跺上的大舅舅塔福,他的姿势真的很有土匪大胡子的独特气质。不过一见人来,马上就跳下来,把袍子角从yao后放下来,人立刻就变成了一枚温和善良的大叔。
他打量了下李薇,疼爱的皱眉道:“这哪儿是你现在该来的地儿A?还当自己是小娃娃呢?”
“是小舅舅带我来的。”李薇一手提着袍子边,指着费扬古把他给卖了。费扬古回头:“就知道小姑**不厚道A**”
孩子们都笑起来,他们这一来身后可是一长串,除了四爷家的几个外,李家孩子也都跟来了。有几个早就跑到塔福跟前,蹲下冲着架子上的烤羊流口水,李笙的小儿子道:“大舅公,你说要给我烤得羊蛋呢?”
弘昐的眼睛就瞪大了,他在家**可是没有接触过羊蛋(什么蛋都一样,除了jī蛋)这类食材。年纪不到,不可能给他吃壮阳的东西。
李家自然就没这个规矩了。
塔福再把袍子掖回yao带里,攥着把yao刀上前利落的在庖开的羊腹中一挑,就扎出来一个烤得黑红滴油的**羊yao子,散发着浓浓的香味A。
他把yao刀往这小子zhui边一横,蹲下道:“咬吧,只准吃两口A。”他话音没落,这孩子一口就撕去大半个,唬得他立刻把刀子移开,骂道:“小兔崽子!也不怕划着你的*头!你的蛋还没长全呢,小心给你补大了,今晚上再流一枕头鼻血!再说,你这会儿那_geng还没你舅公的手指长呢,补这么早也没法用A!回头你大舅公给你带个小丫头**”话没敢往下说,因为那头李薇的一双眼睛早就瞪起来了!
‘你敢再说?’她的眼神这么表示。
塔福换了张没事脸,把剩下半个羊yao子填自己zhui里了。
二格格早带着刚认识的表弟妹们去一边说话了,三阿哥还不懂事,弘昐是爆红着脸还要装镇定,叫李薇特别同情这个儿子。
费扬古看够笑话了,嘿嘿嘿着把那袋生栗子全倒进了羊架下的柴堆里,拿火钳子拨拨都埋在下头,起身道:“行了,这下等咱们吃完饭,正好可以吃。”
考虑到晚上还要在天黑前回府,现在天黑的又早,所以四点就开饭了。
外面开了一大桌,李苍、李笙和两个舅舅带着弘昐几个男孩去吃,席上只有李苍家的两个大儿子。
里屋炕上,李薇带着二格格坐,佟佳氏和李甲氏在下面陪着。本来她们要把小孩子都给送到别处去吃,叫李薇留下了,都叫上了炕,她道:“难得我回家来一趟,好不容易能见见他们,不趁这个时候多说说话,等下回见面就不知道是哪天了。”
李甲氏还是那么紧张,道:“怕他们不懂事,扰了主子和小主子的清静。”
李薇淡定道:“没事,都是一家人。”她这么说的时候,身边四阿哥正跟李笙家的小儿子打架呢,看李甲氏的脸都快吓晕过去了。
晚饭是佟佳氏和李甲氏亲手做的,李家早年雇的厨子叫四爷府要去了,后来李文璧又几乎带走了家里一半的人,剩下的李苍和李笙就没再雇厨子,家里只留下了几个看大门和帮佣的人。平常家里人吃饭都是佟佳氏和李甲氏带着丫头婆子和帮佣下厨。
说起来这样的饭菜早就不是当年记忆中的味道了(厨子叫她带走了嘛),两个弟妹做得可以说很尽心,但李薇真不觉得好吃。不过吃饭吃气氛,桌上的r都切得特别大块,她给四阿哥挟了块三寸见方的红烧r,他硬是看半天不知道从哪里下zhui。
大家热热闹闹的,不知不觉就吃撑了。等菜撤下去换上*茶,费扬古道:“还有栗子呢。”
李薇吃得有些超量,跟着起身道:“走,一起去把栗子捡出来。”
出门看天,已经有些发暗了。李薇叹了口气,只觉得这话还没说几句呢,这就该回家了。她叫玉瓶去吩咐准备车,二格格上来牵着她的手道:“额娘,下回我还陪你来。”
有孩子的安慰真是满足了,她道:“好A,到时咱们一起来。”
二格格饭后被两位舅M_带去换了_yi_fu,樱桃红的料子,做得非常jīng致,穿上叫人眼前一亮。虽然肯定比不上二格格穿来的那一件,但这件李薇就是觉得好。
二格格也喜欢,她之前学额娘,_yi_fu全是大摆袖,这件就是普通的小袖子,她反倒觉得新奇有趣了。
后面特意点了不少灯,李薇走过去时还见好几个李家下人提着大灯笼过去。
烧羊的火堆仅剩余温,一拨开还带着火星呢。天此时已经几乎是全暗下来了,李笙和费扬古一起把栗子全挑出来,拿沙子搓过一遍,去掉炭灰后装在一个竹编的篮子里,递给李薇道:“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李薇看那至少能装五斤的篮子,有些担心能不能提得动,她伸手去抱,费扬古‘恍然大悟’的把篮子拿回来,道:“哎呀,忘了你现在提不动了。”
“谁提不动了?!”李薇被他逗乐,伸手非要提,两人就在那里让起来。
李笙提着一串小篮子过来,笑道:“别叫孩子们看了笑话,姐,你别跟舅认真,舅就这样,他就是爱逗咱们!”
他用小篮子把栗子分开,几个孩子人人都分了一篮。连李薇都有一篮,小巧玲珑的篮子编得特别可爱,叫人一见就喜欢。
见她提着篮子看,李笙道:“姐,这都是小舅舅特意拿过来的。”
费扬古站一边看着她,含笑道:“大姑**不在,你没个人撒娇,想家了就叫舅舅去看你。”
李薇差点叫他把眼泪给勾出来。
这时天已经黑透了,他们回了屋,玉瓶抱着斗篷过来道:“主子,咱们该回了。”
钱通也上来拿斗篷给四阿哥披上,其余各人都打点清楚,李家的小孩子们先被带开,到了大门外,李薇见李苍和塔福就在车边站着,他们刚才不在就是来准备骡车了。侍卫们也早早的上了马,一副准备把他们拉回府的样子。
李薇竟有了被人qiáng抢的错觉**真不想走**要能在家赖一辈子就好了**
先叫孩子们都上车,三阿哥也因为天晚被她给哄进了车里,理由是叫他看着四阿哥。
她对李苍他们说:“今天来,也没顾上跟你们说话,我本来有好多话要跟你们说的**”
塔福笑道:“说得够多了,照你这样说到天亮也说不完,下回吧,下回Jin_qu看你。”
李苍上前扶着她道:“姐,上车吧。”
上了车,她又扒着车窗说:“你们快回去吧,外面冷。”
李苍道:“不冷,姐你快把帘子放下,孩子在车里呢。别冻着他们。”
李薇shenshen叹了口气,伸手冲车外摆摆,道:“我走了,下回再来看你们,都回吧,回吧。”
完了竟然不敢朝外看,可车里都是孩子,她也不敢放开任由自己难过。
车声碌碌,二格格抱着玩累睡着的四阿哥,看到额娘好像**眼角有泪?定睛去看却没有,刚才那一点反光真像眼泪A。
“额娘?”她轻声问,“你是不是很难过A?”
李薇转头笑道:“没有A。”看着孩子们,那点软弱早飞了。她道:“咱们很快就回家了。”看看睡着的四阿哥,再看三阿哥也是一脸疲态,她摸摸三阿哥的小脑袋,取下他的帽子,让他趴在她怀里眯一会儿。
她让自己把脑子从李家转到府上去。今天府里可是有事,不知道福晋招待八福晋招待得如何?
很快回到了家,车在府门口刚停下,赵全保就跑出来隔着帘子说:“主子,主子爷说车直接驶到里头去。”
李薇应了声,赵全保就对车夫道:“直接进府。”
玉瓶几个却在门口就下来了,抱着各自主子的东西先从角门赶紧回东小院。幸好赵全保没忘了他们,早就留下人来帮忙。
玉瓶抱着两个大篮子,这都是李家送给主子吃的零zhui小菜,她不放心jiāo给别的,听说里面还有咸鸭蛋呢。
她jiāo待玉夕等人:“好好提着东西,别颠了。”
玉夕和另外两个自从玉朝的事后,在小院里不自觉的就沉寂下来了。另两个是打算再过两年就找个机会出府回家嫁人,玉夕却是打算留下来的。
她想等等再托人在主子跟前露个脸。听了玉瓶的话,不但不生气她拿她当小丫头使唤,反而道:“姐姐放心,我小心点,肯定不会摔了主子的东西。”
玉瓶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直接走了。
她们一路小跑着回了东小院,气都没喘均,放下东西后,玉瓶就赶紧叫人去看洗漱的热水送来没?给主子泡茶的热水有没有?还有替换的_yi_fu,各位小主子屋里的炕烧过了吗?开窗通气了吗?
她忙得脚不沾地,总算都看过没问题了,那边赵全保跑进来道:“主子爷和主子到了。”
骡车直接停在了东小院外,李薇下车时,四爷就站在车外等着,牵着她的手道:“可算回来了,回趟家就忘了时辰?是不是不想回来了?”
他本是开玩笑,却见素素脸上表情是震惊的‘你怎么会猜得到这个?!’。
163、日常
一不小心露馅的李薇只好在四爷身后跟着当狗tui,他挨个问孩子们今天玩得如何A?她跟着。
他叫额尔赫快回去休息,今天辛苦你帮你额娘看着D_D们了。
他叫弘昐回去不要看书,马上洗漱睡觉,明天早起再把今天的功课补上。叫三阿哥好好听哥哥的话,问他喜不喜欢舅舅家,喜欢A,下次叫你哥哥带你去。
再看看睡熟的四阿哥,然后才回来洗漱换_yi_fu。
李薇嘤嘤嘤的跟了一路,回到屋里后,他扫了她一眼,道:“快去洗漱,今天跑了一天,不累吗?”
她速度刷好_gan:“看见爷就不累了。”
四爷没撑住笑了出来,马上又沉下脸,嗯了声,转身上榻倚着靠枕读书去鸟。
李薇看看自己这一身还没换,只好先去洗漱换_yi_fu,头发也放下来重新梳过,挽了髻只D个他送的南珠步摇,这才回来。
还没走近,他就放下书看了她一眼,跟着就不看书了,盯着她上下打量,打量得她都有些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放,直想把玉瓶叫回来看看是不是_yi_fu没穿对?还是妆花了?
李薇悄悄扶了下步摇,心道是不是这个ca歪了?
四爷这下才笑了,往里坐坐,拍着身前说:“过来吧,看你这样,这是知道错了?”
她赶紧坐过去,学百福歪头看他,连声道:“我错了,我真错了。”
“哪儿错了?”他把书放到一旁,坐直身把她头上的步摇取下,仔细看看重新ca了个地方,理了理在她脸颊边轻轻晃dàng的明珠,慢条斯理的问。
她拉着他的手,两人手指jiāo缠,垂着头往他怀里一扎。
四爷顺势搂住她,轻叹道:“真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láng,爷对你还不够好?回趟家就把心落家里了**”
这个真没办法否认。
李薇只好乖乖的躺到他怀里,一下下的摸他的背。
半晌,头顶上听他道:“想家就以后常回去看看,叫你家里人进来也行。出宫这么多年,你也是规矩得太过了。”
李薇赶紧表忠心,倚在他怀里轻声说:“我知道爷对我好,别的做不了,只能尽量不给爷找麻烦了。”
说完,他的手就抚到她的脸上,轻轻fu_mo着,叫人心里痒痒。
她凑上去轻轻亲了他一下,挪过去两人抱在一起。听到他长长的出了口气,她想起这个点应该是平常该用晚膳了,直起身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他半躺在靠枕上,道:“想着你们可能会在李家用,我在书_F_吃过了。”
李薇下榻出去叫来苏培盛,小声问他:“爷今天晚上用的什么?”
苏培盛扫了眼里屋的帘子,老实答道:“主子爷就着牛r汤用了两个饽饽。”
这个饭量可不对A,她再问:“爷今天见客了?还是出门了?用酒了吗?”
苏培盛不敢说了,只低头小声说:“主子别难为奴才了,这个**”
李薇怔了下,回了里屋,他还半躺着,支起一侧胳膊笑道:“没问出来?”
她爬上榻,道:“苏培盛zhui还挺紧的,问你今天出门没,见客没,喝酒了没,他就不说了。”
真是什么都敢问A。四爷心里摇头,刚还说她规矩过了,这就又没规矩的过了。不过两人现在这样,他也不介意她问这些。
他淡淡道:“他小时候zhui太大,吃过不少教训,现在才学乖了。”说完轻轻瞪了她一眼,好像是在说‘你也该吃些教训才会学乖’。
李薇嘿嘿笑着赶紧靠得离他近些,直接问他道:“听苏培盛说爷晚上只用了牛r汤和饽饽,这哪里够?我就猜爷是不是今天见客或出门喝了酒才没胃口。”
四爷的养生策略有的相当那个,他信奉少食惜福,每顿只严格的吃七八分饱,要是喝了酒,接下来两天都会吃得更少。
李薇跟他不太一样,喝酒虽然伤胃,喝得多了会败坏胃口,但不能一味的少吃,最好是少食多餐。尽量喝点面汤吃点面条,好消化的炭水化He物最好。
所以,四爷听了她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握着她的手像是求情的摇了摇,轻声道:“今天十三来了,小饮了几杯。这几天一直在忙十三的事,喝得有些多了,爷才想晚上少吃点。”
李薇在心里一算,可不是?从月中开始,十三爷几乎是天天来,四爷陪着他去找过五爷,还去见过八爷,有时也请过外面的官员(貌似是nei务府和礼部的),一直到今天,天天都有应酬。
照这么喝下去可不行。
她软软的贴上去:“爷,要不叫白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爷心里有数。”他拍拍她,不答应。
叫她心里忍不住骂起来。这就是看书看太多的毛病!四爷自己医书看得多,算是半通,平常就很不爱看医生。从他的话里听说,从小在宫里生病也不爱请太医,都是自己弄些成药来吃。后来他开始自己看医书,还有什么道家典籍一类的东西,居然还敢自己开药。
以前她和孩子们开的方子,他都要验,验过不算还要跟白大夫辩一辩。每次都能把人家白大夫问得额头冒汗。
她就生怕他把白大夫问晕了,回头叫白大夫也养出开太平方的习惯来。开出来的方子不是治病的,是四平八稳的。
当天晚上,两人就这么歇了。早上他睡到了五点起来,她马上也跟着起来,他在chuáng下穿着_yi_fu道:“你起得这么早gān什么?我是要带弘昐几个去前头读书打拳。”
她在chuáng上穿,道:“我也是睡够了A。”
两人穿好_yi_fu才叫玉瓶等人进来侍候洗漱。院子里飘着一gu雾气,叫李薇第一个反应是:城郊的人在烧麦秸杆?
她还问出来了,四爷想了下才说:“你还知道麦秸杆?这东西可是宝贝呢。”
“宝贝?”这简直是晴天霹雳了,她只知道这东西是污染源。
外面,弘昐和三阿哥昨晚上都是睡在这里的,早上起来还想着舅公给的烤栗子。三阿哥从chuáng头的小篮子里摸出几个装在荷包里,闻一闻,有gu栗子壳的香味,像烤麦子的味。昨天舅公还拿了麦子烤给他们吃。
弘昐叫他快点,道:“你要是喜欢,回头咱们在屋里也烤,拿些生栗子来埋在火盆里就行。到时候满屋子都是这个香味。”
外面同福小声喊:“阿哥爷快些吧,主子爷出来了。”
两人这才急匆匆跑到外头,四爷也是跟他们一样,一身短打扮,正站在院子里跟额娘说话。此时天还是黑的,额娘披着斗篷,玉瓶姐姐也跟着,看见他们,额娘笑着招招手喊他们过去。
李薇其实很有冲动跟他们一起去运动下,他们打拳,她绕着校场跑步好了。可是**貌似这样比较丢脸。
“好好打拳,好好听阿玛和谙达的话。”jiāo待完才送他们出去。
西厢里二格格也起来了,她看灯亮了就Jin_qu看看,见这孩子正坐在chuáng上洗漱,身上的_yi_fu还没换呢。见她进来就笑了。
她过去问:“昨天玩得累不累?”
二格格撑着chuáng沿笑着摇头:“不累,不累,比我去跑马还轻松呢。外祖家可真大,额娘,我真能常常去吗?”
看她一脸期待,没想到她还真的很喜欢李家?
李薇一边在心里想原因,一边道:“你想去就去A,带上人就行。”
二格格高兴的点点头,翘着脚说:“那我今天能去吗**”说完还冲她眨眼睛。
“能A。”被自家闺nv卖萌给萌到的人立刻答应了,回过神来想想,还真能。反正住得也不算远,有人跟着也无妨。
何况,昨天四爷都很遗憾的说她太规矩了。要跟领导保持一致嘛,领导认为她太规矩了,她当然就可以再放松点。
自己回不了家,孩子们常去,_gan觉跟家里也亲近多了。
二格格立刻叫丫头找出她要带到李家去跟表弟妹们一起玩的各种玩具,满屋的丫头被她指使得团团转。
见她这里忙起来,李薇就回屋了,叫二格格一会儿记得过来吃早饭。
刚回屋,东侧间里四阿哥也醒了,*娘给他穿好_yi_fu和鞋,脸还没顾得上洗,他就跑到她这屋来了。钱通跟在后头,在门前打了个千,守在了门口。
四阿哥也不是白来的,李薇还以为他是想额娘了,结果他一见她就喊:“栗子!栗子!”
她才想起来,四阿哥的栗子是她收着的,怕他整个连壳吞。*娘们看得再严也叫她不放心,所以她跟四阿哥商量,栗子她替他收着,每天可以从她的那篮栗子里拿出一颗给他。
这生意可以做!
别看四阿哥才一岁多,每天多一个这样的事他还是明白的。马上同意不说,还是主动把篮子往她手里塞的。
不过现在好像已经忘了**
“现在不能吃,一会儿你乖乖吃早膳,额娘让你吃一个。”李薇很铁面的说。
四阿哥耍赖抱住她的一条tui,蹲下不走了。
李薇_gan动不已,宝贝太聪明了。然后比赖皮的话,额娘比你厉害得多哦。她也不撵他,也不赶他,就这么一条tui带着他慢慢在地上一步一挪。
二格格进来看到哈哈笑起来,蹲到四阿哥跟前说:“D_DA,你抱着额娘的tuigān什么呢?”
四阿哥见好不容易有个人来理他了,马上zhui一扁,理直气壮的大声喊:“栗子!”然后委屈的指着上面看戏的李薇。
李薇拍拍他的头,还被他用手拨开。
唉**这是真生气了**
二格格小声问她:“什么栗子?”
李薇也配He的小声说:“他想起来栗子被我拿走了。”
两人当着就在下面抱tui蹲下做考拉壮的四阿哥说起了悄悄话,说完低头看,小家伙还是那副气鼓鼓的样子。
幸好早膳上来了,蒸jī蛋羹把四阿哥给xi引走了。因为jī蛋*油卷外面的jī蛋卷皮是金huáng色的,所以四阿哥爱乌及乌,突然也喜欢上了蒸jī蛋羹。
二格格挽着李薇坐到榻上,四阿哥在榻里面吃着。二格格也有一碗jī蛋羹,她从小吃到大,不说吃腻,反倒是吃习惯了,现在早上不吃这个就好像没吃饭似的。
她放了点香辣牛r碎粒,道:“这会儿,前面弘昐他们也该用早膳了吧?”
李薇点点头,她可是特意jiāo待人给四爷准备的早膳。
前院,四爷看着面前的早膳,半天才问苏培盛:“**这是你李主子jiāo待的?”
跟一旁的弘昐两人不一样的是,他有一碗酸*,还没有饽饽、灌饼。只有一碗熬得稠呼呼的大米粥,上面有一层厚厚的米油,还有一盘很简单的炒jī蛋和一盘炖豆腐。
苏培盛都快把头低到Xiong口了,躬身道:“是**李主子说,爷用点好消化的饭好**”李主子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爷的菜单给定了。叫他为难的头皮都快挠破了。
叫他直接全听李主子的当然不行,但如果主子爷也听李主子的,他只是听主子爷的,那就没问题了。主要是这么些年,他也摸准了,李主子做的事,在主子爷这里一般很少打回票的。
四爷本来今早也是想牛r清汤配饽饽就行了,不然就吃拌面,结果看到这样也不错,特别是米油微微烫口,喝下去从喉咙到胃里都暖了。
葱炒jī蛋和炖豆腐也是很简单的菜,意外的适口。
粥碗不大,喝两碗粥就着菜吃完也只是个七分饱,四爷看看,还是把酸*也端起来一勺勺吃了。都吃完才觉得到八分了。
结果给弘昐两人各讲了一篇书,看着十点多快十一点了,他就又饿了。
这时苏培盛悄悄上来说:“李主子jiāo待了,炖了个素八鲜**主子要不要吃点?”
素八鲜也不全是素的,除了粉条、豆腐、白菜、香菇等,还加了几块火tui提味。记得这是李文璧送进府的年礼之一。
就着新烤的软软的饼,苏培盛还在旁边陪笑道:“李主子jiāo待了用馒头面团做这饼。”
李薇不知道发酵这个词现在有没有,只好笼统的说是做馒头的面团用来做烤饼。她记得发酵的面对胃好,更易消化。
饼好汤鲜,四爷喝了两碗汤,捡了里面的豆腐吃了两块,倒是这饼用了四个。主要是厨子制的饼小,个个只有巴掌般大。
苏培盛怕他吃多了,赶紧把东西都撤下去。四爷指着那饼道:“这样做好吃,以后都这么做吧。”
苏培盛见主子爷这几天头一回面色好转,就壮起胆子小小的拍了下马屁:“还是李主子心里有爷,这法子咱们都想不出来。”
四爷横了他一眼,教苏培盛低头赶紧轻轻自己掌了下zhui:“奴才这zhui贱。”
“行了。”四爷心情好着呢,懒得跟他计较,道:“你李主子也是你能挂在zhui边说的人?下去吧。”
苏培盛退下,眼尾小心翼翼扫了下主子爷的脸色才松了口气。
主子爷坐在屋里正拿着书要看,面上和煦得很呢。
164、暖和
有人这么掂记着他,自然叫人心里暖和舒_fu。
四爷把自己身边的人轮了个遍,宫里的娘娘管不着他吃喝拉撒,但他记得小时候有次去永和宫,娘娘叫人把给他的点心从咸的牛rǔ糖换成了甜的白糖糕,那时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都暖了。
比起那些份例里的东西,这特意换的一碟白糖糕就是想着他了。
陪皇上用膳也有几回,有次是有直郡王和太子,那时直郡王还是大阿哥。皇上看了眼他们兄弟几个的膳桌,叫人把三哥面前的一盅山药huáng豆排骨汤给撤了。当时三哥和他都愣了,结果皇上在上头说:“老三胃不好,huáng豆以后还是少用。”
他在旁边一是羡慕,二是犹豫着该不该给皇上说,三哥的拉肚子已经好了?
反正那次后,老三胤祉是整整两年没在餐桌上见到任何一种豆子,连腊八的粥他都是特制的,里面有各种果脯和大米小米huáng米黑米红米,就是没豆。
到现在三爷都不爱吃豆子,他养成习惯了。后来他也跟四爷说过,其实他也不爱吃huáng豆,为什么?
“吃了,总有不雅**”三爷悄悄道。
四爷点头,对了,会放p。
能被人想着是种福气。现在府里,也就素素掂记着他,还敢开这个口了。
想着四爷心里有些美滋滋的,一本不知所云的新书翻完了,又拿一本来看。每旬都有很多新书和新文送来,但nei容大小都差不多,八成都是颂圣的文章。除了_gan念皇恩也没别的了。这种书没什么可读的地方,但不读也不行,偶尔与人见面,谈谈这个也能有个话聊。
他每次看这个都心里冒火,新书里也未必都是这种没用的东西,有新农书,说些新的农种怎么种植的,新的农具都有哪些好处的,等等。也有外来的译书,海外之地如葡萄牙或英格利那些地方的传教士带来的,有些可以看看,有些就算了。
素素爱收集,却不爱读。上次她看到他拿过去的一本书,很高兴的拿起来,不一会儿就放下了,还皱眉嫌弃的问:“这都写的什么A?一个字都看不懂。”
他接过来道:“这是拉丁语手抄的,说是海外国家神的故事。”他翻了遍,估计她是看到里面那个抱羊的nv人的图才好奇的。
他要拿走,她却跟他要,说:“难得见到,爷要没什么用就给我吧,我收着。”
“你收这个gān什么?”反正他也没什么用就给她了,后来又给她拿了一些,多是带图的,她果然都喜欢。他有次问她:“你是不是喜欢这上面的画?”
“画得很好看A。”她翻着一个长着鹅翅膀的有翼人说。
“这是炭画,还有些彩色的,你喜欢爷就叫人给你找一些。”他叫人收集了些西洋画给她,多数是画人的和画动物_F_子水果的,西洋人就是眼界小。
不过看素素的样子,倒是真喜欢,她全都挂在屋里了,然后就笑个不停。他问她为什么笑,她说:“看着好不搭TA!”
不搭T你不也挂了?
自己笑自己。
四爷想到这里,不由自主露出个笑来。
外面,苏培盛正想看看主子爷心情好不好,勾头一瞧就放了心,从主子爷前面走过来,叫主子能看见他的人,轻声道:“主子爷,十三爷到了,看着像是带了礼物。”
四爷放下手,笑就没了,看着还小叹了口气。
苏培盛把头垂得低低的,知道爷这是烦了。爷的x子就是这样,别扭着呢。这些天忙着十三爷的事,也是一开始答应下来了不好半途抽手,不然就凭十四爷、八爷轮番的来,主子爷早就不想搭理了。
主子爷最烦的就是跟别人搭班gān活。要是再多两个指手划脚的人,他能从头气到尾。
他等着四爷发话,主子爷不会不叫十三爷进来的。
过了几息,他听到上头主子爷挺没意思的说了句:“请你十三爷进来,叫人备茶来,中午留你十三爷吃饭,看膳_F_今天杀羊了没?叫他们做个羊tui。”完了又添了句,“下回,直接把你十三爷领进来吧,不必通报了。”
苏培盛麻利的出去,因为在书_F_耽搁了会儿时间,他是一路跑到外面的。
十三爷身后跟着两个人,抬着个挺大的像屏风样的东西。见他喘着气跑过来,十三爷笑着虚扶了吧,道:“苏公公别忙,慢着点。四哥怎么说?”
苏培盛故意喘得厉害了点,打了个千道:“主子爷都骂奴才来着,说奴才不会办事。下回叫奴才直接领您进来,把您撂在门外不是个事。”
他这话说完,就见十三爷面色放缓。
十三也是心里没数,妹妹的事谁知道后头会扯上八哥?这显得他里外不是人了。托了四哥又扯上旁人。要是这事是托四哥的力办下来的倒罢了,结果却是八哥出了大力。
八哥那边先不说,四哥这里要是不给圆回来,只怕从此就要远了他了。
十三也不想给人有用朝前,没用朝后的印象。所以才得地托人得了这个物件,今天赶紧就给带过来了。
一路到了书_F_,弘昐和三阿哥刚好完成了上午的功课。恭送走先生,他们这才收拾笔墨,三阿哥收拾东西也喜欢左顾右盼,一眼看到门外走过的十三爷,戳戳弘昐:“看,是十三叔。”
弘昐抬头一看,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三阿哥出去,“走,咱们要去问个好。”
两人追出去,苏培盛瞧见了就赶紧跟十三爷说。
十三停下,转身笑道:“是你们两个,书读完了?”
弘昐和三阿哥先恭敬的行礼,直起身后才上前答话,弘昐开口道:“回十三叔的话,上午的课已经讲完了,先生刚走。”
十三摸摸一直看着他的三阿哥的脑袋,这孩子见了几次就跟他亲起来了。弘昐在旁边说话,他知道不能抢话,就一直乖乖等着。
弘昐机灵道:“十三叔和阿玛是有正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日后再向十三叔请教。”
打完招呼,扯着十三叔一个劲说话就不He适了。两人再施一礼,十三点点头,弘昐和三阿哥就回去继续收拾书包。
三阿哥想起刚才看到十三叔身后抬的东西,好奇的说:“不知道十三叔带的是什么?”
弘昐也看见了,那么大的个儿,看着像屏风,就是形状好像不太对,而且也没有屏风脚架。难不成十三叔只送屏风没带脚架?这也不对。
他摇摇头道:“看着像屏风,但也不好说。再说,也未必就是送给阿玛的,要是托阿玛带给别人的也说得过去。”
两人正说着,苏培盛过来道:“两位阿哥爷,主子爷说了,今天中午叫你们回东小院歇午,下午去校场别误了时辰。”
弘昐谢过苏培盛,道了声:“苏公公辛苦。”
苏培盛恨不能把yao弯成对折的,连道:“不敢,不敢。”
弘昐的哈哈珠子们自然是留在这里用膳了,东小院不进外男。傅弛几人正好在半大不小挺尴尬的一个年纪上。
弘昐临走前叫他的太监去膳_F_请刘太监多照顾些,他一不在这里吃,傅弛等的饭菜质量那是直线下降,要不是他听太监说起都不太相信。
有必要这么看人下菜吗?傅弛他们再说后面还有他呢。为了不叫人家心太冷,弘昐不在这里吃的时候,就留句话给刘太监。
傅弛听了笑道:“主子不必这样,府里给的份例够好了,以前都是托主子的福,主子不在,没理由咱们用主子的份例菜。”
剩下几个也连忙道:“就是,就是。主子别叫人去说了,倒像咱们吃不了苦似的。”
弘昐听了他们的话,心里想想长此以往是没办法,他转了下脑筋,面上犹豫的点点头,道:“那就委屈你们了。”
傅弛他们连忙说:“不委屈,怎么能是委屈?”
三阿哥在一旁看着,他还没有哈哈珠子,不过今年过年时已经见到了,听说都是阿玛给他挑的,有六个男孩呢。阿玛说到时从这六个中挑四个,明年就能进府陪他了。
他总觉得二哥跟哈哈珠子在一起时,有那么点不一样。不像跟他,他们是亲兄弟。也不像对太监,那是奴才。而哈哈珠子们和侍卫们也不一样。二哥对他那五个侍卫更敬重。
对这些哈哈珠子,好像是亲热。
他现在多看看,到时自己才能用得上。
回东小院的路上,弘昐和三阿哥说的还是十三叔带的东西,猜来猜去,都觉得这屏风要不是送阿玛的,就有可能是想托阿玛送到宫里给十三公主。
弘昐叹道:“十三叔是个好哥哥A。”
三阿哥想到了自家身上,担心道:“二姐姐以后不会**也跟十三公主似的吧?”
弘昐也不知道,三阿哥见此,心里难受起来。
半天,弘昐道:“直郡王府的大格格抚蒙了,就看剩下的人是个什么样吧。我猜,直郡王伯府上的格格们大概是要给其他府里做个榜样的。”
三阿哥不太明白,问:“什么意思A?”
弘昐见此处周围跟的都是人,他是从知道直郡王府大格格指婚后就在想这个了,还算有些心得,想跟人说说,又怕年纪小,阿玛额娘都不会把他的话当回事。跟二格格说吧,怕吓着她。
他小声道:“晚上跟你说。”
三阿哥连忙点点头。
两人到了东小院,四阿哥正在玩滑梯。这东西还真是玩不腻。倒是秋千dàng起来有风,额娘说暂时不许玩这个,再过半个月才能玩。
三阿哥看了眼热,弘昐推他道:“你也去玩吧。”
三阿哥依依不舍的看了眼滑梯,摇头道:“先Jin_qu给额娘请安。”
屋里,李薇正在准备今天的chūn装。榻上摆着十几匹的料子,见着他们两个进来,她拍手道:“来得正好,你们二姐姐就在屋里量尺寸呢,一会儿你们也去东厢等着量量,我看你们都高了,手脚都长了。”
一量身今天就不能玩滑梯了。三阿哥的神情很失望很失望,叫人想忽视都不行。那天后,弘昐提醒过李薇了,所以这次她反应的很快,马上道:“三阿哥先去玩会儿滑梯,叫你二哥先量。”
三阿哥一脸‘耶!’的欢乐样,过来对她很利落威武的打了个千就出去了。
弘昐对滑梯也很有兴趣,不过他的自制力比较qiáng,一直没表现出来。等三阿哥走后,他坐到李薇对面一本正经的闲聊起来。
于是李薇知道了十三爷来访,四爷中午不会过来用膳。
于是她知道了弘昐的哈哈珠子们在他不在的时候吃不到好菜,他要是次次对膳_F_jiāo待又不He适。
弘昐期待的看着她。
李薇好奇:“你想叫额娘怎么做呢?”
弘昐马上说:“额娘要能赏他们几个菜就好了!”不必事先给膳_F_说要给傅弛他们上好菜,就像他们说的,好像显得傅弛他们吃不了苦,或者弘昐身边的就是娇气。
额娘去说当然就更不行了。东小院本来就很显眼,弘晖的哈哈珠子是跟他进宫的,除了开头两年,他们就没住过府里。这样一来更衬得他的哈哈珠子们特殊了。
但额娘赏菜就不同了,这叫恩赏。回回赏,回回都是恩。不说膳_F_的不是,也不是府里定的规矩不好,是额娘恩德宽厚,泽被他人。
弘昐再三想过,都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正好也叫傅弛他们记着额娘的好。比起过年时赏给傅弛他们家的东西外,平时吃穿上给点恩惠也显得额娘把他们当自家孩子了。
李薇想想觉得也不费事,痛快应下了。
她摸摸弘昐的肩,孩子大了就不能摸头了。她发现四爷以前只摸弘晖的肩,最近也开始摸弘昐的肩了,倒是三阿哥还是摸头。
“你长大了。”她道。
弘昐稚neng的小脸马上就阳光灿烂了!叫李薇说,那就是每一丝表情都透着欢乐,他还要忍着不能笑出来。
这样真可爱A好想摸**
叫李薇很想把他搂到怀里抱抱,不过刚夸过他大了,就别再把他当小孩子看了。
于是她只能克制着说:“去看看百福,陪它玩一会儿吧。”
百福和造化从弘昐和三阿哥进来就一直跟着他们,这会儿听到主子喊它的名字,xing_fen的原地转了好几圈。
弘昐阳光灿烂的告退了。他走后,李薇去找在滑滑梯的四阿哥。
她拦住刚滑下来还想转到滑梯后面爬上去的小乖乖,狠狠搂到怀里亲亲蹭蹭了一番!
小乖乖很愤怒的拒绝了打扰他的欢乐时光的坏额娘,最重要的是!趁这个机会那个低个子的哥哥又多玩了一次!
四阿哥挣扎着跳下来,抢在三阿哥前扑到滑梯的楼梯上,并且连玩了两次!
李薇到这时才看懂他愤怒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再看旁边有些不好意思的三阿哥,她谴责的看了他一眼。
三阿哥上前推着来拉他的四阿哥去滑梯那边说:“这一次也让你玩。”
四阿哥拨开他的手,反推他过去,道:“哥哥,该哥哥了,哥哥去。”
三阿哥第一次觉得:D_D真好!
他拉着四阿哥的手说:“咱俩一块。”
李薇本来正为兄弟之情_gan动着,后来当他们两个都爬上去,然后三阿哥抱着四阿哥往下滑时,她在下头叫:“不行啦,滑不下来的。”
滑梯的两边护槛都挺高,倒是不怕他们摔下去。但就像她说的,两人抱一块滑,_geng本滑不下来。
这次他们磕磕绊绊的滑下来,一点也不好玩。
再一起上去时,三阿哥在前,叫四阿哥紧跟在他后面滑。他在后的话,怕他的重量比四阿哥大,滑起来太快会压到D_D。
两人一直滑到针线嬷嬷量完二格格和弘昐,李薇才叫他们Jin_qu。量完就该用膳了。
三阿哥去了弘昐的东厢_F_,四阿哥回东侧间。
两人手拉手过来,分开这一会儿还要互相笑笑,四阿哥还冲三阿哥招手呢。叫弘昐吃惊道:“你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三阿哥很得意,觉得自己真是个好哥哥,一边neng_yi_fu道:“本来就很好,他也是我D_D嘛。二哥对我这么好,我也要做个好哥哥**”话没说完,弘昐拉着他背过身去,道:“你背上怎么这么多脚印?谁踢的?”
三阿哥愣了下,回头一看!背后好大一片全是凌乱的小脚印!
弘昐也想到了,主要是这脚印太有辩识度,他好奇道:“你们刚才玩什么了?”
三阿哥气呼呼的运气,道:“滑梯!”
等针线嬷嬷都量完了走后,弘昐和三阿哥去了正屋。额娘、二姐姐和四弟都坐好了,四弟坐在榻里面,还冲三阿哥招手。
三阿哥憋着气,可看到他这样又气不出来了。我是哥哥,我要让着D_D。反正他也不是故意的。所以他还坐到四阿哥旁边去了,摸摸他的小脑袋,四阿哥咧zhui一笑,嘿嘿嘿。
三阿哥心道:他肯定不是故意踢我的吧**
另一边,李薇跟弘昐商量着把菜赏下去了,她的意思是赏炖锅,连汤带r都有了。
“就两个锅吧,一个炖八宝jī,一个炖排骨。”李薇叫玉瓶去给外头说。
弘昐没意见,他的意思是:“额娘,咱们今天是什么锅?”
她一听就知道了,问他:“想吃排骨还是想吃jī?”
“jī!”弘昐刚才听到八宝jī就馋了,八宝jī炖出来jī皮huáng脆脆的,r特别neng都带zhi,汤又清鲜,jī肚子里塞的香菇、豆腐皮、卤jī蛋都特别好吃A!
李薇忍不住笑,道:“好,咱们也要个八宝jī。”说得她也想吃了,jī汤烫的小青菜也是人间美味。
前头,传话的赵全保还没回来,小喜子也跑过去了。两人撞一对脸,刘太监笑道:“这是李主子还有吩咐吧?喜公公直管说吧。”
小喜子原名陈溪,是溪水的溪,可现在人人都叫他小喜子,他也顺势把名字改了,叫陈喜。
他道:“我们主子说添个八宝jī,再用jī汤烫个青菜。”
刘太监身后的小路子最机灵了,从刚才就在门边听着,这会儿已经去挑青菜了。
送走赵全保和小喜子,刘太监正准备继续备膳,苏培盛过来了,喊他:“别走,我这还有事呢。”
刘太监只好再退回来,皮笑r不笑的道:“听见了,苏公公您有什么吩咐A?”
苏培盛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主子爷和十三爷说得好了,中午要留十三爷用膳。主子爷亲口吩咐的,叫给十三爷做条羊tui。可李主子也事先jiāo待了,说不叫给主子爷吃烤的东西,你说**这饭该怎么吃?”
这在刘太监这里,那就简单到家了,马上说:“那就来个炖羊tui不就行了?”
苏培盛继续难为他,摇头道:“十三爷口重。”
刘太监很快道:“那简单,清炖羊r本来就是既能当菜又能喝汤的,盛出来专给十三爷来一份香辣的,咱们主子爷吃清炖的嘛。”
苏培盛就不信难不住他:“那一个桌上两道羊r?还都是大菜?”
刘太监以教小孩子的口气道:“错了,是一只羊两种吃法。你等着,今天我来个一羊三吃!”
清炖、炭烤、香辣、红烧。羊脊骨做香辣,后tui肥neng的做炭烤,羊腩用来清炖,片过羊腩的排骨再gān炸。
他说得苏培盛不停眨眼,肚子里馋虫都快叫破天了。
完了,刘太监很关心的对苏培盛道:“也是辛苦苏公公了,侍候主子也没个歇的时候,一会儿主子吃着,你看着。等主子用过了,你过来,剩下的羊杂我记着给你卤了,到时别忘了过来吃A!”
呸!谁稀罕A!
不稀罕的苏培盛回去的路上,正遇上给二阿哥的哈哈珠子送菜的人,他居然还闻到了炖jī的香味!他一脸严肃的叫人停下,问:“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有这个菜?”
提膳盒的太监呵呵笑,不像以前把膳盒打开,把菜拿出来孝敬他,道:“这是咱们李主子赏的。”说完还遗憾道,“爷爷,不是小的不开眼,只是这主子赏的**”回头主子一问,哦,没吃到zhui里?那他们就该挨板子了。
苏培盛一本正经的道:“哦,这也是咱们李主子体恤下情**快给送去吧。”
等人走远,他揉咽了口口水,心道,什么时候李主子也记着赏他两道菜呗,那群小崽子都赏了,他侍候主子也有十好几年了,该能得几道菜了吧?
165、D_D
前面,四爷选在一个花厅里招待的十三。
现在这个季节无法赏花,所以厅里的大轩窗全是关上的,门口的地方摆了一架屏风挡风。厅里就一张大圆桌,四爷位居上首,十三陪坐在左侧下缘。
桌上已经摆满了菜。
四爷叫倒酒侍候的人下去,亲自执壶道:“今天咱们哥俩好好喝一杯,就不叫旁人来碍眼了。”
十三赶紧起身双手擎着杯子迎上去,等四爷把酒倒好,他直接gān了,连gān三杯后,四爷放下壶,拉他坐下,道:“行了,赶紧吃两口菜压一压,你这脸已经红了。回头回了府再叫弟妹骂我。”
他又亲自挟了一瓣松花蛋,舀了一勺盐水花生放到十三的碟子里。
十三连忙使劲吃,把zhui塞得满满的,胡乱嚼嚼就硬吞下去。
这时,清炖羊腩和炭烤羊tui都送上来了,四爷指着十三面前道:“把羊tui给你十三爷放到这儿来。”
十三刚才连灌三杯冷酒,又连吞几口冷菜,这会儿从喉咙到胃里都是凉的,看见清炖羊腩的鲜汤就想喝。可炭烤羊tui摆在面前,他还要马上把yao刀拿出来,连片几片烤r下来,装作吃得很香的样子来吃。
幸好,苏培盛可记得李主子说过的,主子爷用饭前最好先用一碗热汤暖胃的话。这么些天下来,四爷自己都习惯了。一见羊汤,就示意苏培盛。
苏培盛盛了两碗,先奉给十三爷,这是客人,再给四爷端。结果他刚给四爷放下,一回头就见十三爷已经端起小碗一饮而尽了!
四爷喝汤是自家人的叮咛,见十三爷意外的也喜欢,亲自给他盛了碗,道:“喜欢就多喝点。”
见十三点头应是,四爷心里也是很高兴的,今天十三来的态度他都看到了,这个D_D果然是打心底跟他亲近的。老八那边虽然也给了好处,可十三明显能看出来谁对他是真心,谁是假意。
四爷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没白忙。这个D_D懂事,会记情,不是个忘恩负义的。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饭毕,十三终于找着机会说他带来的礼物了,叫人抬上来,拆了外面包的木条和油纸,居然是个一人多高的锈迹斑斑的细铁框,铁框里头镶着几色玻璃,拼出了个人样。
四爷看出这是西洋那边的手艺,走近看,觉得那个抱羊的nv人很眼熟。有点像他给素素的那个拉丁文的西洋书中画的nv人,都是抱羊的,看着应该是画的同一个人。
十三也过来,道:“这是法兰西商人带来的,据说是他们那边庙里的窗户,叫他的水手给拆了下来带上了船。”
两人绕着这洋庙的玻璃窗转了几圈,四爷笑道:“真是难为他们带这么大个东西飘洋过海的来,听说这nv是他们神的生M_。”
十三也是打听过的,道:“大概就跟咱们的观音差不多。听那商人说,水手是怕在海上风làng无情,才把这块描着神之生M_的玻璃窗从庙里偷出来的。”
“结果叫他们船主发现给卖了?”四爷喷笑。
十三也笑,道:“在商人面前,这也就是个比西洋画难得点的东西。”
四爷知道十三这是听说他叫人买了些西洋的画作,这才特意带来送给他的。他要不收,才会叫十三为难。
他便道:“那哥哥就不跟你客气了。”
十三把礼送出去,才算一颗石头落了地。他本来想要是四哥不收,他就想办法叫人扮成卖家,悄悄跟四哥的人谈笔买卖,到时一样能把这玻璃窗送出去。就是要费点事。
他不好意思道:“这东西D_D也是刚到手,没顾得上给它擦洗一二。”
玻璃窗四边的铁框也确实是难看了些,而且锈污也有染到玻璃画的边缘的。
四爷当然不会就这么送到东小院,至少要弄得好看点。而且,这么抬过去也不好摆,还是应该修修,看能不能弄成上屏风样的东西。
叫人把这西洋玻璃窗抬下去,兄弟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更融洽了。
从花厅换到书_F_暖阁,叫上茶两人继续说话。
十三爷起了个话头:“皇上要去直隶那块转转,四哥是个什么打算?”
虽然是才过完年,但皇上一年都要出去个几回,这次也是二月左右出发,随驾的人还没定下,但已经有话透了出来。
直郡王和太子都是必去的,余下的几个儿子就看皇上的心情了。
四爷最近也在想这个,反问十三:“你怎么想?”
十三不想去,可这事轮不到他做主。前几年都是他跟太子一块陪皇上出去,结果皇上和太子打擂台,都拿他过招。
想起就叫他又怕又烦,他叹道:“**听意思,皇上大概还是会叫上我。”
四爷不说话,半晌,十三试探的说:“我看皇上的意思,倒像是叫咱们兄弟自己上折子自请。”
老爷子摆出让你们献孝心的架势,谁想陪朕去就上折子,要么亲自来跟朕说也行。
这个,四爷也看出来了。过年那几天在宫里领宴,皇上说了几句‘你们都大了,皇阿玛想带你们出去玩,就怕你们自己的事情多,不乐意跟朕出去’。
下面的兄弟们当然是拼命说都非常想跟皇上出去,只是怕皇阿玛嫌弃他们笨,不会说话云云。
但当时是这么说,下来后几个兄弟心中都自有思量。
至少三爷是很明确的说他不去。
“我这一到冬天就恨不能在屋里待着,地还没化冻呢,出去我受不了。”
当时他没说话,老五看神色也是不想去,他就是不想趁这个热闹。老七说的是tui不好,就不去给皇上和众兄弟添乱了,到时玩也玩不好,大家还要照顾他。
他说完,跟着老八等人走在前头的十四回头笑了笑。
四爷当时就皱眉很想骂他一句。他这笑不就是指老七tui脚不好,皇上压_geng也就不会带他出去吗?
在一堆兄弟中间,老七出门的次数确实是垫底的。连排行很靠后的十三和十四都比他出去的多。
但说人不揭短。看老七的样子是装着没看到十四的那个笑,但走在后面的几个哥哥谁又是瞎子?十四是显摆聪明来了还是招恨来了?
老三就在十四转过头去后也笑了笑,那嘲讽劲叫四爷都想跟着脸红。欺负哥哥往公了说是以下犯上,往个人品x上靠,足见十四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
出了宫门,老七就先走了。四爷也只能略带歉意的拍拍他的肩送他走。有时说破更伤人,倒不如糊涂着来。
现在,四爷就是犹豫要不要顺着皇上的意思表一表孝心,递个折子上去表示他也愿意奉皇上去直隶?
十三也没指望一次就把四爷说动了,他自己是横竖不敢独个一人再跟着皇上和太子了,更别提今年还有直郡王。这群神仙打起来,他这个小鬼还不够他们一指头捏的。
他能看出四哥是动心了。那他就先告辞了,四哥是不能催的,说得越多他越不会去。
十三走后,四爷看看表,还不到弘昐和三阿哥从校场回来的时间。这时,中午跟十三喝的酒的酒劲上来了,有了困意。可在书_F_睡不安稳。
去东小院吧。
东小院里,李薇正在歇午觉。四爷进来时,她也差不多该起来了。结果他neng了外褂坐下道:“不用起来,我也躺一躺。”
那没话说了。玉瓶进来侍候他neng靴倒水,她给她使了个眼色。四爷这一躺不知道躺到什么时候呢?等四阿哥醒来,弘昐他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她不能出来照顾他们,只好jiāo给二格格了。
玉瓶点点头就出去了,临走还轻轻He上了门。
里外屋就剩下他们两个了。
李薇说是睡够了,可躺下也是一会儿就睡着了。四爷脑子里转着十三、皇上和一堆兄弟,睡意没这么好酝酿的,结果被这一室的静谧和身边人睡得正香的的节奏给带跑了,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一觉安恬。醒来时,四爷有种比睡了yi_ye睡得还踏实,还要饱足的_gan觉。
而且他大概是真睡着了,一醒来才渐渐听到孩子们的声音其实就在隔壁。隔着一道帘子,素素和三阿哥都在说话。
“这个烧起来真容易A,特别好点火!”三阿哥道。
四爷在屋里想了会儿才想起他叫苏培盛送些麦秸杆过来,早上素素说的,他也是一时兴起就想叫他们见识见识。
二格格跟着说:“这不是草吗?怎么能烧A?”
素素给孩子解释:“草就能烧A,有话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说完李薇觉得好像不太对?
跟着,弘昐回忆半天说:“额娘,这是哪位诗人或词人所做?我都没读过**”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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