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生气了。

李薇闷头朝前走,玉瓶紧紧跟在后面,几乎都快一路小跑了。玉朝等人守在花园门口,见他们过来却神色不对,特别是李主子,竟然停都不停就直接走了,她们只好匆匆一福再赶紧跟上。

路上,玉朝对玉瓶使眼色:这是怎么回事?

玉瓶着急的把眼色扔回来:别烦人,没空跟你说!

这到底是怎么了?

回到东小院,李薇直接进了西侧间,叫所有人都退出去,连倒茶的玉瓶都被撵到堂屋去了。

玉瓶gān脆把人都撵得远些,窗户下也不许站人。幸好二格格去校场骑马了,这会儿不在。玉朝拉着她转到角屋里,两人压低声音。

玉朝问:“是什么事你也给我透个底。我来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主子这么生气呢。”

玉瓶坐卧不安的,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玉朝的眼都快叫她绕晕了,却也不敢催。因为看玉瓶脸色也知道这事只怕是不小。

不过逛个花园能有什么事呢?

玉瓶还是透给她了两句:“刚才我陪着主子Jin_qu,瞧着在湖心小亭里,钮钴禄氏正侍候咱们主子爷用茶呢。”

玉朝目瞪口呆,半天才找到*头道:“苏培盛呢?他手断了?连个茶都不能捧了?”

玉瓶瞪了她一眼,恨道:“那混蛋就守在小亭下头,主子远远瞧见时,他就*在那儿装傻呢!”

玉朝都结巴了,喃喃道:“这混蛋**这王八蛋**断子绝孙的缺德鬼**”

玉瓶浑身无力的一屁|gu坐下来:“**主子一见**就转身出来了**”说着她眼圈都红了,抽出手帕擦着眼角。

两人默默无语。

突然东侧间里传来四阿哥的哭声。玉瓶赶紧站起来往东侧间跑,到了门口就见玉烟在正屋那儿对她杀jī抹脖子的使眼色。

玉瓶迟疑的停下脚,悄悄探头冲着东侧间窗户看了一眼。

里面她们主子抱着四阿哥在哄,背后四爷站着,一手按在主子的肩上。

玉瓶欢喜极了,拽着玉烟到一旁,正好看见苏培盛笑呵呵的在茶_F_用茶,玉瓶憋着一肚子火不能冲他撒,只好全咽回肚子,好悬没噎死她。

她和玉烟只好另找地方说话。

玉烟不等她问就说:“刚主子坐在屋里发呆,咱们主子爷就进来了,我Jin_qu送茶,主子也不理主子爷。主子爷站那翻书,主子也不搭话。后来主子过来看四阿哥,主子爷跟着过来,我就没Jin_qu。”*娘也叫赶出去了。

玉瓶双手He什:“老天保佑,这该是没事了吧?”

东侧间里,刚才被她抱得不舒_fu哭的四阿哥这会儿已经被哄睡了,本来就是他睡觉的时间,人家睡得正香,被亲亲额娘抱起也没生气,就是额娘手太重,人家才哭两声。不过额娘哄哄他就不哭了,继续睡。

李薇抱着四阿哥轻轻摇晃,死活不看身后的四爷。

半晌,四爷轻轻叹了声,柔声对她道:“孩子睡了,放下吧。”

李薇不理。

“放下他才睡得舒_fu呢。”

还是不理。

四爷再叹,伸手过去把四阿哥抱出来。哼叽的四阿哥抬起小拳头给了阿玛的下巴一下,四爷避了下没避开,手上却稳稳的。他垂眼一扫,就见刚才一直不理人的素素抬眼斜了他们父子一下,眼眶虽红,脸上却缓和了。

这是看见儿子替她出气了?

四爷失笑,小心翼翼将四阿哥放回chuáng上,拉着他额娘回到西侧间。

四下无人,所有的丫头都避出去了。

四爷看着一直避开他目光的素素,抬起她的下巴硬是把她的脸扭过来。

李薇还是垂着眼不看他,眼观鼻,鼻观心。

四爷叫她搓揉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搂到怀里柔声道:“就是叫她倒了杯茶,就值得你气成这样?”

素素在他怀里扭了下,挣扎却不推开他。再说,谁家要推人时还拽着人家Xiong口的_yi_fu的?这推得开吗?

爱撒娇**

四爷笑着继续哄:“爷在上头瞧见你,不等喊就跑了。爷茶也不喝了,赶紧下亭子来追,就这还给爷脸色看。”

他看她埋在他怀里的脸,微微有些泛红了,这是不好意思了?

“小醋桶。”他爱怜的道,终于,素素伸手搂住他的yao了。

四爷舒口气,更搂得紧一分,轻松道:“本来想看看风景,赏赏湖,结果没赏多久就被你这磨人jīng闹得不得安宁。”

李薇刚才那一肚子邪火早飞了,叫他说的觉得都是她的错,埋在他Xiong口的头撒娇得蹭来蹭去。

四爷叫她蹭得心口痒痒,抬起她的下巴轻声道:“你说爷怎么就栽在你身上了?”

外面,玉瓶悄悄朝屋里看了一眼,屏风后两个人影渐渐He成了一个。她松了口气,苏培盛这时走过来,陪笑道:“玉瓶姑娘,主子们好着呢,你就别*这闲心了。”

玉瓶呲着白森森的牙笑道:“苏公公,您喝茶去吧,这儿有我呢。”

苏培盛被她笑得背上发寒,呵呵道:“姑娘辛苦,那我就歇着去?”

玉瓶送出几步:“您歇,您歇。”歇死去吧!

将人都撵得远远的,玉瓶守在屋外,双手He什祝祷上天,求长生天保佑我们主子和主子爷,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一切小人全死开去!

125、时运不济...

武格格的小院西厢_F_里。

钮钴禄氏无助的坐在小屋里。参花和桥香坐在外屋榻上,两人互相看看,都偷偷盯着里屋的动静。

桥香小声问参花:“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A?”

参花闷头低声说:“能是怎么回事?不就是那么回事呗。”

那天福晋那边的石榴姐姐过来传话,说花园里景致好,叫格格没事别在屋里坐着,也可以出去转转。

她们和格格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于是格格就赶紧换上新做的_yi_fu过去了。一开始也挺好的,进了花园就瞧见亭子里的四爷,苏培盛守在亭子下面也没难为她们。参花留在下头,格格就上去给四爷请安了。

后来她就看到格格给四爷倒了杯茶,气氛正好,谁知侧福晋就这么冒出来了。

参花急得直跺脚,也不好当没看到就过去磕头。

侧福晋压_geng没往小亭去,远远的望了眼就走了。她还松了口气,想这侧福晋也不像人说的那么不讲理。她想格格这下能顺顺当当的了,结果就见四爷站在亭子里冲侧福晋背影望了望,然后就撩下格格下了亭子。

听说直接就去了东小院。

格格当时从亭子里下来脸都白了,她也不敢多问,赶紧扶着格格回来。

从那天后也有三五天了,四爷像是把格格给忘了,天天歇在东小院里,午膳都要特意过去用,晚上就更别提了。

事到如今,她们才算是真切体会到侧福晋的盛宠。

参花悄悄跟桥香道:“真跟牵了主子爷的魂似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下了咒。”

桥香叹道:“这话就不必提了,横竖都是命。”

里屋,钮钴禄氏听到外面丫头们的窃窃私语,想也知道她们在说什么,更是难堪的没法说。在家里也曾想过进府后要用心侍候四贝勒,好好替家里争光。进府后虽然被冷落,可心里也有数。福晋的看重也叫她起了心思,想着争一争,说不定真有那个命呢?

可她壮着胆子上了小亭,顶着主子爷打量的眼神福礼问安。她能一路选到底,自认也算有几分姿色。

结果主子爷看着她的时候,跟看个奴才下人一般无二。不说惊Yan心动,连一丝怜惜也没有。

但侧福晋不过一个背影,主子爷的眼睛就亮了,面色也柔和了,最后更是匆匆追了过去。把她独个扔在亭子上,那一刻真是恨不能一头撞死。

钮钴禄氏红了眼圈,紧紧抓着袖子恨恨道:“狐狸jīng!”

外屋,参花和桥香看着时辰差不多该用午膳了,桥香起身道:“你在屋里侍候着,我去提膳。”

她掀帘子出了屋,正撞上武格格的丫头玉露和玉指,两人一人提一个膳盒刚回来。

桥香站到一旁客气道:“姐姐们好。”

玉露仰脸直接过去,扫都不扫她一眼。玉指倒是落后半步,故意扬高声道:“哪儿来的野猫瞎叫chūn?也不嫌丢人!”说完一口唾沫呸在她脚边。

桥香气得红了脸,却也不敢争气犟zhui,垂下头不言不语。

玉露在前头对玉指道:“你跟这种破落户有什么可说的?”

两人一搭一唱,把桥香臊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她还是个huáng花姑娘呢,这种话扔在她身上,叫她怎么还zhui?顶回去又怕惹来更难听的话。

等玉露和玉指进了屋,她才匆匆*肩走了。

屋里,钮钴禄氏听到玉指和玉露故意高声的话,恨得牙_geng痒痒,她咬唇站在窗户前,既盼着桥香能说两句,又怕吵起来丢的脸更多。

桥香叫这两人顶得一句不敢吭,她也生气。

外屋参花看看里屋,靠在门里听玉露两人进屋,桥香走了才松了口气。她在屋里站了站,还是没有进屋去侍候格格。这会儿格格心情肯定不好,她才不去找骂呢。

桥香到了nei院膳_F_,跟守门的小太监客气道:“劳烦,我来拿我们格格的午膳。”

小太监没jīng打采的站着,翻了个白眼,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才来?大师傅这会儿可没空呢,等着吧。”

桥香只好站在外面等。

nei院膳_F_侍候的主子多,打头的就是福晋,然后是大格格与三格格,余下是宋氏、武氏等一群格格们。

李侧福晋在nei院膳_F_单有她一个灶间,里面的师傅别人不管侍候,只侍候李侧福晋的饭食。就这,侧福晋还不是天天叫他。

桥香早在进后院第一天就被庄嬷嬷提点过了,她看着西边灶间连师傅带小工都在闲着,青翠的蔬菜和新鲜的jī鸭鱼r都摆在案板上。灶上倒是烧着火,就这么空废柴热着水,等着侧福晋偶尔想起来叫上一、两道菜。

可她们格格的午膳却不知道要等上多久。提来的也不一定就是热菜热饭。

等了约有两刻钟,小太监都去换班吃饭了,桥香还没拿到膳盒。她在膳_F_前来回转圈,却不敢Jin_qu。庄嬷嬷说过,膳_F_重地,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桥香明白,万一主子们吃出个好歹来怎么办?叫外人进进出出的确实不好。

可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是故意晾着她们格格,也不能不给吃的A。

远处,石榴带着人来还膳盒,一眼看到桥香,招手叫她过来:“你在这里转什么?闲了去花园逛逛,膳_F_门口也是能乱转的?”

桥香急得跺脚,道:“好姐姐,我们格格的午膳这会儿还没拿出来呢,你说这叫我怎么办A?”

石榴惊讶道:“还没来?”然后就明白过来了。钮钴禄氏跑花园找四爷的事早传遍了,可巧的是被侧福晋撞上。结果四爷被侧福晋拽走,一连在东小院歇了五天。

人的眼多尖A,怕是都以为侧福晋这下就是在给钮钴禄氏下马威。两人从钮钴禄没进府就开始掐,侧福晋压着不叫她进府,钮钴禄只怕心里早恨上侧福晋了。

结果钮钴禄Seduce四爷,侧福晋还不跳起来A?肯定不能轻饶了她。一边迷着四爷不叫他找别人,一边晾着钮钴禄氏。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趁火打劫的了。眼见钮钴禄氏惹着了侧福晋,人人都想上去踩一脚。

膳_F_也是看人下菜碟的。福晋刚从宫里过来时,还使唤不动他们呢。硬是拿着流水册不给福晋,搞得当时还是格格的侧福晋在前院叫了快两个月的膳,福晋硬是不知道。后来就算知道了,当时拨下去的份例也找不回来了,早不知道进了哪个孙子的肚子了。

石榴见桥香急得团团转,安慰道:“你也别急,我去问问。”

守门的小太监不认桥香,但对石榴还是很亲热的,连声喊:“石榴姐姐怎么亲自过来?是主子想用什么新鲜东西了?”

石榴客客气气的笑道:“主子用着你们师傅的手艺好,满意着呢。”然后指着桥香道,“这也是我一个姐妹,侍候着咱们院子里的钮钴禄格格,她也是侍候人的苦命人,咱们不帮她谁帮她?好D_D,辛苦你一趟Jin_qu瞧瞧钮钴禄格格的膳好了没?”

桥香赶紧千拜托万拜托。

小太监这会儿就好说话了,骂道:“肯定是小乔子那兔崽子偷懒!”他又对桥香做揖,“姐姐千万别跟他计较,回头我一定告诉师傅好好教训他!”

桥香连连摆手说不用。

这回就快多了,小太监Jin_qu转眼就把膳盒提出来jiāo到桥香手里。

石榴再谢一回小太监,桥香提着沉甸甸的膳盒谢了这个谢那个。石榴道:“好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格格等急了。”

桥香也不再多说,再谢一回就提着膳盒快步走了。

回到武格格的院子,她溜着墙_geng蹿回屋里,生怕再引来玉露等人白生是非。

参花等的都想去找她了,一见赶紧接过她手里的膳盒道:“怎么这么晚?我瞧着武格格那边早就回来了。”

桥香先倒了杯茶喝,道:“别提了,快收拾好给格格送Jin_qu吧。”

可打开膳盒,菜一丁点热气都没了。参花挨个端出来上手一摸,连盘子底都是凉透的。四菜一汤,道道都漂着结成块的白猪油花。

参花傻眼了:“这、这叫人怎么吃A?”

桥香看了一眼,无力的坐下,她是没力气再去膳_F_折腾换菜的事了。何况这一看就知道,菜只怕是早就做好放进膳盒,就是故意拖着不给她而已。

“用茶炉热热?”她出主意道。

也只有这样了,幸好她们还有茶炉。

桥香和参花把菜倒进gān净的铜壶中,放在炉子上热得差不多就装回盘子里,热好两道菜,桥香就道:“先把这个给格格送Jin_qu。”

菜也顾不上摆花样了,参花只好先端着两道菜一碗米进里屋,摆在炕桌上都不知道该怎么跟格格说。

钮钴禄是早知道她们在外面做什么了,拿起筷子吃着半温的菜,说:“剩下的菜你们热热吃吧,我吃这两个就可以了。”

参花也实在说不出安慰的话,见格格神色不快,赶紧躲出来,小声对还在热菜的桥香说:“格格说剩下的菜赏咱们了。”

桥香长出一口气,直起yao道:“那可省心了,gān脆菜、汤和米饭倒一块热热得了。”

两个丫头没那么多讲究,全倒在一起成了一壶杂烩,边热边吃也吃得挺香。将剩下的菜、汤和米饭一扫而空后。桥香收拾碗盘,参花进屋收拾格格的碗盘,Jin_qu就见格格偏身坐在chuáng上,炕桌上的菜就动了两口,饭也只下去浅浅一层。

她把这些端出来,对桥香发愁道:“格格就吃这么点怎么行?”

桥香看着没动多少的菜,问参花:“要不明天我带着银子去?”

参花更愁了:“那要送到什么时候?”

两人面面相觑。送到格格受宠的时候?一天两顿饭两顿点心,就算不要点心吧,长年累月那也不是个小数目A。

再说,谁知道格格什么时候能受宠?

这个两人都不敢说。

东小院里,用过午膳后,四爷与李薇并头躺在一起歇午觉。

睡着睡着,四爷就_gan觉身上有些沉,睁眼一瞧素素都快巴到他身上来了。她看着比前一段日子小了两圈,那跳绳什么的还真有用。

看她睡着了也使劲往他怀里挤,就叫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怀四阿哥之前,听说了娘娘要指个格格过来,她就开始不安,出了各种新鲜招数要来‘争宠’,等四阿哥落地了,钮钴禄进了府,她就更是频频出错。

怀前几个孩子的时候,也不见她生了以后吵着要减什么肥,都是一颗心全扑在孩子身上,天天折腾着给他们做小_yi_fu,打扮孩子逗孩子,见着他zhui里也全是孩子经,不管他是写字读书还是在喝茶休息,她能一个人说得热闹开心还会把自己逗笑。

他那时就奇怪她怎么就能这么快活。

可现在见她这样,他宁愿她还是这么简单快活,而不是为了一个不算什么的格格患得患失,寝食不安。

四爷翻了个身,把她整个搂到怀里抱住。

李薇睡到一半开始觉得喘不上气,被子太沉了**下回再也不盖两层厚被子了**

她这么想着,挣扎着醒来,可怎么都推不开被子,迷糊着睁开眼,四爷也迷糊着低头看她,刚睡醒嗓音还沙哑着,问她:“怎么了?”

两人互相对视,刚睡醒都有点反应迟钝。

四爷清醒了点,放开她问:“想方便了?”

没有!

李薇nei牛。就算是夫Q也该有点隐私才能保持神秘_gan和魅力A?方便这种话题直接谈真的没关系?!

她这才发现四爷睡觉时是把她整个抱住,半个人都压她身上了,那大长tui跟杠子似的往她身上一横,压得喘不上气只是小儿科。

四爷起身看窗户,见外面天都暗了,这一觉睡得真香,连时辰都忘了。他伸了个懒yao,好久都没睡这么沉了。

外面玉瓶听到他们醒了,隔着帘子小声问:“主子?主子爷醒了?”

四爷清清喉咙,“进来吧。”

等玉瓶进来,他推推李薇道:“去吧。”

李薇只好从善如流的去‘方便’了。虽然人家刚才真的不是想方便**

睡了个好觉,四爷起来神清气慡,见已经五点了,索x用过晚膳再回前面去。太子和十三都回来后,直郡王等人奉旨前往塞外伴驾。

皇上大概是想叫直郡王亲眼见一见nv婿,再考校一二,好放心嫁nv。

太子回宫后就没什么动静,倒是十三回府后就闭门不出,前两天更是传出告病的话。这本来也没什么,但十三却往四贝勒府送了几样礼物。

虽然说是南巡时带的当地的东西,不值钱。可听说各府都没送,单送了四爷。

四爷接了礼物心里免不了嘀咕一二。送礼的人他亲自见了,问清其他府上都没送,那人的话是这么说的:“直郡王与诸位贝勒都不在京里,所以我们爷就先送了贵府。”

这也说不通。各府主子不在,可福晋都在。

四爷明白了十三的意思,也就端起架子吩咐那送礼的人,道:“自家兄弟何况在意那些小节?回去跟你们十三爷说,赶紧把礼物都给各府送去。都是自己人不会挑理,可他是小辈,该做的要先做到才是。”

那人喜不自禁,当即磕头道:“我们十三爷常说四爷打小就照顾他,您这话奴才记下了,回去一定禀给我们十三爷知道。”

收了十三的礼,又点出收下他的投诚。四爷也算明白两次伴驾已经把十三的胆子唬破了。像老八那样能连命都不要,闷头只顾顺着皇上的还是少数。

十三惜命,这是打算往后*了。

晚膳时,玉瓶特意端过来一个小炖盅摆在李薇面前,掀盖一看,炖的是燕窝。

她可没叫这个A,难不成是膳_F_孝敬的?

不等她问玉瓶,四爷道:“以后每天给你炖一碗,用吧。”

李薇虽然早就腐败了,可燕窝真不常吃。主要是她小时候家里屋檐下有两只燕子做窝,每年都飞回来,直到他们家搬到楼_F_为止。因为这个,李薇一直对燕窝_gan觉不太对,吃燕窝有种坏良心的_gan觉。

但这是四爷给的,她只好配着良心一起吃下去了。

四爷,为了你,我连燕窝都吃了**

李薇_gan动中,一小盅燕窝没什么_gan觉的就喝完了。

等四爷走后,玉瓶xing_fen的跟她说:“主子不知道,这盅珍珠炖燕窝是主子爷亲自吩咐的,特意从前院库_F_里取的珍珠和整个的燕盏。赵全保说苏培盛的脸都青了!”

玉瓶得意死了,就该让这混蛋心疼死!又不是他的东西,管着钥匙就全当成自己家的了?抠门鬼!

李薇不懂玉瓶gān嘛要提苏培盛,她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要天天喝?”

玉瓶道:“主子爷是吩咐了天天给您炖一盅。”

“那喝到什么时候A?”这东西能天天喝吗?难不成还要喝个十年八年的?

这个玉瓶答不出来了,仔细想想赵全保也没提四爷叫主子喝多久,她迟疑道:“大概是**喝到您不想喝为止?”

李薇听得傻了,时隔多年,她终于又_gan受到四爷的盛宠了,就跟当年在阿哥所时,他一口气赏了她十几匹纱来堆纱花。

当年是忐忑,如今是甜蜜。

玉瓶见主子坐了一会儿,慢慢露出一个格外动人的微笑,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前院,书_F_里。

苏培盛进来道:“主子爷,福晋说今天后院膳_F_炖了一锅上好的chūn笋八宝jī,特意送到前面来给主子爷和各位小主子当宵夜。”

四爷看了眼钟表,见快八点了,道:“去问问弘昐他们吃不吃。”

苏培盛去了又回,禀道:“回主子爷,二阿哥和三阿哥都说不饿。”

四爷放下手里的书,道:“chūn笋八宝jī是弘晖爱用的**叫他们送上来吧。”大概是福晋想儿子了,叫膳_F_做了却没人吃,只好送到前头来。

八宝jī就是取一肥jī,去骨后把chūn笋等山珍塞入jī腹中,隔水清炖。出锅后喝汤吃r,口味清淡鲜美。

素素也爱吃,她爱喝这个汤。

四爷想着就顺口吩咐苏培盛:“叫刘宝泉明日给东小院做一道八宝jī,多放chūn笋和香菇。”

苏培盛应了声是。四爷叫他盛了碗汤,用了后就叫撤下去了。

一个时辰前刚在东小院用过晚膳,这会儿是一点都不饿。为了不扫福晋的面子才用了碗汤。

八宝jī撤下去自然就便宜底下的小太监了。

四爷起身去院子里消食,天上一轮明月高悬。院子里还有未散去的八宝jī的浓香。这叫他想起福晋,再由福晋想到钮钴禄氏。

福晋叫人做八宝jī有五分是想起弘晖,可送到前院来就有八分是项庄舞剑了。

福晋**她的权yu是越来越大了。

府里的阿哥们都越来越大,她的心也越来越大。以前的安然不过是没到时候,如今她也不肯再安享富贵尊荣,打算ca手他的安排了。

她的所作所为再不起眼,最终靶子依旧是素素。

至于钮钴禄氏,如果产nv倒无妨,不过是多一个格格。可要是有了阿哥,那这个阿哥就是替福晋生的。

以前他还认为只要把孩子挪到前院,就能削弱福晋的影响,现在看来是他想得简单了。

他绝不能接受叫自己的阿哥被福晋当成棋子摆布!

就算她是为了巩固弘晖的地位也不行。

他是看重弘晖,可其他的孩子也是他的骨血。

四爷心道,这下可是要辜负娘娘的心意了。钮钴禄氏也是命不好,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晾着她。再高明的太医也不能隔腹断子,横竖他现在也不缺孩子。少一个人生也不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素素给他生的四个孩子,个个都是好孩子,四阿哥虽然连话都还不会说,可那双黑亮的眼睛一看就是随了素素,现在正是好奇的时候,拿金铃逗他,他能一点不烦的看上半个时辰,最后逗的人都累了,他还不依。

四爷不由失笑。三步远外侍候着的苏培盛见爷自己个笑了,心道:主子的心实在难猜**看着月亮就能笑起来,这还真不是他这等人能明白的。

126、痛心

五月的天气是渐渐热起来了。

李薇坐在骡车里,身上只单穿了一件粉红色绣大朵荷花的旗袍,就这都热得她身上起了层薄汗。

玉瓶拿着把小团扇轻轻给她扇风,道:“主子,咱们很快就到了。”

李薇掀起车窗帘往外望,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连个小摊贩都看不到。就跟四贝勒府前面的那条街一样,不管是汉人还是一般的旗人,都会绕开这些王公府邸不从这边经过。小摊贩更是只要来就会被府卫驱赶。

放到现在,大概就是天·安·门前不许停车摆小摊吧?

现代社会比较民主的地方大概就是允许大家找卫兵He照留影?李薇大学时跟同学去北京玩,拍照时故意把卫兵给照Jin_qu(背对卫兵比v字,另一人把镜头错开对准挺拔的卫兵同志),卫兵往她们这边看了好几眼,怕被盘问迅速闪人了。

李薇现在再想起现代的事,发现让她有不可思议之_gan的变成了现代。好像此时此刻的古代大街,骡车,侍候她的丫头才是真实可信的。

而那个有电脑电话电视的现代却遥远的像月亮上的广寒宫,变成了美好动人的传说。

你知道它就在那里,却更像是想像出来的梦话传说。

李薇正在shen入思考诸如‘我存在’这种shen奥的哲学问题时,骡车缓缓停下。后面跟车的玉盏、玉水等人跳下车,跑过来侍候李薇下车。

两天前,四爷对她道:“过两日,你去瞧瞧十三。他回京后就病了,这么些日子也不知道养得如何了。你带点药过去,看他府上有没有什么烦难的事,回来告诉我。”

他一句话,李薇就领命出征了。这算是第二次替四爷出面。隔了两天,给福晋报备过,带上四爷和福晋准备的礼物,她就坐上骡车往十三爷府来。

说起来她只在永和宫见过十三福晋——还没说过话。这会儿去要亲亲热热的扮自家人,上门探望。

除了四爷准备的药材、药丸和新书,福晋的就是给十三福晋和十三爷长nv的礼物,送nv人的东西就那么些,_yi料首饰一类。

李薇自己是空手来的,不过考虑到要是十三福晋把小格格抱出来,她也准备了见面礼。

十三爷府dòng门大开,李薇在自己府上也习惯了,没被两排跪下磕头的吓着。进了正门上轿,抬着走了大概小一刻钟才停下。玉瓶掀开轿帘,站在轿旁迎接的是个嬷嬷,离嬷嬷约五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位年约十六、七的小妇人。

她穿着一身柳叶青的旗袍,小脸、柳眉,杏眼。

这不是十三福晋。

李薇搭着嬷嬷的手出来,小妇人向前迎了两步后,盈盈跪下道:“奴才瓜尔佳氏叩见侧福晋。”

李薇给玉瓶使了个眼色,她伸手虚扶,玉瓶上前扶起小妇人。

李薇道:“不必这么客tao,是我来得莽撞了。”说罢将手递给瓜尔佳氏,如果十三爷府上没有第二个瓜尔佳氏,那她就是十三爷大格格的生M_。

十三福晋不会这么打脸,叫个格格来招待她吧?

李薇有些惊讶。从四爷话里的意思看,十三爷应该是已经算四爷的人了,所以四爷才会叫她来。

瓜尔佳氏扶着李薇,羞涩道:“我一见侧福晋就心里喜欢,侧福晋要是不嫌弃我粗笨,就认我当个妹子吧。”

姑娘你好自来熟!

李薇呵呵道:“早说了都是一家人,你A还跟我客气。”第一次被如此直白的抱大tui好惊A!

含糊过去后,瓜尔佳氏大概看出她不太乐意搭理她就闭zhui了,安安静静的走了一段路终于到了十三福晋的正院。

进屋后,十三福晋特意起身到门口迎接,李薇松了口气。要是十三福晋真给她下马威,她说不得还真要咽下去。不能误了四爷的大事。

幸好,十三福晋没有自持身份。

于是李薇也很给脸的一进门就是一个shenshen的福礼。

十三福晋还了一礼,李薇侧身避过。两边都坐下后,李薇起身叫玉瓶把礼物捧出来,从四爷给的药和新书,到福晋给的_yi料等,她一样样亲手捧给十三福晋看。

就跟以前电视上的领导去看望孤寡老人时,就一桶油一袋米一袋面也要给好几个特写镜头一样,她也要让十三福晋_gan受到四贝勒全府上下shenshen的心意。

十三福晋也很捧场,她居然眼圈都红了。瓜尔佳氏体贴的掏出手帕给十三福晋擦眼泪,哽咽道:“我们爷常说四爷待他最好。”

李薇只好跟着_gan叹:“我们爷在府里也常说,几个D_D最心疼十三爷了。”

十三福晋和瓜尔佳氏更是_gan动不已。

有了_gan情铺垫,哪怕李薇头一次跟十三福晋说话,第一次见瓜尔佳氏,两边也迅速刷够了好_gan度。抹了泪就能立刻喜笑颜开,拿十三爷府上的大格格打开话题后,十三福晋推了把瓜尔佳氏,“嫂子在这里又不是外人,你也坐下吧。”

然后对李薇告罪:“这丫头前两天刚诊出有了好消息,若不是嫂子来,我非要叫她好好在屋里躺着不可。小东西太折磨人。”说完疼爱有加的看了眼瓜尔佳氏。

瓜尔佳氏羞红了脸,扭捏道:“这孩子乖着呢,都是我不中用。”

李薇呵呵捧茶:“恭喜,恭喜,日后孩子满月我来吃酒。”这算什么?Q贤妾美?如果倒回十年前福晋刚嫁四爷时,她也能跟她在外人面前这么亲热。可惜过了十年她算是明白了,再亲热也是假的。

只有一个男人时,一个人幸福了,另一个就是苦涩。

十三福晋虽然年轻,可李薇已经看不出她神色间是否有勉qiáng。

李薇不想多看这副假得叫人心酸的Q妾He乐图,放下茶就说起正事,因为是nv眷,李薇不能亲自去探望十三爷,‘据说’他还在卧chuáng。

问了十三爷的脉案药方,现在吃得如何,睡得如何,太医怎么说后,再次传达了四爷的关怀之意就告辞了。

十三福晋还要再留,李薇道:“若是府上无事,那是一定要叨扰的,如今我们爷也着急知道十三爷的病情如何,我还要赶着回府呢。您留步,留步。”

辞了出来后,坐上骡车她就长出一口气。玉瓶关心道:“主子累了?叫他们快些回府吧。”

李薇摆摆手,突然不想这么早回去了。

从旁观者角度看一对Q妾,事实更加血淋淋的呈现在她眼前。这是她无论怎样自欺欺人也不能逃避的现实。

府里有叫她心酸甜蜜的四爷,有骨r血脉的孩子们,有_gan觉复杂越来越恐惧厌恶的福晋,还有一群说不清道不明的格格**

玉瓶见主子半天不说话,无神的眼睛看着车外,让她也不敢多zhui了。

“去前门大街逛逛。”李薇淡淡道。

玉瓶擦头出去吩咐车夫,侍卫护着骡车向前门大街而去。

渐渐听到骡车外鼎沸的人声,行车轿马,路两边的店铺摊贩。

仿佛重回人间,这gu烟火气叫李薇的心情好转起来。她对玉瓶道:“上回我舅舅给我带的糖画是哪一家的?今天既然出来了就带些回去。”

玉瓶见她开口也松了口气,刚才主子不知怎么的心情不好,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了,马上凑趣道:“我知道在哪儿。主子,咱们要不要多买点东西回去?难得出来一趟。”

前门大街,李薇以前没选秀前也常逛,自然知道哪里有好东西。她听了玉瓶的话也有了兴趣,问她:“咱们带了多少银子?”

玉瓶从骡车一个小抽屉中取出一个匣子,打开铜锁道:“主子,肯定够的。这匣子里就有二十两金子。”

够土豪!

李薇本来只是想买点以前常吃的小吃,像松子糖、花生糖、芝麻糖一类的小吃,二十两金子够她把这条街逛过来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花钱是最慡快的了。她每月都有不少月银,可多数都用来打赏了,新_yi_fu新首饰都是由府里的绣娘工匠送来,一个大子都不用她花——除了打赏。

所以穿来好久了,还是在李家时有攒银子花钱的快|_gan,真正嫁给权二代后,居然没有机会出来狂刷卡腐败,人生真是少了很多乐趣。

李薇敞开来买,熟悉的店就叫护卫或玉瓶去买,高端点的店就请店主封店Jin_qu挑选。从十三爷府出来逛到日已偏西还意犹未尽。

从一家店出来,李薇见骡车旁的护卫多了一排。赵全保守在店门前,上前扶着她小声道:“主子爷见您这个时候还不回来,特意叫奴才跟府卫一起过来接您。”

冲动消费完了的李薇开始后悔了。

骡车在两列侍卫的护卫下一路赶回府,她悄悄溜回东小院,想起忘了去给福晋说声她回来了,刚想起身过去,玉朝拦住她道:“主子爷说了等您回来就在这里等着,他过来瞧您。”

李薇心里都在发颤,正色道:“我还没给福晋请安**”话音未落,四爷进来了。

她在院子当中福下去,怯道:“给爷请安。”

人真不能冲动!这后果实在不好收拾!伤chūn悲秋这种事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可以偶尔发散下,她孩子都生了四个了,早该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天天想那些哲学问题有解吗?无解的东西不成纯粹自找麻烦的了?

李薇悔得肠子都青了。出了十三爷府逛街没事,买东西也没事,就是不该逛到天快黑还不敢回府。

四爷进门就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虽然逛得有点晚,但也不算什么大事。他还没发火呢,她就吓成这样?

他牵着她柔声道:“这是在急什么?我还想看看你买的东西的。”

李薇挣了下,道:“我回来忘了给福晋说一声了。”这会儿都想起来了,不去一趟实在不He适。

四爷看看天,对苏培盛道:“去替你李主子给福晋说一声。”

苏培盛领命而去,他拉着她回屋。玉瓶和玉朝等人正在整理她买回来的东西,吃食一类放到一旁,余下的倒都是玩器玩物。

李薇也不知道自己买了多少,摆出来一看笔墨纸砚最多,特别是砚台。

两人对坐一样样由玉瓶等人打开看,其中一个最败家的是以十二生肖为主题的十二个砚台。李薇现在看到都想晕倒了,当时她真是抽风才会买这么一tao。

这么多砚台谁使得完?

四爷看她那后悔的样子,好笑的拿起一个奔马的砚台端详,半天点头道:“是好东西,不算亏了。”说着把那个放下,又捡出猪、鼠、牛、龙、jī、狗,然后把狗的那个推给她,笑道:“你以后就用它吧。”

李薇拿着那个很像百福的小狮子狗滚绣球的砚台,看看他手边的,问:“你想把这些给孩子们?可是差两个吧?弘昐和三格格都属龙,三阿哥跟你一样属马。”

四爷道:“龙给弘昐,我另选一个砚台给三格格。马这个给三阿哥,难不成爷还要跟儿子抢东西?”

他拿了雄jī报晓的砚台进了东侧间,放在四阿哥的枕旁。

收拾了礼物,李薇才给他讲起十三爷府的事。四爷无可无不可的听着,叫素素去一趟叫十三那边知道他的意思就行了。福晋亲去就不是他当哥哥的态度了,素素的身份正好,亲近的味道也有了。

十三的病也差不多该好了。

果然在李薇去过十三爷府后不到五日,十三爷就痊愈了。当天就来四贝勒府谢谢哥哥的关心。

四爷特意叫膳_F_准备了家常小菜,还叫弘昐和三阿哥来做陪,通家之好的模样十足。十三也待子侄十分亲热,用了午膳也不忙告辞,下午还陪着弘昐和三阿哥一起练布库、骑马、she箭。

之后兄弟两人又是一番shen谈,十三几次做出有心事不敢说的样子,四爷就是抻着他不问,等他自己吐实。

他也好奇,两次南巡十三到底发现了什么?怎么就把他吓成这样?

没有留下用晚膳,十三就告辞了。四爷亲自送到大门外,目送他远去。心道,下回十三差不多就该告诉他了。

不等十三下次再来,皇上旨意,急叫太子和十三去塞外。两人匆匆而去,留给京中不知多少猜测。

九月初,皇驾回京。

过了两天,十三脸色苍白的再到四贝勒府,进了书_F_等苏培盛退出去,他就捂住脸哽咽起来。

四爷见他满面仓惶,人看着瘦得都neng了形,扶住他道:“十三,十三!不许哭!”

他一声断喝,喝住了泪如雨下的十三爷。

四爷塞了一条手帕给他,喝斥道:“瞧瞧你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像大清的巴图鲁!”

十三爷胡乱擦了鼻涕泪,哆嗦着zhui唇道:“四哥**皇上给我妹妹指婚了**十三妹和十五妹都指了**”

四爷还没有听说这个消息,闻言也无话可说了。

十三公主年十八,是该指婚了。可十五公主才年十四,这时指实在是有些早了。看十三的样子,只怕是两个都指到蒙古了。

十三的眼泪_geng本止不住,一会儿手帕就*透了,他整个人都像快散架般:“皇上叫我去**我还当是什么事?原来是跟我说妹妹要嫁人了**我猜到十三妹和十五妹有一个必要抚蒙古的,但想着至少能留下一个**十五妹才十四A!!她才十四A!”

他恨得跺脚,四爷用力按住他的肩,喝道:“十三!噤声!”

十三早就失去理智了,他自己,他的妹妹们,他全都保不住。他抓住四爷的手,语无论次道:“四哥**四哥,我怕!我真的怕!D_D真的怕!额娘没了,我出了宫,妹妹叫别人养着,我护不住她们!我连进宫都难,没M_妃,我Jin_qu连个请安的人都没有**”

他猛然冲口而出:“皇上**皇上把太子关在行宫**叫我看着他**”他目眦yu裂,四爷却叫他这句话惊得心差点从喉咙口跳出来,他捂住十三的zhui,严厉道:“闭zhui!十三!你疯魔了!”

说完这句话,十三像被抽了骨头般瘫在椅子上。四爷放开他,两兄弟站在寂静的书_F_里,竟然谁也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十三惊醒过来。他刚才一时冲动neng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他本来只是想暗示一二,或者说得隐晦些,不该如此直白。四哥从刚才就一直背对他,可见也是被他的话吓着了。

十三双手使劲搓了搓脸,起身道:“D_D打扰得久了,这就告辞,日后再来找哥哥喝酒。”

四爷仿佛半天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嗯了声。

十三往外走,打开门,苏培盛早就叫人都闪远了,见门打开才小跑着赶过来侍候。

四爷此时回身,一脸平静的说:“十三,有空多来哥哥这里坐坐。小时候我还教过你算术,如今**也就跟自家兄弟能好好喝两杯了。”

十三死寂的双眼陡然冒出亮光了!他像是活过来了一样,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

苏培盛送着十三出去,四爷一脸木然的望着他们渐渐的背影。

他僵硬的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迈步往外走。张德胜悄悄跟着侍候,见四爷一路往东小院去。

到了东小院,里面的人正热闹着。快到用午膳的时候了,因为十三爷刚才过来,四爷就叫弘昐和三阿哥回来用膳。

李薇正跟三阿哥商量:“你今天吃r,明天就不能吃,只能隔一天吃一次。”这孩子别的不像她,偏偏爱吃烤羊r串这点特别像,就连体质也完全继承了她,只要吃油炸烧烤的东西必定要上火。上次她要李家厨子做油臭炸豆腐,洒了厚厚的孜然和辣椒面,还有香菜碎,叫他看见跟着吃了一碗,结果第二天zhui里就起泡了。

三阿哥不依道:“额娘你上回明明说吃r没事,只要多吃菜。”他讨价还价,举起两_geng手指:“我吃两份青菜还不行吗?”

李薇:“你本来就爱吃青菜,别想糊弄你额娘。”这孩子就没不爱吃的,一点都不挑zhui。

三阿哥抱着她的胳膊扭来扭去,别提多可爱了!

她享受了好一会儿儿子撒娇的乐趣,还是很残酷的拒绝了他。

“额娘你不疼我了。”三阿哥使出杀手锏。

李薇一听这个就没辙了,“胡说,额娘最疼你了。”抱住这小子的大脑袋在脑门上响亮的亲一口,_fu软道:“这样吧,每顿只许吃半份,许你每天都吃。”

到底是一天吃一整份烤r(十串),隔天不吃好,还是每天吃五串好?

三阿哥陷入了艰难的选择中。

周围一圈人都在看着他笑,二格格和弘昐这对兄姐最坏,一个说一口气吃十串才过瘾,一个说五串是少点,可每天都能吃到A。

李薇还在旁边催他快做决定,三阿哥被他们三个都绕糊涂了,一眼看到门口的四爷,欢呼着扑过去喊:“阿玛!阿玛快来帮我!”

四爷拍拍他的小脑袋,牵着他进来轻轻埋怨她道:“怎么就是喜欢逗儿子?”

李薇被三阿哥认真的小模样逗乐了,见此终于起了一点点的愧疚,道:“那就还按我说的,隔一天吃一次。”

“不行!”三阿哥抱着四爷的胳膊说:“我要每天都吃**五串就好。”他委屈不甘的样子叫屋里的人都笑了。

四爷也露出一丝微笑来,弯yao道:“今天阿玛来,不算,阿玛许你吃十串。”

三阿哥欢呼得蹦起来:“太Bang了!!!”

127、人皆有私...

正院东侧间,福晋正在读书。

朝中每年都会刊发新书,四爷都会拿回来放到书_F_里。弘晖在上书_F_的先生也最爱讲解里面的文章。

福晋现在抄经抄得少了,漫长的白日无法消磨,李氏爱听戏,格格们爱互相斗zhui,她也只好拿弘晖带回来的书看看了。

除此外,一府的_yi食住行这等小事都由嬷嬷们代劳,她只需要偶尔过问。

孩子们虽多,但弘晖进了宫,十天才回来一次。大格格与三格格从不多事,二格格与弘昐兄弟更有李氏*心,她略伸伸手就叫人侧目。

而且大格格经过当年*娘与嬷嬷的事后,宋氏也挪到远处的院子去,与两个nv孩也难得一见,大格格就把三格格身边的事都接了过去。

福晋有时也难免唏嘘_gan叹。当年因为她的疏忽,宋氏的大胆,倒成就了大格格如今的刚qiángx格。虽然四爷一直不打算把大格格指出去,为此更是一直要她装病。可大格格却在私底下与嬷嬷商量,她愿意远嫁蒙古,只求能将三格格留在京里。

有时候在困境面前,人是不得不立起来的。

大格格如此,福晋自己也是如此。

一本书字斟句酌的慢慢品读,一上午很快就过去了。用过午膳,石榴叫人收了膳桌,过来悄悄道:“膳_F_那边最近日日跟钮钴禄氏过不去,不但饭菜都是冷的,最近更是份例都少了。”

在阿哥所时,福晋还年轻面neng,对宋氏与李氏管束都不严。何况阿哥所各处院子都不设小厨_F_,叫膳统一到大厨_F_去。她进门晚,宋氏、李氏两人都习惯了自己叫膳,她来了之后也没改掉这个习惯。

后来一是看在四爷面上,二是想到她们两人都是侍候四爷的老人,比她进门还早,多少留几分面子是应该的。

进府后,李氏不消去说,四爷捧着护着。宋氏乖顺,武氏虽有反骨,无奈宠爱有限。等耿氏和汪氏进府,府里的规矩已经有了。后院膳_F_也早定了规矩,除主子们外,格格们的饭食定好份例,jī鸭鱼r,米面蔬菜,一样样都分好,没有点膳挑食一说。

若是哪个格格手里宽裕,想吃点别的,自己掏银子求膳_F_的人做。

钮钴禄这等身份,半大不大算个主子,可上无宠爱,下无依靠,膳_F_的卡她的份例_geng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福晋想起她刚进府时,后院几乎叫四爷安排的四位嬷嬷把持。后院膳_F_管着后院所有主子、下人的吃食用度,每日流水数目惊人。她不知道李氏在前院叫膳,稀里糊涂的就叫他们蒙混过去,等她收拢过来,才发现之前的账也不好查问了。

当时李氏虽然只是个格格,却是后院三位主子中最有宠的一个,跟现在的钮钴禄等人不可等同。

想起当时膳_F_主管的zhui脸,福晋仍然心中憋闷。

如今虽然算是有规矩了,可对着格格们,她能用铁血手腕,对着上上下下一府的下人,她却只能怀柔,有时不得不睁一眼闭一眼,免得叫人传出坏名声来。

不管家,不知道管家的苦。

福晋后来也是不得不想通的。这是四爷的府,他定的人,他不叫她多管,亏也是亏了他的银子。反正又不少她与弘晖的,她何苦替他*心还落不着好?

谁不乐意当个菩萨叫人说好话?

何况人皆有私心,皇上还禁不住贪官污吏呢。

说_fu自己后,福晋也放开了些,此时听到石榴的话也只是微微点头。见这丫头一脸失望的出去,她心中冷笑。个个都拿她当傻子哄不成?她要是真顺了这丫头的意去责问膳_F_总管,受人埋怨的是她,钮钴禄_gan激的却是石榴。

就算她真是个傻子,过了这些年也该受够教训了。

石榴出去后不久,庄嬷嬷进来。这老货小心翼翼的跪在脚榻上,拿起美人捶给她捶tui。她闭目小睡一觉,起来后见庄嬷嬷还是跪得笔直,手上不轻不重一下下捶得好极了。

这份本事实在叫她惊讶。

如今想想,这群下人不说是过江龙,至少也是镇山的猴子。她托福在投了个好胎,论起心计本事,未必就能稳压他们一头。

见她醒来,庄嬷嬷赶紧起身扶她靠坐在迎枕上,再捧来一碗热茶给她漱口。

福晋吐掉漱口水,接过第二碗茶,对她道:“你去开我的箱子,上次我做_yi_fu剩下的那半匹藕紫的松江缎拿去给钮钴禄氏吧。还有上年的钗,我记得有两个颜色旧了,说要送去炸一炸,也别折腾了,一起给她拿过去。”

庄嬷嬷接过她的茶碗,陪笑道:“主子这是**”

福晋懒得看她装傻,直接道:“主子爷如今忙着正事,冷落了这孩子,我看她人小小的,在家也是阿玛额娘手心里的宝,不能叫她进府了还委屈。你却了多替我宽慰她两句,就说等我闲了,叫她过来玩。”

庄嬷嬷领命而去,下午耿氏就来请安了,手里捧着她新绣的一叠帕子。

福晋与她一上一下对坐着,细细翻看帕子,笑道:“你的手实在是巧。上回你给我绣的那扇屏风,咱们主子爷瞧见了也说好呢。”

耿氏微微红了脸,既期待又胆怯的问:“若是主子爷瞧着好,奴才正绣着一幅奔马图,想着今年主子爷生辰时能做贺礼。”

福晋都_gan叹,这耿氏实在是聪明,话都给她说到明处,也不像宋氏似的在她面前从来不敢表现出想要亲近四爷。若不是身份上略差钮钴禄一筹,她还真打算捧她一把。

话虽如此,命数这东西也是不好说。谁又知道耿氏日后如何呢?

福晋就道:“你有这个心就是好的,需要什么颜色的绣线就去针线_F_拿。到咱们主子爷今年的生辰也就一个多月了,你赶一赶,到时漂漂亮亮的捧出来,主子爷高兴,我也高兴。”

送走耿氏,福晋就放松了些,继续看书。直到庄嬷嬷回来,她放下手里的书听她说钮钴禄氏。

“钮钴禄格格_gan念您的大恩,当时就哭着跪下。”庄嬷嬷叹息道,“膳_F_那群人也实在是太折腾人了。”

说这么好听,还不是掂记着膳_F_那边的差事?

福晋淡淡道:“今天你去这一趟,膳_F_怎么着也会收敛几天。好了,这等小事就不必一再的说了,去瞧瞧今晚膳_F_炖了什么好汤?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有些体弱,晚上用碗汤,yi_ye手脚都暖暖的多好。”

庄嬷嬷只好讪讪的下去,福晋明摆着不打算管钮钴禄格格的事,她再多说福晋就该烦了。

武格格的院子西厢_F_里,桥香在外屋守着,里屋钮钴禄氏和参花正拿着福晋新送的半匹_yi料参详,钮钴禄把藕紫的料子比在身上,参花替她掂着料子头,道:“这天说话就凉了,格格真打算用这块料子做个旗袍?叫我说不如做个坎肩,边上像侧福晋那样镶几层边。”

钮钴禄氏也想起那天去东小院磕头时,见着侧福晋端坐在上首,宽大的袖子垂在身侧,层层镶边别提多别致了。

参花用手掌量着布料,再在钮钴禄身上比一比,道:“做成旗袍是不是行,就是欠点,做成坎肩倒是能余下点料子,可剩下的也做不成别的了,这么好的料子有些可惜了。”

钮钴禄氏赶紧说:“要是就做个上_yi呢?袖子做得大些。”她把参花拉起来,给她说侧福晋当时穿的那件_yi_fu。

参花进府后还没有那个荣幸近身见过侧福晋,湖心小亭那次她只顾着急了,没仔细打量侧福晋身上的穿着。再说,就是真有机会细看,她也没那个胆子A。

听钮钴禄说过后,倒是有点印象,却摇头道:“好是好,可是奴婢没那个手艺**听格格说的,侧福晋这_yi_fu大约也是自己想的,不是外面的样式,这前后怎么裁**奴婢拿不准,回头再糟蹋了块料子可怎么好?”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参花有心再想个别的主意,却见钮钴禄坚决道:“你拿银子去求求针线_F_的人,看能不能请给侧福晋做_yi_fu的人帮咱们一把?不要她动手,只要给咱们说怎么裁就行。”

参花愣了:“格格?”

钮钴禄看着手里在烛光下隐隐流光的_yi料,这么美丽的_yi料她只有半匹,还是福晋赏的。而侧福晋那里吃穿摆设,一草一花,哪有一样不jīng致?自从听说侧福晋连用膳的盘子碗都是四爷特意给她烧的后,钮钴禄就想要是我也有那一天就好了!

她不死心!不拼一把,她怎么都不甘心!

大家都是娘娘给的,大选进来的,凭什么只有侧福晋能得宠,能高高在上?除了福晋是圣旨册封,其他人都一样。

她比侧福晋年轻,一年,两年,五年,十年,她早晚有人老珠huáng的一天,到那时谁又能说她不能得宠?

参花没办法,格格催得急,她只好这就揣着银子去针线_F_打通门路。她前脚出去,后面武格格屋里的玉指早隔着窗户瞧见了,转头对武格格道:“格格,那面屋的丫头又出去了,瞧那鬼鬼崇崇的样子,肯定不gān好事。”

玉露正在给武氏捶tui,闻言暗暗瞪了玉指一眼,怎么这么不省事?格格如今脾气坏了,知道了又是一场是非。

武氏冷笑:“别看钮钴禄年轻,花花肠子多着呢。咱们只管看,看她能闹出什么妖来。”

玉露想劝两句,悄悄道:“格格何苦跟她置气?怎么说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总该留两分香火情。”

武氏利眼一瞪,一脚轻轻踢开玉露的手,坐起道:“少拿话哄我,什么香火情?也不瞧瞧她算是个什么东西?蹦得人烦!”

玉露侍候她久了,并不害怕,上前还要再劝,武氏背过身恨道:“都滚出去!就会在这里气我!”

玉指上前轻轻拉着玉露,两人蹑手蹑脚回到角屋,她才骂玉露:“你多那个zhuigān什么?格格不喜欢那钮钴禄,在咱们自己屋里说两句又怎么了?”

玉露坐下倒了杯茶,捧着说:“你不懂。格格这样做**她心里是不好受的**”说着她眼圈就发红了。

当年格格刚进阿哥所,先受宠又稀里糊涂的失宠,一直到现在四爷都没再理格格。

格格跟她说过心里话,她知道格格心里的苦。

格格看汪氏和钮钴禄氏不顺眼,并不是她想这样,她只是顺着四爷的意思。她盼着四爷能回头看看她。

不管是捧着侧福晋也好,跟福晋做对也好,找汪氏的麻烦,盯钮钴禄氏的梢,格格都是在猜四爷的意思。她捧着一颗心对四爷,四爷要踩谁,她就跟着踩,要捧谁,她就跟着捧。

她做这么多,就是希望能叫四爷满意。

玉指不算武氏的心腹,闻言只是跟着叹道:“那能怎么办呢?格格心里不痛快,拿别人撒撒气而已,咱们顺着也算忠心。谁叫主子爷的心思全叫侧福晋占去了**”话音未落就被玉露死死捂住zhui。

玉指也知失言,忙做出求饶的样子来。

玉露放开手,严肃叮嘱她道:“这话可不能再说!侧福晋是你我能说的人吗?”

玉指也知道武氏最不能听有人说侧福晋一点不好,只当是武氏从阿哥所就侍候四爷,知道的比后来进府的小格格们多,所以才对侧福晋如此恭敬,甚至越过福晋。

她道:“也是这群小格格不懂事,一个汪氏一个钮钴禄,个个都心比天大。”也不怕跌死自己。

圣驾回京后,头一件大事就是十月十三日的颁金节。各府开始恢复走动,十三爷府跟四爷府的亲近混在一群人当中就没那么显眼了。

这天,八福晋和十三福晋刚好撞到一起,福晋同时接待两位弟妹,难免会冷落一个。十三福晋年纪小,ca不上话只好gān坐着,她自己虽不在意,福晋却有些着急。

毕竟十三爷最近跟府里的关系越来越好,冷落十三福晋是小事,叫十三爷误会就成大事了。

于是福晋想了想,悄悄给庄嬷嬷说,要她去东小院请李氏过来招待十三福晋。

李薇听到这个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可福晋有请,又是府里的正事,轮不到她推neng,只好先叫庄嬷嬷回去,她一边收拾一边问柳嬷嬷:“您说福晋这是什么意思?”

或许有些草木皆兵,但也比傻大胆的直接往里冲qiáng。太祖他老人家都教导过我们,要从战术上重视敌人。当面不能输阵要把对方骂成可以一指头捏死的小蚂蚁,以显示咱自家是多么的qiáng大。但心里不能真这么想,蚂蚁中还有食人蚁呢。

柳嬷嬷不好去猜测福晋,只能具体道:“听人说八贝勒的福晋是个爆脾气,她要是说点什么不中听的,您别往心里去就是。”

李薇叹道:“这你放心,我心里有数。”她还不至于二到这个地步。

换了身普普通通的孔雀绿的旗袍,为了表示隆重,特意D了四爷送来的绿松石的顶心,不起眼也够贵重。

左右瞧瞧没问题了,才以冲锋陷阵的勇气来到正院。先在侧间等一等,叫人禀报福晋她来了。

福晋听了庄嬷嬷的耳语,道:“请侧福晋过来吧。”一面对两个妯娌道,“她知道你们来了,说怎么着也该过来请个安,我想着也是这个道理就叫她过来了。”

八福晋放下茶碗,笑意淡了两分。

福晋一开始就不是冲她,扭头对十三福晋道:“弟妹一个人闲坐也无趣,李氏是个风趣的人,一会儿叫她陪你坐着,也免得我和你八嫂说起话来冷落了你。”

八福晋听到这个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十三福晋就_gan动多了,道:“叫四嫂费心了,我年纪小不懂事,听四嫂和八嫂说话,倒是学不了少呢。”

八福晋笑道:“你瞧这小zhui甜的。”

李薇此时刚好进来,她低眉顺目的刚迈过门槛,就_gan觉这屋里陡然一静。

八福晋是头一回见这位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目光跟刀子似的上下一扫,盯着李薇还带着圆润的脸颊对福晋道:“我听说你家这侧福晋刚生了孩子,瞧这脸上的r还没下去呢。”

福晋笑笑不说话,十三福晋早把头垂下去了。

李薇跟没听见似的,离三步远对着福晋一福,道:“主子万安。”

福晋指着八福晋和十三福晋说:“见过八福晋与十三福晋。”

李薇转身对八福晋一福,道:“八福晋万安。”完了刚想转身再对十三福晋行礼,被八福晋招手叫道:“别忙,过来我瞧瞧。”

李薇站直身,脸上还带着笑,心里已经冒起了火。可能是八贝勒府上没有侧福晋,叫这八福晋把她看轻了。

不能落了四爷的面子。

李薇笑道:“八嫂喜欢妹子,等会儿妹子陪您痛痛快快的聊。还是先叫妹子见过十三福晋的好。”

八福晋叫她顶得一愣,旋即想起这不是八贝勒府上的格格们,而是四贝勒府上的侧福晋。她刚才的语气是太过不客气了。扭头看四嫂,果然面色也不太好看。

八福晋哈哈两声糊弄过去,道:“我瞧四嫂这个妹子是个慡快人,果然不错。”

不错你个头A。

李薇与十三福晋见礼,大概是曾经见过一面,十三福晋不等她福下去就伸手虚扶了一把,道:“嫂子别这么客气。”

福晋也不快刚才八福晋踩了李氏的面子,等她见完礼,也不提刚才说陪八福晋聊天的事,道:“你就坐在你十三福晋身边,陪她说说话。”

李薇恭敬应下,斜签着身子坐在十三福晋下首。

八福晋连着被下了面子,也不觉得难堪,反而直白道:“好妹子,你不是说要陪我说话吗?怎么这就坐到十三弟妹的身边去了?”

李薇掩口呵呵笑了两声,人家娇羞着呢,不爱跟外人说话,一扭头继续跟十三福晋聊。

八福晋被晾在一旁,还要再刺两句,刚才被满屋的人下面子,四嫂和十三弟妹不好办,这个侧福晋就是那个软柿子了。

可福晋截了她的话:“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良妃娘娘身上不好?”

今年皇上南巡前,已经留旨升了良嫔的位份。如今该称良妃了。

八福晋只好转回正事,道:“是A,我们爷没办法,太医只会开些太平方,吃不死人也治不好病。”

福晋安慰她道:“你平日多劝着些你们爷,要他多宽宽心。我看良妃娘娘是个有福的,这次必定是平平安安的。”

提起良妃,八福晋总有些心虚。那次后她就不怎么爱去卫氏的宫里,进宫也只去惠妃那里。幸好八爷一心都是外面的事,越来越没空去宫里看娘娘她们。这次良妃有病还是惠妃告诉她,她再转告八爷的。

听福晋这么说,她心里也是一松,道:“是A,娘娘是有福之人,肯定会逢凶化吉的。”

128、失宠...

回到东小院,李薇见着柳嬷嬷就气哼哼道:“那人果然是个zhui贱的!拿我当他们府里的格格了!”

话音刚落,玉盏打起帘子,四爷刚好进来,他听到个尾巴,诧异道:“这是说谁?”

背面说别人闲话,还是别的府里的福晋,怎么说都不太好吧?

李薇尴尬的屈屈膝福身,装没听见似的侍候他洗漱更_yi。等两人都捧着茶坐下后,四爷心里已经转过一轮了,道:“老八家的?”他放下茶拉起她的手,仔细问:“她给你委屈受了?”

她赶紧弥补:“不委屈,那哪算什么委屈?何况她是主子**”

四爷打断她的话:“她算你哪门子的主子?你放心说,爷给你撑yao。”

真不用您撑yao!

李薇nei牛,只好轻描淡写的草草说了一遍,最后还重点突出她的反击:“我都没理她,就晾着她。”

她呵呵的看着四爷脸色照样黑得吓人,只好叫玉瓶等人都下去,绕过炕桌坐到他怀里软绵绵的说:“真没什么,我早听柳嬷嬷提过说八福晋脾气爆,早就有准备了。何况她应该也只是一时没注意,后来都好好的了。”

四爷一手揽着她的yao,半天没说话。

李薇靠在他颈侧,哼道:“真没事,爷您别生气,您一黑脸我就怕A**”

四爷轻轻笑了,捏了捏她的手道:“小东西,爷心疼你,你还这么说,没良心。”

两人甜蜜了会儿,他又提起八福晋,一脸厌恶道:“老八家的这个最喜欢四处蹦哒,跟老八是一个样!”四处钻营!

原来他以前就看不惯八福晋了?

李薇松了口气,这就不算她告黑状了。

说起八福晋,她就把良妃告病的事说了。四爷淡淡道:“良妃运气好有个好儿子,不过她的命也就那个样了。皇上忘的人都活不久。”

这话说的李薇身上发寒,怯怯问:“这是什么意思A?”

四爷见她如此,温声道:“宫里就是如此。哪怕是妃主子,底下的人想欺负就能欺负。只看你受不受宠。”

李薇想起他以后也会是皇帝,而他登基的时候,她都是什么年纪了?

害怕之下,她道:“那爷会一直宠着我吗?”

四爷见她又想歪了,好笑道:“爷还不够宠你?”

她靠在他怀里,喃喃道:“爷要一直宠着我**我不想叫人欺负**”

四爷心中一动,捂住她的zhui小声道:“又胡思乱想了。”

说着皇上冷落妃子,她能想到他们自己身上**这叫本来就有了争位之心的四爷不免有一分隐约的心喜。

是心有灵犀?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四爷被shen埋在心底shen处不可告人的野心激得起了邪火,放倒压住她,解开扣子,柔声道:“尽*些闲心,除了你,爷还宠过谁?”

稀里糊涂又说到chuáng上去,李薇都怀疑四爷的high点是不是都点在特别奇怪的地方?

大白天大概真的比较_C_J_,这一场high得她直接睡到了晚上八点,都是平常该睡觉的时间了,她还没吃晚饭!

一睁眼,就见四爷正一手搂住她,一手举着一本书在看。她把锦被拉到Xiong口,躺到他身上勾着头看。

四爷He上书,拢着她的头发道:“醒了?叫他们进来侍候吧。”

她护住Xiong口推他道:“你先出去。”

四爷放下书,无奈起身:“好,好,好,爷出去。”转头见她乌云散乱,露出白玉般肥neng的肩臂拥住绵被,伸手在她还犹带余韵的脸上摸了一把,道:“真是脾气越来越大,现在都敢撵爷出去了。”

他面带笑意的披_yi起身去了寝室,刚才两人胡闹时是在西侧间。屋里的丫头都避出去了。

她赶紧去屏风后穿上_yi_fu才叫人玉瓶等人进来,换了_yi_fu再洗漱收拾,折腾一场都快八点半了。掀起帘子后,四爷又回到西侧间来,她道:“爷晚上想用点什么?都这个时辰了。”

他坐下道:“随意吧。”

因为四爷在东小院,所以刘太监早就准备好晚膳了,虽然主子们这会儿才叫膳,七八个大灶一起捅开也是快得很。那边膳盒刚准备好,这边菜都出锅了。

见苏培盛小心翼翼的领着人把膳盒都提走,刘太监抹了把汗道:“行了,今天晚上没事了。留两个灶,备着主子加菜,其他人都可以歇了。”

膳_F_里的人这会儿才算下工了。各案大厨跟刘太监打过招呼后就都回去休息了,只留下各自的徒弟收拾案板灶台。

刘太监却没走,小路子好奇的问:“师傅,这点小事jiāo给我就行了,你回去躺躺呗?”

刘太监搬了个墩坐在门槛处,乍一看跟乡下蹲路边的老大爷差不离,小路子就马上想起家乡那个跑了老婆儿子又不肯养的老_geng头,就是这么天天坐在他们家破烂的大门前,呆呆望着来往的村人。

小路子不讨厌老_geng头,因为这老头还曾经给过他一把gān大枣。不过后来他就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从村里出来的了。是跑太远找不着回家的路?还是被路过村子的拐子骗出来的?还是爹_M打他,他才逃出来的?

反正他能记得的就是没饭吃,肚子饿,听人说切了子孙_geng就有饭吃,他就**就这么着成了太监。

想起以前的事总叫小路子觉得像做梦。他盛了碗汤给刘太监端过去,道:“师傅喝碗汤吧,您要真不想回去,也别跟这坐着,这门口的风多硬A。”

刘太监接过汤喝了一口,温和笑道:“小子,知道你孝顺师傅。”

小路子度他话里意思,好像后面还有话就没走。

停了一会儿,刘太监慢慢道:“等等看,正院那边说不定会来人。”

小路子笑道:“师傅您这就是开玩笑了,正院的人经年累月也不见得到前面来一回,再说就是他们来也不会到膳_F_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一个脸生的太监身后跟着人,抬着一个砂锅过来了。

小路子的下巴都快掉了,看着刘太监心道:师傅您会算命A?

刘太监早就把碗往地上一放迎上去了,连连躬yao后跟着那人一起过来,对小路子道:“赶紧腾个灶,这是福晋赏给两个阿哥的夜宵。”

来人是福晋正院的大太监,他往常来都是gān传话给苏培盛这样的事,上次送八宝jī也是他。小路子腾了个灶,看着两人把砂锅放上去,可能也是刚从那边的灶上端下来,刚放上去就翻花滚沸,浓浓的牛r浓香飘出来。

可惜小路子天天在膳_F_,什么好东西不说都吃过,但绝对都闻过了。他闻到汤味先在心里想的是:熬了有四个时辰了,中午之后才开始熬,底料是牛大骨,之后用jī茸xi走渣子浮沫,再用清汤炖的这个牛r。火候是还欠点,但闻着味倒是还行。

刘太监笑呵呵的正应付那人,道:“咱家这就给阿哥们送去,您就放心吧。”

前脚送走那人,回头他就对小路子说:“什么好东西叫你跟这走不动了?”一边说,一边盛出小半勺尝了,完了道:“倒了吧,这东西不能进主子的zhui。”

小路子麻利的把一锅滚香的牛r汤提出来倒进了灶间外头的泔水桶,回来道:“师傅,这汤哪儿不对A?”

刘太监赏了他一个脑瓜崩,道:“师傅今天就教你两句:不是咱亲眼看着熬的,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的,都不能经过咱的手送到主子跟前去。哪怕它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东西,不是咱自己动手做的,它就是仙丹也要倒了。”

小路子还在品师傅话里的意思。

刘太监对小路子道:“这回是真没事了,收拾了回去歇吧。”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小路子在灶间收拾剩下的灶台,看看那泔水桶,轻轻给了自己一巴掌,骂道:“就你这点道行,还是乖乖在师傅手底下熬吧。”

书_F_那边的角_F_里,张德胜一直在守着,见膳_F_只留了两盏灯,其余的都熄了,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过了会儿,赵全保小跑着过来跟他说:“张哥哥,苏爷爷叫我来给你说一声,今晚主子爷歇在东小院了。”

张德胜笑眯眯道:“得了,辛苦你跑这一趟,快回去吧。告诉苏爷爷,我这就锁门,你走后这前院就封了。”

两人一起出去,张德胜送赵全保从小门出去,回来就叫人敲了响板。各处锁门,熄灯。府卫巡夜,遇见随意乱走的不问缘由,统统拿下。

此时,永和宫里,德妃却毫无睡意。

她端坐在寝殿暖阁里,身边站着永和宫的嬷嬷、姑姑和两个答应。不算大的屋子也站满了人。

屋里落针可闻。

半晌,德妃才平静道:“既然是万岁爷的意思,那咱们就照办。”她对嬷嬷道,“嬷嬷去查问,永和宫里所有认gān亲的,结菜户的统统录了名字,如实报我。”

那嬷嬷犹豫的看看屋里剩下的人,见无人出来说话,只好福身道:“奴婢这就去。”

德妃端起茶道:“我就在这里等着嬷嬷。”

嬷嬷一僵,德妃徐徐道:“嬷嬷可要快着些,别误了事。”

嬷嬷只好咬牙领着人去了。等屋里人都走了,只留下一位姑姑上前劝德妃,道:“娘娘何苦这么急?也容她们收拾一二。”

gān亲与菜户在宫里斩不尽,杀不绝。也不全是假凤虚凰的玩意,宫中寂寞,不少都是有真_gan情的。宫中的主子们也都睁一眼闭一眼,大家都是人,谁还能连个情都不讲?

所以这个查,也要看怎么查。有关系的抬手放过,抓一两个jiāo差就行了。查出来的多了,永和宫的脸上也不好看。

德妃听了姑姑的话,半天才道:“万岁爷说不许,永和宫里就不许有一个。我就算不把他们报上去,可我心里要有个数。”

这位姑姑这才发现德妃的面色是说真的,这会儿她的脸也要白了。她在这宫里也是有gān亲的。膝盖一软,她就跪在德妃脚下。

德妃仿佛没看见一样。她哆嗦着连磕几个响头,求饶道:“娘娘**求娘娘饶了我这回**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娘娘超生**求娘娘**”求到最后,她壮着胆子抱住德妃的tui,哀求道:“娘娘超生**娘娘慈悲**奴婢不敢了**奴婢真的不敢了!!”

乾清宫,东暖阁。

康熙睡不着,索x把周答应叫来要她读奏折。

周答应坐在灯下脚榻上,小声的一本本读着。康熙靠在榻上闭目听着,突然他问:“二月时你不是起了疹子?这会儿好了吗?”

周答应马上放下折子跪下道:“托万岁爷的福,奴才已经全好了。”

康熙微笑了下,放下手里的眼镜,招手叫她:“过来。”

周答应膝行着过去,仰起瓷白的脸,康熙的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她慢慢红了脸。

康熙温和道:“好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周答应一怔,魏珠突然不敲门就进来,她惊道:“万岁爷没叫人,你怎么能**”话音未落,就被魏珠捂住zhui按倒在地。

她翻白的眼珠拼命看着坐在榻上的万岁爷,伸长手臂想求救。

可惜被魏珠捂住口鼻,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一会儿喘不上气晕过去了。

榻上的康熙淡淡道:“带出去,审清楚,看那个跟她认gānD_D的是个什么来路。”

魏珠把瘫软的周答应背在身上,恭敬道:“是。”

东暖阁附近的人都被他遣走了,梁九功领了皇上的话去查各宫的gān亲。魏珠悄悄把周答应带到东暖阁附近的角_F_里,一Jin_qu就能闻到一guNiao臊味。屏风后还搁着几个马桶。

他把周答应堵住zhui绑在摆在屏风后,把她全身的_yi_fu都neng光,*条条叫她卧在冰凉的地上。

东暖阁里,康熙听着西洋钟钟摆的声音,默默数着。

约一刻后,魏珠进来跪下道:“回万岁爷,周答应**并不知道那个gānD_D的姓名。”

康熙笑道:“哦?这么说她在雨花阁受人恩惠,还许下要把人弄到乾清宫的誓,却不知那人叫什么名字?”

魏珠自觉这差事办得太丢人,额头贴地道:“都是奴婢不中用。”

康熙摆摆手,道:“她那D_D现在人呢?”

魏珠道:“今年过年的时候,周答应去易贵人那里找过,但听说一早就不见了。如今人在哪里**”

康熙叹道:“罢了。”这人不过是摆在明面上叫他看的。

一开始他确实以为周答应就是太子找的人,还特意叫她读折子,却不见太子有任何动静。梁九功又发现周眉在用长寿膏,他以为她是要下毒才叫魏珠拿下她。结果魏珠过来时并无异色,他就知道猜错了。

魏珠退下后,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回到角屋,周答应滚了一身的泥汗,玉体横卧在地倒也叫人心动。见到他进来,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呜呜着拼命往后躲。

他上前骑在她身上,压住她可惜道:“倒是个美人,就是**”

就是命不好。

待她咽了气,魏珠给她擦拭gān净,重新穿上_yi_fu梳好头,上过胭脂,打扮好后背起来,悄悄背到雨花阁后的水井前扔了下去。听着扑通一声响,过后小一刻都没有浮上来的动静。魏珠方叹道:“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回来了。”

他望望头顶的月亮,低头像个幽灵一样溜着墙_geng走了。

129、周岁...

十月初二是四阿哥满周岁,小家伙现在刚进化到满地乱爬的阶段。以前给弘昐和三阿哥都用过的日式榻榻米,中式座席又拿了出来,不过这次是铺在了堂屋里。

李薇把堂屋的桌子给挪走了,正中的地方放上座席,再铺上厚厚的棉垫子,叫*娘和嬷嬷们守在四周,将四阿哥和*娘的两个孩子放上去一起爬。

这次跟四阿哥一起长大的四个*娘的孩子中,小nv孩已经在断*后都送回去了,留下的这两个都是小男孩,一个一岁零十天,一个刚九个月。

几个孩子都是正皮的时候,在一起时才不管谁是主子,谁是奴才,打起来滚成一团的都有,好几次李薇都看到四阿哥被*兄弟一屁|gu坐在身上。

*娘们自然是着急的,可李薇不许她们管。她总觉得小孩子之间也是需要社jiāo活动的,貌似在现代看到过,就像猫狗会在玩耍中学习捕猎技巧一样,人也会在同伴中互相学习。小婴儿时这个_geng本就是本能反应,完全不需要人教。

李薇就发现放个大点的孩子在周围,四阿哥会不自觉的去模仿这个大孩子。那个一岁多的就是早早就发声大叫学说话,有他带着,八个月的时候四阿哥已经可以含糊的喊阿玛了。

这不是她故意教孩子来讨好四爷,而是比起额娘这两个字,‘阿’开头的阿玛对小孩子来说好学得多。

其实从二格格起所有的孩子头一个学会的词都是‘阿玛’,而叫李薇一律从‘娘娘’开始,四阿哥现在喊她是‘额额’,过一段就该进化成‘娘娘’了,等他学会喊‘额娘’,哥哥姐姐也早就会喊了。

为了早教,李薇也想了很多招。比如把她练字那一摞纸拿来给四阿哥撕着玩。听说小孩子爱撕东西是为了锻炼手脚的协T和听力。反正几年下来她抄《nv训》的纸也攒了不少,前面的都贡献给四阿哥前面的姐姐哥哥了,不过轮到他时也有不少。

四爷进来时就看到素素正把一张写满字的纸往坐席上三个孩子的手里塞,他们嘶啦一声撕开,她就乐哈哈的拍手鼓掌叫好,几个孩子撕得就更欢乐了。

他一出现,一群*娘嬷嬷都跪下请安,还有人想把四阿哥的*兄弟抱走。他摆手道:“等孩子们玩够再说。”

李薇也不起来,相处久了,一些表面上的礼节她也不太在意了。她递给他一张纸,笑着道:“你拿着逗逗他,不给他,他还急呢。”

四爷就拿着那张纸放在四阿哥面前,四阿哥一见他条件反she的大声喊:“阿玛!”

李薇就见他瞬间变温柔了,整个人的气质都柔和起来。

“四阿哥,来看这是什么?”他柔声道。

她避开,心道这声音比跟她说话都温油A。

四阿哥张着手一边叫阿玛,一边够那张纸,见四爷一直不给他,急得阿玛也不叫了,就AA的大声喊,听语气就是在生气着急呢。

四爷刚要把纸给他,后面两个也发现这里有好大一张纸,蹒跚的扑过来把四阿哥压在下头。后面的*娘脸都吓青了,有一个都tui软的往下滑。

四爷的脸色也是有一点不好,笑意收了些,可李薇在旁边笑了,扯着他道:“你等着瞧,他们三个特别好玩。咱儿子不会吃亏。”

三个大头娃娃滚在一起,很快就你抱着我的脚啃,我坐着你的脑袋这样打起来。四阿哥一开始是被压在下面的,可不知道他是怎么翻的身,把那个最小的九个月的垫在最下面,他滑坐到一旁,一岁多那个就骑在九个月的身上,一手想推开四阿哥,一手去够四爷手里的纸,见四爷不给他,这小子张zhui就喊:“阿玛!”

李薇:“噗哈哈哈哈!”

四爷也是哭笑不得,这么点的孩子讲不通道理,也是从小养在府里的,跟着四阿哥一起学说话,最先学会的也是阿玛这个词,可亲阿玛肯定是见不着的,对着四爷叫阿玛也不是头一回了。

这孩子的亲额娘膝行着想过来把儿子引过去,四爷把纸递给他,拍拍他的脑袋对*娘说:“回去不必骂他,这孩子是个好的。”

玩够了,三个娃娃都抱下去换_yi_fu,闹这一场身上肯定会出汗的。不擦gān一chuī风说不定就会着凉。

四爷与李薇进了西侧间,玉瓶上了茶就退下。

他喝了两口茶才说:“四阿哥的抓周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次来的人只怕不会太多。我想着叫你家的两个D_D带着家眷进来,到时叫他们陪你坐一坐,用顿饭。”

家人能来可比招待一群不熟悉的客人好多了。

李薇就这么坐着谢了恩,跟着想一会儿叫玉瓶翻翻库_F_,二弟和三弟家都有几个孩子了,多准备点东西叫他们带回去,还有阿玛额娘那边也能送过去点。

四爷见她高兴,就说起另一件喜事:“你阿玛这次考评不错,我想着再往上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叫他升一升品级。”

李薇一听之下有惊有喜,把话在肚子里转了几圈才说:“外面的事我不懂,爷说好那就好。只是别一味只顾着给我家里脸面,千万别误了爷的事,丢了爷的脸就行。”

翻译过来就是:我知道我家人有几斤几两重,四爷您抬举他们是福气,可别抬举过了收不了场,给您惹麻烦,也给李家招祸。

四爷心道素素越来越会说话了,笑着说:“爷心里有数,你就不必*这个闲心了。”想了想又添了一句,“你阿玛读书是没天份,做官倒还有些门道。爷虽然叫人带着他,可他要是自己不开窍也不行。你只看他年年考评都是优等,可那一府上下,一乡之中地主豪绅都不是好相与的,他能不过不失的熬过三年就是大本事。”

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李文璧大约还真有这个运道,不然读书不成,却生了个好nv儿,年过四十才发达,真是叫人不叹都不行。

李薇实在想像不出李文璧做官的样子,只是这只怕又是好几年回不来。她还想叫阿玛进来看看三阿哥和四阿哥呢。

想着她就忍不住问:“那我阿玛什么时候能回京述职?”

四爷愣了下,喷笑道:“这个**等他这次升了官就能回京述职了。”

看来还是级别不够。李薇心道阿玛你努力升官,再等三年就能见着了。

抓周当天,府上摆了好几桌酒。前院后院都有,东小院也单摆了两桌用来招待李家的人。

李薇穿D好带着四阿哥去后院,给福晋说过后,苏培盛来把四阿哥和*娘都带到前面去。李薇就和福晋陪着各府来访的nv眷在后面说话。

四爷说来得人不会太多,李薇就以为真没多少人来,结果直郡王家来的是大格格和二格格,说是直郡王福晋身上不好,才叫nv儿替她过来。大概是各府也都知道直郡王福晋自从指婚的事定下来后body一直不好,今天肯定是大格格来,所以也都把自己家的格格带来了。

太子在宫里人没来,礼到了。

五、七贝勒都是福晋带着侧福晋一起来。估计是因为四阿哥是李薇生的,各府想着她这个侧福晋今天必定要出来,所以都把侧福晋带上了。

八到十四福晋也全都到齐了。于是正院开了四处席。格格们单独开了两桌。福晋在正堂屋陪三到八的福晋,旁边一个小kua院里,九到十四的福晋算是福晋们中的小辈就放在这里,李薇陪着侧福晋,在正院后yinJ的花厅里单开一席。福晋和李薇都需要两边跑。

前面抓周结束,苏培盛把四阿哥送回后院,笑眯眯的说了抓周的结果:四阿哥对什么都没兴趣,就是把放在桌上的四书五经全撕了。

八福晋乐道:“哟,这是要出个小状元了。”

抓完周就开席,四阿哥就在席上坐了坐就叫*娘送回东小院了。李薇陪了三杯酒,再去侧福晋那边陪着听了一折戏才抽空回东小院。

这边李家人的两桌席都摆上了,就等她回来开席。

李薇风风火火的进来,D_D、弟妹都起来迎接,另一桌的侄子侄nv也跟着起身,她摆手道:“都坐,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玉瓶,开席了,叫他们上火锅吧。”

做为家中老大,李薇在几个D_D面前一向是很有威严的,何况又都是自家人,她就一点没有客气的意思。

她坐下道:“我就不喝酒了,前面一会儿还要回去。”

李苍和李笙都长得一脸面neng,但酒量都随了两个舅舅,喝一坛子都不会红脸,而且还被两个舅舅带得七八岁就会上桌要酒喝了。偏偏李文璧特别崇拜喝酒后诗兴大发的诗人,一点都不限制儿子们喝酒,还曾经希望他们几个喝完酒能做几首诗出来。

不过他们一般喝过酒只有打架更厉害。

李苍和李笙这次也是托了四爷的话才进来,不然他们就该在前院吃酒。不过李文璧当年过来时至少身上还有功名,在前面不至于太被人冷落。这两个留在前面就只能受人奚落了。

好久不见,两人见着李薇都有些红眼圈,叫她这个当姐姐的心里也不好受,姐弟三人对视半天,李薇很煞风景的说:“今天不许多喝。一会儿走时再叫他们把酒给你们带上,一会儿我还要话要jiāo待你们呢。”

李苍笑了,李笙小声抱怨了句:“姐,你也太凶了。”

李薇严肃道:“一人两壶。多一杯都不行。”一壶大概是四五两,一般人这就该倒了,放他们俩身上也就是微微有些酒意。

李苍和李笙这才高兴了,这才是亲姐呢。

两个弟妹里,二弟妹进来过几次,三弟妹却是第一次见。

李薇笑笑,道:“都是一家人,千万别客气。”三弟妹要起身答谢,她一眼扫过去就不敢动了。李薇在心里nei牛尼玛现在有的习惯改不过来了,只好更加温油微笑,不过在她亲手给三弟妹挟了两筷子菜后,三弟妹就跟这两盘菜gān上了,埋头只吃这两盘菜。

李薇只好挨个给她挟了一轮。

吃了个半饱又喝了一碗汤,她算着那边第二折戏差不多该完了,起身道:“我去那边了,你们只管吃。一会儿别急着走,等我送了人再回来找你们说话。”

说罢匆匆出去。她前脚走,后面李笙小松一口气,对李苍道:“我都不敢认,你说那是咱姐吗?怎么看着都不一样了?”

李苍瞟了一眼一旁侍候的玉朝等人,给李笙使了个眼色。

李笙赶紧闭上zhui。

而玉朝看出来了,心眼一动,叫旁人都退到外面去,她留下对李苍和李笙道:“我们主子说了,各位在这里就当是自己家。奴婢们下去就在门外侍候,各位要是有什么吩咐喊一声就行。”

说完也退下了。

李苍伸头看看,乐了,说:“这屋里连个丫头都是人jīng子A。”

李笙还有些愣:“她真出去了?”

佟佳氏最先反应过来,挺自然的起身道:“我去孩子那边瞧瞧。”

李笙的Q子也是觉尔察氏找的,汉军旗李甲氏。她家就是个普通旗人,当年选秀第一关就把她卡下去了,家里也就是靠父兄当兵有饭吃。康熙三十五年连着三年大战,她死了两个兄弟,阿玛倒是活着回来了,就是少了条tui。

现在她们家也是靠李家拉扯着生活。对李家这个嫁进四贝勒府当了侧福晋的姑**,她是畏惧大于好奇。从进了四贝勒府起就一直胆颤,见嫂子自己走动,连忙拽住她道:“咱们别乱动,回头叫人知道不好。”

佟佳氏拍拍她道:“你放一百个心吧。这是咱姑**的院子,里外都是她的人。一点事都不会有的。”

话虽如此,李家兄弟还是收敛了些。

前面,李薇悄悄把二格格叫出来,道:“你李家的两个舅舅、舅M_在院子里,还有你几个表弟妹。这边你也不必陪了,回去陪陪他们。我看没人在他们有些拘束,我这边还有过一会儿才能回去。”

二格格早就想回去见见额娘家的亲人了,马上说:“额娘你放心,我这就回去。”

回到席上,二格格不一会儿就开始一手扶额,一手捧心。自从阿玛额娘要她装病,她就天天钻研怎么装才像。现在这点小事已经难不住她了。

果然直郡王家的大格格很快就悄悄问她:“你不舒_fu?是不是刚才那两杯酒闹的?”

刚才几个格格玩花牌,二格格叫灌了两杯温好的桂花酒,喝得有些急了就有些上脸。之后就没人灌她了。

二格格这点是随了她额娘,不管喝什么酒,一杯就红脸。

直郡王大格格早几年就知道二格格body不好,早产的,叫她出来玩也常常告病。

二格格就道:“刚才喝得有些急了,我想散散酒又出去chuī了会儿风,现在头痛Xiong闷,还有些向上翻。”

直郡王大格格连忙道:“这里有我呢,你回去歇着吧。”

二格格犹豫了下,就道:“回头我再单独请你,今天实在是对不起了。”

直郡王大格格笑道:“我还早呢,以后多的是机会常常出来。”

说起来她明年就要远嫁,可二格格想着长这么大这还是头一次见舅家人,怎么说也是自家人要重一分的。

二格格辞过直郡王大格格,再对宋氏的大格格说了一声才出去。

回到小院,她见玉朝等人都在门外,不等她问,玉朝福身后小声道:“舅爷们不大自在,奴婢们就出来了。”

二格格点头道:“这样好,府戏那边还有人吗?”

玉朝说:“早就备好了两个人,一个会弹唱,一个说书。就是舅爷们怕吵,一直不敢叫进来。”

二格格道:“叫吧。”她也是头一回见舅家人,有戏也好打开话题。

她一Jin_qu,玉朝掀帘子叫人,李家人统统离席过来拜见,这可是正宗的龙子凤孙!

二格格忙侧身避礼,急道:“快都起来!二舅三舅!二舅M_三舅M_!”

玉朝赶紧过去挨个扶起来,劝道:“我们格格是特意回来陪舅爷们的,千万别外道,就当自家人就行了。”然后叫唱戏的马上进来。

过门响起来,屋里顿时热闹多了。

二格格也松了口气,她特意坐到表弟妹那一桌去,小孩子们在家叫父M_教得再多,热闹起来就都顾不上了。何况唱戏这种事,他们自家还没牛到自己家养戏子,都是出去看戏,还要逢年过节才行。

二格格跟几个表弟表妹说起戏来也是头头是道,听着那边孩子们乐起来了,大人们这桌的气氛也放松下来。

李笙道:“这还真是咱姐的孩子,你听他们在里头说什么?”

佟佳氏和李甲氏还真不知道李薇看戏时是什么样,李苍放下筷子听那里二格格正在说:“**这点最可笑!那姑娘好心给那将军指了路,将军怕行踪bào露反而要杀她,这姑娘就自己跳了江,将军居然说这姑娘是义士!这才蠢到家了!”

一桌小的都听傻了,二格格还在义愤道:“他说那姑娘有义,他怎么不先相信这姑娘不会bào露他的行踪?要是怕这姑娘在此地被追兵盘问,叫姑娘别洗_yi_fu了赶紧回家不好吗?他替姑娘清理掉痕迹,把脚印一类的遮掉又有多难?何况这一片附近村里都常来洗_yi打水,追兵要有那时间把这附近几个村子的都杀光,他往前跑多留些痕迹引开追兵不好吗?害了指路的无辜姑娘还有空_gan叹?这才是杀人不见血的混蛋呢!!”

李苍失笑,这还真是他家姑**看戏的样子。小时候在家一看戏,他就看着姐姐要么是笑,要么是骂,反正总是说出一大通的道理来。叫他从小听了也觉得什么戏看起来都怪怪的。

李笙这会儿是真不怕这龙子凤孙了,他就觉得这就是他姐姐的孩子。

二格格陪着小的们看完一折戏过来,惊喜的发现两个舅舅对她都亲热多了。

这才是亲人呢,一顿饭没吃完就亲近起来了。二格格_gan觉跟舅舅们在一起,比跟弘晖和大格格、三格格相处还要轻松得多。

130、人命如纸...

把李家人jiāo给二格格后,李薇还叫玉瓶中途回去看了两次,听说二格格和舅舅们挺亲热的,她就放心了。

她这边就没那么轻松了。虽然开了四处席,每一处都有好几桌,又有戏又有酒的,但除了nv孩们那一处能听到欢乐的笑闹声外,其他几处都有些寥落。

戏台上唱得热闹,席下却只有几声应和。

李薇主陪还是侧福晋这桌,九福晋到十四福晋那桌是偶尔过去转一圈,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看着酒少了菜不够了多上点这样。

侧福晋这边是个小圆桌,因为算上李薇才四个人。从八福晋起到十四福晋的府里都没有侧福晋。不过听说十爷府上的郭络罗氏挺得宠,目前十爷府上的孩子她包圆了。

这事是三爷府的田侧福晋跟她说的,她还悄悄的说:“十爷是想等着孩子再大些,种过痘能养下再给她请封。我看也是早晚的事。”

李薇好奇了:“你都从哪儿知道的A?”三爷跟十爷很熟吗?没听四爷提过A。

田氏没意思的叹了口气,道:“谁跟你似的天天闷府里不出去,只顾着生孩子A?”

切!李薇也不客气的说了句:“嫉妒A?”

田氏半天不吭,然后才小声道:“是A**都跟你似的就好了**”

两人也算打过jiāo道,而且人幸福了就容易怜悯别人,李薇现在就起了同情之心,把田氏拉到一边的小角屋说是醒酒,叫人上了热茶好宽慰她。

田氏也是憋了一肚子的话,捧了茶不等李薇再安慰两句就道:“你也知道我们爷的x子是个惯爱怜惜nv儿的,娘娘也不大管教他这个,何况一个贝勒府里有几个人怎么了?”

说来说去就是三爷这几年断断续续接了好几个人进府,田氏已经失宠了。

李薇听得身上冒冷汗,道:“都是选进来的?”没听说A。其实每年的秀nv都是有数的,谁家指了什么人都能说得上来。都叫爱新觉罗家的分了,剩下的宗亲们不嫁娶了?不但好家世的秀nv抢手,能选到最后的一般都剩不下来。

田氏叹道:“哪里A!都是家下奴才家的孩子!”

李薇这才反应过来,三爷门下也必定有奴才投靠,与四爷不同的是,三爷门下奴才送进来的孩子不是给小阿哥们当哈哈珠子,而是给三爷当小妾。

两人在角屋喝了一碗茶就回去了,长久离席到底不美。

余下的时间,李薇都在发呆。

田氏的失宠并非个例,早年在阿哥所里,五贝勒宠爱侧福晋的事多有名A,但现在五贝勒府的刘佳氏早不行了,瓜尔佳氏听说也在避人锋芒,新进来的那个是马氏,虽说五贝勒没有为她请封的意思,可瓜尔佳氏的面上也早早就有了倦意。

倒是七贝勒府上的纳喇氏还算平安。

这样想着,李薇好像多了一个战友般看了眼坐在一侧的纳喇氏。多个土著跟她一起受宠,总能多给她一份信心。就好像土著能做到,她肯定也能做到这样。

纳喇氏看到她的眼神,把她面前的一盘油炸糯米红豆糕端过来给她,微笑示意‘吃吧’。

李薇:“**”纳喇氏真是这x子一点没变A。

不过有着金huáng色脆皮,白nengneng的糯米和厚厚一层红豆馅看着真不错,她从善如流的挟了一块,果然是刘太监的手艺,红豆馅好甜香!

到了下午四点,终于席散了。前头四爷传来了话,后面就跟着散戏撤席。各位大小主子都要再休整一番,福晋带着人回屋休息喝茶,给各府准备马车的机会。

李薇则陪着人想方便的去方便,想重新梳洗的也要安排。

再备好叫人带回去的礼物,一个个的送出府去,今天才算忙完了。

送走最后的十三、十四两位福晋,李薇小tui像灌了铅似的回到正院向福晋汇报工作。

福晋在东侧间见的她,道:“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快回去歇歇吧。”

李薇福身道:“是。”一句废话没有就要告退。

哪知福晋拿出几张贴子递给她道:“颁金节前有不少人会到府里来拜访,到时你也出来见见。”李薇接过贴子就有些迟疑。从上次八福晋和十三福晋来把她叫来,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可此时当着福晋的面说‘问过四爷再答复您’有些当面打脸的意思。

想了想她也只好先接下来,心想问过四爷要是有一点问题,到时她就报病。

从正院离开时还带走不少专送给四阿哥的周岁礼。这都是各府福晋送的,自然是jiāo到福晋手里。李薇粗粗看了一眼,礼物倒是都不算轻。

回了东小院,见着李苍、李笙他们,她这累也不算累了,不由自主的就笑道:“等我一会儿,我去洗漱过就出来跟你们说话。”

一个是李文璧今年可能还要升的事,要先跟家里打声招呼。第二个就是问问几个侄子侄nv有没有什么需要?比如她大弟李艺和李苍都各有一个nv儿,两个侄nv今年虽然才五六岁,可要是奔着选秀去,她可以现在就帮家里务色嬷嬷了。

咱们不能叫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侄子们就是个读书习武,比nv孩要简单得多,不过还是问一句,她现在能帮家里就多帮帮。有权不用过期作废。

说句丧气的话:谁知道四爷能宠她到几时呢?

每次想到这个,李薇都会脑补琼瑶剧里被男主抛弃的nv配,像还珠里的晴儿A,情shenshen里的如萍A。然后她的心就开始抽抽了,泪腺也开始发达了。真有那天她肯定不会那么大度好不好?什么叫祝你幸福?_geng本是祝你吃翔!

敢变心肯定恨你入骨!

物是人非事事休,yu语泪先流。

四爷给她抄了好些李清照的词,她就老捧着_gan怀自身,有次被他瞧见,结果被收走了。他哭笑不得的说她没事闲的,然后把百福塞她怀里叫她抱着狗玩。那本抄的词也被他放回前院书_F_不给她了。

换了_yi_fu洗去脂粉,二格格带着表弟妹们去她的屋里玩,李薇叫*娘抱来四阿哥给他们看看,还想叫人去前头问问弘昐和三阿哥能不能过来一趟,也见见舅舅们。

李苍拦住道:“不急在一时,我们也该告辞了。”

已经五点快六点了,说话四爷就可能过来用膳。李薇也不能久留他们,闻言道:“那就只好等下回了。”

因为不巧的是今天弘晖还在宫里,所以弘昐肯定会被四爷叫去陪客,说不定就叫那些叔叔们灌了酒,三阿哥本来就好奇,估计也趁机喝了两杯。

她说了李文璧和孩子们的事,李苍跟李笙对视一眼道:“这事我们回去给阿玛额娘写信商量一下。”

李薇道:“时间是够的,你家的二妞才五岁,咱们不着急。我跟你们说,也是让你们早做打算。”

李苍点头,叫佟佳氏和李甲氏出去找孩子。李薇见此,也叫玉瓶等人下去了。

“怎么了?”她问。

李苍道:“这是咱们舅舅叫我告诉你的:宫里这两天怕是有事。他们从宫里抬出了不少死人,有的有人家来领,一家子都锁去了。后来没人敢来领,就全都填到城外的死人坑去了。”

李薇被吓得一颤,心都跳快了。她进府这么些年都没听过这么可怕的事,最吓人的也就是赵全保叫四爷赏板子。

李苍见她脸色发白也有些不敢说,身后李笙埋怨他道:“你就不会缓着点说?瞧把咱姐吓得!姐,没事,你快咽两口唾沫!”

李薇叫他这么一打岔也不怕了,瞪了他一眼道:“你把我当你闺nv哄A。”

“行了,我知道了。这事你们出去可别透A。”她嘱咐两个D_D道。

等李苍和李笙带着家人和一车礼物从府里告辞,走在路上,李笙对李苍小声道:“没想到进府几年,倒把咱姐的胆子养小了。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把脸吓白了**她还不如我闺nv呢**”

李苍毫不客气的踹了这个D_D一脚:“你懂什么?咱们听的是热闹,咱姐听的就是事。少拿你那脑子跟咱姐比!”

东小院里,四爷搂着李薇躺在榻上。

她巴着他道:“听着真吓人,他一说我都好像能看到宫门口往外抬人,一个个的盖着被子草席**”说着身上又是一颤。

四爷一下下拍着她的背,叹道:“知道自己怕还说什么?快忘了。”

李薇抱着他的手,真心道:“爷,我害怕**”

宫里的事离他们太近了。

“你说,会不会扯到咱们府上呢?”她担忧的问,“过两天就该进宫了。”

十月十三就是颁金节了。

四爷道:“既然这样,这次你就告病吧,就说月子里没养好,额尔赫也病一回,说是chuī风了,你照顾她又累了心。”

不进宫真好!

李薇真心不乐意进宫做一天奴才去,既忐忑又期待的仰脸问:“真能行?”

四爷温言道:“怎么不行?爷说行就行。”

见素素终于露出喜色,人也jīng神了。他心里也高兴,把四阿哥抱来看着他们M_子两个,他心里也好受得多。

这次四阿哥满月,前面来的人其实不多。直郡王没来,三阿哥那时毓庆宫太子没到,却叫弘晰来了,今天却也只是礼到人不到。三哥来了用了两杯酒就告辞,老五、老七也是酒席过半就走了。

老八倒是从头陪到尾,一直跟裕亲王保泰坐一块说话,叫四爷看着心烦。这来了还不如不来。

老九和老十喝了几杯就溜了。十二用两杯也告辞了,十三和十四也是陪到最后,可十三仍旧一脸病容,跟十四坐一块像是比他大了十岁。

十四就太爱折腾,四处找人拼酒。老八和保泰说得正好,他也凑过去说了半天,还是四爷看不过去找了借口把他叫出来,按在别的席上才算完。

真正叫四爷欣慰的是门下奴才该来的都来了,镶白镶红来的都不少,人也热闹。可见他还是有些人望的,虽然这些日子与两旗都疏远了,他们还记得他这个主子。

其余的,乌拉那拉家来了,乌雅氏也来了。佟佳氏承恩公府礼到人不到,不过四爷也不想叫承恩公府的人来,没来正好。

剩下的就不值一提了。礼物收了不少,但重要的人就那么几个。总得来说,人来得还是不多。

宫里的事他早就听说了。皇上回宫头一道旨挺奇怪的,就是不许宫里认gān亲结菜户。gān亲菜户是前明的宫里就有的风俗,大清进了紫禁城,宫里的皇上妃嫔公主大王死的死,跑得跑,宫nv太监却没受多少罪,熬过战火愿意留下的,经查实都留下了。

虽然有六七、十年了,可当时的老宫nv老太监寿数长的说不定还活着呢,这gān亲、菜户就打她们这里起的,徒子徒孙都是他们带起来的,怎么可能不跟师傅学?

但皇上发了话,各宫主位gān什么也不会跟皇上对着gān,有她们领头,余下的小妃嫔小主子们就更别提了。

宫门里抬出去的还算是好的,至少有名有姓有尸首。还有不少失踪的,找不着人的,谁知道是不是在哪个偏僻宫室上了吊投了井?趁机下黑手的估计也不会少。

四爷心中暗叹。就是素素不提,他今年就不想叫她进宫。不只是颁金节,过年最好也别Jin_qu。她胆子小,人又天真,曾经就发生过被魇着的事,万一Jin_qu撞上什么不gān净的,叫他怎么办?

面前,素素正在教四阿哥喊额娘,四阿哥张着zhui‘额额、额额’的叫个不停。

李薇_gan觉有些冷落四爷了,指着他叫四阿哥:“看这是谁?”

四阿哥这会儿特别清楚的喊:“阿玛!”

四爷不自禁笑起来,看素素又是一脸不快,一指头轻轻按在四阿哥的大脑门上:“叫阿玛叫得这么好,叫额娘就老叫成额额,回头等你大了我就养只鹅在院子里,叫你天天跟鹅一起玩!”

四阿哥哈哈乐着,冲李薇:“额额!”

乾清宫,答应们住的小院子里。

所有的屋子都紧闭着门。大姑姑挨个屋看人,确定都在,嘱咐道:“最近都不许往外乱跑,知不知道?”

秀答应赶紧道:“我们听大姑姑的,绝不乱跑。”

大姑姑扫过这群不安分的小丫头们,再警告道:“乱跑出去出点什么事,到时可别怪姑姑不救你们。”

说完她就出去了,双答应犹豫了下,撵上去:“大姑姑请留步。”

大姑姑暗叹一声,回身道:“我的好双儿,你又有什么事?”

双答应求道:“大姑姑,眉儿她到底怎么了?”

大姑姑心中早有猜测,也是一肚子的不安忐忑,闻言扯着双答应到一旁:“可是你听说了什么?”

双答应摇头道:“没有,就是好几天不见眉儿。她的屋子也锁了**”

大姑姑打量了双答应几眼,心道那周眉就是个白眼láng**双答应真这么好心?

她敷衍道:“这些事都不该你管,快回去歇着吧。”

隔了两天,梁九功带人来查问,打开周眉的屋子翻了个底朝天,又问大姑姑。

大姑姑就把周眉曾托她打听一个小太监的事说了:“她说是她gānD_D。”

梁九功冷道:“哟,原来是这么回事A?”他森冷的目光盯着大姑姑,“大姑姑,万岁爷把这群答应jiāo给你,就是瞧你这人稳重,怎么在你眼皮子底下还能冒出这种事来?”

以前宫里也不禁认gān亲A。

不过大姑姑知道此时不是狡辩的时候,跪下道:“都是奴婢失职。”

梁九功一挥手:“带走。”

大姑姑被带走后,问出了雨花阁。之后就在雨花阁的井里找到了死了好几天的周眉。

双答应也被查问了好几次,总算没事叫放了出来。大姑姑已经T走,换了别人再来管她们。周眉的屋子被人搜了好几遍,首饰银子体已全都不见了,剩下的东西,新的嬷嬷叫她们这些跟周眉好的人收走。

“就当留个念想了,好歹也是这么些年的姐妹。”嬷嬷道。

剩下的铺盖_yi_fu等物全都一齐送出去给了周眉的家人。

双答应在屋里,听到外面周眉的屋子那边乱糟糟的,旧家具都要搬出去,再换新的Jin_qu。免得晦气。

各屋现在都不爱串门了。他们说周眉跟那gānD_D是假夫Q,皇上年迈,周眉不乐意侍候皇上就偷偷认了个gānD_D。两人常在雨花阁后私会。

还说皇上为此大怒,周眉的gānD_D把她供出来了,周眉就自尽了。

双答应听着外面的渐渐安静下来,搬家具的人走了。她摸着chuáng上的一个旧枕头,略有些粗糙的针线绣着一对碧波中的鸳鸯。

这是周眉给她的。

周眉不傻,她吃了那平气丸一天比一天不对头,自然会想到她是不是叫人害了。可她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只好一边瞒着,一边努力侍候皇上,盼着有了宠爱就能避开危险。

她谁都没说,只悄悄告诉了双答应。

双答应想起当时周眉对她道:“我知道妹妹你是个好心人,我谁都不信,就信你。”

现在周眉死了,无声无息。

双答应看着那枕头,心道:你信我,也没用。你跟我说的事,我会忘得gāngān净净。你那gānD_D是有河北口音又怎么样?我谁都不会说。那个装药的小瓷瓶我已经摔了,碎片都扔了。

你已经没了命,我不能陪你一起死。

131、时移世易...

晚膳后,两人今天都累了一天。四爷还能坚持着把今天的大字写完,她写了两张就坐下歇着了。

等四爷写完过来,她挥退旁人,跪在榻上拉他道:“爷你过来,我给你捶捶肩。”她一手举着美人拳说。

他也是累得够呛,疲惫的笑了下道:“就你那小细胳膊,算了吧。有这个心就行了。”

李薇看他这样也是心疼,心里明白这一天肯定不会比带孩子去外面跑一天马的活动量更大。所以这个累A,是心累。

其实她也能理解,上辈子她现代的爹在单位也是勾心斗角,有次他小升一职,不过是个办公室主任。结果不到一星期她亲爱的爹就瘦了,啤酒肚都不见了。

叫她羡慕的要死。

她_M就跟她说这是她爹在单位压力大,推她去陪她爹聊天。她跟她爹能聊什么?只好说说在追的美剧了,新出的手机啦,平板啦,小电啦,还有那个阿玛尼的自行车好美,爸爸给人家买一辆啦,也不贵,五千出个头。

她这么胡扯八道的,她爹居然真的挺喜欢听。等过了几个月,爸爸的工作做好了,啤酒肚也回来了。她的新自行车也推回来了。然后之前一直含笑听他们爷俩说话的_M_M发火了,败家A你!

李薇就飚泪,之前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就微笑点头,现在哄好爸爸了就说人家败家**我要东西时你也没说不行A。

人生真是艰难。

所以现在靠她温柔小意不是不行,但李薇决定还是相信M_亲的智慧。反正两辈子的_M都比她高明。听哪个的都对。

拉他趴好,叫*娘把四阿哥抱过来,把孩子往他背上一放,四爷刚开始还不明白,这时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又在玩什么把戏?”

她拉着四阿哥的手教他站起来,让他在四爷背上踩。

四阿哥以为是好玩的游戏,咯咯笑着又踩又跺,兴致来了还要蹦两下。

*娘在一旁要吓晕了。李薇见此就叫她先出去。*娘哆嗦着去了外屋,玉瓶问她:“你怎么不在里面侍候?”

四阿哥还小,就算主子喂*也要*娘在一旁帮把手。

*娘白着脸小声道:“姐姐,是主子叫我出来的。”

玉瓶闻言只好不管她,听里屋四阿哥笑得开心,主子哄着四阿哥:“乖,再蹦一下,用力蹦!”

好像没事。她放了心,再看*娘听着屋里主子的话,脸更白了,担心道:“你要是身上不舒_fu就先回去歇着,叫旁人来侍候阿哥。”

*娘马上松了口气,道:“那我回去叫人过来,要是主子问起,姐姐千万替我说两句好话。”等玉瓶点头,她赶紧出去了。路上捂着心口想,就是在家里她都不敢叫小儿子踩在她男人的身上,这、这四爷可真是够宠侧福晋的了,都快把她宠上天了。

四爷叫四阿哥踩得肩背上僵硬的筋骨都松散开了。见他渐渐放松,李薇看着有小一刻了就把四阿哥抱下来,小家伙还没玩够,在她怀里还一蹦一蹦的。

四爷翻了个身,拍着身边道:“把他放下,他这么沉你抱不动。”

李薇道:“抱得动的。所有的M_亲都能抱动自己的孩子,不管他多沉。这是天赋。”不过她还是把四阿哥放在他手边,让他能碰到孩子。

让这父子俩亲热一会儿,她特地出去给四阿哥拿替换的_yi_fu,刚才蹦得他都出汗了。回来就看到四阿哥高兴的骑在四爷的肚子上蹦,吓得她赶紧放下_yi_fu把他抱起来,埋怨道:“你也不怕叫他把你肚子里的饭压出来。”

四爷大笑起来。

两人给四阿哥换好_yi_fu才叫*娘把他抱走。李薇见不是刚才的*娘还问:“怎么是你?”

这个*娘笑道:“她身上有些不好回去歇着了。”

话音未落,四爷就黑了脸道:“那她还敢侍候阿哥?苏培盛!”

外面守着的苏培盛麻利的进来跪下,四爷怒道:“叫白大夫去看拜都氏,叫她男人去领二十板子!再敢这么疏忽阿哥,看爷不活刮了他!”

苏培盛领命而去,抱着四阿哥的*娘都吓着了,只是抱着小主子不好下跪。李薇拍哄着四阿哥,怕他叫他阿玛给吓着。谁知四阿哥咯咯笑着伸手去够他阿玛,一点都不害怕。

李薇握着他的小手道:“你这是什么胆子A?”她都有些心颤好不好?

四爷最近脾气越来越怪。以前他是什么心情她还能看出来,可现在发火和熄火之间一点征兆都没有。知道的说他城府shen,不知道就可以说他yīn晴不定。

四爷起身过来看她逗孩子,摸了摸四阿哥的小脑袋说:“这才是爷的儿子呢。”

跟他一个脾气那也太叫人受不了了。

*娘把孩子抱走后,她侍候四爷换_yi_fu。刚才陪孩子玩得他也是一身汗,neng下里_yi都全都cháo了。她摸着里_yi问:“要不打盆热水来抹一抹?”

四爷光着膀子站在屋当中,点了点头。

她就叫玉瓶去提热水,回身见他把辫子甩到背后,就这么光着脊梁板在屋里,她拿了件_yi_fu给他披着,不快道:“也不遮一遮,叫丫头看到怎么办?”

他披上却不系扣,T侃道:“如今连爷也不想叫人看了?那你就天天侍候爷洗漱穿_yi,什么丫头都撵得远远的。”

就不想叫人看,怎么着?

她斜了他一眼,逗得他又发笑。

玉瓶隔着帘子提来热水,她接过来倒入铜盆,摆手巾给他擦身。他neng了_yi_fu过来道:“我来吧,瞧你的手皮neng的,这就烫红了。”

就着热水,他索x连ku子都neng了全身擦了一遍,叫给他拿_yi_fu的她一转身看到他光|溜|溜的站在屋当中,吓得差一点叫出来。

他回头看到,手巾往盆里一扔,过来把她打横抱起放到chuáng上,帐子也不拉上就解开了她的_yi_fu。

她见他下面都竖起老高了,心跳得也变快了,轻轻用脚背擦过他下|面那_geng东西,被他握住脚就势扒了纱ku。

玉瓶把热水递Jin_qu没一会儿就听到屋里的声音,赶紧叫守在屋外的人都出去,轻轻He上门,她留在屋外守着门,其余的人都避得远些。

苏培盛看着打完*娘丈夫的板子,白大夫查过说*娘看着没什么不妥,但为了保险还是先不叫她侍候小主子了。他再盯着*娘一家子出去,这才回来回禀,但远远的就见正屋附近一个闲人都没有,只有玉瓶守在门口。

他也不过去讨这个嫌,一拐弯到茶_F_歇着去了。

屋里,她抱住他埋在她Xiong口的头,被他有力的吮xi快把魂给xi出来了,不得不抽泣着求饶。两边都xi得一滴不剩后,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握住她的双手死死压住,她被他撞得声音破碎,两条tui努力的敞开,yao不停得往后躲。

她呜咽道:“爷**爷**真不行了!求您A!”

他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两只脚支在chuáng上不停往前使力,一次比一次重。

一次过后,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他倒在她身边喘气,手仍然放在她的下面活动着。他一向喜欢这样,叫她一直快活。有次她受不了了问起来,他说nv人越美,才越好。

“等你化成一滩水,才更叫爷喜欢。”

她背过身想躲开他的手,他从背后压上来,两只手一只在下,一只握住她的Xiong揉捏,一会儿就叫她快要喘不上来气。她张着zhui呼xi,他兜头yinJ下来shenshen吻住她,*头伸进来搅动,她被bī出了眼泪,等他缓过劲下,直接从后面ca了进来。

他最喜欢卧在她身上,把她整个人包住。

这次过后,他就叫人打水进来了。她趴在chuáng上起不来,两条tui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还在失神,他也只穿了条绸ku披着_yi_fu,叫人把水送到屏风后,他过来抱她过去。

他拿锦被裹住她抱起来,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眼尾扫到拿水进来的玉朝。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清楚的看到玉朝眼中只映着他的身影。

她扳过他的脸,凑上去咬住他的zhui唇。

四爷一怔,低头吻住她,拿*头安抚她,进了屏风后,他又用手叫她丢了一回,搂着她道:“乖乖的忍一忍,想要下回爷再给你。”

想起玉朝的眼神,李薇有种疯狂的冲动,抱着他的yao就是不肯撒手。

他没办法,叫她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抱起一条tui斜着ca|入。

这一次反倒弄得比前几次还要痛快。

从屏风后出来,两人回到chuáng上。他亲手倒了茶,一口口哺给她,拭净她zhui角的水渍笑道:“一点醋劲都要把爷折腾死,爷算是_fu了你。”

她滚到chuáng里叫他上来,然后趴到他怀里问:“你发现了?”

四爷chuī了灯,搂着她淡淡应了声,道:“这丫头回头爷吩咐苏培盛给带出去。”

李薇一愣,她是想过把玉朝T到远些,不再叫她近身侍候。可他zhui里的带出去,就是叫玉朝卷铺盖回家了。

在府里侍候的好好的突然叫撵出去,这谁都能猜到她这是有事了。

他拍拍她道:“放心,爷不会叫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刺你的。这丫头心眼活了,再放在你身边爷也不安。你赏点东西,就说叫她回家嫁人。别的就不必管了。”

不管她与玉朝曾经有多少主仆情谊,在发现她觊觎四爷的时候,李薇对她是一点_gan情都没有了。不再为她求情,她只恨为什么他身边有这么多喜欢他的人?

四爷叫她搂得太紧,都有些痛了,心中满足又好笑,轻轻抚着她的肩安慰她。

两人一同睡去,第二天就起晚了。四爷见醒来时已经六点了,也不着急。反正颁金节前就是各府的戏酒,没什么正事。昨天四阿哥满月,他至少要在府里待上两三天。不然刚办完满月他就天天出门,叫人看见就该说他钻营了。

二格格答应了要回请直郡王大格格,想去直郡王府拜见。李薇要她明后天再送贴子,然后约到十月五左右。

用完早膳,四爷回前面去看弘昐和三阿哥读书,她想起福晋给的那一摞贴子,连忙拿出来给他看,问:“福晋要我回这些贴子,我大概看了看,倒都是熟人家的,只是这也太多了。”

直言担心福晋心怀不轨不行,不如直陈她懒惰怕事多。

四爷站住把来贴翻过一遍,捡出一张递给她道:“这都是四阿哥满月时来的客人,论理咱们确实该回访一二,只是不必家家都去。你只需要亲自去承恩公府一趟,剩下的回个贴子就行了。”

她接过承恩公府的拜贴,上面还有送给四阿哥的满月礼清单。

四爷拿着剩下的贴子道:“这些爷拿去回了,你就不必管了。”回到前院,他先去看过弘昐和三阿哥,见先生正教着,他就没Jin_qu打扰。

书_F_里,他把贴子都放下,一样样细细翻看,心中大概有了想法,转头对苏培盛道:“福晋那边都回了哪几家的贴子?去拿过来。”

两边比较起来倒没什么差别。问题只在素素与福晋的身份有差别,福晋留下的贴子亲自回贴就行,素素却最好是登门拜访。

要是素素不问他,拿着贴子问柳嬷嬷或大嬷嬷,她们给她出的主意也只能是带着礼物亲自上门答谢。

怪不得上次福晋与八福晋和十三福晋相约,叫素素去作陪,满月时也叫她出来见客。这次还礼要是素素再这么满京城的跑一趟,她就该叫人落下轻狂的印象了。

区区一个侧福晋,不过是生了几个阿哥就敢这么张狂。

四爷轻轻叹笑,把贴子扔下。若是素素有一点爱奉承,喜张扬的心,这个坑她就非跳进来不可。

一个有四个孩子,三个阿哥的侧福晋能没有名利之心吗?

若是他待素素有一分疏远,厌烦,她就是把事告诉他,他也懒得管懒得想,素素也只能往坑里跳。

十年宠爱,他就没有一点腻烦的意思?

就算这两关素素都避过了,他也不能说福晋把贴子给素素不对。

福晋真是长进了。

四爷翻翻贴子,叫苏培盛拿制好的贴子来,他亲自回。

人都道江山易改,禀x难移。他也是近年来才慢慢体会到这个道理。比如十四,也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亲D_D。明明他待十四也算真心实意,可不知为什么十四长大开府后,跟他这个当哥哥的却更加疏远。

十三这个D_D尚且知道他是个哥哥,十四又何曾把他当做亲哥哥?

如今他对十四真是已经不想再管,可又不能不管。天长日久,真是越来越受不了他了。

至于福晋,两人少年夫Q,按说应该是情义shen厚。他虽宠爱素素,却从来没想过要动摇福晋的地位。可福晋却到底是与他渐行渐远。

现在,福晋起了坏心,他要顾忌弘晖,只能暗地里回护素素和孩子们。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想起纳兰的词,四爷停下笔沉吟,到底是福晋与十四变了?还是他变了?

只能说时移,世易。

大家都变了。

苏培盛见四爷写着贴子,心情却好像越来越糟,眉越皱越紧,下笔越来越快越有力,他就恨不能把自己*到柜子后头。

这哪家的贴子叫四爷这么大火气?

东小院里,李薇正在听柳嬷嬷说着承恩公府的事。

她只知道承恩公府出了个孝懿皇后,所以皇上封了皇后阿玛佟国维承恩公。他去年刚卸任,身上只留了承恩公的爵位。

柳嬷嬷虽然说得不清楚,但李薇还是了解在这个时代是没有退休年龄一说的,佟国维没病没灾的自请上折卸任,皇上还准了,只能说是他惹恼了皇上,麻利的滚蛋了。

柳嬷嬷道:“承恩公一直闭门谢客,主子这次去,恐怕也见不着人。承恩公府如今出面的都是承恩公的大阿哥隆科多。”

承恩公的孩子不少,成才的不多。nv儿就两个全进了宫,孝懿皇后已经死,如今宫里的小佟佳氏就是承恩公的小nv儿。

儿子里长子隆科多目前领着尚书衔,gān着侍卫的活,皇上宠信佟佳氏,一直不放他出去。小儿子庆复在承恩公卸任后,也被皇上放进了御前侍卫,虽然他跟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差不多一样大。

两个儿子都在御前,承恩公就是卸任了也没人敢小瞧。

李薇就问隆科多福晋喜欢什么,她好准备礼物。柳嬷嬷这下有些为难了,尴尬道:“主子去了,怕是也见不着人,那位的福晋早几年就告病了,不见外客。”

李薇就想着在礼物里添几株人参一类的东西,道:“那我东西放下就走人?”

柳嬷嬷道:“那倒也不会**这位承恩公的大阿哥有一爱妾,寻常来客都由她接待。”

那就还要在礼物里添上给这位爱妾的。

李薇接着问这位爱妾姓甚名谁,有什么喜好,生了几个孩子等等,结果却被柳嬷嬷的话给震住了。

“这事说起来也有趣。承恩公的大阿哥娶的是其M_何奢礼氏D_D的nv儿,有次他去舅舅家吃酒,舅舅就叫了家伎出来相陪。那李四儿就在其中,后来就被送给了这位大阿哥。”

李薇坐着车往承恩公府去时,心里还想着柳嬷嬷的话。李四儿出身不好,品味不高,最爱贵重的礼物,就是送字画等风雅的礼物,最好也别提年代人物,只说值多少银子就好。

132、情shen无悔...

承恩公府是在康熙二十八年,孝懿皇后去世后才修建的。孝懿皇后就当了一天的皇后,她死后才带给家族一个一等公的爵位。

李薇站在承恩公府前,很难想像在孝懿皇后死后,她的家人到底是伤心难过多,还是高兴快乐更多?

承恩公府的大门不是轻易能开的,要是来访的是四爷或福晋,公府大门还能一开。谁叫四爷虽然姓爱新觉罗,却只是个贝勒呢?论爵位自然是一等公高。等四爷熬到亲王了,差不多就能跟一等公打平了。

目前当然是还不成。所以承恩公府大门只开了半扇,请李薇自己走Jin_qu。

进府后上轿,一路到了一个挺雅致的院落里停下。落了轿,李薇端坐等着玉盏打轿帘,今天她把玉瓶留在家里了,因为玉朝要走的事,她留玉瓶压阵。虽然玉朝只侍候了不长的时候,她也知道玉朝是个小辣椒的脾气,一般二般的人压不住她。

也就玉瓶,她还怕上几分。

要不是觉得硬把人拖出去难看,李薇也不会惯着玉朝的脾气。但突然叫四爷把她身边侍候的丫头送出府,怎么说都是伤了她的脸面,再叫玉朝闹起来就更不好看了。

吵起来别人不会说玉朝痴心妄想,只会说她度量小不容人。

呸,她才不要这种度量!

想起玉朝的事就叫她不舒_fu,好像身边的丫头一下子全都面目可憎起来。但之前她也没拘着不叫她们嫁人,出府后就问过了,结果玉瓶说了大实话:在府里样样都好,出府嫁人虽然还能回来侍候,可那时就要忍耐夫Q分离之苦。

何况——玉瓶道:“我们这时嫁,也实在挑不着好人家。何不留在府里享福呢?您就由着我们吧。”

她难得民主一把,现在想却担心她们是不是都跟玉瓶似的盯着四爷?她不愿意这么想,可这个念头就是往她脑海里钻。

四爷那么好,她们怎么会不心动?

等过了年就给她们找人家。李薇决心民主也要跟专制搭配才好。

她正走神,一只纤纤玉手伸进来打起轿帘,那只手上D的蓝绿猫眼戒指绝不是玉盏的。

因为这等成色大小的蓝绿猫眼连她都没有。

就是这么大颗的猫眼D在手指上不嫌累A?做成坠子多好,不然当做大珠,做成挑心、顶簪都不错。

她搭着这只手出来,一打眼看到的是个Yan光照人的美妇人。

她年约二十七、八,头上顶着成人一掌宽大小的凤钿,正中五只小凤头口衔明珠垂下来,脑后也垂着一排明珠坠子。

李薇一向把凤钿这种首饰当成金银珠玉镶成的帽子,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肯上头!这东西死沉A!底子必定是金银的,上面的镶嵌也不可能偷工减料。样样加起来这重量至少在一斤往上。出去见客非D不可倒好说,在自己家顶这么沉的东西gān什么?

不过这位美妇人D着它倒不难看,李薇仔细打量着她,见她浑身穿D无一不贵重,不但没把人给淹了,反倒衬得她更显风华无限。

有人就是衬珠宝华_fu。这叫她想起以前在网上看到阿拉伯的nv子,披着金色的纱罗,全身的_yi_fu都镶满宝石,手臂上D着好多的金手镯。可人家就是衬这个,坐在巨大的丝绸软垫上,轻纱笼yinJ,充满了后宫的奢靡味道。

这个美妇也是如此。

跟她一比,李薇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小学生。这种把x|_gan写在身上的nv人真是难得一见。

恍惚中她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隆科多对她着迷,遇上这样的尤物,放过才不是男人呢。

她在看这美妇,美妇也在看她,两人互相打量,美妇突然赞道:“好妹子,真是好人物!我早听过你,知道你要来可把我想坏了!快进屋,咱俩好好聊聊!”

其实之前李薇还对要被一个不入流的小妾招待心里不太舒_fu。李四儿当年被阿奢礼家送给隆科多时是带着身契的,像她这种nv人签的都是卖身契,不是十年二十年那种,而是生死全由主家,连祖宗名姓都一并舍去的卖身契。

所以就算在李家时,李四儿这样的也只能当丫头使唤。在满族就是货真价实的奴隶。

可承恩公府与四爷的关系非比寻常。四爷自己不好亲自上门,一是四阿哥不是长子,又仅是侧福晋所出。二是早在几年前四爷就与佟佳氏渐渐疏远,他一个成年的贝勒,又曾被孝懿皇后养过,老跟佟佳氏缠在一起,难免被人与佟佳氏摆在一起。

她知道四爷自豪于自己爱新觉罗的血统,依附于佟佳氏太丢身份了。

何况皇上一向不爱底下人拉帮结派。四爷shen知皇上的忌讳,不会明知故犯。

于是问题来了:到底是让福晋来被小妾招待好A,还是叫她这个侧福晋来好A?

都是四爷丢脸,只看哪个丢得少些。

李薇想明白这个,她要是真跟四爷说不乐意来,他也不会勉qiáng她。可她就想着,不能帮他,至少也别给他拖后tui。

脸算什么呢?四阿哥是她生的,为难的是她男人,她不来谁来?

于是她就来了。

可一见这个李四儿,她居然也没有被人怠慢的_gan觉**

大概因为这人太有气势了吧。

不是四爷那种身在高位的气氛,李四儿是狂。从见面到进屋坐下,李四儿一点没表示出李薇是主子,她这个当奴才的该小心翼翼恭敬着来?

李薇_gan觉李四儿没叫她行礼已经是把她当自己人看了。

因为两人坐下时,李四儿没分主宾,而是一张不大的圆桌两个凳子,入座后,李四儿招手叫丫头:“来人,上酒菜。”

李薇反shex的看了看外面的天,她用过午膳来的,下午两三点喝什么酒A?

等酒菜上来,李四儿终于表现出一点想招待她的意思了,她起身倒酒,自己先gān了三杯,颊染红晕道:“好妹妹,你自己来,姐姐就不管你了。”

李薇被她这副熟人的口吻弄得有些招架不住,跟着才想起**貌似这节奏不太对吧!难道不应该是她先给她行礼,她叫起,两人进屋,李四儿应该先说一下府里为什么由她来招待,给老太太和隆科多福晋找两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李薇再客气一二,送上礼物,再寒暄两句就可以告辞了。

不过很快李薇就找准节奏了。

她是来答谢的。是替四爷和承恩公府jiāo好的,不是来教李四儿应客礼仪的。往前数她上辈子也是个平民,穿过来后也是先当了十几年平民又当格格,真当主子也才几年而已。

人不能忘本。

何必非要在别人家里摆主子的谱呢?

于是李薇从善如流的举起李四儿给她倒的那一杯,小抿一口道:“我不能喝,是个意思,您别见怪。”

李四儿此时眼睛才算瞪大了些,半晌喷笑道:“不见怪!”

然后她就收敛多了,一举一动也不再那么放纵。叫李薇这才知道刚才她都是装的。

李四儿叫人换酒,道:“上回咱们爷拿回来的那个叫什么来着?胭脂酒,对了,把那个拿过来。”

她转头对李薇道:“刚才叫您见笑了,一会儿我自罚三杯。这胭脂酒是我们家爷好不容易寻来的,宫里都未必有呢。”

胭脂酒取来,特意换了白玉的小酒盅,李四儿这回不自己动手了,她端坐着看丫头如行云流水般把酒注入小小的酒盅里,酒ye色如胭脂,看着倒像是葡萄酒。

丫头捧着酒壶退下,李四儿挽起袖子露出玉般的手臂,对她示意道:“请。”然后她自己先端起来,放在鼻下轻轻一嗅,才慢慢小口小口的抿着。

李薇也端起来闻了闻,不像葡萄酒的香味,不是果酒,闻起来倒像是烈酒,香气醇厚浓烈。

李四儿飞了她一眼,勾人心魄,娇声道:“这酒可厉害了,我一天也就敢用一杯。”

李薇本来也没打算喝,也是只小小抿了一口就放下杯子。

李四儿抿着酒,笑道:“怎么今天不见你把孩子带来?那天我们家爷不许我去,我还想看看你的孩子呢。”

刚规矩一会儿这话又说得不对头了。四爷的阿哥是你能随便想见就见的?就是李家,四阿哥的M_族,觉尔察氏都不敢说这个话。

李薇大概有些明白李四儿的x子了,含笑道:“他还小呢,我们主子爷不许我把他带出来。如今还是*娘嬷嬷跟着得多。”

李四儿冷笑道:“那你可要小心,*娘那种人能把孩子教得跟你一点都不亲!”

李薇只好微笑。

就算她觉得李四儿这话没什么不对,就是两人刚见面,还不适He说这么shen的话。

李薇想速战速决,她发现李四儿有种天老大她老二的狂劲,真跟她扯上关系那就是说不尽的麻烦。她叫玉盏上来,说:“我的四阿哥之前也是多谢贵府的照顾了,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两样是我特意挑的,别嫌寒碜。”

跟李四儿这样的人说话就不能绕弯子。

玉盏把礼物送上,两样一个是泥金画扇十二把,一个是库_F_里的玻璃镜子。四爷之前给她的那面叫摔了,可玻璃镜子毕竟是个新鲜物件,这些年她收到类似的礼物也有不少。

她也不能收一面就叫人摔一面吧?那不成糟蹋东西的了?gān脆都留下来准备送礼。

这面玻璃镜子是个全身镜,这种大面的镜子现在还不好制,大清本地的工匠还真没这个手艺。这面镜子也是由海外商人带来的,好不容易送到她手上来,真算得上是一份重礼——可惜,她不用玻璃镜。

想到这个,李薇都替那送礼的掬一把同情泪。可见送礼确实是门技术活。

李四儿一点没有这礼物需要客气一二的意思,玉盏当着人的面把装泥金画扇的盒子打开,她就挺自然的挨个挑了一遍,拿起一把试着扇扇,等玻璃镜扛进来,她就直接过去照了。

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好一会儿才归座。看起来对礼物确实很满意。

李薇也指着人参等其他礼物说:“听说贵府福晋也有恙在身,这些东西不成敬意。”李四儿死活不提隆科多的嫡Q,李薇不能当人家不存在A,gān脆点出来听说人家body不好,所以不来接待她是非常能理解的,专给她的礼物也准备好了。

李四儿撇撇zhui冷笑了下,一摆手叫人把人参给拿下去了。

李薇琢磨着该告辞了,李四儿又叫了府戏过来弹唱,胭脂酒拿下去后,重新上了温过的huáng滕酒,李四儿一杯接一杯的喝,听着戏子唱,她在下面轻轻应和。

李薇只好继续坐陪。其实她对李四儿也很好奇,当年她被何奢礼家送给隆科多后,基本就是个丫头玩物,她却能一步步在承恩公府走到如今的地步。但要说她步步为营也不对,她在外面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

她还给隆科多生了一儿一nv,却也不见她为了孩子夹着尾巴做人。

要是当小妾,她该规规矩矩的。要是想当隆科多正Q,她就该给自己争个好名声。

可人家显然是既不规矩,也不要好名声。

她图什么A?

见她此时自斟自饮,自唱自He。仿佛自得其乐,可那gu透到骨子里的寂寥和冷漠简直都溢出来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李薇也渐渐被酒盖脸,她放下酒杯,拿手背贴贴脸颊,笑道:“可不能再喝了,回头见了我们主子爷可怎么jiāo待?”

李四儿道:“那就叫他们撤了,上茶来解解酒。”

撤去戏酒重新换了热茶,李四儿捧着茶道:“你这人倒有趣。说你看不惯我吧?还能拉下脸面跟我一起听戏吃酒。说你在巴结我吧,从头到尾都在脸上挂着‘滚远点’三个字。”

李薇也是放开了,惊讶道:“这么明显?”

她对李四儿是承认她是个人物,但接受不了她的三观。只能远观了。

李四儿悠然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怎么想我的,不就是狐狸jīng吗?迷住了隆科多,叫他把额娘气倒了,把福晋关了,连儿子都不要了。”

李薇好奇的问了句:“那你怎么不收敛点儿?”

李四儿飞了她一眼,媚意横生的叫她这个nv人都心口狂跳。

她呵呵笑道:“我收敛?收敛什么?收敛了我也还是李四儿,变不成何奢礼氏。不收敛我也是李四儿,何奢礼氏也拿我没办法。怎么着都是过,我为什么不能当李四儿过一辈子?非要去当何奢礼氏?”

从承恩公府离开后,李薇有种三观被刷新的_gan觉。

李四儿最后的话她听懂了。

她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管是狂也好,规矩也好,她这辈子都只能当隆科多的小妾,做不了他的福晋。她这辈子已经到头了,再往前也没路可走了。于是她就gān脆尽情享受,肆意挥洒着隆科多带给她的宠爱和权势。

她的孩子是隆科多的孩子,他要管,有她没她都一样管。他不管,她这种身份还能压着不成?

于是她也不管孩子们了。

至于隆科多,他的宠爱谁知道到哪天是个头?

李四儿的狂妄之下何尝不是末日来临前的疯狂?她连未来在哪里都看不到,gān嘛不能只管今天,当下,这一刻的快活?

她能看不起李四儿,却对她的生存智慧心有戚戚。

与她相比,两人的处境何其相似?

她再受宠,生再多孩子,她都只能是侧福晋。侧福晋已经是她的人生顶峰。就算日后四爷登基,福晋就是皇后,她顶天是个贵妃。

可贵妃真的好当吗?当今皇上的后宫里,凡是贵妃、皇贵妃,乃至皇后不是死的,就是个活摆设。反倒是惠、宜、荣、德四妃有儿子有地位过得滋润得多。

要让她选,她也乐意当四妃中的一个,不乐意用儿子寿数换高位。

所以,她的人生其实就在此时、此刻已经是最美最好的了。

未来她会慢慢变老,四爷会喜欢更年轻的nv人。失宠就像明天,早晚有一天会到来。她逃不了避不过。

可到了那时,她有孩子,也会有孙子。会在四爷的后宫里有一个妃位,或许比妃位还要高一点。

李薇无力的靠向车壁,居然有种突然看透后的轻松。

其实现实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至少比李四儿要好吧?

李四儿这辈子都只是一个妾,一个有卖身契的妾。她生的孩子不能管她叫额娘,要认福晋为M_。她有隆科多的宠爱,在承恩公府里称王称霸,却不敢真的治死隆科多的嫡Q,因为她知道就算这个nv人死了,隆科多也不会娶她,而是会再娶一个高门大户的nv人进来。

李四儿太狂了,狂到失去了理智。隆科多的宠爱叫她不知天高地厚,狂得没了边。

她也有四爷的宠爱,她也担忧失去四爷。可她还有理智,她不能因为恐惧失去就像李四儿一样肆意,她还有孩子们,还有李家。

至少没了四爷,她还有自己。

今天见到李四儿,能有这番_gan悟就算没白来。就让她做她的警示,这辈子都不要落到李四儿那般的境地去。

东小院里,四爷正陪四阿哥走路。当年的学步车四爷叫工匠比着四阿哥的身高重新做了一个,四阿哥脚下还不够稳当,有这个小车不会摔倒。

他看着时间,对四阿哥道:“额娘怎么去了这么久呢?”

说话间,玉瓶进来道:“回主子爷,主子的车到府门口了。”她站在门边,眼皮都不敢抬。离四爷和四阿哥至少有五步远。

*娘和嬷嬷站在榻边专注看着四阿哥,昨晚上刚撵回去一个*娘,还赏了她男人板子,不能不叫她们警醒。

四爷嗯了声,抱起四阿哥:“额娘回来了,高兴吗?”

四阿哥:“额额!”

他抱着孩子出了东侧间,堂屋里侍候的丫头一见他出来都齐刷刷垂下头。

今天主子刚出门,苏培盛就把玉朝给带走了。虽然陪着出去的人说主子赏了玉朝好多东西当嫁妆,说她是回家嫁人,可屋里的人都知道,玉瓶还没嫁,怎么会轮到玉朝?

玉朝那点小心思知道的人不是一两个,时候长了都看出来了。她们原来还在猜,主子会怎么处置?是把玉朝撵走,还是T|教后送给主子爷?

谁也没想到,叫主子爷发现后,就直接叫苏培盛把人送出了府。

这叫屋里的丫头们都吓得噤若寒蝉,现在连到四爷跟前侍候都胆颤。

就是玉瓶都有些害怕。主子知道了,顶多不叫玉朝再上前侍候,等过一阵再T出去就差不多了。谁知道主子爷知道后会直接把人撵走?

主子爷和主子是不一样的。

玉瓶从没这么shen刻的_gan觉到这个。

当听到外面百福欢乐的叫声,连四阿哥都知道这是额娘回来了,他伸开双手冲着门喊:“额额!额额!”

四爷正笑着,帘子掀开,素素低头进来,一见他们两人就笑起来,她轻轻一福:“爷。”

叫他一愣。

李薇半掩住zhui,对四阿哥招招手,说:“我喝了酒,先去洗漱换了_yi_fu再来抱他。”

等她回来,接过四阿哥,四爷摸摸她的脸道:“这个时候喝什么酒?”

她没办法的笑道:“承恩公府出来的人是承恩公家大阿哥的小妾,那是个没规矩的,我一去就叫摆了酒,还有戏,闹了好半天呢。”

四爷对别人家的小妾不_gan兴趣,见她的脸发烫还带酒晕,叫*娘把四阿哥抱下去,叫她上chuáng去躺躺。

她扯着他的袖子,两人一起歪在榻上。

他轻轻fu_mo着她烫热的脸颊柔声道:“这是怎么了?”看她进门起神色就不大对,说是不高兴也没有,眼睛发亮,也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别的。

李薇拉着他的手放到领口,目光如丝的缠着他。

四爷失笑,给她解开领扣,“喝了点酒就来闹人。”

她搂住他的yao,埋首在他Xiong腹间,喃喃道:“胤禛,我喜欢你。”

这句话很久没听到了。

他手上更温柔的替她把头发解开,取下的一捧首饰随手放到一旁的桌上。两人依偎在一起,玉瓶悄悄的叫人都避开。

屋里,他一下下替她顺着背,哄道:“是不是出去遇上了不顺心的事?隆科多的人冒犯你了?”

李薇摇摇头,微醺的_gan觉叫人浑身懒洋洋的发烫,她拉过他的大手包住脸,一下下轻轻吻着他的手心。

四爷也不问了,她这副撒娇的样子很久没见到了,仔细想想,还是在阿哥所时,她常常这样依恋着他。

从那时到现在也有很多年了。

他的目光rou_ruan,这么多年也就她还是一点没变。

133、(剧情)承恩公府...

隆科多又是天黑了才回来,他浑身酒气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恍然觉得今天院子里安静得过了头,略一怔才想起今天院子里没有戏声。

他进了屋,一眼没看到人,拐到里间才看到李四儿正站在一扇大镜子前换_yi_fu,屋里的丫头都叫她指使得团团转,_yi_fu首饰到处乱扔乱放。他一屁gu坐到榻上就给硌了一下,扫下来一看居然是一把扇子。

李四儿尖叫着把一个玉钏朝他扔来:“你个混球!这是人家才给我送来的。”

隆科多避开,玉钏砸在地上一声脆响,他哈哈笑道:“谁送的?叫他再送嘛。”

早有丫头立刻把泥金画扇拾起来捧到李四儿面前,她瞟了一眼嫌弃道:“扔了吧,反正也坏了。”

隆科多嫌屋里东西太多闪闪发亮晃得他心烦,骂道:“快都扔出去!爷都回来半天了,连个倒水的都没有!全都活得不耐烦了!”

一群丫头赶紧抱着_yi_fu首饰都出去,不一会儿屋里就gān净多了。端着茶,隆科多问她:“今天不是四贝勒府有人来?这东西就是他们送的?来的是谁?四贝勒的福晋?”

李四儿哧笑:“您说什么呢?人家福晋怎么会来看我?来的是侧福晋。”

隆科多眉一挑:“怎么样?今天这侧福晋给你脸色看了?”

“人家才没那闲工夫呢。”李四儿转过来道,“人家拿我当耍猴戏的看,瞧我像瞧稀罕。”

隆科多脸色一沉,李四儿喷笑道:“你恼什么?她这样的已经算不错了。我最不耐烦那种见了我就恨不能叫我赶紧死的人了,这世上谁又比谁gān净?我被他们家送给你,难道我就该_fu侍了你再_fu侍你老婆,再叫我生的去_fu侍她生的,子子孙孙都当奴才?凭什么?我不认命!我过得好谁都别嫉妒!”

看她面色扭曲,隆科多不当一回事,淡道:“爷叫你认命了?你不认命,爷也不认命。承恩公府这牌子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它抹下来!爷是条汉子!靠卖妹妹往上爬,爷不认!!”

不等他再说,李四儿把帕子团一团塞到他zhui里,恨道:“喝二两马Niao就开始胡扯!有本事成了再来喊。”

泥金画扇一tao十二把,按说快冬天了送这个不大He适,但本来就是赏玩的,李薇自己不喜欢,二格格也不想要,这才拿去当礼物送到承恩公府。

结果刚送过去第二天,承恩公府就派了人来,问还有没有?

李薇问玉瓶:“她问有没有是什么意思?”还想再要?

玉瓶呵呵道:“来人说他们主子实在是爱不释手,昨晚上不留神弄坏了一把,一tao少了一把就不美了,问咱们能不能给配齐喽。”真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她听来人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薇也想不起这tao扇子是怎么来的了,叫玉瓶去翻册子,道:“要是京里的铺子还能配,要是外头人送来的可就难办了。”

玉瓶叫玉盏去找册子,道:“我看那扇子还真不是京里工匠的手艺,看画倒像南边的。”

果然册子找出来,上写康熙四十年,某某送江南泥金美人百花扇十二扇。

李薇道:“那没办法了,你去跟那人说扇子是南边的,咱们没辙。”

玉瓶去了又回来,这回脸色都不太对了:“**那人问是南边哪家店的手艺?不然做扇子的师傅名姓也行。”

李薇:“**”gān嘛?还真赖了他们了?

玉瓶倒有些同情那人,道:“听她的意思是,要是不问清楚了回去就要挨板子,这会儿在外面死活不愿意走,都给赵全保跪下了。”

“**多大事A?”李薇不算为难,但也不觉得好办。册子上就这两句,她也给人变不出来店名师傅名A。

可来人不肯走,送礼本来是为了两府jiāo好,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修扇子这事不应下来,好事就变坏事了。从她昨天见到的李四儿看,这位可是翻脸无情的主儿。

她He上册子道:“报给主子爷,看怎么处置吧?”

不到一刻,玉瓶回来道:“主子爷说扇子咱们府上找人去江南配好,那人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果然这事越来越麻烦。

李薇有些后悔,早知道不送扇子。跟着就担心那镜子再坏了,那可不是去趟江南能配好的。

下回送东西要先搞清收礼人的脾气,跟李四儿一样的送金子银子最方便。

玉盏把册子收起来,玉烟过来道:“我听说承恩公府待下人都很严苛,动不动就叫打断手脚的。承恩公教儿子也是抬手就打,抬脚就踢,他们那府里从上到下都这样。”

从昨天去了承恩公府,李薇对这一府里的事算是更好奇了。佟佳氏圣宠之盛,曾有佟半朝之说。想想看早朝站班,半数的人都是佟家举荐,这是什么情形?

按说这样的人家该是很有规矩的?可李四儿是怎么冒出来的?

李薇再怎么自贬自己仅是个侧福晋,四爷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她去承恩公府答谢,至少还得了半扇门的优待,因为不看她也要看四爷的面子。

玉烟坐下道:“听说是因为佟家一门都是武将,所以他们的府卫都是真正上过阵,杀过敌的,府里的人使的刑杖都是军中用的,一棍子下去骨头脆的当时就能给打吐血,抬回去半天人就没了。”

屋里的丫头都打了个寒颤,玉瓶道:“快别说了,这种事怎么能在主子跟前提起。”

中午四爷过来,李薇想说她挑扇子当礼物时真没想到还有这种后续,不等她继续自我检讨,他笑道:“行了,隆科多就这个脾气。小时候没少在宫里摆舅舅的谱,也就太子不理会他,连直郡王都被他顶过。”

说起佟家一门两公,他也忍不住叹气,道:“一个隆科多,一个鄂伦岱,佟家没几个好相与的。”

隆科多在阿哥面前狂,鄂伦岱打朝臣也不是一两个。

就算他是阿哥,在宫里见到佟家的人时也是要存着两分恭敬的。太子是一直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直郡王小时候被哄过,大了更是看佟家的不顺眼。余下的小阿哥没那个底气,从三哥到他到后面的D_D们,没有不在佟家面前低头的。

特别是他还被孝懿皇后养过,小时候在孝懿那里也见过佟家的人,是佟国维的福晋何奢礼氏,摆得也是自家人的谱。

这一家子都叫皇上惯得心大了。

叫李薇万分庆幸昨天没在李四儿跟前摆主子的谱。

++++++++++++

作者有话要说:希望能表达清楚承恩公府的事。李四儿是太狂了,隆科多是bào燥,那府里从上到下都这样。虽然是背景,但后面还会提到一点佟家的事,毕竟我还要给佟国维老婆对儿子nüèQ的不闻不问找个理由**隆科多的老婆为什么不反抗也要解释一下**泪目**.

134、得失

傅鼐是镶白旗人,刚被四爷弄进了御前侍卫。主子恩德在上,奴才只有誓死报效。于是他们家把长子傅弛送进了四贝勒府,在二阿哥弘昐身边当了个哈哈珠子。

颁金节是满人的大节。傅鼐夫人马佳氏每年最要紧的事就是给四贝勒府准备礼物,从颁金节到十月三十四贝勒生辰,新年和十五,是挖空心思找理由往四爷身边凑。今年又多了个四阿哥,傅鼐满月周岁哪次都当成全家的大事来办,连自家老爷去江南寻什么师傅做扇子都给扔到脑后去了。

但礼好送,怎么在四贝勒府坐上一盏茶就成了为难事。

以往马佳氏都是先去福晋那里坐坐,再到侧福晋那里。今年见侧福晋又有了个四阿哥,她就把傅鼐D_D的Xi妇带上了,在车上就嘱咐她:“如今你大伯和咱们一家子都是四贝勒门下的奴才。你也知道,我的弛哥就在侧福晋所出的二阿哥弘昐身边当个哈哈珠子。侧福晋的三阿哥也差不多到年岁了,今天你过去,直接就去给侧福晋磕头,不必多提你的qiáng哥,说多了恐怕主子烦,要是主子问起就说说qiáng哥的年岁,在家爱读什么书,能打拳会拉弓。”

她妯娌连连点头,在家里虽然被嘱咐过好几次了,可事到临头还是胆颤。她拉着马佳氏问:“嫂子,侧福晋好说话吗?”

马佳氏宽慰她道:“主子们都心宽,就是你当面有什么冒犯,主子们也多不会当回事。托主子爷的福,我侍候过侧福晋几次出门,偶尔也进来陪侧福晋说说话,她不是个爱为难人的,就是不太爱听人奉承,你到了那边别总一惊一乍的,大方些反而更讨侧福晋喜欢。”

细细jiāo待了一路,到了四贝勒府门口,骡车停下来,马佳氏和她妯娌都跳下车,先把名贴递给门_F_,马佳氏笑道:“奴才们来给主子磕头,不知这会儿方便不方便?”

傅弛一个月就有二十天住在府里,马佳氏也是常常进来,何况早两天就给府里递过贴子请见,所以门_F_并未为难,验过贴子和礼物,就对她道:“劳驾,稍等。”

请她们在门_F_稍坐,这边把贴子递Jin_qu。

马佳氏和妯娌一人怀里一堆东西,她们自己就是奴才,进府自然不能再带身边的丫头下人。门_F_还算客气,特意给她们倒了茶。

大约有了半刻钟,门_F_进来道:“里面来了话,叫你们这会儿就Jin_qu,主子正好得闲。”

马佳氏和妯娌赶紧道谢,不忘留下些银子给门_F_:“请各位喝碗茶。”

门_F_的人帮她们把礼物抱到二门处,到那里就有嬷嬷丫头来带路。马佳氏在这里就跟妯娌分开,指点她道:“你从这里直接去侧福晋那里吧,去了长点眼色,主子要是腻了就赶紧告退,别多待。”

她那妯娌忐忑不安的应下,抱着礼物,不敢叫丫头替她拿着,连连道‘辛苦、劳驾’,一路穿花过廊到了东小院。

进门就是两扇朱漆门,门口守着一个太监,送她来的丫头在门口屈屈膝,指着她对那太监说:“哥哥,这是傅鼐家的人,来给侧福晋磕头的。”

太监对那丫头一笑,道:“累你跑了一趟,要不是急着走就去找你玉盏姐姐要点心吃,我刚才就见我们主子赏了她一盒子呢。”

丫头甜甜笑道:“等我闲了吧,这会儿实在是走不开。”她转头对那妯娌微微一福,道:“姐姐只管Jin_qu,我这就要回了。”

她怀里抱着礼物,乱七八糟的对那丫头还了个礼,千辛万苦的掏出个荷包来:“姑娘别嫌粗糙,是我自家做的,拿着玩吧。”

丫头接过荷包走了。

太监让开路,请她Jin_qu,却并不接过她手上的东西,道:“请在这里略等等,我叫个人送你Jin_qu。”

她不知侧福晋这院子里居然规矩这么大,外面的丫头不能进来,来了客人也不叫乱走,太监守着门一步不能离开。

太监很快从倒座_F_里叫了个丫头出来,指着她道:“这是傅大人的家眷,你给领Jin_qu吧。”

那丫头含笑过来对她屈膝福身,道:“奴婢玉夕,请跟奴婢来吧。”说着伸手轻轻巧巧就接过她怀里的礼物,她都没反应过来。

绕过照壁才算看到东小院的全貌。

院子足有十数丈shen,两侧厢_F_都有丫头太监守门。一边摆着四个太平缸,下面已经架好了柴堆,只是现在天气还不到最冷的时候,没有点火。院子两边都有花坛,可能时近shen秋,所以搭的花架都拆了,改做老竹搭的篱笆,新移过来的数株jú花正在盛放。

正屋前一侧还有一架葡萄,现在枝叶都枯了却还没移开,显然是主子心爱之物。

玉夕是跟玉朝一起在东小院改建好后才进来的丫头,两人的家还住在一条街上呢,连名字都是挨着起的。结果玉朝起了坏心被主子爷撵出去,玉夕都觉得面上无光,这几日都躲在屋里做针线。

谁知就被人抓了壮丁。

她叫客人先等在阶下,她先找玉瓶姐姐或玉烟通报一声,看主子这会儿有空没。

掀了帘子悄悄Jin_qu,玉瓶在西侧间看到她,摆摆手,她赶紧停下,接着就听到西侧间里主子正在跟二格格说话。

李薇与二格格坐在榻上,一人手里抱着个怀炉。这天气还不到拢火盆的时候,而且点了火盆屋里总有烟火气。怀炉小巧可爱,她总爱抱着一个把玩,二格格也就养成了跟她一样的习惯。

她道:“既然是福晋叫你去,那你就去吧。”

早上,正院的石榴过来先给她磕头,再对二格格说福晋那边新得了好料子,叫她去量尺寸,好给她们姐妹三个一人做件新斗篷。

二格格别别扭扭的:“我不想去**”话音未落就被李薇横了一眼,她立刻说:“我错了。”

认错快这点真是跟她一模一样。

李薇也就是要她一个态度,放过她道:“福晋也是你额娘,面上你要做到恭敬孝顺。”

“道理我都知道,就是**”她不快道,“最近那边常常叫我过去,额娘你也知道,我跟大姐和三妹都不大说得来,她们俩的脾气太怪了**我受不了**这会儿过去,肯定午膳要跟大姐她们一起用的**”

想起跟大格格和三格格一起吃饭,二格格就胃疼。真是再好吃的东西也吃不出滋味,谁试过吃饭跟写字读书似的一脸严肃?饭桌上一点声音都不能发,一句话都不能说,连你跟我笑一下都不行。

这是吃饭吗?这是上刑!

进宫时就算是在娘娘跟前也没这样A。娘娘还会叫她们多吃点,松快点,不叫嬷嬷老管着她们。结果在正院天天这样,顿顿这样。她都怀疑大姐和三妹body不好就是因为吃饭吃的,憋气。

李薇也没办法,她不能拘着二格格不叫她跟姐妹亲近。

“其实我觉得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挺可怜的,”李薇叹道,“你看你吧,额娘从不叫嬷嬷们多管你,大格格和三格格就没你这么轻松。你想想这个,也能同情她们几分。”

“她们想见你,对你好这总是不假的,等你日后大了就知道,这会儿你们之间的_gan情是最纯粹最好的。”

二格格听了不说_gan动,只是撇撇zhui道:“额娘你见谁都同情,看谁都可怜,谁在你眼里都是好人对不对?”

李薇叫她噎得说不出话,一指头按在她额头上,道:“额娘眼里都是坏人,你最坏!”

二格格咯咯笑着躲开,完了长叹一声,说:“那我就去吧。”她要下来,玉瓶过来替她穿鞋,她一边伸脚,一边说:“其实我总觉得,最近**”她指指正院的方向,“那边好像怪怪的。常常叫我过去还罢了,听弘昐说他们在书_F_时也老有点心和夜宵送来。”

她说完就见额娘的神色不动,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了。屋里气氛自然就是一变,连玉瓶姐姐给她穿好鞋也站起退到一边,垂着头不说话。

额娘你好吓人!

二格格规规矩矩的站着。

李薇抬眼就看到她别提多乖巧了,笑了下,伸手叫她过来,拉着她的手从下往上看她的宝贝闺nv,轻声提点她道:“这事额娘都知道,你也不必在意。以后你遇见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这世上多的是一面对你好,一面心中有算计的人。”

“人都会有私心,并不奇怪,也不可恶。”她道,“你是个聪明孩子,弘昐和三阿哥都很聪明,所以额娘并不担心人家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你们。有警惕心是好的,但不必事事都如临大敌。”

李薇想了想,不如趁机做个机会教育。她叫玉瓶退下,拉二格格坐到身边。

“在家里,阿玛和额娘管着你,但是都是真心的心疼爱护你。”

“福晋能管着你,可她又有那么一点小心思。所以你就觉得不舒_fu不痛快,心烦不想见她,对不对?”

二格格连连点头,说:“我知道她是阿玛的福晋,咱们都该敬着她。可**以前她不管咱们不也挺好的吗?为什么现在天天跑来管我和D_D们呢?一想到这个,我就浑身不对劲。”

李薇心中暗叹,脸上微笑,她不能再露出不安沮丧吓着二格格。

“这世上能管住你的人会越来越多,如今只是福晋你就受不了,想躲开,难道以后每遇上一个讨厌的人都躲开?”

“比如你以后总会嫁人。虽然你身份高,但这世间一惯是男高nv低,所以如果你自持身份凌驾在你丈夫之上,并不利于你们夫Q相处。”

李薇扳着手指数:“还有,你丈夫的阿玛额娘,论身份地位也不如你。可他们在你丈夫之上,如果你要敬着你丈夫,就要同样敬着他们。”

二格格有些羞臊,不乐道:“额娘你说这个gān什么A?”

李薇这回是真想叹气了,她可真舍不得孩子嫁人,可直郡王家大格格明年就要远嫁,这简直像个信号。

“福晋好歹还是在自己家里,上头还有你阿玛站着,她要做什么也有限。可等你嫁人了,那是到别人家里,你阿玛再厉害也难免有鞭长莫及的时候。你的公公婆婆丈夫小叔小姑妯娌,这么些人,他们绝不会像阿玛额娘待你这么好,说不定也比不上福晋,那时你要怎么办?”

二格格最近也在想这个问题。直郡王大格格出嫁的事前几年就在说,可她一直觉得很遥远。今年突然就下了旨,明年就要出门,一下子把这事给拉到眼前,叫她实在接受不了。

不过她担心的还只是远嫁和留在京里的选择,婆Xi问题简直像下辈子的事,现在想太早了。

但她也大概明白了额娘的意思。福晋可能只是有些小麻烦,日后她遇上的麻烦人麻烦事比福晋叫她为难一百倍。

想想以后,就会觉得见见福晋,跟两个姐妹吃饭也没那么难办了对不对?

二格格心情沉重的去正院了,一路都在想嫁人的事。阿玛和额娘一直想叫她留京,为这个从几年前就开始装病,今年阿玛说叫她再病一病。

她不是在说丧气话,只是阿玛这招真能行吗?指婚的是皇上,说起来她还是皇上的孙nv呢,却从来没面过圣,没跟皇上说过话。

皇上那么喜欢直郡王,对直郡王大格格也是常有赏赐,听说小时候她就见过皇上。可皇上还不是说指就指出去了?

到时候皇上指她,估计阿玛也是无能为力的。

想起连阿玛都可能护不住她,二格格心中涌起一gu豪情来!心想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一定不哭,不叫阿玛额娘担心,高高兴兴的嫁出去。

颁金节前,二格格给直郡王大格格递了贴子,想约她出来玩。结果回贴说大格格抱病,谢过她的好意,还给她带了一箱东西。她打开一看,都是大格格常用的。

来人是大格格的贴身丫头,道:“我们格格说了,这些她也用不着,留给格格做个念想吧。”

二格格拿着一个香木玲珑球,送走来人,她去找额娘说要去探望大格格。

李薇正在逗四阿哥,闻言把这小子抱开,道:“想去就去吧,多叫几个人跟着。你说直郡王大格格是生病,我这边准备些药,你就带些点心玩物过去。”

二格格叫刘太监做了一盒子的香苏*油包,外裹炸苏的金huáng面皮,里面是雪白的*油。

到了直郡王府,没见着直郡王福晋就直接去了大格格的院子。

大格格与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住在一起。都是同M_的姐妹,曾经叫二格格非常羡慕,要是大姐和三妹也都是额娘的孩子就好了。

可今天她见着躺在chuáng上一脸病容的直郡王大格格,直郡王二格格哭得眼睛都肿了,心里突然庆幸起来。

虽然她与大姐和三妹的_gan情也很好,但到底比不上同M_。大姐隐约透露过想远嫁蒙古,好把三妹留在京里。二格格当时只觉得她想太多,三妹还小呢,再说阿玛想保下她们两个,肯定也不会不管三妹。

但看直郡王府的姐妹,她终于明白大姐只是担心有万一,所以宁愿不去赌这个万一,她要的是万无一失。

以后要对大姐和三妹好一点。

她把带来的点头送上,直郡王大格格很捧场的吃了好几个,连*娘都劝她不要吃了,免得积食。

“这东西倒新鲜,你们府上的厨子可真不错。”直郡王大格格笑道。

二格格得意的笑,说:“你喜欢,我就叫人天天给你做,再给你送来。”

“不用了。”直郡王大格格摇摇头,坐在她旁边的直郡王二格格想说点什么,又咽了回去。

二格格略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坐在车上她忍不住叫车夫快些回家。直郡王府的那gu悲凉劲实在叫她害怕。

晚上,直郡王府长史来找四爷,想借做*油包的刘太监去他们府上侍候一阵。

四爷当即应下,叫苏培盛去喊刘宝泉过来。

苏培盛呵呵笑道:“主子爷,奴才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刘宝泉下午剁jī子不小心把手指头给剁了,这会儿就是叫他去了直郡王府上,只怕也是什么都gān不了。”

这老贼也太狡猾了,他还当他真是不小心剁着自己了,还笑话他老眼昏花,结果是为了这个A。

前院膳_F_,刘太监正抱着手躺在chuáng上哼哼,他的徒弟小路子胆颤道:“师傅,徒弟真不用也剁自己一刀?”他下午还不明白师傅gān嘛突然亲自剁jī子呢。

去直郡王府还能回来吗?会不会叫直郡王的大格格gān脆带到蒙古去他才不要去!

刘太监白了他一眼,道:“放心吧,就你这没长毛的样子,人家还不放心叫你过去呢。”

果然,四爷想了想,把屠河jiāo给直郡王长史带走了。都是膳_F_的师傅,叫苏培盛问过他也会做这*油,以前刘宝泉没来时手艺也不错,是侍候他的膳食的。

小路子巴门槛看着屠师傅苍白着脸,身后跟着他同样白着脸的徒弟跟在苏培盛身后出去,抹了把额头的汗,嘘道:“真是老天保佑!”

135、嫉妒

马佳氏在四贝勒府外的等了约有两刻钟才见到妯娌出来,她掀起车帘见妯娌看着神色举止还行,猜不出她怎么会在东小院耽误那么长时间。

等她上了车,马佳氏赶紧问她:“怎么?是不是冒犯侧福晋了?”

妯娌摇摇头,长舒一口气道:“没,就是刚Jin_qu时正碰上侧福晋在跟二格格说话,我就等了一会儿。”

马佳氏放心了,妯娌把她带上车的一个包袱解开,说:“我跟侧福晋说起了我家qiáng哥,这是赏我们qiáng哥的东西,嫂子,你拿回去给弛哥用吧。”

“主子赏的你就接着吧。”马佳氏看还有半块尺头,道:“看给qiáng哥做件_yi_fu,回头有机会穿给侧福晋瞧瞧。”

妯娌xing_fen的脸发红,道:“嫂子,你说过年我带qiáng哥过来给侧福晋磕头行不行?就穿这个做的_yi_fu。”

马佳氏见此劝她道:“你先别忙,过年侧福晋是必定要进宫的,等闲下来咱们再看。反正弛哥十六日就该回来侍候二阿哥了,到时再打听打听。”

妯娌这会儿缓过来不害怕了,忍不住跟马佳氏说:“李主子真是个和气人,见了我就叫座,看我送的东西就道谢,还叫人端茶上点心。”她想起早年巴结他们这一旗的佐领时,从头到尾不说有座,放下东西就被人撵出来了,说是家里地方小站不下。

这一比,四贝勒的侧福晋没有一点架子,人还漂亮和善。

马佳氏听了两句,见她都开始说侧福晋穿的_yi_fuD的首饰,喝止她道:“快住zhui吧,主子跟前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当奴才头一件事就是zhui紧。你什么时候见我把侧福晋的事往外说过一句?”

妯娌马上被她吓得白了脸,胆怯道:“嫂子别怪我,我是乐糊涂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马佳氏知道她一惯也是个稳当人,嘱咐道:“你这一时糊涂,我也不怪你,只是回去你可要嘱咐qiáng哥,要是他跟你学了这个毛病,我绝不敢叫你大伯把他送到主子跟前去。”

一听居然要影响儿子的前程,妯娌抬手就要自己掌zhui,被马佳氏按住手:“你心里有数就行。这事不必我说,你也该知道轻重。”

妯娌连连点头,回家了也一句不肯多说,只说侧福晋人好和气,她的小姑子好奇问了句侧福晋好看不好看?不等马佳氏说,她就道:“小姑**,不是我这当嫂子的说你,只是主子的事,咱们还是不要多打听的好。主子就是主子,不是咱们zhui边的话瓣。”

她小姑子还要不高兴,被傅鼐的额娘,家中的老太太一巴掌呼到脸上,喝道:“跪下!”

小姑子含泪跪下,老太太骂道:“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今晚罚你不许吃饭!滚回去跪着捡一个时辰的佛豆。”

等小姑子出去,老太太对马佳氏道:“老大家的,你给嬷嬷说的,对孩子再严厉点。她现在还是这个脾气,我可真不放心让她进宫去。”

马佳氏应下了,劝道:“咱们不着急,还有两年呢。”

老太太叹道:“送姑娘Jin_qu那是博咱全家的富贵,可也是拿姑娘的命去博A,谁知道她Jin_qu是个什么样呢?有没有造化先不说,能平平安安我就知足了。”说着老太太发了狠,“要是教不好,我宁愿不叫她Jin_qu。”

一屋子nv眷都沉默下来,老太太叹道:“侧福晋那样的人,一次能出几个呢?小孩子想事情都简单,只盯着瞧人漂亮不漂亮,谁又能靠脸活一辈子?汉人都说红颜未老恩先断。能叫男人十几年都只看着一个人的,都不是简单人。”

她看向下面的几个儿Xi妇,问:“我只问你们,谁能拍着Xiong脯说叫你们男人十年都不生外心?”

马佳氏和她妯娌都_gan觉复杂起来。马佳氏嫁给傅鼐时,他屋里就有了一个侍候的丫头,还早早养下了个男孩。不过那个男孩病不好,种痘没熬过去。

她妯娌却想起侧福晋,听说汉人皇帝有个胖妃子,为了她连国都亡了。侧福晋大概就是那妃子的模样吧,要是她有侧福晋那么美,别说十年,一辈子都能把自家男人攥在手心里了。

东小院里,李薇正在试_yi_fu。

去年做的还有好几件从来没上过身,她叫玉瓶找出来想试一试,结果一穿到身上,她惊讶的发现居然穿得Jin_qu!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没怀上四阿哥,这表示她的身材恢复到去年了!

乐得她低着头看来看去,掐着yao道:“不用改了,这都可以直接穿了。”

虽说旗袍都是直筒的,可她偏爱在yao这里掐一下yao,更显yao线。所以能穿得Jin_qu真的表示她瘦了!

她正美着,想把剩下几件都试试,四爷刚好进来了,她对着镜子瞧瞧没什么问题就直接出去迎接,没忍住问他:“爷,我这么穿好看吗?”

说着在他面前美美的转了一圈。

四爷换了_yi_fu,见她就在身前转圈,美得都快上天了,什么好_yi_fu这么高兴?他最佩_fu素素的就是丁点大的事在她这里都值得一乐。

仔细打量了她身上的_yi_fu几眼,这料子有些眼熟,问了句:“今年的冬_yi已经送来了?”

李薇对又变细的yao真是百看不厌A,道:“去年的,还没上过身呢。”

四爷坐下道:“你的旧_yi多得gān脆送人吧,今年那匹珍珠红的料子,等那个做出来你穿给爷看。”

珍珠红的料子是今年八月末D先生送来的,仿佛他现在又开始做南北货了。李薇一直没搞清楚这D先生是何许人也,拿到新的南货后,她还好奇的问四爷:“D先生前几年不gān了,现在又做生意了?早知道那柄扇子托给他就行了,省得叫傅弛的阿玛跑这一趟,今年过年怕是回不来了。”

傅弛是弘昐的哈哈珠子,李薇以关心儿子同学的心态来关心傅家。前两天傅弛的二婶来,她还特意留她用了茶。

哪知四爷听了她的话就发笑,完了道:“D先生是有大才的人,以后不可对他如此轻慢。”

连四爷都称D先生,李薇立刻知道这人来历只怕是不小。

那匹珍珠红的_yi料是素面的,就是颜色特别难得,光下看是很淡很淡的粉色,暗处却像是后世的亮面西瓜红,就是没那么闪。听说是织布的线就染过好几层色,等织成了再染色才能做出来。

听说这种料子做法难得复杂,一年的料子能染成这样的不到十分之一,所以没有做为贡缎进到宫里。

李薇也是出宫后才知道,好东西都不在宫里。

貌似是越难得的,越不会往宫里送。万一皇上用着好了,再朝他们要拿不出来就该被怪罪了。

市面上这样的料子也见不着,有点nei部货的意思。说来这D先生果然本事高超,能拿到这种料子送过来,在江南有些能量吧?

想起那匹珍珠红,李薇的脑dòng开得有点大。主要是那料子捧来时,她连jiāo给绣娘下剪子裁开都觉得是罪过。太美了,舍不得。

听四爷说要她把_yi_fu送人,再舍不得也jiāo待玉瓶:“那这几天你带着人把我的_yi箱子理一理,长年不穿的找出来,正好这些日子来家里的人多,看着赏出去也就完了。”

等她坐下,四爷笑看她道:“瞧这可惜样子,日后给你的好东西多着呢,这些算什么?_yi_fu这东西不经穿,隔年的就没那么鲜亮了。”

李薇叫他说破脸有些红,牵着他的手指摇了摇道:“再可惜,爷说给人就给人,我可是样样都听爷的。”

“是,你都听爷的,所以爷不能叫你吃亏。”他捞住她的手握住道。

用晚膳前,四爷问起二格格:“她不是昨天去了直郡王府?怎么今天不见出来?看着大格格难过了?”

李薇叹道:“是A,昨天回来就没jīng神,饭都没吃多少。我本来想叫刘宝泉做几道点心哄哄她,谁知道他居然伤了手,只好叫他徒弟来,我尝着就是不如刘宝泉做得好。”

四爷想起屠河刚叫直郡王长史带走,要是人还在也能叫他给二格格做几道点心。

放下筷子,他jiāo待苏培盛:“去看刘宝泉的手怎么样了?要是还能侍候,叫他做两道拿手的给二格格开开胃。”

苏培盛心道就算没您这句话,这老小子只剩一口气也会爬起来的。这就是个马屁jīng。为了拍主子的马屁他是连命都不要的。

他回前院膳_F_,果然见着刘太监早就抱着手站在灶间里,身边就是他徒弟小路子正在揉面,他一句口令,小路子一个动作。

他站在灶间外头喊刘太监出来,说了四爷的话,刘太监果然正色道:“主子有话,老奴这点伤算什么?”

苏培盛呵呵笑道:“您老这伤**伤得巧A**”

刘太监也呵呵笑,一躬yao:“托您的福。”

把苏培盛给噎得不行。

可当晚刘太监的点心也没哄得二格格多用几口,听苏培盛说了后,刘太监抱着手痛悔都是奴才不中用。

见二格格一整天都没胃口,李薇就提着心,第二天四爷前脚起身去前院,她就去看了二格格,两个贴身丫头都陪在屋里,一见她就小声道:“格格晚上要了两次水,但没起夜,奴婢怕是**”

李薇心里也是一沉。她先试了二格格的额温和手心,摸不出来所以然,又伸手到被子里摸了她的小屁屁。

这还是她在现代的_M教她的,当时她头晕,体温计却只测了三十七度,去医院说没事,回来她_M就叫她上chuáng歇着,摸了摸她的小屁屁后肯定的说是发烧。

初中的她还叫_M_M摸屁屁真不好意思!

她_M就说:“屁|gu什么时候都是凉的,它都热了,还能不是发烧?”

果然下午李薇的体温就飚到了三十七度八,到了晚上九点烧到了三十九度。

二格格迷糊的睁开眼,不依道:“额娘你gān嘛?”

李薇给她掖掖被角,“额娘来看看你。”

然后出来对玉瓶说:“叫白大夫过来一趟。”

此时天上还挂着星星月亮,白大夫的家早几年就挪到了府后面的街上,玉瓶告诉赵全保,往上一路捅到了四爷处,于是苏培盛亲自去接白大夫进来,四爷匆匆又回到了小院。

二格格已经醒了,李薇不叫她起来,让她继续躺着。四爷来了直接进到里屋,二格格自觉头没梳脸没洗,拉起被子遮住脸道:“额娘你叫阿玛出去嘛。”

李薇叫她这小姑娘的小羞涩逗笑了,拉下被子道:“乖,叫你阿玛看看,不然他不放心。”

四爷也是很认真严肃的试了额温摸了手心,白大夫说话音就到了,屋里点上灯叫大夫给二格格切脉瞧病,两人到了外屋,四爷微微皱眉道:“只怕是在直郡王府叫那大格格给过了病。”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李薇叹了口气,见他面色不好,安慰他道:“额尔赫的body一向不错,想必是不会有事的。”

直到白大夫出来,四爷的脸色都没好转,李薇见他出来就回去照顾nv儿,挺同情在四爷面前战战兢兢的白大夫的。

因为四爷博文广记,医书也是有所涉猎的。白大夫说个医书上的理论案例,他还能跟他辩辩,开个药方,他还要考问一下七情,相畏相杀,相恶相反,说得头头是道。每回白大夫开药方都能叫四爷给问得一头汗。

拿了方子,府里就有药库。苏培盛刚要拿着方子去前院,四爷叫住他,沉吟了一分道:“拿到后院给福晋。”

苏培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麻利的奔去了后院。福晋的作息与四爷是一样的,从她进阿哥所的那天起,就是四爷三点起,她也三点起,四爷歇不歇在正院都一样。

苏培盛拿着药方敲门时,福晋已经念完一卷经,准备捡佛米了。

听了庄嬷嬷的话,她起身道:“请苏培盛进来。”

苏培盛进来跪下磕头,一五一十把二格格有病,请白大夫到切脉开方子全说了后,递上药方。

福晋接过扫了一遍,放在托盘里对庄嬷嬷道:“嬷嬷赶紧去,这可耽误不得。”庄嬷嬷应了,她再对苏培盛道:“我就不耽误你的差事了,你跟着庄嬷嬷直接去药库,捡了药回去给白大夫看过后马上熬了给二格格用下。”

庄嬷嬷叫小丫头去她屋里取个盒子来,到了nei院库_F_前,她摸出一把小钥匙,小丫头也抱着盒子快步跑来。

她道:“好孩子,辛苦你了,去玩吧。”

等小丫头走了,她用小钥匙打开盒子,里面才是库_F_的钥匙,好大一把。

打开大门,点灯Jin_qu就是摆得满满的各色箱子。苏培盛留在库_F_外,庄嬷嬷叫来管库识药的太监,按着方子一样三倍的抓药,分做三包,包好提出来jiāo给苏培盛,

苏培盛接了药没有多说,转身就小跑着回东小院了。庄嬷嬷送他出了院子才转回来,进屋却见福晋在沉思。

她过去道:“主子,苏培盛已经拿了药走了。”

福晋:“嗯。”

庄嬷嬷想了想,说:“二格格也真是可怜,人病了都不舒_fu,她这么小肯定更不舒_fu了。”说完还是不见福晋接话,她试探着问:“主子,您这是**”

福晋仿佛刚回神,道:“**二格格有了病,你跟大格格和三格格说一声,虽然不能叫她们去看,但可以送点亲手做的小东西叫人送过去,也是一份姐妹间的心意。”

庄嬷嬷应下了,见福晋再无吩咐,还是避出去了。心里嘀咕,不知道福晋这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屋里,福晋在猜四爷**或者是李氏的用意。

一顿饭都在前院叫的李氏怎么会叫人到后院药库来取药?

苏培盛李氏使唤不动,要是四爷的吩咐,他又是什么意思?

转眼就是颁金节了,二格格此时病了肯定进不了宫。

福晋闭目把这些年的事都在心里转了一遍,尤其是关于府里几个nv孩子的,慢慢打定了主意。等早上大格格和三格格来请安,她特意嘱咐大格格去看看二格格。

大格格一怔,看庄嬷嬷,见她也是一脸不解。

上头,福晋道:“三格格还小,就不叫她过去了。你去,带上你和三格格给二格格的礼物,叫她好好养病,等好了再一起玩。”

大格格屈膝福身:“是。”

等她去看过二格格回来,福晋单独跟她说:“回去你也病一病吧,颁金节额娘就不带你进宫了。”

大格格马上说:“额娘**我**”

福晋拍拍她的手,道:“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这事你阿玛有另外的打算**他也是为你好。等日后慢慢再跟他说,你先照你阿玛的意思办。”

大格格不敢争执,只好答应下来回了屋子。三格格还等着她,一见她就问:“二姐怎么样?”

大格格一见她就笑了,拉着她的手坐下道:“没什么,还冲我笑呢,就是咳嗽得厉害。你可不能去看她,偷偷去也不行。等她好了,再叫她来玩。”

三格格乖乖的应下来,关心的对她道:“姐姐,你最好也喝碗药防一防,你的body弱。”话不用说尽,她是担心大格格去一趟二格格那里,再生病了怎么办?宋氏虽是生M_却一直看顾不了她们,福晋是好,也隔了一层。

长姐如M_,大格格对她来说就是这么重要。

大格格眼眶微*,含笑点头。送走三格格,大格格坐在chuáng上想,她不能错过颁金节,每年只有这几次机会能在娘娘面前表现一二,能多争几分颜面,日后她和三格格就能好过一分。

她不知多羡慕二格格,阿玛天天都去东小院,天天都能见到她。她与三格格却是难得能见一面阿玛。

福晋说阿玛叫她装病,早就跟她商量过不叫她远嫁蒙古。可直郡王大格格都要嫁,阿玛其实也不是很有把握吧?

府里三个nv孩,二格格有侧福晋护着,要是真有哪个人肯定不会远嫁,必然是她。她与三格格就难说了。

小时候,阿玛还曾带她去跑马,等三格格出世后,阿玛讨厌额娘,连带对三格格也冷淡了几分。

她这个当姐姐的,不能不护妹妹。如果真要有人去蒙古,她去。

可福晋的话和阿玛的jiāo待她都不能不顾**

大格格看着窗外东小院的方向,想起白天她去看望二格格时,张德胜就守在西厢_F_的外面。她见过这个太监,知道这是前院苏培盛的徒弟。后院里连福晋也不能叫他做事,他留在这里,肯定是阿玛的吩咐。

大格格心里涌起细如针刺的嫉妒。

比起二格格,她和三格格就不是阿玛的nv儿了吗?难道就因为额娘犯错,阿玛就这么讨厌她们吗?

136、喜乐

永和宫里,德妃正和嬷嬷商量着颁金节的事。

嬷嬷担心道:“皇上刚发过火,咱们这么大肆庆祝真的He适?”

德妃刚才定下的全宫打扫,永和宫下人都要穿上新_yi,就连小太监也要在颁金节前沐浴修发。另外依附于永和宫的那些小贵人小妃嫔在颁金节当日全都要盛装出席。哪怕她们没有聆听圣训的资格也不能例外。

“我出银子给她们做新_yi_fu、新首饰还不好?就算不出去,在屋里自己看也行A。”德妃放下手中的库_F_册子,道:“叫她们都到永和宫来,咱们好好的热闹热闹。”

嬷嬷qiáng不过主子,再不安也领命而去。

结果小妃嫔和宫nv太监们却都高兴坏了,虽然往前颁金节宫里也有赏赐,但那不过是应景而已。永和宫这番大赏是意外之喜!叫永和宫上下和附近的人这几天里人人都面露喜色。

人人都有新_yi_fu,个个都能D上新首饰,这对只靠份例,见不着皇上的小妃嫔可是一件大好事。

近年皇上不大留恋后宫,跟有宠有子的妃嫔相比,她们才是真正的可怜人。太监宫人克扣暂且不说,头上D的金饰不亮了,身上的绸缎失色了,这样偶尔出门逛个花园都叫人沮丧,叫人看见也是丢人现眼。

越是无宠的,越怕人叫破说她无宠。所以_yi_fu也不敢洗,怕洗掉了色,首饰没有新的,只好自掏yao包托人去宫外带。自已的银子不够用,就跟家里哭求。样样件件,说起来都是血泪。

一时间,永和宫门庭若市,不少小妃嫔到永和宫来谢恩,她们欢欢喜喜的来,高高兴兴的走。德妃娘娘手上松,不穿的旧_yi,不D的旧首饰人人有份。搞得有些眼皮子浅的小妃嫔就天天到永和宫去,恨不能多占些便宜。

翊坤宫里,宜妃哧笑道:“真不愧是宫nv子出身,体察上意是一tao一tao的。”她扔了手里的桔子,对嬷嬷道:“咱们也大赏,多赏。宫库里我不用的东西都捡出来,看哪个顺眼就送人。”

嬷嬷凑趣笑道:“奴婢瞧着永和宫最顺眼,不如先挑几样大的给那边抬去?”

宜妃被她逗得呵呵笑,点着她道:“好一张zhui!就这么办!早年我得的一张紫檀的屏风,百蝶穿花的那面,给永和宫扛过去得了。”

嬷嬷领命而去,很快翊坤宫上下也接娘娘赏赐接到手酸。

有两大宫妃带头,宫里因为查菜户、gān亲而低迷的气氛终于在颁金节前热闹起来了。

这时,四爷递上了二格格告病,侧福晋颁金节就不进宫的话。

德妃听了不说不快,但脸上也是没有一点笑模样。

她问嬷嬷:“四贝勒家的二格格病得如何?”

苏培盛递了不少的银子,四爷又是德妃的长子,嬷嬷倒是实心实意的道:“听说是去瞧过直郡王家大格格后,被过了病,现在还烧得起不来呢。他们家侧福晋天天守在孩子跟前,寸步不离。”

德妃听到直郡王大格格就微微皱眉,皇上下旨也有你们讨价还价的余地?不过是皇上厚恩,这就一个个持宠生骄,得意忘形起来。宫里嫁了多少公主出去?皇上就不心疼?一个郡王的长nv也敢拿架子,难不成她能比公主还贵重?

“二格格是个好孩子,心底仁厚A。”德妃叹了声,不是去看望直郡王大格格也不会生病。

嬷嬷试探的看着她:“娘娘的意思是**”

德妃想了想,道:“这李氏虽说没把二格格生好,但也是一片慈M_之心。叫她进来,我亲自赏她。”

嬷嬷不大明白,她收了银子就还想再劝,德妃又点了一句:“你告诉老四,颁金节是满人的大日子,叫他们府上能进来的都进来吧。”

这话一说,再无回旋的余地。

苏培盛谢过嬷嬷,心里埋怨她收银子不办事,但也只好原话回给四爷。

四爷放下书册,苏培盛心中怨那嬷嬷没办好事连累他,zhui上出了个主意:“想来是那传话的没说清楚**要不,还是请福晋进宫亲自跟娘娘说?”

福晋能说动娘娘,那说明他这主意出对了。要是连福晋都说不动娘娘,那他没办成也是理所当然的A。

四爷品着德妃最后的那句话,摇头道:“算了,叫人准备颁金节的东西吧。”

苏培盛赶紧应下,见四爷起身去了东小院,大概是想亲自跟李主子说一声?他都想对李主子竖个大拇指。

刚侍候主子爷时不过是个小格格,就算是宫里的主子们也没有被皇上记着十几年的,她倒是越来越得宠了。

东小院里,二格格听说大格格从她这里回去也头晕头痛,就撵李薇回去。

“额娘你别在我这屋待,大姐都叫我给害了,你还有四弟要照顾呢,要是我连他都害怎么办?”二格格拿被子蒙住头*在chuáng里。

李薇把蜂蜜红梨川贝羹递给玉瓶,听她闷在被子里咳嗽就心疼,上前把她从里面扒出来,见她脸都憋红了,笑道:“别胡思乱想了,快把这碗羹给用了,看能不能止住咳嗽。”

二格格披上棉袍一口口吃着,她顺着她的头发,说:“你不懂,这小孩子A换季的时候小病一场是有好处的,好了以后这一冬都不会生病了。”

二格格没那么好哄,吃完把碗给丫头,说:“额娘你又骗人。”

李薇严肃道:“我可没胡说。我都想病一场呢,完了这个冬天都能放心了。”

二格格戳戳她,一脸T皮样的说:“额娘你回头看看呀。”

李薇心里一抖,回头就见玉瓶掀起帘子垂头站在门边,四爷就在那里正看着她。

暗暗瞪了这个傻瓜一眼,没见过还咒自己得病的。他进来先摸摸二格格的额头,还是有些烫,问她:“今天还咳不咳?”

二格格见额娘面露怯色,连忙替额娘说好话:“不咳了,额娘给我炖了红梨川贝,喝了就不咳了。”

四爷轻轻一哼,淡淡道:“你额娘能有你一分懂事就好了。”

他这么说,二格格求饶的拉拉他,冲李薇那边歪歪头。

四爷拍拍她的小脑袋,说:“好好歇着,等你好了阿玛带你去骑马。”然后就拉着一直*在后面的李薇出去了。

两人回到正屋,先洗手换_yi_fu再坐下说话。

四爷心里还记着刚才听到的话,端着茶慢悠悠道:“不是说想生病?那还洗手换_yi_fugān什么?”

李薇赶紧上前又是捏肩又是捶背,最后趴在他背上撒娇道:“我那是安慰孩子呢,一听大格格也病了,她就担心得不得了,都不叫我进屋。”

他放下茶握住她的手,拖到面前看着她说:“宽慰孩子也不能咒自己生病,你这zhui上不把门的毛病几时才改?”

她坐到他膝上,继续轻轻摇晃着他撒娇:“我再也不敢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搂着她道:“孩子们病了我是着急,可你要病了叫我怎么办?嗯?爷在你心里就这么铁石心肠的?你就舍得叫爷一头牵着孩子,一头再担心着你?外头的事,府里的事样样都叫人焦头烂额的,也就在你这里能松快些,你还要来伤爷的心。”

头一回‘被’四爷撒娇叫李薇有些招架不住。

赶紧搂着他拿出哄三阿哥、四阿哥的口吻说:“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一定长长久久的陪着你,陪到你烦。”

她抱着他的脑袋啵啵连亲,不管鼻子眼细碎的吻上去。两人渐渐搂在一起,先是细细的吻,然后慢慢的吻着彼此,缠绵的接了个长吻。

不是情|yu的吻,而是纯粹为了安慰抚慰对方。

一吻毕,李薇竟觉得两人心灵相通。她睁开眼,与他对视良久。

四爷的眼睛以前也不觉得有shen邃啦,像夜空啦宇宙啦,有着亘古的思念与眷恋等种种魅力加成。

可今天两人的视线就像被xi住似的挪不开。

好久不说真爱,但今天,她有种两人在此刻真的相爱的_gan觉。

四爷微微露出个笑,她没忍住凑上去与他两唇相贴,就这么贴一贴都叫人心动。

两人抱在一起很久没有说话。

直到玉瓶看时间差不多该午膳了,最重要的是四阿哥该吃*了,就隔着门帘小声叫了声:“主子?”

与此同时,东侧间的四阿哥也在呼唤额娘。

李薇马上从四爷怀里起来准备去喂孩子,气氛被打破叫她既不舍又有些害羞,她不看他匆匆整理好身上的_yi_fu,却在出去前回头很快的说了句:“爷,刚才咱们那是此时无声胜有声,是吧?”

她有些小得意,说了又觉得r麻,扔下这句就溜出去了。

屋里,四爷也被刚才的_gan觉迷惑住,正在回味就听到她这句话,不由得失笑起来。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这首曲突然跃入心头,细品起来与刚才的心境竟是惊人的相似。

他把‘相思’二字在zhui里咀嚼数次,换来shenshen一叹。

人生将近而立才解了相思一味,也算是个收获了。

仿佛有_geng弦牵着他,叫他起身出了西侧间,来到东侧间。见屏风后chuáng上素素正背对着他,四阿哥的两条小粗tui正在那里踢着,她一边喂着他还一边说:“该给你断*了臭小子,过了颁金节就没这个福利啦,趁现在多吃几口吧。”

他听到又是忍不住发笑,对着孩子从来没个正形,连四阿哥这连人话都还听不懂的娃娃也要胡扯八道。

隔着屏风,他站在那里看有足有小一刻,见她喂完抱开孩子要收拾了才转身离开。

一旁的*娘从头看到尾,却一声都不敢吭。主子爷从进来到出去都没瞟她一眼,像是压_geng没看到她这么个大活人站在这里。

李薇喊她:“过来把这小子抱开。”

*娘赶紧过去,见李主子抖着_yi_fu娇嗔道:“臭小子边吃边吐,瞧把额娘的_yi_fu都吐脏了。”

她叫玉瓶拿换洗_yi_fu和热水进来,转身进屏风后擦洗换_yi,却看到*娘一直盯着她看。

不等她问,玉瓶就斥道:“没规矩!”

*娘马上垂下头。

李薇把这事抛到脑后,出来对*娘道:“一会儿用膳不要喂四阿哥,叫他自己吃。”再对玉瓶道,“一会儿你过来看着。”

这些*娘嬷嬷侍候小主子唯恐不够尽心,她jiāo待的叫孩子自己吃饭常被她们阳奉yīn违。叫她都猜她们是不是嫌每回吃过饭都要给小孩子换_yi_fu重新擦洗太麻烦才这样。

四阿哥都一岁了,再像小时候那样没人喂就不会吃可不行。

等她出去,玉瓶多留了一步,对*娘道:“你也是侍候老的人了,怎么今天倒失了分寸?哪有你盯着主子看的道理?”

*娘有心说出四爷刚才偷看李主子喂*的事,又觉得说出来倒像是给主子爷脸上抹黑。主子爷是什么人?他想看主子给孩子喂***不管怎么看的,都不关她的事。

她也只是一时想看看李主子**是不是狐狸jīng变的**

*娘赶紧把这个念头按下去,连声道:“姐姐,我再不敢了。求您别说出去。”

玉瓶也不想惹事,都赶了一个*娘了,那人现在正在外头想尽办法要再回来。虽然四阿哥已经该断*了,但最近都要过节了,还是别叫*娘们再出事了。

不然,正院那边只怕就该抓东小院的小辫子了。

玉瓶安慰*娘说:“你记着就好,咱们主子一向待人宽和,只要你侍候好四阿哥就什么事都不会有。放心吧。”

最近正院的小把戏越来越多,叫人烦不胜烦。

玉瓶早就提起了心,院子里有她们在,外面有赵全保。可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这叫玉瓶就算睡觉都不安心,总在心里想,正院里的福晋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呢?

正院里,福晋问庄嬷嬷:“大格格和三格格这几日如何?”

庄嬷嬷说了遍大格格与三格格的饮食起居。

福晋问:“大格格不是从东小院回来后头晕头痛?现在没再加重吧?”

庄嬷嬷笑道:“都是托主子爷和主子的福,听说大格格也就是头疼罢了,多歇歇大概就没事了。”

福晋不再多问,就叫她下去了。

到了下午,她叫人把大格格唤来,遣退左右,也不与她多说,只拿了本《孝经》给她看,指着书问她:“宜尔哈,什么是孝呢?”

大格格慢慢跪下,浑身颤抖,一滴泪也不敢留。

福晋看着她,不是不明白她疼爱妹妹的心意,可四爷已经发了话,就容不得她自作主张。何况四爷和她决定要孩子装病,这是担了多大的风险?不是为了她的终身,四爷与她何必如此殚jīng竭虑?

想到这个,福晋就有些冒火。

她淡淡道:“你只顾着三格格,难道就能罔顾你阿玛待你的心意不成?”

大格格频频磕头,哭道:“nv儿不敢**nv儿**nv儿只是一时糊涂**”

福晋让她哭了一阵,不趁这个机会打消她的念头,日后要是在外面露了馅,那就是给全府惹祸。

等大格格被吓得浑身发抖,她才把她扶起来,叹道:“扎喇芬还小,你阿玛总不见得单把她一人忘了,他只是觉得如今你最大,最危险,才想着先把你给撇出来。等扎喇芬长大,你阿玛肯定也会给她打算的。你就不要*这份心了,好好听大人的话,把你自己照顾好就行了。”

大格格听了她的话仍然不能放心,壮着胆子问:“直郡王大格格都不能幸免,要是我真的能留在京里,余下两个妹妹**真的也都能留下来?”

她话里的意思就是在怀疑府里真的能平安留下三个nv孩?

如果留不下来,她已经留在京里了,余下的二格格和三格格,要是都远嫁蒙古那没什么可说的,要是还能保下一个,那会是谁?

她期待的看着福晋,几乎盼望她能开口保证会留下三格格。

侧福晋再厉害,还是比不上福晋的是不是?侧福晋到时肯定会为了保住二格格而使尽力气,要是福晋能愿意保下三格格,那三格格还是有希望留京的。

可叫她失望的是,福晋只是沉吟了片刻,对她说:“世事总不会尽如人意,你要明白,你阿玛和我都是盼着你们都能留在身边的。”

大格格沉默的离开了,晚上,庄嬷嬷就来告诉福晋:“大格格病得起不来chuáng了。”

福晋心底松了口气,道:“叫他们好生照顾着**请白大夫来看看吧。”

既然是装病就不能请太医了。

137、悲苦

就跟现代所有的晚会都是主持人致辞,歌舞,大He唱,独唱,相声,小品组He起来的一样,在大清所有的节日庆祝也都大同小异。

先是皇上写的(或者大学士写的)赞美天地神祖宗皇上的折子,由大学士读给大家听(大家跪着听),然后祭一祭天地祖宗(继续跪着,磕头)。

基本上大半个白天就làng费掉了。

从下午四点起,皇上带着男人们在乾清宫或武英殿或其他什么地方开宴席,后宫没皇后,拜过太后就可以各回各宫了。

李薇等小辈带孙辈此时就在永和宫等着德妃娘娘回来,一起等的还有没资格去太后的慈宁宫磕头的小妃嫔们。

德妃回来,先温言软语的说个对不住。底下人说娘娘辛苦,娘娘尽孝心去了,咱们不着急。

然后德妃Jin_qu换_yi_fu洗漱方便,余下人继续等。过了两刻钟(大概娘娘还会叫人捏捏肩歇一歇),娘娘出来,她们再依身份地位排个次序,进殿去给娘娘磕头请安。

这一通都完了,大家终于可以分别坐下了。

娘娘喜欢的、亲近的会叫到身边,成嫔和各位福晋都在此列。弘昐等孙辈,娘娘会叫到身边来挑一两个问一问,就叫人带到偏殿去吃喝玩乐了。

余下小妃嫔往年此时都要回自己宫里了--永和宫不招待她们吃喝玩乐,今年却都留下来了。

这叫李薇挺惊讶的。跟着惊讶的还在后头,永和宫大嬷嬷过来对她屈屈膝,她赶紧还礼,大嬷嬷笑道:“娘娘请您前边说话去。”

嗯?!

受宠没有,惊倒是好大一个!

本来跟在她后头的纳喇氏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么些年下来她还是一到外头就事事跟她学。

大嬷嬷也给纳喇氏找了个去处:“我叫人领您去陪着小主子们吧,今天宫里人多,小主子们没人看着也叫人担心。”

纳喇氏的孩子就带进来了长nv和长子,长子叫七爷带到前头去了。他们府里孩子虽多,但逢进宫就只叫老大进来。成嫔从来没说什么。

反正从成嫔到七爷全都是小心谨慎不爱出风头的人。

纳喇氏也不是很有主意的人,于是永和宫大嬷嬷说叫她去看孩子,她对李薇屈屈膝就去了。

唯一的盟友是个靠不住的家伙,而且已经投敌远去,李薇只好勇敢的去见德妃了。说起来她嫁给四爷这么长时间,跟德妃面对面说话的次数却连一只手都数不满。

印象中德妃不是个和煦的人,虽然每次说话待她也算和气,但就是没有那种‘我喜欢全世界,我爱人类’的_gan觉。

更像是‘我不喜欢有人惹事’这种_gan觉。

貌似从外人看四爷的印象,这对M_子真是惊人的相似A。

反正都不够平易近人。身上就没点‘亲切’这个技能点。

进了永和宫正殿,永和宫大嬷嬷领着她溜着边走,叫李薇体会了一把从宫nv的角度看主子是什么_gan受。

在阿哥所时住的也是小院,没什么_gan觉,就是一眼望去除了盆栽瞧不见一点花花草草。要看花草只能去御花园。都说现代是钢铁水泥的城市,紫禁城就是砖木的城市。

她从角落里看,就觉得永和宫宫殿里其实大半都是昏暗的,只有德妃与成嫔和福晋们坐着的地方点了好多灯,照得那一块亮堂堂的。虽然外面还是白天,太阳还很大,但宫殿shen阔,大冬日殿门挂着棉帘子,为了挡风还摆了架屏风。

于是一丝阳光也照不进来。

而殿里就像已经是晚上了,会失去时间_gan。就像从电影院里突然走到外面一样。

等走到四福晋身后时,她陡然松了口气,有种重回人间的_gan觉。刚才沿路走过的地方其实都站着侍候的宫nv,以前李薇从来没注意过她们,就觉得她们应该在那里。

只是这一刻的_gan受就叫她不寒而栗。

在殿角时真有种宫nv(包括她)都不算人,烛光中央的主子们才是鲜活的人。

而站在这里,又觉得后面的宫nv们正yīn冷的盯着她。

李薇打了个寒战。

不知道德妃叫她来gān什么?悄悄把她截回来,还不说原因。她看向德妃,正好见领她进来的嬷嬷正伏在德妃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德妃向她望来,微微一笑,真有破冰chūn绽的_gan觉。

果然平常不笑也不温柔的人一温柔起来才叫人震惊。李薇想起四爷对她撒娇说软话时的样子,shenshen的_gan觉这对M_子果然很像。

德妃冲她招招手,她从福晋身后过去,跪在右侧的位置,磕头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听头顶上德妃笑道:“起吧。”

一个宫nv上前轻柔的扶她起来,引她上前。

与德妃坐得最近的是成嫔,她打量了李薇几眼,笑着对德妃道:“娘娘身边的人都带着灵气,这孩子好像就是娘娘指给四贝勒的吧?”

李薇站在宫nv要她站的地方垂头做恭顺状,宫nv把她扶到这里就退下了。

德妃对成嫔道:“当年我没亲见过,是听储秀宫的D姑姑说这个孩子好,想着老四身边少个侍候的就指过去了。”言罢才对站了一会儿桩的李薇再次招招手。

李薇再上前一步,微欠身,德妃真·亲切和蔼的看着她,说:“这些年你侍候老四也算有功了,去年又得了个四阿哥。”说完对后面一招手,过来一个宫nv,手中捧着个托盘。

德妃指着那托盘道:“这是我早年D的,现在不He适了,你拿去玩吧。”

宫nv上前,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红布,下面是一个绝对以沉死人为目的的金梳,成人手掌宽长,一看就是实金打造,是金雀衔花的造型,不是凤或鸾,因为没有拖长的尾羽和额冠。花枝垂下,有叶有花,花芯上镶了两颗还算透亮的红宝石,都有手指肚大小,颜色发乌。

的确是好东西,但太沉,单D在发髻是不可能的,谁的发髻也不可能坠得住这么沉的发梳。D它就必须D旗头了--旗头也很沉。

所以一见,李薇就觉得头皮隐隐发疼。因为是娘娘赏的,她最好尽快D出来给娘娘瞧瞧。屈指一算,最近的进宫日子是过年。

还好,还有两个月。

李薇跪下谢恩,捧着托盘退下。

她进来就说了两句话‘给娘娘请安’和‘叩谢娘娘赏赐,奴才_gan激不尽,一定好好侍候主子爷’。

出来后李薇忍不住吐槽,这叫娘娘想跟她说说话?

看着手中的托盘,是为了赏东西还是为了特意把她叫到面前赏东西?

虽然她的脑子不太中用,但还是领会到了一点点德妃的意思。

把她叫到面前是重点,赏东西只是个结尾。就是不明白叫她过去,是冲她,还是冲四爷?还是冲其他什么人?

永和宫正殿里,福晋从刚才李氏进来就提起了心,等娘娘突然赏了她东西,她突然就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侧福晋得赏,她却没有。

娘娘这是在训斥她?

福晋把最近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最后想到了大格格今天没来的事。虽然孩子们上前请安时,娘娘只是扫了一眼一句话没说。

二格格前段时间告病,大格格却拖了两天,昨天才病了。所以四爷就没特意为她递话,而是叫她今天来的时候跟娘娘提一句就行了。

看来,娘娘是不满了。

福晋想找机会把事情圆回来,可娘娘与成嫔、十四福晋等人说得热闹,没有把话题往孩子身上拐。福晋甚至想要是能说个‘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就能顺口把大格格也着凉生病的事给也了。

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她正着急,永和宫的人传了什么话进来,一个嬷嬷对娘娘说了几句,娘娘就看向她。

福晋下意识的挺直背,微微往前倾身。

德妃笑道:“正好我这里有东西要给惠妃,那边叫你过去,你就去一趟吧。”

惠妃?

福晋稀里糊涂的叫人领走了。

德妃见她那副呆呆的样子,对成嫔微微叹了口气。成嫔笑道:“小辈们都年轻,等大了就好了。”

德妃叹道:“你这是拿话哄我呢。这人要是不开窍,那是能照着一辈子去的。要是能开窍早开了。”

不到六点,膳_F_就把今天的晚膳送来了。七点刚过十分就放起了焰火,李薇听到外面的响pào声,扭头看到灿烂的焰火在漆黑的天幕上炸响,还怀疑的看了看怀表,以为是它坏掉了

小孩子们才不管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看到焰火就放下筷子跑到永和宫庭院中看焰火去。

前面十pào都是大焰火,每放一个都能引来小孩子们的惊呼。宫nv太监和小妃嫔们也都站在院子里,人人都仰着脸朝天上看。

德妃却对成嫔说:“该叫孩子们回去了。”

两个久居shen宫的nv人对这个宫廷有更shen刻的认识,她们都知道数日前那次搜宫仅仅是个开始。皇上已经连表面的粉饰都顾不上了,赶在颁金节前把宫里清理了一遍。

今天的热闹只是暂时的而已。

成嫔面色沉重,在叫来七福晋嘱咐时,忍不住道:“回去跟老七说,最近天气冷,叫他注意body,别病了。”

七福晋只当是娘娘的关心,福身道:“儿臣一定嘱咐我们爷。”

德妃发了话,李薇等人就被人以最快的速度撮出了宫。弘昐紧紧拉着三阿哥的手跟在她后面,几乎是一路小跑。李薇怕孩子们紧张,还做出握拳摆臂快跑快跑的动作,果然逗笑了弘昐和三阿哥。

四阿哥被四爷以年纪太小为由留在府里,此时李薇才庆幸。

看来宫里果然是有事。

另外,福晋也叫她忍不住在意。从刚才就见她神色不对。

到了宫门口,四爷已经在等了,一句废话没有就叫他们赶紧上车。坐到车上,她抱着三阿哥,他还不高兴,拉着她说:“额娘,今天怎么出来这么早?焰火还没看完呢。”

以前都能看两、三刻钟的,今天就看了一刻钟。

他没有表不知道时间,但他知道看得焰火没几pào!

李薇也有这种_gan觉,今天这节过的有点虎头蛇尾。开头好大排场热闹,后面就匆匆结束。特别是今天连四爷都出来得早了,以前他们都要等他一会儿,因为前面会喝酒灌酒。

今天他出来的这么早,是前面没喝酒?还是**前面的席也匆匆结束了?

李薇脑补了一堆九龙夺嫡的大戏,穿越了嫁四爷了还看不到现场版只能脑补,人生真是充满黑色幽默。

等回了府,弘昐和三阿哥自然是回前院书_F_歇息。她在车里嘱咐他们要是饿了就早点吃东西,睡觉前再吃对body不好。

“别吃太咸的,省得夜里口渴。”她给这兄弟俩都理理_yi_fu,拍拍他们的小脑袋说。

弘昐点头,保证道:“额娘放心,我会照顾好D_D的。”

“先照顾好你自己。”李薇扭头对三阿哥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有不舒_fu就告诉照顾你*娘。”

三阿哥扬起小下巴说:“额娘你放心。”说完还拍着弘昐,“我会照顾好哥哥的。”

弘昐推了一下他的脑袋,说:“还照顾我?上次是谁**”

三阿哥扑上去捂住他的zhui:“不许说!”

到了府,骡车直接从后宫Jin_qu停到了二道门处。李薇与弘昐和三阿哥在这里分手,看他们跟着苏培盛去了前院。

赵全保早提着灯笼等着了,照着二道门的门槛说:“主子留神脚下。”

shen夜的后院显得没什么人气,除了提灯巡逻的太监外,连个亮处都看不到。远处灯火通明处是正院,隐约能听到传来的人声,好像很热闹。

东小院快到了,李薇却站住望着正院,她想起刚才苏培盛候在二道门等着弘昐和三阿哥。

他怎么没侍候在四爷身边?

赵全保提着灯笼:“主子?”

李薇定定的看了会儿正院的方向,才迈步往东小院去。

回了院子,换_yi_fu洗漱过后。玉瓶过来问:“主子可要用点什么?”

李薇道:“不急,我去瞧瞧额尔赫。”

见她出去了,玉瓶赶紧跟上。等她们出去了,屋里收拾换下来的_yi_fu首饰等物的玉盏和玉烟才松了口气,刚才主子进来就没有一点笑模样,也不说话,叫她们连大气也不敢喘。

西厢_F_里,二格格已经好多了,人也不咳嗽了。但天气冷还是不敢叫她出去,四爷的意思是叫孩子先养几天,看好全了没有。白大夫也没二话,李薇只剩下从善如流了。

她进来时,二格格在屋里闷得都烦了,见她就抱怨了一连串,嬷嬷只叫她喝粥,别的不许碰,就中午那会儿出去转了两圈,别的时候都不许她出门。

“额娘,叫我出去走走吧,我都闷坏了。”二格格赖在她身上不起来。

李薇拍拍她道:“这会儿天都黑了,明天白天有太阳时再出去。有胃口就好,想吃什么叫人给你做。病怕三碗饭,能吃就行。”

因为她病了特意叫回来的两个嬷嬷守在屋里,半句话也不敢说。

李主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说要撵人走就撵,没人管得住她。四爷和福晋都不说她,叫她们也拿她没了办法。

二格格想吃jī汤馄饨,还想吃小笼包子,李薇都应了她,叫人送来陪她一起用了一碗。

吃饱喝足后,二格格满足多了,李薇又陪她玩了会儿花牌骰子,看着时间差不多快到八点半了,才起身道:“你该睡觉了,明天额娘陪你去花园玩好不好?”

二格格拉着她的手:“额娘说话算话。”

这一病倒爱撒娇了。李薇却喜欢这样的孩子,叫丫头们侍候二格格洗漱去,她把两个嬷嬷叫到隔壁的侧间,沉下脸道:“你们只要照顾好格格的起居就好。不要叫我知道你们再拿那些规矩来吓唬格格,不然**”

她心里带火,说话自然也带出来了。

两个嬷嬷直接被她吓跪下了。

“不然,我就叫你们自己试试规矩的滋味。”

嬷嬷们的心一提,听上头的李主子轻声道:“格格饿一顿,你们饿一天。格格只能用粥,你们一家子都只能喝粥。”

等李主子出去了,嬷嬷们才互相掺扶着起来。

一个圆脸圆鼻子头的嬷嬷扶着自己的膝盖坐下,叹道:“我可有日子没跪过了**想不到没跪贝勒爷,没跪小主子,跪了侧福晋。”

像她们这等管教小主子的嬷嬷,就是见福晋也只是福一福就罢了。除了爱新觉罗家的男人,再没跪过旁人。

另一个方脸的嬷嬷道:“快住zhui吧。咱们跪的都是主子,自己个是奴才,这膝盖能有多金贵?”

圆脸的嬷嬷抬头看她,方脸嬷嬷平静的说:“再说,你当李主子是说笑话呢?她说得出就做得到。当年她一句话,几个*娘的孩子全抱来了。如今只有谢恩的,有哪个敢说一句不是?”

圆脸嬷嬷摇摇头又点点头,叹道:“也是我糊涂了,托生成了奴才就是一辈子的奴才,要主子的qiáng**真是嫌命长了**”

方脸嬷嬷面色也有点不好,可她认命。上次侧福晋笑呵呵的就把她们几个全撵回家去了。只要出去一次,她就再也不想出去第二次了。她从会走路起就学怎么侍候主子,不侍候主子,她活着还有什么劲?

退一步说,日后格格大了,她们这群*娘嬷嬷才是享福的时候。不能侍候了十几年,连点好处都没有就走了吧?

两人在侧间歇了歇就又回去侍候格格了。二格格已经在丫头的_fu侍下睡了,丫头拦在门口一脸笑的道:“格格说嬷嬷们辛苦,晚上叫我们看着就行了。您二位还是快去歇着吧,别累着了,格格也难过呢。”

两个嬷嬷被个小丫头挡了驾,在以前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二格格的屋子里,她们才是发话的那个。现在T了个个。

嬷嬷们回到倒座_F_,chuī灯歇下后,两人都没有睡意。

圆脸嬷嬷小声道:“你说**李主子是不是打得就是这个主意?”

方脸嬷嬷早看出来了,闻言也不答话,翻了个身装睡着了。侧福晋是想叫格格自己做主,要把她们这群二主子全都磨得改了脾气--改不了的,估计她也不会再让侍候二格格。

她不由得开始琢磨起李主子来。

听说也是小门户出身,家里祖上无官无爵的,怎么会这么门清儿?

正院里,福晋刚刚跟四爷说完惠妃把她叫到钟粹宫的事。

她到钟粹宫后,惠妃只是替直郡王府道了个歉,说是二格格特意去看大格格,结果病了的事。她稀里糊涂的去了,喝了茶说了话又叫人送了回来。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惠妃特意叫她过去,到底真是为了道歉?还是另有他意?

四爷听了后,只是端着茶徐徐沉吟。

福晋见他在沉思,就叫人准备宵夜,她嘱咐道:“多备一些,送到书_F_去。”

四爷闻言看过来一眼,她自自然然的说:“弘晖今天在前面也没吃多少东西吧?永和宫里也是刚送了膳就放了焰火,我想弘昐兄弟两个估计也没吃多少。”

他点点头,放下茶道:“这事我知道了,福晋歇着吧。”

福晋起身送他,在门槛处看他的背影渐渐淹没在夜色中。庄嬷嬷此时过来问:“主子,那夜宵**”

福晋不语,庄嬷嬷也只好闭了zhui。

--她做得再多,他也只会在有事的时候留下,没事之后就离开。

138、兄友弟恭

从正院回书_F_的这一路上,四爷走的很慢,每一步都仿佛费尽思量。

永和宫里娘娘的话好像近在眼前,钟粹宫里惠妃的话又是那么隐晦难辨。他长长的叹了口气,头一次觉得身周尽是迷雾重重。

娘娘想要他当忠臣,身家x命为了皇上全都能舍去。可他早就做不到了,所以才近年来越来越少入宫,惹得十四数次当着外人的面拿这个刺他,无非是什么不认亲娘只认养娘这样的话,抱大tui攀高枝。

四爷叹笑。

娘娘慧眼,虽然从小不是在她身边长大,他依然觉得娘娘能看穿他的心。

夺嫡争位,这话在兄弟跟前都能心照不宣,当着娘娘却没那么理直气壮。娘娘从侍候人的宫人做到一宫主位,一身荣华全都托赖于圣上的恩宠。她对皇上,那是忠心不贰。

至于惠妃,不过是替直郡王张目而已。

圣旨刚刚指婚,直郡王大格格就在颁金节前病了,往轻了说是没福气,往重了说那就是对皇上心怀怨愤?偏偏他的二格格去过直郡王府后也病了,这叫原本想把这事给掩过去的直郡王府措手不及。

惠妃心中自然有些不大痛快,又不能直接发火,只好轻描淡写的把福晋叫过去代为致意。

他走得慢,跟着的张德胜也只好慢慢磨蹭,一步分做三步走,提着灯笼弓着yao还要小心翼翼替主子爷照着脚下的亮。

好不容易回到前院,跟师傅苏培盛一jiāo接,他的差事就算结了。张德胜心里叫苦,今天他看家,偏偏师傅被主子爷遣回来送几个小阿哥,叫他赶紧去正院等着侍候。他苦哈哈的赶过去,站在外面都能闻到屋里主子爷和福晋之间的冷清味。

他在东小院侍候主子爷时,来往的丫头们脸上都带着笑,屋里气氛也好。

哪像在正院,外面侍候的丫头脸上都跟死了爹似的,屋里就更别提了,只能听到主子们细细的说话声,听不到一丝笑音。

福晋这日子过得什么劲?你见了主子爷不笑,还等什么时候笑A?

书_F_门外,苏培盛正等着,四爷抬脚进屋,张德胜就在台阶下对他师傅点了个头就退下了。

苏培盛勾头朝屋里扫了眼,见四爷坐在书桌前想事情,他接过小太监捧来的茶Jin_qu,放在主子爷手边,等主子爷看过来了,他才躬身道:“小主子们都在屋里歇着呢。大阿哥在背书,二阿哥带着三阿哥在泡脚,刚叫人煮了元宵吃。”

四爷回神,问他:“刚才福晋叫人送来的是什么?”

苏培盛记得清楚,道:“八样点心,米糕、年糕、炸糕、小苏糕、千层糕、红豆糕、鸳鸯苏、荷花苏。并两样甜羹,银耳红枣桂圆羹和红豆糯米羹。”

“阿哥们都用什么了?”

苏培盛答这个的时候就小心多了:“大阿哥捡了米糕和鸳鸯苏留下,没用甜羹。二阿哥和三阿哥**正用着元宵,也没要。”

刘宝泉这人jīng早早的就把元宵、蒸饺、炖盅、卤r等花工夫的菜都准备好了,小主子们这边说要,他那边就送上了,比正院那边送来的堪堪快了一步。

说完,苏培盛去看四爷的脸色,不见有什么不快的才放了心。

话都说到这里,他壮着胆子添了句,问道:“主子爷**可要用一点?”

哪知,四爷仿佛想起了什么,起身走了!

苏培盛赶紧跟上,瞧这方向是去东小院?他可真_fu气了。都这个时辰了,主子爷都回来了,还要再绕回去那边歇?

四爷每天都要看看四阿哥,今天尤其想念他。刚才从正院出来没留神直接回了前边,这会儿想起来了。

他到了东小院,玉瓶迎他Jin_qu,见他还没换_yi_fu,问了句:“主子爷可要更_yi?”

四爷低头一瞧,回府半天了连_yi_fu都没换。他点点头,玉瓶去捧来_yi_fu,跟玉盏两人侍候他换完。他问她们:“你们主子呢?”

进来半天没瞧见人。不等她们答,他自己想起来了,又问:“在额尔赫那里?”

玉瓶一边跪下给他neng靴子,一边说:“主子回来后就去看了二格格,还陪二格格用了饭,玩了会儿牌,这会儿正在跟侍候二格格的嬷嬷说话。”

话音落地,李薇刚好进来。

玉瓶两人就都退下了,回身将门帘放下时,玉盏看到主子爷伸出一手,主子搭上去,主子爷边往后靠,边把主子拉到身边坐下。

刚才在她们面前还坐得板板正正的主子爷,在主子跟前人都放松了不少。

没了人,四爷刚想问问二格格body怎么样了,就见她脸色发沉,他拍拍她的手问:“在宫里受委屈了?爷听福晋说娘娘不是赏了你首饰?”

说到这里他就_gan觉她的手想往外抽,他握紧后定睛朝她脸上一看,见她竟扭头不看他。

叫他失笑,闭目想了想,哦,刚才提福晋了。

他拍了她两把,躺在靠枕上闭目养起了神。

李薇一时冲动赌气了,这会儿见他不理她早就后悔了。说起来他去福晋那里天经地义,她吃醋是可以,但**惹恼他就得不偿失了。

她一边反省,一边慢慢凑上去,轻轻靠着他躺下来。

四爷早知道她气不久,搂上去慢慢道:“你现在是越来越独了,爷去福晋那里都要醋一醋。”

李薇想道歉,可‘对不起我错了’怎么都说不出口,只好一头埋在他怀里。

他慢慢摸着她的头发,想再说两句叫她收敛下醋意,毕竟福晋才是正统。可话到zhui边却都咽回去了。

说实话,看到素素这样,他心疼。

他只好一遍遍的抚着她的背,轻轻拍哄。慢慢的,哽在她喉头的硬块消失了,她小声道:“是我错了,下回**”再不敢了。

后面几个字被他的手指挡住,两人目光jiāo结。

他看着她说:“不说了,爷懂你的心意。日后**爷不负你。”

这时,李薇才体会到一段_gan情里有三个人为什么说太多。想起她当年刚进阿哥所时,不管是宋氏、福晋还是之后的武氏等人,她都能淡然处之,就算偶尔不舒_fu一把,也只是‘同寝室的姑娘爱乱拿别人的东西吃好讨厌’这种程度。

当她以为四爷真爱她时,她没有醋意。当她以为她真爱四爷时,也只是小醋。

只有现在,她认为与他相爱时,嫉妒像燎原的野火,烧起来就无法无天。

要是以前,她哪里敢对他去福晋那里表示不满?

李薇眼眶微热,无数复杂的_gan觉涌上心头。她能说恨不相逢未嫁时?明明是她先进的门。怨家世不足不能与他匹配?世事哪能尽如人意?她能死后重生,能托生在李家,受尽宠爱的长大,要是还有不满就是白眼láng了。

只能说人没有十全十美的。

她什么都有了,缺一个家世不足,不能与他并肩也不算什么。要是要她拿现在的一切去换福晋的身份地位,她也不愿意。

李家的父M_兄弟她舍不得。

他,她也舍不得。

这辈子就昧一回良心。

李薇搂住他,喃喃道:“是我对不起福晋,爷**我不让给她。”

四爷被她用力搂得发疼,听到这话说:“这还有让的?又胡扯了。”说着在她身上打了两下,“拿你家爷当什么?你就是让了,爷也不是她的。”

两人躺了一会儿,李薇心情好转,想起问他要不要吃东西。

“弘昐他们回来都说饿,你们在前边没吃多少东西吧?要不要现在叫点儿?”她坐起来问。

四爷一点都不饿,但想着为了body好,应该用一点就嗯了声。

李薇看他没什么胃口,叫刘宝泉上了兑汤面,放了醋、酱油、葱花、蒜茸等,还切了盘松花蛋、卤牛r来配它。四爷热腾腾的吃了一碗,转眼就出了汗,换了_yi_fu再躺下浑身都舒坦了。

yi_ye无话,早上四爷睡到天亮,醒了也不起来,就躺在chuáng上养神。她都起来了,他才慢腾腾起chuáng穿_yi。

她过来试了试他的额头问:“你不会是叫额尔赫给过了病吧?”

四爷摇摇头,他是累得不想起chuáng。

用过早膳,他去书_F_看过三个孩子读书,就准备要进宫了。昨天永和宫的事,他今天怎么着也该一大早就去向娘娘请罪。

娘娘不会直言他欺君,但他也不能装傻充愣。大概是要听一通教训的。

他走前jiāo待弘晖:“你在上书_F_也辛苦了,回来这几天不要急着读书,温一温先生讲过的就行。要是有朋友叫你,跟他们一起出去转转也无妨。”

昨天在前边宴会上,他们这群小辈的还算热闹,他听到他们说要去打猎还是跑马的。弘晖心重,叫他多出去跑跑也好。

弘晖躬身道:“是。阿玛,昨天弘昱说要跑马,跑去景山再回来,大家比比看谁跑得快。”

四爷拍着他的肩,笑道:“想去就去,带上你的人,再带上家什,到那边想打个兔子现烤现吃也行。记得时辰回来就行。”

弘晖应了声,与弘昐等人一起恭送四爷离开。

三兄弟又习了一段书,先生早得了吩咐,弘晖回来后不讲新书,只布置习字背书的功课。温过书后,先生说下课,三兄弟亲手收拾笔墨纸砚。

哈哈珠子们都回了家,前院只有他们三兄弟,显得冷清了不少。

弘晖走在前头,弘昐二人跟在后面。出了书_F_,弘晖对弘昐笑一笑,弘昐赶紧上前笑着喊了声大哥。

弘晖道:“一会儿我出去跑马,你要不要跟着一起去?都是自家人,弘晰、弘晋他们你也认识,都说要见见你。你再叫上傅弛几个,咱们一道去景山,跑跑马散散心,再打两只兔子,这会儿的兔子正肥呢。”

弘昐笑着婉拒道:“大哥说这个不是来馋D_D吗?只是昨天进宫D_D贪酒吃了几杯,今早起来头还疼呢,我那*娘念了我一早上,叫我今天早些回去躺着,要是跟她说还要出去跑马,她肯定能念到D_D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还是下回再叨扰大哥吧。”

弘晖也没qiáng求,弯yao对三阿哥道:“等三弟再大些,大哥再带你去哦。”

三阿哥笑得乖巧,规规矩矩的站在弘昐身边扯着他的一只手。

叫弘晖看了眼热,要是他也能多几个兄弟就好了。

拍拍三阿哥的小脑袋,弘晖回了他的院子。弘昐两人恭敬的站着目送他Jin_qu,才转身回弘昐的院子。

一旁候差侍候的小太监心道,这阿哥们就是规矩大,搁乡下哥哥要出去玩,还不带D_D,那是要先跟D_D们打一架,甩掉这群跟屁虫才能出门的。D_D还听话,还懂事的说不去,还等着哥哥走了才敢走**

小太监摇摇头,怪不得人家是主子呢,这平常过日子也跟先生说的似的讲个兄友弟恭。不一般就是不一般A。

139、生辰

去过永和宫后,四爷就闭府读书了。直郡王府倒是递过两次话,说直郡王想叫他喝酒,也被他找借口给推了。

颁金节宴会当晚,皇上在上头一杯酒都没有用。下面的人也是一个个争着上台,跪着表达对皇恩浩dàng的_gan激,追念太祖、太宗的伟业。也有跳上台来打拳、布库展示勇武,汉家文人就写了一篇篇的诗赋诵读。

可皇上除了偶尔点头、赐酒外,仿佛没什么兴致,后来也是提前退席了,昨走前嘱咐直郡王好好招待叔伯兄弟。

把太子冷落到一旁。

太子自斟自饮,除了一开始各兄弟敬酒,也就四爷上前去陪饮了几杯。

他一半是为了自己的心思,一半**也是不忍看太子孤坐。

他上前时,太子擎着一杯酒,近看脸了已经带了酒意。他微微一笑,叹了句:“老四A**”

四爷行了个半礼,亲自执壶为太子满杯,自斟一杯,两人共举互敬,一起仰脖喝gān净。四爷再斟,来回三次方坐下,小太监赶紧送上gān净的餐具。

兄弟二人都无话可说,但此时无声胜有声(想到这个,四爷笑了下),各自斟酒吃菜,谁举杯都对另一个示意一下。算是自便的意思吧。

这种随意的气氛倒叫太子脸上的笑带了一丝真意,见四爷笑了还有心T侃:“这是想起谁了?”

四爷脸上稍稍红了下,太子放下酒杯呵呵笑起来,亲自给四爷倒了杯酒,举杯跟他碰了下,道:“算是哥哥贺你的红颜了。”

四爷饮尽,道:“叫殿下取笑了。”

喝完这杯,他就告退了。太子没有多留,能在此时还记得来跟他喝几杯酒的兄弟,总是有三分真心的。

这世上真心难求,能有一分都值得好好喝一顿。

太子待四爷走后,倒是喝得多了些。他身边侍候的太监不敢劝,只是再倒酒就只敢倒七分满了。

皇上走后一刻钟,太子也退席了。

他一走,直郡王也不肯再留下吃这糟心的饭,提壶举杯挨个席面都敬过一轮后,就说今晚就到这里吧?咱散了吧,有机会再喝。

四爷从太子的席上下来,左右兄弟的眼神都不对了。老三是笑,十四就是冷笑,那眼风一刀刀往他这边刮,脸上写满‘狗tui子’。叫四爷都不想理他。

他狠吃了一通菜,也不知都吃的什么。直郡王前脚说散席,他后面抬tui就走,三爷还想拉住他说两句,被他避开了。余下的老五、老七都不是qiáng硬的人,十四叫他心烦,倒是十三,他拍拍他的肩留了句:“有空来找四哥喝酒。”

兄弟几个中,目前看老五和老七都是束手旁观的。老八拉上了老九、老十。十四是到处蹦哒,哪都要掺一脚,可他脑子也不笨,所以也看不清他的真意。

算来算去,也就十三还值得一拉。余下的小阿哥还没建府,都要再等等看。

四爷在书_F_思来想去,无非是这群兄弟和宫里的皇上。

直郡王明年嫁nv儿,看样子他是想亲自送嫁。同年要嫁的还是十三的妹妹,到时要不要把十三送过去?

十三去向皇上请旨,只怕还欠点,他推一把就差不多了。

他倒不怕十三被直郡王拉拢,十三胆子小,又自以为得罪了太子,正胆颤呢,叫他跟直郡王冲锋陷阵去只怕要吓坏他了。

三哥**是看到贼吃r自己也想吃,叫他学做贼又怕挨打,反复不休。看见兄弟们奔着r去了,他跟着跑再说两句酸话。叫他自己往上冲就学世外高人,不慕富贵,一脸‘我一点都不想吃r’的架势。

他这样是好笑,可每回遇了也是真烦人。

四爷有时都想刺他两句,每回话到zhui边还是吞回去了。都是兄弟,何必非要他下不来台?何况这话一说就容易变味,搞不好没刺着他倒把自己给陷坑里去了。

闭门读书也并非纯是推辞,弘晖难得回来一趟,四爷就把时间都花在他身上了。有时也觉得难免忽略了弘昐兄弟两个,就算qiáng要三兄弟一起读书,弘晖比他们大几岁,在宫里教得又shen,他与弘晖已经可以坐而论文,待弘昐两个就差了几分。

他就叫弘晖去教弘昐和三阿哥,叫他带着两个D_D背书温书写字,他坐在上首看着,心中不免叹气。弘晖与弘昐两人都别扭,或许他们两个不觉得,可在他眼里,那份刻意表现出来的兄弟情就假得很了。

他又不能挑明了。两个孩子肯装,哪怕只是粉饰太平也是好心。

倒是三阿哥,人小鬼大,又还带着一分懵懂,在两个哥哥中间时不时的玩一把他的小聪明。一头要弘昐教他写字,弘昐写一个他写一个,就这么把抄写的功课给混完了。

一边又说这不懂那不懂,要弘晖给他讲。听了弘晖讲的,偷偷跑去给弘昐说哥,你刚才都听到了吧?先生给你布置的那篇功课**

他在上头听到才知道他耍的是什么把戏,真是哭笑不得。

等弘晖该回宫了,他亲自送他过去,半路就遇上了直郡王送弘昱。四爷暗叹一声,只好勒马停下。

直郡王笑道:“叫他们哥俩自己走吧,咱们哥俩说说话。”

四爷对弘晖点点头,道:“去跟你兄弟玩吧。”

等弘晖和弘昱跑到前面去,直郡王和四爷勒马站在路边,直郡王叹道:“老四A,你可是把你大哥坑得不轻。”

四爷笑道:“大哥这么说,肯定是D_D有做得不到的地方,D_D在这里给大哥赔个不是了。”说摆抬手拱了拱。

直郡王也只是提了一句,说破就得罪人了。

两人接下去再也无话,送孩子们进了宫才在宫门口分道扬镳。

目送直郡王离开,四爷松了口气。近看直郡王好像突然瘦了不少,人像老了十岁。他回到府里,去了正院,对福晋道:“听说直郡王福晋身上不好,颁金节都没进宫。你带上东西去看看吧。”

福晋应下,但不清楚他要她去做什么,是为了大格格的事?还是为了惠妃的事?

她想了想还是直接问:“爷的意思是**?”

四爷沉吟半晌,道:“只当是自家亲戚走动,不必在意。”

叫福晋去看直郡王福晋,是对直郡王的怜悯?四爷也搞不清他自己的心意。

十月三十是四爷的生日,今年他仍然不想大办。永和宫那边也没有表示,毕竟不是整生日。收了各位兄弟的礼,说了不办席。连门下奴才要来都给拒了。

当天,弘晖还在宫里。四爷还当往常一样,在前院给弘昐和三阿哥讲书,盯着他们写字。

到了中午,三阿哥戳戳弘昐,给他使眼色叫他去找四爷。今天早上额娘都说了是阿玛的生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兄弟两人找额娘拿主意,额娘就说弘昐字好,画一幅画,三阿哥字不够好,就写一篇字。

两人都糊涂了。

额娘说叫他们自己想。弘昐想自己想不通,倒是把额娘教D_D写字的事想明白了,他对三阿哥道:“你每回写字,阿玛都能圈好几个。照额娘说的横向比,大概是说你的字已经不错了,所以写给阿玛看。”

三阿哥道:“那这样就是你的字被阿玛圈得少,所以额娘才叫你画画?”

两人就照办了。

四爷早看到他们在下面的小动作,一直等他们上来看是什么事?

弘昐上前道:“阿玛,儿子为您贺寿,准备了一幅画。”

四爷好奇了:“画?拿给阿玛看看。”

三阿哥见二哥说了,挤上来道:“我写了幅字送阿玛!”

四爷笑了,问他:“你临的谁的贴子?”想来是问过先生了?

谁知三阿哥道:“额娘帮我挑的一笔书。”

素素?

四爷道:“狂草?叫我瞧瞧。”

他先看了弘昐的画,取景就是素素书_F_里的碗莲与游鱼,用墨笔意还有些欠缺,但是倒有一个妙笔,他指着碗莲旁的一笔涟漪道:“这个好,你能想到用涟漪来表达游鱼,实在是妙。”

弘昐不敢居功,连忙道:“这是额娘指点的。”

四爷这回是真惊讶了,这一笔妙在立意,能想到就说明素素Xiong中还是有一分巧思的。

再看三阿哥的狂草,斗大的字就写了一个,四爷猜是‘寿’字。

只是上高下扁,又有些向左偏。但他还是赞了声好。

三阿哥顿时笑开了花,扯着弘昐一个劲的使眼色,得意极了。

四爷赏了画和字,见也该午膳了,领着他们就回了东小院。

小院里午膳已经备好,四爷却匆匆用过后带着弘昐去书_F_就着碗莲教他做画,一下午这爷仨就耗在西侧间里了。

等到了五点,李薇见他们三个还不出来,只好她先换_yi_fu。

玉瓶把那匹珍珠红的料子做的_yi_fu捧出来,做了里外两件。里面是紧袖长筒旗袍,外面是七分大敞袖的短襟上_yi,银缎镶边。

李薇穿上后,外面再披上一件单层的斗篷就差不离了。

玉瓶和玉盏上下左右的瞧,从头发丝到脚下的花盆底都没问题了才放过她。李薇站着叫她们看了有半刻钟才算完,道:“这回没事了吧?”

玉瓶点头道:“主子这么出去就成了。叫玉盏和玉烟跟着?”

李薇点头,看看西侧间里那父子三人还没完,对玉瓶道:“你提醒着点,别太晚了。”

六点时正院摆宴,为四爷庆生。她肯定是要早去一步的,弘昐和三阿哥跟着四爷一起去**虽说有些惹眼,但也无所谓了。

二格格也早准备好了,M_nv两人相携而去。在院子里看到百福和造化,李薇嘱咐小喜子道:“今天也是它们主子的好日子,喂点好的吧?给它们每只来一份炖牛r。”

小喜子堆着笑道:“那这两个宝贝可要乐歪了。”

百福正围着二格格的脚下转圈,汪汪叫得可欢了,叫屋里的四爷都抬头从窗户往前看了一眼,就见素素披着藏蓝滚兔毛的斗篷正笑看二格格跟狗玩。

弘昐正好画完一笔,抬头叫他:“阿玛,你看我画得这一笔好不好?”

四爷赶紧低头,一时认不出哪一笔是他画的,道:“不错。”

弘昐松了口气,说:“我也觉得这鱼眼点对地方了。”

四爷这才把目光往下移,看那鱼眼**点的确实不错。他赞赏点头,摸了摸弘昐的头,说:“行了,先到这里吧。明天再继续画,你们先去换_yi_fu,等会儿叫苏培盛领你们去正院。”

弘昐和三阿哥告退后,玉瓶领他们先去换_yi_fu。四爷叫人拿一tao便_fu来换了就算了。他故意比孩子们再慢一步,等苏培盛陪着弘昐二人走了之后,才慢慢往正院去。

张德胜又被叫来侍候着,他心里叫苦。六点时天已经黑了,因为今天四爷过生日,府里各处都点了灯,倒也显得有几分欢喜劲。

四爷走到花园前略一停,抬脚往花园去了。张德胜赶紧示意后面的人跑快点把花园里的人闲杂人等都清一清,要是这时有什么人拿着扫帚正在扫院子,或者提着水桶拿着抹布,那不是扫兴吗?

见人跑过去,他才放心的侍候着四爷Jin_qu。

花园里点了几个大灯笼举在空中,近处就是花木间和j□j两边点灯。算是远处近处的景致都照顾到了,远近有个人也都能瞧见,省得黑漆漆的突然冒出一个来吓着人。

张德胜心道,可也知道早清过园子了,不可能会有人**

刚这么想眼前就冒出来一位,张德胜刚想上前喝斥,却眼这位_yi_fu有些眼熟,那大敞袖**他马上*回去了。

他什么都没看见。

四爷绕花园也是为了耗时间,不过月夜下的花园景致也是别有不同。他正赏着,前面远处看到一个人影,他看了两眼,不确定的问张德胜:“前面是你李主子?”

张德胜呵呵,做势抬头看一眼,道:“奴才这眼神**呵呵,瞧着仿佛是有些像**”是不是不保证。

那人大概瞧见四爷了,站住后屈膝蹲福。

再往前走两步,四爷也认出不是来了。素素出门前后跟着的人多了,不会叫她逛花园就提一个灯笼。

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叫张德胜去问:“看那边是谁。”

张德胜上前客客气气的问:“这位**”

这人抬起头来,张行胜一时还真没认出来,但看穿D再看年龄,猜着可能是后院的哪位,微微一躬道:“奴才眼拙,敢问您是**”

这位后面提灯笼那个早跪下了,闻言抬头道:“我们格格姓钮钴禄。”

张德胜点点头,转身回去了,留下钮钴禄仍旧福在原地,直起身看了张德胜的背影两眼,却也不敢多问,再看那边站在远处的四爷,到底没那胆子再做什么,低头继续等着。

张德胜回去躬身道:“回主子爷,那人是钮钴禄格格。”说完偷偷抬头想瞧瞧四爷的面色如何?这种半道截人撞上的也不是什么新鲜招数,只看主子爷吃不吃这tao了。

换句话说,要是这位钮钴禄格格能叫主子爷看在眼里,也不枉她这时等在这里。可依他看,估计悬。

主子爷都没把她叫到面前再问的意思。

张德胜没等多久,就听四爷扔下一句:“叫她回去换了这身_yi_fu再过去。”然后抬脚走了。

砸锅了嘿。

张德胜看人倒霉心里就舒坦。他乐颠颠的叫个小太监去传话,自己个提脚赶紧侍候主子爷去。

走出几步后他回头看,见那小太监传了话,福身福了大半天的钮钴禄格格终于蹲不住了,往边上一歪,她身后的丫头连忙膝行上前扶住她。

嘿嘿。张德胜在肚子里笑坏了。

后面,钮钴禄被桥香半扶半抱的回到了武格格的小院。武格格已经去正院了,只留下了两个看门的丫头,见她们这么láng狈的回来,那两个丫头还躲在门后偷笑。

钮钴禄脸色青白,回到屋里几乎是像身上的_yi_fu会咬人似的连撕带拽的neng下来。看家的参花不明白,可惜的连忙过去捡,道:“格格这是做什么?多好的_yi_fu**”话音未落,她想到了什么,看向桥香,可桥香正忙着赶紧再翻一tao_yi_fu出来。

两人一起翻还快些,参花悄悄问:“可是碰上了侧福晋?”这是被侧福晋喝斥了?

桥香的脸也是没有人色,她惊惶的摇了摇头,半天才抖着声音说:“**碰着了主子爷。”

参花先是一脸喜色,这不正好吗?跟着脸也白了。

桥香不敢再说,翻到一件还算可以的去侍候格格换上,两人再赶紧出去。留下参花在屋里收拾这一团乱的_yi箱子。都收拾好了,她看到被格格踢到chuáng下的那件破了的上_yi,襟口被扯坏了,补一补倒是还能穿。

主子爷到底说了什么?竟把格格吓成这样?

正院里,四爷坐在上首,福晋与李薇一左一右分坐两侧。三个nv孩坐在西侧,弘昐兄弟两人坐在东侧,剩下的格格们在下面开了两桌。

钮钴禄悄悄进来,偷偷捡了个角落坐下。同桌的耿氏见她面色不好,叫人给她倒了碗热茶捧着。

武氏在隔壁桌瞧见了,yīn冷的笑了声。

宋氏今天只顾低头看着眼前这一块,丝毫不敢回头看大格格和三格格。

上面,三格格对宋氏有些好奇,总是忍不住想往那边看。大格格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把她引回来。她拿了块蝴蝶苏给她,道:“尝尝。”

三格格接了点心,不敢再看宋氏那边了。

台下钮钴禄的丫头桥香看到上面坐着的侧福晋穿着一件说不出有多漂亮的_yi_fu,里面细窄的箭袖包住手腕,外面的大敞袖似乎要短几分,拢在小臂处显得格外别致。

她突然明白主子爷要格格换_yi_fu的原因了。瞧着侧福晋这身_yi_fu,格格穿着仿佛的坐在下面,简直是像在侧福晋面上抹黑一样。

格格到现在都没敢抬头,叫她也特别替格格难过。

上面,李薇面前的小几上都是刘太监掌勺孝敬的,她吃得欢乐,叫四爷看了好几眼,终于他忍不住道:“什么好东西?拿几个给爷尝尝。”

苏培盛立刻取一个小碟,送到李主子的小几上,由李主子亲自拿银筷子一样捡了几块放在碟子上。他瞧着,李主子捡的各种口味都有,就连甜咸味的都有。

主子爷从来不吃甜咸味的点心。

苏培盛以前是挺自信这个的,现在却不敢保证了。因为但凡是李主子吃着好的,一般都He主子爷的口味。

他把小碟子送到四爷面前,果然主子爷每个都尝了,他盯着那甜咸的五仁苏看了半天,见主子爷下了两次筷子!

这绝对是吃着喜欢的意思!

苏培盛都要沮丧了!他侍候主子爷都有二十年了,到今天才发现他连主子爷的口味都没拿准。还不如李主子**

四爷吃着点心,目光又扫到素素身上。她穿这身真是好看,那大敞袖也就她才配穿,换个人就不是这个味儿了。

想着那个仿着素素打扮的小格格,看她年纪小就不罚了,只是这么轻浮,难道连上下之别都不知道?

底下,张德胜正跟苏培盛耳语,完了乐道:“我瞧那格格要倒霉了。”

苏培盛伸头看了眼席尾的钮钴禄格格,道:“只怕是要jiāo给大嬷嬷去学规矩了。偷偷学主子打扮不是错,专挑在这时候穿出来,这也太没眼力劲了。”

140、席上风波

庆生从六点吃到快八点,四爷也是心情好,特别允许弘昐两兄弟可以多留两刻钟,四阿哥却早早就被抱下去了,临走还伸手要额额。

李薇没办法,只好先送他回去。四阿哥又吵着要吃*,扯着她的_yi_fu不撒手,费了一番力气才neng身出来。

瞧着时间也七点半了,李薇站在那里,由玉瓶和玉盏把被四阿哥拽皱的_yi摆重新弄平整。

“实在不行就算了,反正也这么晚了,我就不回去了。”李薇道。

玉瓶忙说:“没事,咱们先应付过去。再说您不回去怎么行呢?主子爷还在那边等着您呢。”

见差不多了,李薇匆匆赶回席上,临走前jiāo待玉瓶去后院膳_F_叫夜宵。

“今天席上的菜都是前面膳_F_准备的,他们那边只怕是忙得很。”她道。

玉瓶应下:“主子您就放心都jiāo给我吧。”她一路送到院子门口,嘱咐提灯笼的四个太监:“留神看着主子脚下。”

那四个中出来个领头的躬yao道:“赵哥哥都jiāo待过咱们了,姐姐您就放心吧。有咱们在,保准不会叫主子有事。”

目送他们走远了,玉瓶回来叫玉水去后院膳_F_,道:“叫个人陪你一起去,别忘了多要几壶热水备着主子们回来洗漱用。”

玉水叫上了玉夕,两人提着灯笼出了院子,绕过小门,穿过一条狭长的过道就是后院膳_F_了。这条路上没有点灯笼,因为主子们不从这边走。

两边都是*的墙,只有头顶上一条细长的夜空。漆黑的过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她们两人的脚步声和如萤虫般的灯笼。

玉夕一直只顾垂头走路,玉水提起了话头:“玉夕,平时你也该多朝主子跟前转转。玉朝的事怎么着也不能记在你头了,你别想得太多了。”

玉夕摇摇头,笑道:“不是我不想,叫主子一见着我的名就想起玉朝**我就是在主子跟前转又有什么用?”

玉水有心想叫她想法子改个名,可又觉得jiāo浅言shen不大He适。她其实也只是运气好,早在宫里就分到主子跟前。虽然主子一直不大喜欢用她,可凭着这份从宫里到府里的情义,她倒是比玉夕、玉朝几个后面来的要过得好。

后院膳_F_里,各处都忙着,就是侧福晋专用的那个灶间闲着。当初就是图他是李家使惯了的厨子,做的是侧福晋爱的家常味才把他要到府里来。

厨子一家原本只是李家的雇工,并没签卖身契,签的是雇工的年契。但府里要人,不会要个雇工,就把他一家子都给买下来了。

厨子姓杜,大名杜九。进了府里人都称他一声九叔,平时侧福晋使唤他的时候不多,可谁知道主子什么时候用得着他呢?等主子这边叫了膳,他再去寻管事的要jī要鸭?这也不He适。

管事也是看人下菜碟的。每顿都把侧福晋的份例拨给他,要是侧福晋没用得上,盐糖米面一类收回,菜和鲜r就便宜杜九了。所以进府没几年,杜九一家子都吃得膀大yao圆,远看像座r山,近看还是座r山。

他是外面的手艺,四爷福晋都看不上,今天给四爷庆生就没要他侍候。他正在屋里闲着,叫他的儿子nv儿看着灶上的火别熄了。

他儿子杜斤道:“爹,这火就这么gān烧着?多费柴A?要不我扔几个红薯Jin_qu吧?”

nv儿杜两站水缸边上不敢说话,她也想吃红薯,可要是她开口,爹肯定生气。

杜九把杜斤抓过来劈头盖脸一顿zhui巴,骂道:“少找事!想吃红薯回家找你_M去!这是什么地方?也由得你胡说八道?”

杜斤叫他爹的大厚巴掌扇的眼冒金星,溜到杜两身边小声骂道:“姐,你看爹这熊样吧。”

杜两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叫杜斤敷敷被打红的脸,别的也不敢说。

玉水、玉夕一过来,杜九马上从凳子上跳起来,堆了满脸的笑道:“两位姑娘好!姑娘,可是咱们主子有什么吩咐?”

玉水笑道:“九叔,咱们主子叫你准备点夜宵,多备些,席上的东西到底不容易吃饱。”

杜九连连哈yao道:“好,好,老杜这就做,马上做。一准叫主子下了席就能用上热呼呼的饭菜!”

他从旁边的箩筐里抓了一把桂圆塞到玉水手里,道:“姑娘当个零zhui吃吧。”

他的大手一把抓的,足有玉水双手He捧那么多,她接下桂圆分给玉水,说:“别忘了多烧几壶水,主子们要洗漱用的。”

杜九马上喊杜两去担水:“忘不了,忘不了,这就烧,这就烧。”

灶间里的三人顿时就忙起来了。杜斤帮杜九烧火,杜两捅开两个小灶烧水。隔壁灶间的人听见动静,都勾着头往这边看。

“老杜那是gān嘛呢?”

“还用说?肯定是侧福晋有吩咐了呗。”

一人吃着花生道:“还是老杜这么着舒坦,主子叫了动一动,主子不叫,他就gān领薪别的什么都不用gān,一个月也不少他的银子。”

另一个也是羡慕的直嘬牙豁子,摇头说:“银子算什么A?侧福晋一个月多少份例都进他们一家的肚子里去了,管事的也是看人下菜,咱们天天累到臭死,什么好处都没有不说,侍候的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格格。她们哪怕有一个受宠呢,也能提携咱们一二A。”

吃花生的人吐出一口渣子,道:“指望她们有一个能飞天的,还不如咱们现去烧热灶呢。老杜一个人把着侧福晋的灶间,把他的儿子nv儿都带进来,听说要不是管事的不答应,他连他老婆都想弄进来了。咱们要是能去侧福晋那个灶间侍候着,不是也不错?”

“美得你!”那人喷笑,“管事的嬷嬷巴不得那灶间一个咱们的人都没有呢,不然上面神仙打架,下面小鬼遭殃。咱们身上戳了正院的戳子,往那灶间一站你不别扭,有人别扭。到时叫人当了替死鬼,有银子没命花A**”

两人正说着,管事的进来冲他们喊:“快去烧水!等席撤了头一件事就是用水洗漱,你们还在这里闲着,还不赶快gān活去?”

两人跟屁gu被咬了似的蹦起来,麻利的奔去抱柴火添水。

管事挨个灶间提醒,到了杜九这里就站在门槛外,也不Jin_qu,笑呵呵的道:“九叔这是在忙呢?”

杜九冲他笑笑,管事的也不多zhui,说两句闲话就走了。

柴_F_和井口那里都是忙忙碌碌的,不少人排队扛柴火和打水。杜九听到后面的热闹声,乐了,哼着小曲道:“先到的有r吃A嘿嘿,后来的只能啃骨头A嘿嘿~”

正院里,席到后半。热菜热汤都撤下去了,席上重新上了点心。

弘昐兄弟两人都喝了酒,还联手下场打了两tao拳,现在脸上还是红的。四爷早说了今天他们不必像以前那么早睡,所以两个孩子也难得放开了。

这会儿孩子们都围在一起玩骰子,大格格领着三格格在旁边看着。三格格向前探着身,对弘昐拿在手里的骰盅格外好奇。但刚才大格格只许她玩了三注,现在只能看着。

就算这样,她也高兴得不得了。以前过年时在永和宫里也玩骰子,可她年纪小,大格格一般也不许她下注。今天能在自家玩,还没那么多外人,叫她特别新奇。

李薇怕自己过去打扰了孩子们,只好一直伸头看着。

不然就眼睁睁看着四爷与福晋这对‘夫Q’?她平常已经很有自己是小三的错觉了,再想说_fu自己早一步进门也没用,谁让穿着大红嫁_yi进门的是福晋?她曾跪迎福晋进门,那一个头叩下去,这辈子都洗不掉身上奴才的印记。

每逢这种场He她都不乐意跟四爷太近。

身后,四爷也在看着孩子们,大格格坐得挺直,照顾着身边的三格格。二格格跟弘昐玩得乐坏了,两人正在商量着加注,三阿哥想玩骰盅,争着要来当摇骰子的那个。

二格格拍板道:“就叫三弟摇。咱俩赌,你摇骰子算怎么回事?”

弘昐看了眼已经举手欢呼的三阿哥,没好气道:“你摇不起来,你的胳膊没力气。”

三阿哥挺起*iong膛:“我行!我肯定能摇起来!”还对二格格说,“姐,我肯定能给你摇个好点子!”

二格格哈哈笑起来,弘昐佯怒道:“喂!就算要搞鬼也别当着我的面说A!”

三格格被逗得捂着zhui咯咯笑,连大格格都忍不住拿手帕掩住zhui。

四爷也看乐了,想与人同乐,扭头看素素,看一后脑勺,再看福晋,福晋适时的露出个笑来,却没说话。

他只好把满肚子的话吞回去,喝茶。

三阿哥举起骰盅抱住上下用力摇,哗啦一声盅盖飞了!

四爷端着茶,啪的一声,一个骰子飞到他的茶碗里了,溅得茶水泼到他的身上。

从孩子到大人全愣了。

李薇一见三阿哥那副不知所措的小脸,立刻起身离座跪下请罪。

四爷_geng本没当一回事,放下茶甩了甩手,正要说话,福晋拿着手帕过来在他_yi_fu上擦拭了两把,道:“李氏起来吧,不是什么大事。”

李薇迟疑了下,悄悄看了下四爷。在她身后三阿哥也早早的跪下了,弘昐和二格格跪在前头。大格格拉着三格格跟着跪在一旁。

好好的一席面,偏偏最后来了这一出。四爷不快的起身,过来扶起李薇,道:“爷没生气,带着孩子们先回去吧。”

李薇也觉得现在气氛不太好,最主要是她怕刚才的事吓着孩子们了。不再多说,福身后带着二格格等几个孩子就告退了。

出了正院,三阿哥手指冰冷的紧紧拉住她。

李薇蹲下把他抱起来,“乖乖不怕,阿玛没生气,他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他也不会生额娘的气,没事没事哦。”

三阿哥本来还忍着,这会儿就抱着她的脖子小声哭起来。

李薇给二格格和弘昐使了个眼色,三人快步回到东小院。玉瓶等人早备好了热水和宵夜,见他们这样进来都吓了一跳。

回了屋,李薇叫二格格先回去换_yi_fu,再对玉瓶道:“叫赵全保去前面把弘昐和三阿哥的_yi_fu拿过来几tao,今天晚上叫他们先住在这里吧。”

弘昐住的厢_F_还留着,三阿哥是直接在东侧间住到三岁。现在四阿哥住了东侧间,她想今晚就叫弘昐和三阿哥一起住东厢。

放下三阿哥,小家伙的脸上挂满鼻涕泪,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李薇拿热毛巾给两个孩子都抹了脸,把他们剥光全撵到榻上,叫他们裹着被子,道:“不许闹,额娘去换_yi_fu。先叫玉瓶盛些吃的给你们。”

她到屏风后换_yi_fu,玉瓶过来问:“有牛r滑蛋羹,火tuijī蛋羹,小馄饨,面点有生煎包子、牛r灌饼,炸三色和*油包,阿哥们想用哪一样?”

三阿哥被额娘剥光_yi_fu时已经被逗笑了,这会儿正跟哥哥在被子里打架,听了就说:“蒸jī蛋!我还要吃炸r丸子。”

李薇在屏风后听到说:“不行,最多能吃个生煎包子。”

三阿哥:“那就要生煎包子,还要小馄饨。”

“要那多你吃得完吗?我要牛r滑蛋羹,不过有米饭吗?”弘昐道,他特意在席上留着肚子呢。

李薇出来说,“要是没有,去问问现在还能不能腾个灶出来蒸一些?我也吃,叫他们给我做一盘炒米。”心情不好果然要大吃一顿。

玉瓶只好叫人去前院后院的膳间分别问有没有米饭。后院没有,杜九也没准备,但前院刘太监蒸的有米饭,不但有晚上新蒸的,还有昨天的。正好昨天的能用来做炒米。

赵全保忍不住道:“您是怎么算出来的A?”

刘太监也叹气:“今天真是碰巧。”他爱吃硬点的米,特意留的。

赵全保摇头说:“您这运气**简直了。”

正院那边,侧福晋带着孩子们先走,大格格也赶紧牵着三格格告退了。

四爷把茶里的骰子捡出来放在桌上,福晋站在他身后,鼓气勇气说:“爷,去我那里换个_yi_fu吧。”

说完,她就屏息等着。在她身后的庄嬷嬷等人也紧张起来。

半天,四爷才嗯了声,转身往屋里去。福晋松了口气,赶紧跟上。庄嬷嬷忍不住念了句佛,叫人马上去准备洗漱、泡脚的热水等物。

余下的格格们这才离席。

宋氏披着斗篷站在风中,望着大格格和三格格离开的方向看了半天,她也不知道她想看到什么。是大格格能出来跟她说两句话?还是三格格能过来叫她看看?

等她走了,耿氏和汪氏都过来向武氏行礼告退。她们二人结伴走后,武氏起身,看了眼还在发呆的钮钴禄氏。今天她出门时钮钴禄还躲在屋里不出来,她还以为她特意晚点出来是因为打扮得不一样,可看她身上也没什么奇特的。

真是偏爱做怪。

武氏也走得不见影了,桥香才敢过来扶起钮钴禄氏。她可不想再跟武格格撞上,不然又要被她说三道四了。说来也是她们倒霉,明明想的好好的,特意最晚到,怕被人撞见还从花园里穿过去,谁知竟会碰上四爷。

本来打算在席上才叫四爷瞧见的**

只是桥香想,就算是在席上叫四爷看到,恐怕跟现在也没什么两样吧。

“格格,咱们走吧。”她道。

钮钴禄木然的点头,随她匆匆离开正院。

141、奉旨跋扈

正院。庄嬷嬷急得一边叫丫头开箱子去拿四爷的_yi_fu,一边叫人赶紧送热水来,要洗漱的、泡脚的,还有泡茶的。另外还要多准备几种茶,*|子也要准备好。

对了,还有夜宵!

要是四爷会留下来,那夜宵就一定要准备好!

两个丫头各捧着一摞_yi_fu过来,“嬷嬷,这几件可以吗?”

四爷的_yi_fu每季的做成后,各处都会放一些。像前院和东小院,福晋这里也是每季都会备上,至于四爷会不会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每年各季的_yi_fu都少不了,新的做来了,旧的只好压箱底。

丫头们这会儿捧来的就是今年新做的。庄嬷嬷捡出一tao里_yi,ku子、袜子和夹袍,推了一个丫头一把:“赶紧给送到里面去。”

这个丫头捧着这一tao进里屋,另一个丫头再把剩下的抱走。

里屋里,福晋正与四爷面对面坐在榻上。见_yi_fu拿来了,福晋轻轻埋怨了句:“怎么这么长时间?”

丫头福到一半听到就要跪下,四爷已经起身拐到屏风后去了。

福晋起来犹豫了下,还是示意这个丫头到屏风后去。

丫头匆匆起身,带着_yi_fu也进到屏风后。福晋就在外面等着,她拿不准是不是应该也到屏风后去?就在她想来想去的时候,四爷换好出来了。

福晋上前道:“爷,要不要叫人提热水进来洗漱一番?在席上吃了酒,zhui里怕是会苦吧。”

四爷摇摇头,理一理箭袖道:“不必,我回前头去了。你好好歇着吧。”

他往外走,庄嬷嬷正在门口等热水,一回头见主子爷出来了,立刻福身,不待她请安,主子爷就掀帘子出去了。

苏培盛就等在门外,正院的太监还围着他请他去茶_F_歇歇脚,用碗茶,还说有好烟孝敬他,都被他给推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那东小院有多牵着主子爷的魂了。要是没刚才的事,也没四阿哥,那主子爷歇在福晋这里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呵呵,难说喽。

一眼看到四爷出来,他赶紧迎上去,书_F_的小太监早就提着灯笼等着侍候了。

四爷一步未停,苏培盛紧跟在后,小声道:“李主子把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带回东小院了。”

“嗯。”四爷沉着脸,一丝笑纹也没有。

苏培盛垂头退后一步,一边在身后摆手叫跟着的人脚下都轻些,别扰了主子爷的清静。前头提灯笼的小太监也放轻了脚步声,但速度却更快了。

正院里,庄嬷嬷一个人福在那里,半天才慢腾腾起来。刚才福得太快,yao有些闪到了。里屋的福晋和丫头都没出来,她这会儿也不敢Jin_qu。

提热水的人终于把热水提来了,可没上台阶就听说四爷已经走了。那两个丫头提着铜水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掀了帘子小声问:“嬷嬷,热水提来了。”全

庄嬷嬷挥挥手道:“先放到茶_F_去吧。

屋里实在叫她不敢待。她掀了帘子出来,外面带着寒意的风叫人jīng神一振。她叫来守院子门的小太监,问他:“刚才瞧没瞧见主子爷往哪边去了?”

小太监一脸苦相:“主子爷脚都没停,苏公公跟在后面撵都撵不及。瞧那动静是往东小院奔的。”一串灯笼朝那边去,真是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何况这后院里,除了这边,也就东小院能点那么多大灯笼照路。大晚上的不惜灯火蜡烛,映得那一片连天都亮了几分。

庄嬷嬷叹了口气,又耗了一会儿功夫才回到屋里。原来去里屋送_yi_fu那丫头已经出来了,一见她就小声说:“主子要热水洗漱。”言罢掀帘子去叫热水了。

庄嬷嬷隔着门帘shen住气,轻轻掀帘子闪身Jin_qu,福晋就偏身坐在榻上,对着炕桌另一边的空位。炕桌上还放着一碗仍在冒热气的茶。

东小院里,李薇吃了一盘炒米饭,里面有jī蛋、火tui丁、榨菜丁,配着酸辣粉丝牛r羹,吃得她浑身冒汗。

三阿哥从搬到正院后,已经好几年没有跟她睡一张chuáng了,现在他穿着雪白的细棉里_yi,窝在她怀里一个劲的撒娇,叫她喂了好几口的炒米,还非要喝那个牛r羹。

“很酸很辣哦。”李薇扛不过他缠,给他舀了一勺,坐对面的弘昐和二格格都在偷笑,被这边屋里的热闹吵醒的四阿哥也过来了,趴在弘昐背后要哥哥背。

她喊四阿哥:“别闹你二哥。”

三阿哥正被那口酸辣汤激的脸都皱成一团,她赶紧把勺子给他,叫他吃几口炒米压一压

弘昐被闹得没办法,下榻背着四阿哥在屋里转圈,一边学老虎叫,百福和造化也被放进屋来,围着弘昐汪汪,欢乐的尾巴都在拼命摇。

四爷进来就看到乱成一锅粥的屋子,他被堵在门口都进不来。

三阿哥最先看到他,大喊:“阿玛!”然后脸就白了,直起身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薇一看就知道,他不明白是不是该赶紧下去下跪,可一直在东小院和前院时,他从来没跪过四爷,现在他糊涂了。

弘昐也有些愣,他背上的四阿哥向四爷伸手:“阿玛!阿玛!背我!背我!”

四爷被三阿哥的眼神看得心酸,拍拍四阿哥的脑袋,走到李薇那边扶她起来,坐下搂住三阿哥柔声说:“阿玛的三阿哥怎么了?在吃夜宵?叫阿玛尝尝。”

三阿哥赶紧把他的勺子给他。

四爷就用三阿哥的勺子吃了炕桌上所有的食物,都挨个尝了一遍。李薇换到二格格这边坐下,叫弘昐把四阿哥放下,叫这两个都上榻去。

她微笑道:“爷,要不给你下碗面?还有馄饨和生煎包子。”

他摇摇头,拍拍她的手,道:“不用了,这羹不错。放了不少胡椒粉?”

她叫玉瓶给他重新盛了一碗,就着桌上的生煎包子和炒米,他把桌上的东西几乎都扫dàng完了。叫在弘昐几个到最后都瞪大眼,原来还有些害怕他的三阿哥最后也被‘震’住了。

全部都是‘阿玛好能吃!’‘阿玛好能gān!’的表情。

李薇也吃惊了,她的反应就是立刻叫玉瓶去找白大夫开消食的药来。

四爷失笑,叫住人,道:“你也不看看这才多少东西?生煎包子一笼才六个,chūn卷也只有四个而已。”

李薇还是有些担心,不吃药就叫膳_F_T一盘萝卜丝过来。

席上吃了酒r,回来又憋了一肚子气哄孩子,屋里又点了火盆热烘烘烤得人难受。酸辣汤和炒米都是味重的东西,一见这盘凉T萝卜丝,满腹燥气就像遇上冰雪一样消了!

把其他的饭菜都撤了,改上了萝卜丝,煮花生米,松花蛋和圆葱等凉菜,味重的菜只有一道香辣牛rgān。

李薇把孩子们都哄回去,叫他们快点睡觉,现在都快九点了,早就过了他们平时睡觉的时辰了。三阿哥和四阿哥都是头刚挨上枕头就睡着了,二格格和弘昐都大了,想得多些。对他们两个,李薇也没再藏着掖着,只说了一句就安慰住他们了。

她说的是:“只看你们阿玛能赶过来,你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也是。二格格转过来这个弯就回去歇着了,弘昐不太一样,他悄悄对李薇说:“额娘,我会争气,不会叫你再受委屈。”

他话音刚落,李薇就摇头,认真的说:“弘昐,你想上进,额娘不会拦你。但是必须是你自己想上进,而不是为了我和你的姐姐D_D们。”

弘昐不太明白,她摸摸这个小大人的脑袋,笑道:“等你能想明白这个再说吧。”

他是东小院事实上的长子,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连比他大的二格格都当成要保护的人了。搞得李薇发现后,既欣慰,又苦涩。

明明父M_双全却早早成长,这只能说是父M_做得不He格。

等弘昐也睡下后,她才回到正屋,Jin_qu后看到四爷正在就着小菜喝酒,脸都喝红了。

她嫁给他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借酒浇愁。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她才慢慢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把酒壶拿过来道:“我陪爷喝两杯?”

四爷笑道:“你要喝就叫他们温桂花酒来,这个你喝不了,太辣。”

叫玉瓶温了桂花酒送进来,两人对饮。

李薇对萝卜丝、花生米都不_gan兴趣,只挟香辣牛rgān吃,一口r一口酒,不一会儿也面带红晕,眼带水意。

说她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是瞎话。她不介意自己下跪,跪福晋跪他都不是第一回。但是吓着了孩子们,叫孩子们害怕,这让她受不了。

酒意上涌,她han_zhao泪想我就做一回小白花,给福晋上一回眼药!可眼泪要落下来时却又给她吞回去了。

她觉得这种行为恶心。

福晋想恶心她,随便。她不想自己恶心自己。

换个角度想,福晋最近这么折腾她,不正说明她过得太好太好了,都叫福晋嫉妒了吗?

姐过得比你好,jī肚死你!

她要努力比现在过得更好,叫福晋继续得红眼病去

安慰完自己,也打定主意不抱怨不小白花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应该xxx’,她就当这回事没发生过。咱继续过咱的日子。

她放下这口气,发狠使劲吃那盘牛rgān,一小碟牛rgān怎么经得住她这么吃?很快见了底。她还在继续挟盘子底的r丝,叫四爷叹道:“爱吃就叫他们再上一碟。”说着,他挟了一筷子萝卜丝放到她的碟子里。

“吃这个,下下火气。”他道。

李薇眼一瞪,他避开她的目光端着酒杯轻轻笑起来,道:“火气大,又不舍得对着爷发,又不肯哭一哭,可不就把自己憋坏了?不吃萝卜丝,是打算明天zhui角起泡喝huáng连水?”

她下巴一扬,很慡的说:“我不生气。为别人气着自己一点都不值得。”

四爷好奇的看着她,逗她道:“真不生气?都被人扇到脸上了,还能不生气?”

李薇叫他说的又勾起了火,当着和尚说秃驴,有这么揭人短的吗?"

她只好运运气,压低声道:“她那是嫉妒我。”

迎向四爷的目光,她直视他道:“我过得好,她嫉妒我而已。我都过得比她好了,偶尔叫人扇一巴掌,就当我拿这个换了如今的好日子了。”

四爷自失的一笑,自言自语道:“你这样说,倒叫我无话可说了。”

他放下酒杯,握着她的手慢慢道:“以后**这种委屈只怕你还要常常碰到。有时,你傲气一点不是坏事,太讲规矩就该被人欺负了。”

李薇不太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她迟疑道:“爷,你的意思是**”她试探的看着他,见他微微点头,简直不敢相信!

四爷轻声道:“当着人的面,爷没办法明着护你。你自己立起来,才能叫孩子们不受委屈。”

李薇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半天才说:“**那、那我能多不讲规矩A?”

他看她这样笑了,放松道:“就你这样的,可着劲骄傲大概也就是个普普通通吧。爷见过不讲理、没规矩的人多了,你能有他们一分的功夫,在这府里就不需爷担心了。

府里的第二代都渐渐长大,福晋也不再克制自己。素素要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怕弘昐他们几个以后会有更多的苦头吃。今天晚上的事只是个开始,福晋要是想‘管教’孩子,以素素的x格,只怕会在孩子们吃亏后才反应过来

这样说来,四爷反倒觉得今晚的事来得正好.

既能给素素敲了警钟,他也能点拨她两句。希望她能领会他的心意吧

剩下李薇被他那番话搞得好几天都思绪翻腾。她怎么觉得她越来越有pào灰nv配的范了?这叫什么?奉旨跋扈?

庆生会后隔了几天,正院来人说大格格叫二格格过去玩。

二格格过来问她。李薇道:“你呢?想不想去?”

二格格觉得别扭:“我不想去。去那边,肯定要给福晋请安**我不想去。”说完她就后悔了,悄悄抬头看额娘。

谁知平时都会教育她一番的额娘却说:“不想去就去前头找你兄弟玩去,这边就不必你担心了。”

二格格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过能去前面骑马she箭还是很高兴的。等她走了,李薇对柳嬷嬷道:“您去打发人走吧。”

柳嬷嬷刚才从头看到尾,她倒是有心劝两句,可李主子左x大,拿定主意的事不爱听人劝。

她只问:“那奴婢怎么说?

李薇笑道:“简单,就说二格格去前院骑马了,正想找大格格一起骑呢,问大格格乐不乐意一块去好了。”

柳嬷嬷领命而去,话很快传到正院。福晋先得到消息,她_gan到一种朦胧的来自李氏的敌意,可又不确定是不是她多心。毕竟李氏一直以来从不禁止二格格到正院来,好多次还是二格格主动过来找大格格她们的。

庄嬷嬷还在等她的话,她道:“去问大格格想不想去?”

大格格回话说想在屋里玩牌,外面风硬不想出去。

李薇得到回话并不吃惊。大格格一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叫二格格去找她玩简单,叫她跟二格格去骑马就难如登天了。

又过了几天,弘晖回来了,正院叫弘昐兄弟两个去正院量尺寸,说是福晋新得了一些好皮子,打算给几个阿哥都做一件皮袍子。

李薇给回了,道:“大阿哥难得回来,弘昐他们几个去年做的还有呢,谢过福晋的好意,叫都给大阿哥做吧。”

这话传回正院,正如一巴掌响亮的扇在福晋脸上。

庄嬷嬷回话时都不敢看福晋的脸色。

半晌,福晋淡然道:“把这几件皮子给东小院送去。”

早给几个阿哥都准备好了皮子,庄嬷嬷亲自领人捧着皮子送到东小院,却连侧福晋的面都没见着,柳嬷嬷出面收了皮子,问侧福晋怎么不见?

柳嬷嬷笑呵呵道:“我们主子这几日正忙着,抽不出空来,倒是怠慢您了。”

庄嬷嬷一脸惊色:“这怎么敢当?奴婢也只是替主子跑tui而已。”

可抬出福晋,仍然不见柳嬷嬷回去禀报。庄嬷嬷坐着喝了一肚子茶,憋气回去了。见了福晋也只能说没见着侧福晋的人。

“侧福晋说是忙着,奴婢想着怎么着也该给侧福晋磕个头,这才等了一阵子。回来晚了,主子恕罪。”庄嬷嬷话说的巧妙,福晋却不接这话茬。

叫庄嬷嬷出来后嘀咕,前头是福晋跟人顶,后头人家出招了,您怎么又*了?

福晋在屋里,shenshen叹了口气。

没想到李氏硬气起来,居然真敢把她的面子一样样全扫到地上去。这跟她以前一点都不像A。

她回想起这些年对李氏的印象,那个一见她就规矩低头,眼也不敢抬的李氏。就算有宠,有子,却从来没有染指府中权力。弘昐不能进宫进上书_F_,也不见她对四爷chuī枕头风。

她如今怎么会这么大胆?

她就不怕别人说闲话?

她就不怕四爷知道?

福晋百思不解,她甚至连李氏是怎么会突然改变态度的都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142、雏狮

正院里,福晋yi_ye辗转难眠。

到了凌晨三点,她平时要起来的时辰,守夜的丫头犹豫着该不该叫起。听动静主子yi_ye都没睡着,一直在翻身。

还是她在帐子里轻轻说了句:“点灯吧。”

“是。”守夜的丫头立刻去外屋点了灯拿进屋来。屋里一亮,外面提热水准备洗漱的人也都进来了。

梳洗后用过早膳,屋里陡然安静下来。庄嬷嬷和丫头们木桩子似的戳在那里,个个垂头不语。

她坐在榻上,倚着靠枕。冬日暖阳透过纱窗洒进屋里,映在她脚前寸许处。

她一早上就看着这光亮从一边移到中间。

堂屋摆着的钟指向午时,庄嬷嬷看福晋一上午连个姿势都没换,拿不准是不是该过去问午膳的事。

门外一个丫头掀了帘子进来小声问她:“嬷嬷,膳_F_的问主子几时用膳?”

寂静的屋里再小的耳语也听起来非常清楚,不待庄嬷嬷说话,里屋的福晋就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庄嬷嬷赶紧Jin_qu,轻声问:“主子,这会儿叫膳吗?”

福晋微微点点头。

庄嬷嬷又道:“用了膳,主子歪一歪吧?”她听丫头说主子昨天没睡好,那过会儿歇个晌?

福晋这时才像回了神,摇头道:“不了,下午传话给我家里,叫他们来一趟。”她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仿佛有些犹豫,庄嬷嬷跟着她看了一圈。

她又道:“就说我得了些好皮子,想着给家里送两块。”

“是。”庄嬷嬷应道。

午膳摆上来,四凉八热十道点心,两汤品两炖品,满满当当的摆了一大桌子。

福晋看了一眼,就点了一个huáng米饭说:“拿那个汤给我泡一碗这个吧。”

庄嬷嬷拿桂圆红枣银耳红豆八宝羹泡了一小碗huáng米饭,端上去,福晋也不过只吃了两三口就放下了。

一大桌子怎么抬进来的,怎么抬出去。

提膳盒的太监都想摇头,几人提着膳盒下去,走远了,一个道:“得,今天又可以加菜了。”

另一个道:“天天都这几道,我都腻了。”

“不是有个红糖炖肘子吗?”

“那个什么吃头?甜腻腻的。我说那膳_F_的厨子是不是成心A?我都知道主子肯定不会吃这红糖肘子,他还做?”

“瞎扯蛋!人家是照着膳食单子做的,每天做什么都有数。主子不吃,那是主子今天没这胃口。”

那个被堵回去的小声嘀咕了句:“我瞧咱们主子什么时候也不会吃这红糖肘子。”

屋里,庄嬷嬷见福晋胃口不开,想劝她多吃两口,就问:“主子要是有什么想吃的,不如叫底下人做了送来?”

福晋摇摇头,她还真没什么想吃的。

庄嬷嬷只好下去了。

福晋慢慢叹了口气。她本来打算压_fu李氏后,把弘昐几个当做弘晖的助力。

另一边,她也要多替弘晖结些善缘。弘晖、弘昐兄弟两个的岁数太近了,现在还看不出来,等越长越大,弘昐也能慢慢出门jiāo际。李氏与三贝勒府上的田氏,七贝勒府上的纳喇氏都jiāo好,这几人同是侧福晋,又都育有阿哥,纳喇氏所出还是长子**

福晋想到这里,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来。

一日弘晖没有被立为世子,她就一日不能放心。

要是弘昐愿意辅佐弘晖,两兄弟携手,府上就万无一失了。只是他年纪小,只怕还有些脾气不好收_fu。除了她这边恩威并施,弘晖那里也要做出大哥的样子来,好好带着D_D们。

至于李氏**

福晋是既心烦,又觉得扎手。李氏一惯还算规矩,突然硬气起来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叫人查过十月前后的事,大概是钮钴禄偷偷裁_yi又在花园中私截四爷的事叫她不快了?以为是正院的手笔才恼了?

不过是个小格格的小打小闹,何况四爷还没给她好脸色看,李氏就能背着四爷跟正院顶着gān,以为钮钴禄氏是为她所用,这就把脸子甩给她看。好歹也是个侧福晋,跟个小格格认真,这种心x实在不堪大用。

她也就是命好,才能一口气连生了三个儿子。

四爷毕竟宠爱她,叫她在耳边枕畔说些什么就不好了。

福晋听说大嬷嬷叫人去给钮钴禄氏说规矩,她也传话叫钮钴禄氏好好学,用心学。想着怎么安抚李氏一二,好把这个槛迈过去。

想到这里,福晋心道,为了弘晖,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就算她再怎么说_fu自己,十月三十晚上,李氏穿着新_yi坐在那里,一晚上四爷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

那样漂亮的_yi料她也得了两匹,一匹银蓝,一匹朱红。银蓝她想着给弘晖做_yi_fu用,朱红的给了针线_F_,做今年过年的_yi_fu了。因为都不急着穿,现在也才刚刚裁好。

她知道李氏也会有,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穿出来。

这叫她都不想穿那匹朱红的进宫了。

明明她的是粉红,她的是朱红,却怎么都叫她心里过不去。

简直像是在往她心口扎刀子。

福晋把李氏的名字在zhui里嚼了几遍,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它死死的堵在她的心口,像一口怎么都吐不出来的痰,叫人气闷,堵得连气都要喘不上来。

之后几天,福晋频频出门,还总叫客到家里来。

东小院里,李薇也是心里不舒_fu。福晋叫客人来,就把二格格和弘昐几个叫过去见客,还叫人抱四阿哥过去。

她能拦吗?老拦着反而不像话,何况为了躲旁人,倒把自己孩子圈在屋里?所以二格格、弘昐叫去就去,要是抱四阿哥,她先把四阿哥的*娘嬷嬷连丫头都派过去,过后再叫玉瓶后脚去说要给客人见礼请安,她也跟着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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