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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尔察氏在娘家时是老小,可因为阿玛兄弟都不顶用,她打小就是个厉害的。在整条街上都是有名的。在阿玛和两个哥哥用不知道从哪里坑蒙拐骗来的钱买通了挑宫nv的人后,摆在面前的问题就是嫁人。

嫁给谁?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他们全家目标一致:有钱的,而且不介意他们家里没钱的。

觉尔察氏不介意拿自己的终身卖一回,不管是进宫还是嫁人,她的目的都是给家里人找条活路。谁让满人不许经商,不经允许连离开一旗聚居地出去讨生活都不行?老祖宗的心愿是希望族人都能奋发向上,不管文武,努力就有好日子过。

所以老祖宗才这么gān脆的掐死了大家寻别的出路的可能。

觉尔察氏打心底佩_fu老祖宗,这份魄力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可他忘了这世上有宁可饿死也不努力的人。不过在老祖宗的心里,这种的死了也不可惜。但都是她的亲阿玛亲兄弟,为了她不进宫去熬成老姑娘都愿意放弃让她进宫——也有可能是他们知道凭她的长相,进宫也混不成另一个乌雅氏。

但这仨有情有义的混蛋,她也真是舍不下。

不过nv人这辈子嫁第一次时最重要,第一次嫁不好,后面想嫁好也难。觉尔察氏对阿玛和兄弟推荐的他们的谙达们统统看不上,托了街上的几个媒婆找人家。

媒婆问她,姑娘你想要个什么样的?

她道:不是我阿玛兄弟这样的就行。

媒婆发愁,呀,这可难了。

但再难,媒婆还是给她找着了。就是李文烨,唯一的问题就是家里世代汉姓,但她认为说_fu阿玛他们不是问题,李家是汉姓不假,可他们是汉军旗的。论起来他们家也就一个满姓值钱,反正是包_yi,两边正好门当户对了。

她让哥哥去李家的田里捣乱,二哥就找了一群混子,问她想gān嘛,这是想嫁李文烨还是想结仇?

她道,我想看看他。

二哥不解,那要来的是他爹呢?

她更不解,那就闹到他肯来呗?他要真舍得让他阿玛一把老骨头天天跑,那这人也不值得嫁。

二哥竖大拇指,我家这姑**多厉害,嫁出去肯定吃不了亏。

幸好,李文烨人品出众,没让老父出马,自己骑着马来了。当他骑着马走在初chūn的田埂上时,chūn风徐徐chuī来,柳絮飞舞,觉尔察氏就一个念头:纳兰容若。

二哥还在尽责的捣乱,觉尔察氏左右一望,捡了块土坷垃照着她二哥的光脑门砸过去,砸得二哥脸朝下往下栽,爬起来捂着后脑勺骂:“谁他_M打老子?”定睛一看,只见自家姑**正往这边跑。

哦,是嫌他动作太慢。

二哥上前把李文烨拉下马,李兄骑马尚要仆人在前面牵着,当即摔了个灰头土脸。觉尔察氏扑上来把二哥踹到一边,手足无措的扶起他,伤心后悔的眼圈都红了。

二哥见这接上头了,带着混子们跑了。打定主意不到入dòng_F_那天不回来。

于是李兄摔个头晕脑*后,先是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抖着问:“你没事吧?”

呀,这里有个姑娘,带着哭腔,必定是被坏人吓着了。

李文烨立刻振作起来,抬头道:“没事,姑娘莫惊。”一看,好朴实的姑娘。

姑娘红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扭头跑了。

唐突姑娘,还把人给羞跑了,李文烨非常愧疚。等回到家后惊得家人都快跳起来了,他才从额娘的铜镜中看到自己有多láng狈,怪不得那姑娘跑了,这也太丢人了。

过了两天,李家来了媒人。年龄相当,还是满洲老姓,家里穷了点不怕,满人就不怕没出头的机会。阿玛拍了板,李文烨有些小别扭,但父M_在上,这门亲事也确实门户相当,就没太反对。

但他还是偷偷跑去看了眼姑娘。一见,原来就是她。李文烨见她容貌普通,但想着娶Q娶贤,她一看就是个gān净利落的人,应该能过好日子。

但去过几次后,他惊讶的发现在他眼中的普通姑娘,居然有很多追求者。(其实全是觉尔察氏两个哥哥的狐朋狗友)

姑娘相当坚贞,对追求者一律不假辞色,李文烨相当_gan动,想起之前他还对姑娘品头论足,不是君子所为。何况红颜也有白发日,他何必太过在意皮相?

但读了一肚子书的李文烨还是期望夫Q之间情投意He的,只是看追求姑娘的人,这辈子还没拉过一次弓的李文烨有些自卑了。

怎么争取到姑娘的心呢?

李文烨回家苦思良久,考虑到草原民族的风俗,他决定唱情歌。

选了表达追求之意最有名的一首《秦风》,在自家书_F_偷偷练了几天,被阿玛问是不是在捧戏子,李文烨严肃道:“儿子怎么会做那种事呢?这是正事。”

阿玛捻须:“嗯,你小子还真有老子当年的风采,这个路数对头。说不定真能让你哄回来个红角。”

李文烨:“**”

挑了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他怀里揣着梳子,手里攥着一枝早chūn桃花,守在觉尔察家的路口,忐忑不安等到觉尔察氏出来,猛得冲出去扯着嗓子就嚎。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觉尔察氏本来准备拿大耳刮子扇这个冲出来的家伙,一看原来是他!脸红心跳之下刚开始_geng本没听清他在喊什么,缓过神来又听了几句**还是不懂,不过听起来好厉害哦**

李文烨仰首望天吼完,红着脸把桃花往她手里一塞,转身跑了。

回家发现忘掏梳子了,不过这把梳子在dòng_F_夜送出去了。

第二天他就见到了来看妹子顺便蹭饭吃的二舅子。

拿着花的觉尔察氏晕陶陶回家,从此开始一人独坐时不时傻笑。直到嫁到李家两年后,她黑着脸把闷在书_F_里的李文烨扯出来:“别读了,出去骑马转转。老读书读傻了怎么办?”

李文烨一脸温柔微笑:“不必担心,我没事。”

觉尔察氏被他的笑脸一晃,回过神来已经答应再替他买些新书回来了。怒火上来待要拒绝,他伸手扶住她,柔声道:“你也不必如此忙碌,我陪你回屋歇一会儿。”

歇到第二天她起chuáng,吃完早饭下人来问她,不是昨天说让男主子出去骑马吗?这马都准备好两天了,今天骑不骑?不骑能不能让它拉车去田里一趟?

觉尔察氏:“**”又被他给带忘了!

再冲去书_F_,李文烨手里握着一卷书,正徜徉在新书的世界中,见她进来,眼中一亮,拉着她的手一同看书桌上新写的一首诗。李文烨一句句念给她听,叹道:“这诗中nv子便如你一般。”

觉尔察氏与他赏了几首诗词(虽然她一句都听不懂,不过他念的好好听**),再携手回屋用饭,随便歇个午。等用过晚膳,下人苦着脸过来:“太太,那马**老爷还骑不骑了?”

觉尔察氏:“**”

下人:“明儿个能去田里拉菜不?”

觉尔察氏:“**去吧。”

下人告退,觉尔察酝酿怒火,今天非要跟他说清楚,每旬必须出去骑一次马。不然天天闷在书_F_里,body都憋坏了。

李文烨洗漱后进屋,她抬头准备开口:“老爷**”

李文烨灯下一笑,晃花了她的眼,他抚着她的肩道:“这个家真是辛苦太太了,这么晚了都不得闲。太太,歇了吧?”

觉尔察氏(忘了刚才要说什么了):“**A,没有辛苦,歇吧。”

71、出府应酬...

生完三阿哥,李薇不得不接贴子出去应酬了。

当格格时被圈在府里不见天日,可那时舒心A。让李薇比喻一下,当格格时是学生,每天的任务除了学习写作业就是玩,多自在。当侧福晋后就是上班了,各种工作任务迎面扑来,还由不得你说不gān。

她册了侧福晋后就诊出怀了三阿哥,算是躲了一年多的懒,也给了她一个慢慢熟悉适应的过程。

这段日子,除了不停有人上门探望,给她送吃的用的各种小东西,还有各府侧福晋,臣属家nv眷的花签贴子。大嬷嬷就借着这些机会给她科普。

说起来,李薇现在也是认识不少人了——虽然都是神jiāo。

玉瓶正领着玉朝给她准备出门的行头。玉朝是新上来的丫头,也是nei务府出身,家里是镶白旗包_yi。按说是东小院没盖好之前,四爷说要给她提份例时分过来了,也在她身边gān了有几年了,可她也只是认个脸熟。

玉瓶说她能gān,要带带她,就给领进屋来了。

既然把丫头们都托给玉瓶,她要提拔的当然不会太差。但也肯定不会太好,玉朝必定有比不起玉瓶的地方。

说不定还正好是她讨厌的。

不然,玉瓶特意提起来一个能把自己挤下去的?她又不是脑残。

玉朝确实聪明灵巧,只看她进屋侍候以来跟原来的四个大丫头都相处的很好,就知道不是个笨蛋。

李薇不管别的,她已经尝到了甜头。四爷教给她的手段让下面的人自己跳出来,她只要坐着等,就能看到他们的长处和短处。

大嬷嬷想是打算在临出门前再给她巩固一下知识点,对她道:“三贝勒府上的田侧福晋有一子弘景,去年五月落地。这次是她下贴子,主子去了应该还要去给三福晋请安问好,就是田侧福晋不提,您也要主动去见见。”

明白。李薇点头。三贝勒府的事她听大嬷嬷说过,以前是三福晋得宠,后失宠,田侧福晋上位。现在那边府里三福晋、田侧福晋和一妾各有一子,,然后她们一人死了一个孩子。挺平衡的。

大嬷嬷说起时不停啧啧,显然是很看不起三贝勒府上的一团乱。

说起三贝勒府的这张贴子,四爷特意提点过她。

他拿着贴子对她说:“三哥之前找我有事,偏我不得空。福晋那里也忙着,这才由他的侧福晋下贴子请你去。你只管去转一圈,送了东西略坐坐就可以回来了。”

李薇理解:大老板不想理他,二老板出场太隆重。她这个小秘书代老板们去送个礼物解释一下,不必太热络。大家君子泛泛就行。

毕竟是她头一次代府出征,大嬷嬷也很重视。去年过年时进宫领宴算正式亮相,这是私人情面的头一次。不是正式场He,也要郑重对待。

所以,大嬷嬷是拼命把她往漂亮里打扮。

_yi_fu是她今年年后新裁的,大袖子一边镶了六层,身材还未恢复,所以旗袍下摆做的都像裙子了。李薇想当时尚教M_的瘾上来,直接来了个大圆摆,绣娘略加了几道折子,穿在身上显得她小脸、削肩,大圆摆略公主型,还是丝绸华丽范的。

这_yi_fu送来她试过一次,大嬷嬷就两眼放光了。

今天找出来给她换上,四爷进来看到眼睛也亮了,让她站起来走一走瞧一瞧,点头道:“正好配我给你带来的东西。”

苏培盛送上来五寸高的紫檀方匣,匣面雕着一对卧鸟,细长尾羽垂在匣边两侧。

李薇上前轻抚那对卧鸟,不像凤凰(她也不能用,四爷不会给她这个),可也不像鸳鸯,鸳鸯没这么长的尾羽。

四爷上前按住卧鸟中间的宝珠,听匣中一声轻响,盖子就可以打开了。

“这是青鸾。”他道。

匣子盖一打开,氤氲的珠光像流动的银色月光一样哗的露出来,李薇连眨了好几下眼才看清。可匣子里装的东西并不多,一个万字吉祥的huáng金前分心,长约一掌,中央镶了一颗手指肚大小的明珠。一个花簪,碧玉叶子和粉玉花瓣簇拥的中央是两粒小指甲盖大小的明珠。

显然不是一tao的。只是这样反而显得更贵重。何况三颗不算特别大的珠子居然有这么大的珠光。

李薇拿起花簪迎着日光,半边屋子都折she出流光来。

屋里侍候的除了大嬷嬷外,玉瓶几个全都小小的惊呼了声。

“这是东珠?”李薇惊讶的看四爷。

她倒是有几个珍珠的首饰,只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四爷微笑点头,道:“这是傅鼐送来的,说是牡丹江那边的珠轩自己私留的珠子,送到南边老手艺的匠人那里打制出来的。你这里的好东西不多,今天出门D那些不如流的难免叫人小瞧,这才赶着给你送来。”

这样的宝物,玉瓶等人竟然不敢上前碰了,还是大嬷嬷接过来,把李薇梳好的头给拆了,重新编入假发,用一柄银扁方,挽成了一个架子头。

就是用头发在脑后编成一个横一字的髻,形容一下的话,就是脑袋后上方绑了一个开封菜油条粗细的发髻。坠得李薇头皮立刻就发紧发疼了,可看到四爷兴致勃勃的样子,再看看匣子里漂亮的首饰,她咬牙忍住了。

大嬷嬷小心翼翼的取出那个万字吉祥的huáng金前分心,李薇接过掂了掂,沉得她nei牛,不过上面的东珠真的好漂亮。

把这个D上后,头皮又紧了三分。可看周围一圈人赞叹的神情,连四爷也忍不住一手轻轻拍掌,她也想:美成这样,就D着吧。

另一只花簪斜ca在发髻左侧,对镜一照,果然美呆了。

李薇也不觉得头皮发疼了,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四爷携着她的手,一路把她送出院子,道:“去对福晋辞行吧,早去早回。”

虽然已经是四月末五月初,但偶有小风chuī来也挺冷的,玉瓶给她披上一件粉色缎面的薄斗篷。从里到外这么夸张炫耀的去见福晋真的没问题吗?

李薇只好快去快回。到了正院,福晋正等着她。

大概正院的人包括福晋也朝她头上看了好几眼?李薇更觉得头上沉了,躬身行礼,上座赐茶,福晋勉励一二句,说:“我身上不好,chuī风着凉,就不去打扰了。你替我带句好就是。”一挥手,庄嬷嬷送上福晋准备的礼物。

福晋笑道:“好好玩吧。”

李薇再起身行礼:“奴才遵命。”然后告退出来,长长舒了口气。

看她脚步匆匆离去。庄嬷嬷给福晋换了碗茶,忍不住道:“瞧侧福晋头上的新首饰,倒不像是府里的样子。”

这_geng本就不是她的东西吧?

府里的东西都是有数的,分到侧福晋那里的首饰是什么样的她都记得。李侧福晋是风光,可李家也不是高门显户,她哪儿来的这么好的首饰?再说东珠外面也买不到。

明摆着是四爷私下赏的。

福晋抿了口茶,道:“嬷嬷的眼皮子也太浅了。”一丁点东西也看在眼里。她对葫芦道:“去拿当年刚进府时的册子给嬷嬷看。”

庄嬷嬷还不解,等葫芦回来把册子摊开摆在她眼前,李氏名下足足记了三页纸的各种摆设器物几乎没晃瞎她的眼。

紫檀描金牡丹贵妃榻(nei造)

紫檀梅兰竹jú四扇小屏风(nei造)——原西厢书_F_摆的那架。

huáng花梨百花单面大屏风(nei造)——寝室nei更_yi用。

**

一串‘nei造’字样唬得庄嬷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以前她也去过侧福晋的院子,当时她才不过是个格格。匆匆一蹩间只觉得屋里陈设大气,没敢细观。

福晋扫过室nei,道:“我的东西都是皇上赐的,指婚时赏的,开府永和宫给的。库_F_里现在还堆着好些,实在不必去羡慕旁人的。嬷嬷日后也该将眼光放长远些,别总盯着眼前这一亩三分地。”

庄嬷嬷再不敢多提,低声应了声‘是’就退下了。

出去才发现册子还攥在手里。身后葫芦跟上来,接过册子笑道:“嬷嬷别羞,当初去侧福晋屋里登册子那两个小丫头,回来足足说了三个月呢,这样的好东西是难得一见,寻常人看了眼珠子掉出来的也不少呢。”

庄嬷嬷笑骂道:“你这蹄子也来排揎你_M_M,快滚,让我自己躲一会儿就完了。”言罢快步闪到茶_F_去了。

葫芦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收起册子扭头回屋了。这群nei务府来的都不是东西,害了石榴她们几个还不足,现在又来挑拨福晋了。

到二道门那里,骡车早准备好等着,可站在车前准备_fu侍李薇上车的却不是大嬷嬷等人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个眼生的妇人。

看她的穿D,像是外面哪家的太太。

李薇脚下迟疑,那妇人就上前见礼了。她不是福身,而是跪下磕头。

“奴才马佳氏侍候侧福晋。”她磕完,抬头看李薇。

李薇赶紧道:“快扶起来。不知太太是**”

玉瓶扶起马佳氏,她走近又福了个身,替玉朝扶着李薇道:“奴才家里姓傅,镶白旗傅鼐是奴才丈夫。今天是贝勒爷吩咐奴才来陪侧福晋出门的。”

这是四爷给她找的护法。

李薇独自出门打仗的最后一丝忐忑也消失了。马佳氏侍候她上车,跟着也上来,一路殷勤周到,比玉瓶还有眼色。李薇问她的话,也都答得清楚。

马佳氏说她丈夫傅鼐是镶白旗人,这么说这人是投到四爷门下的奴才喽。

傅鼐是普通旗人,马佳氏道贝勒爷,也就是四爷嘱咐他勤练武艺弓马,“说是明后年补个侍卫**奴才全家上下都_gan念贝勒爷的恩德,誓死效忠。”

马佳氏上车后几句话就点明自家立场,都誓死效忠了,怪不得肯自降身份像丫头般对李薇端茶倒水。

快到三贝勒府时,马佳氏将车帘掀开一条缝,指着停在路边的几辆骡车道:“这是五贝勒府上的**这是七贝勒府上的。”

她倒都知道。

李薇凑过去看,马佳氏说:“三贝勒府的田侧福晋把京里建府的贝勒阿哥都请了,只是从八贝勒往下都没来。”

好没面子**

不过,李薇奇怪她哪儿知道的这么清楚?

记下这个等回去问四爷,到底是她消息太不灵通,还是马佳氏天赋异秉?是前者,她就要赶紧加大补课量。是后者**这位筒子以后可以多多来往。

车停下后,马佳氏侍候她下车,送她进了三贝勒府的大门就站住脚,福道:“奴才就在外面侍候着,侧福晋留神脚下。”

看来她还没资格进来。

李薇觉得出门一趟,正事还没办已经学了少东西了。

三贝勒府的人先领她到一花厅暂歇,毕竟一路坐车颠簸而来,花厅里准备了镜子等物,看有没有客人需要暂时修整一下再去见主人。

李薇从善如流让玉瓶和玉朝看看她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主仆三人正在收拾,一个丫头进来禀报道:“给李侧福晋请安,外面七贝勒府上的纳喇侧福晋求见。”

对了,纳喇氏也来了。

李薇匆匆检查完毕,道:“快请。”

纳喇氏早来了,只是没Jin_qu。她问过四贝勒府上的李侧福晋还没到,就一直在待客的小花厅里喝茶坐等。出门前,七贝勒jiāo待她,一切跟着四哥府上的李侧福晋走。

李薇见到纳喇氏很高兴,道:“我就想能在这里见到你。”

纳喇氏微笑:“我一直在等你。”

李薇:“**”好_gan动,但肯定不是这个意思,“等我有事?”她问。

纳喇氏微笑摇头,不说了。

逢到纳喇氏觉得不好说,不能说,不愿意说的,人家就微笑摇头不开口,zhui比河蚌都难撬开。

李薇也习惯了。

到了田侧福晋面前,说来这还是李薇第一次见到她。去年她册封时,田侧福晋刚好生孩子,就是现在三贝勒府的四阿哥,刚两岁。

田侧福晋眉锋凌厉,看着不像个温柔的人。要让李薇形容,会形容她像凤辣子。她和纳喇氏一进来,就见她笑着迎上来,一手拉一个道:“可算让我好等。”

李薇被纳喇氏影响的也学会她的招牌笑了,端着张微笑的脸先慢开口。

田侧福晋拉着李薇的手上下打量,啧啧称赞:“妹妹真是好人品!真让我自惭形秽,都不敢往妹妹身边站了。”

李薇继续微笑,艾玛这话要怎么接?多谢夸奖,你也美呆了?

好不容易在李家修练的社jiāo技能在四爷后宫宅久了,又退化了!

幸好,幸好有纳喇氏。跟她学的这招微笑真是管用A。

田侧福晋见李薇只是微笑,想她可能是天x腼腆,转头对纳喇氏:“妹妹来了却不进来,可是在等你李姐姐呢?我这里又不是吃人的老虎,妹妹先进来陪我坐坐也好嘛。”

纳喇氏微笑。李侧福晋都不说话,她当然也不说。

田侧福晋:“**”俩闷葫芦?

坐下后才发现在座的人有五贝勒府的刘佳氏,瓜尔佳氏没来。听大嬷嬷提过,以前在宫里时,刘佳氏和瓜尔佳氏平分秋色,两人一起把住五贝勒,没分给福晋一_geng毛。但出宫后,瓜尔佳氏就一枝独秀了。

现在瓜尔佳氏已经生了五阿哥的第二个儿子,刘佳氏只生了个长子。

大嬷嬷给她科普完,她瞬间脑补出一幕宅斗大戏。比如当年五福晋被欺负,真是她自己作的?还是刘佳氏在背后做手脚的?五阿哥气头上来nüè了五福晋,回头想明白冷落刘佳氏?

刚坐下,李薇就道:“不知福晋可有闲暇?我们福晋嘱咐我一定要面前贵府福晋,请安磕头呢。”

田侧福晋仿佛刚刚才想起来,连忙站起来道:“看我这脑子,见了妹妹都欢喜的糊涂了。我这就领妹妹去。”

怪不得大嬷嬷提前嘱咐她呢。只是虽然知道田侧福晋可能有些小故意,但看她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又是叫人去禀报福晋,又是忙不迭的跟她请罪,轻轻自扇耳光说:“都怪我这猪脑子!妹妹千万别怪我!”

搞得李薇都开始相信,她说不定真不是故意的?

说去见三福晋,五贝勒的刘佳氏侧福晋安坐不动,纳喇氏倒是很快跟上她。田侧福晋还让人小心侍候着刘佳氏,道:“妹妹只管把这里当自己家,要吃的要玩的只管叫人,姐姐马上回来。”

三福晋是个一看就很小nv人的nv子,_gan觉上很像现代的nv星徐若瑄,细眉细眼小脸蛋,总好似在发愁,给人弱不禁风之_gan。

她眉头轻皱的捧心笑道:“我这身子不好,让李妹妹见笑了。”

以她的身份,称一声李妹妹算是高看李薇了。所以李薇赶紧起身浅浅一福,把福晋的礼物一摆出来,表达了问候之意就称‘不敢打扰福晋,奴才告退’,退出来了。

纳喇氏从头到尾跟在她后面,有样学样。

从福晋这里出去,又到田侧福晋那里坐了会儿,等田侧福晋说要叫了戏子请他们去看戏,李薇起身告辞。

告辞比李薇想像的要简单,田侧福晋没有再三挽留,只是亲自送到二门,道:“今天是不巧了,改日我再请妹妹,只咱们姐妹两人说说话。”

纳喇氏自然也跟着告辞出来了。两人在三贝勒府门前分手,李薇也看出来,只怕是七贝勒提前jiāo待了纳喇氏,她才事事跟她学。

马佳氏一直等在车nei,她上车后,她立刻捧了一碗茶过来,道:“主子略抿一口,润润喉咙。”这是怕她在里面应酬得人太多,口gān。

李薇笑着摆手,道:“今天真是偏劳你了,要你跟着我跑这一趟,还要等在外面。”

马佳氏正色道:“_fu侍主子是奴才的本分,主子肯使奴才,就是奴才祖上积德了。”

被人这么捧实在不太舒_fu。她没把人当奴才的爱好A。李薇只好笑笑不说话了,靠在枕上微闭目,一副累极养神的样子。

反正不应酬这个马佳氏了。

她要真是玉瓶这样分到府里的奴才,她使唤起来也心安理得。

可听她话里的意思,她的丈夫傅鼐是投到四爷门下的奴才,日后前程可期,她出去也是当家太太。

李薇被马佳氏这样逢迎,自己反倒不安了。

好不容易熬回府,马佳氏就要告辞,李薇想请她进府喝茶,当谢谢她,她死活不肯,磕头告退。李薇不想多拉扯,只好让玉瓶赶紧去包些绸子缎子送她当表礼。

“这次见面实在仓促,以后常来陪我说话。”李薇笑道。

马佳氏shen福,道:“奴才日夜替主子磕头祈福。”

李薇:“**”有种会被人早晚三柱香侍候的_gan脚**

回去后先去正院遛一圈,表示福晋她回来了,任务完成了,礼物送了,没有久留。

一进东小院,李薇进屋就往榻上倒。四爷听到消息过来看她,见她正嘶声让玉瓶拆发髻。

李薇揉着头顶那块的头发说:“肯定坠秃了。”

四爷过来拨开发顶瞧,顺了顺她的长发,道:“胡说。”

他坐下来,李薇对玉瓶道:“不必挽了,编个大辫子。”要不是不能不梳头,她都想散着头发让头皮好好松快松快。

他道:“不舒_fu暂时就先别梳,到要睡了再辫起来。”

李薇笑眯眯的赶紧让玉瓶下去了,靠到四爷身边,先把纳喇氏的事说了,问:“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我毛毛的。”

四爷笑道:“老七只是胆子小,想借我的威风使使,这才叫他的侧福晋紧跟着你。不怕。”

慢慢说起三贝勒府的事,他搂着她,一下下顺着她背上的长发,道:“既然喜欢那田侧福晋,不如就多找她说说话。就算她有些小心思也不怕,男人的事跟你们nv人的jiāo往无关。”

李薇道:“我只是喜欢她这人的风格,shenjiāo就免了吧。总怕不小心就被她卖了。”

四爷握住她的手:“平常jiāo往她也卖不着你什么,你一向谨慎,这个爷是放心的。出来喝个茶,听个戏,只当有个散心的手帕jiāo。你要实在担心,请她到府里来,在自家地盘上就没问题了。”

让他一说,李薇真盘算起要把田侧福晋请来看戏了。跟纳喇氏聊天没什么意思,田侧福晋虽然只见了她才不到半天,也觉得跟她一起玩想必不会无聊。

她正想着找哪天,请哪个班子的角来唱,四爷突然在她的Xiong口按了按。

她赶紧捂住Xiong口,看周围有没有人。

四爷捻捻手指,有些复杂的说:“**是不是该喂三阿哥喝*了?”

李薇突然想起出去已经大半天了,还没喂过*!低头一看,Xiong口果然*了一片。

四爷捂住zhui,目光戏谑的看她。

xiu_chi、xiu_chiplay**

李薇捂住Xiong口出去喊玉瓶了。换_yi_fu喂孩子A**

72、父老少壮...

摆在李薇卧室里的素馨花被挪到院子里了,因为它实在长得太大了。

其实每年花匠都要搬去换土修剪,但它是野花出身A,一到chūn天就长得很快A,长大足有半人高A。李薇曾经欺负弘昐,说他夏天以前要是能长得比屋里这盆花高,她就带他去骑马,想怎么骑怎么骑。

注:弘昐两岁时。

当时那盆素馨刚搬过来,冒着neng绿的芽,花匠修剪的像个大大的圆球(给花匠童鞋点赞)。弘昐看那花还比他低一点点呢,以为李薇在帮他作弊,高兴坏了,对她各种撒娇卖萌额娘我好喜欢你云云。

把李薇的心都快哄软了,但看他小豆丁的样子,还是不能允许他出去骑马撒欢。

一个月后,弘昐站在比他高一截的素馨花前,泪眼汪汪的谴责李薇。

李薇撑着当额娘的权威说:“咱们约好了哟,不可以赖皮哟。”

被真·赖皮的弘昐小朋友泪奔找阿玛主持公平去了。后来四爷抱着他坐马车去跑马的地里溜了一圈。

从此,弘昐学了一个成语,这是李薇这个当额娘的想在儿子面前找补回来,特意教他的,叫人不可貌相。意思指不可以凭外表印象去评价一个人,引申为,也不可评价一株花。

弘昐眨着灵动的眼睛,“像额娘对不对?”

李薇努力纠正自己的形象,严肃道:“像那株花,你不熟悉它,就不可以轻易的下判断哦。”

弘昐为难了:“我跟额娘很熟A**”一脸‘很熟你也赖我A’的失望。

二格格在旁边帮腔:“这叫杀熟啦。”

被两个小的完nüè的李薇转头找在旁边看书围观的四爷治愈,四爷点头微笑夸奖二格格,对弘昐道:“你姐姐说的对,就算是很熟悉的人,认识了很多年,也要明白他会有自己的心思,有时会为了他自己而欺瞒你。”

李薇:“**”这么早就进行厚黑教育真的大丈夫?还有,gān嘛拿她当例子A。

素馨花挪到院子里后,花匠照李薇所说的想要个花爬出来的墙,他用竹杆搭成一个高两丈宽五尺的花墙供素馨花攀爬,弃了花盆,而砌了两条花坛。素馨_geng植在花坛里,直接接了地气后,这花长得更凶残了。

其实原本李薇是想这花长得这么大,府里又没有安置的地方,gān脆只剩下几株小的,剩下的扔了吧。

四爷知道后说她不懂事。

“花木有灵。你与它同名,又是特意移回来养了好几年的,怎么能说扔就扔?也不怕惹上晦气。”四爷教育完她,指示花匠除了分株移栽在院子里的,剩下的也要好好的移到野外种活。

移完一月后,素馨就爬满竹架,绿意浓浓。到了素馨开花时,一大片的五瓣花,粉的,白的,淡紫的。原来的绿墙真的成了花墙。

东小院里的丫头们都习惯拿这花簪头,有的连手帕_yi角都绣上五瓣花。

李薇渐渐发现素馨花成了流行,她今年新做的几件_yi_fu上,绣娘们都在边角处绣上了缠枝素馨。

还是四爷发现的。晚上,两人在帐子里,他解开她的_yi_fu时,突然仔细看着_yi领处,道:“素素现在满身都是花了。”

是在夸她很香吗?

李薇dàng漾了,早上对四爷解释最近用的玫瑰香露。

四爷:“你喜欢就好,下次再有,让苏培盛直接给你拿来。”

李薇送走他后,再品这话好像不太对,难道他昨天只是随便夸一夸她,说完就忘吗?不等失望,看到玉瓶收走的待洗_yi_fu就明白了。

表错情了**

从三贝勒府上回来后,李薇跟田侧福晋真成了朋友了。田氏不管心眼如何,面上待上绝对是过得去的。上回她说回头单请李薇,隔了十天就给她下贴子了。

李薇接了贴子,反过来说那天没空,但拒绝了田氏不好意思,由她来做东,请田氏过府看戏。

田氏极慡快的答应了。

到了当天,田氏一早就来,还带了她的四阿哥,抱来往三阿哥的chuáng上一放,道:“让他们哥俩玩去吧,咱们听戏去。”

田氏的四阿哥都两岁了,她的三阿哥才半岁。这两个怎么玩?李薇只好让人去书_F_问四爷,会儿张德胜来把田氏的四阿哥接走了。

当天,田氏听完戏又用膳,玩到天半晚了才离开。当送田氏出去的玉瓶回来告诉她,三贝勒就等在书_F_时,她才知道田氏为什么在她这里赖这么长时间。

晚上四爷过来,她小心翼翼的问他,三爷是不是故意借这个机会来找他?她是不是给他惹麻烦了?

四爷进屋时面色沉吟,看着是有心事。听她不安的说完,笑道:“想什么呢?那是我亲哥哥,一起在宫里打小长起来的。虽然现在大了,住得远了,但也没生疏。他来接侧福晋,到书_F_坐坐有什么?”

李薇还在想他是不是安慰她,他道:“其实他来是跟我商量圣寿的事。”

三月十八是皇上五十圣寿,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早几年就开始准备寿礼。今年到日子送Jin_qu,纷纷去磕头贺寿,直郡王还表演了一段剑舞,皇上当时也是击节而赞,挺高兴的。

可隔了一个月后,他们才依稀从宫里听到消息,皇上貌似对他们的寿礼并不满意。倒是几个小阿哥送的寿字图,亲手制的扇子等博了皇上一笑。像直郡王在皇上圣寿前三年就开始每天给皇上祈福的传闻,被皇上私底下斥为做戏。

做戏是肯定有一点的。只是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做的,比这还夸张的皇上以前也很高兴A,怎么就这次生气了?

宫里的风向又要变?

三爷有些焦头烂额,对四爷道:“老四,我是真糊涂了。你脑袋清楚,你说皇阿玛这是又怎么了?”

四爷也心惊胆战,来东小院后抱着李薇长吁短叹,不知不觉的,他问她:“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李薇觉得这是送到她面前给她苏的机会A。传播爱拯救世界的时间到了。

再说让她讲一讲皇上是不是又打算在直郡王和太子之间玩一把平衡,她也分析不出来A。

于是李薇沉默半天,希望四爷只是在自言自语,可一抬头他正等着她说话。

“**大概,皇上就是那个意思。”她结巴道。

四爷沉思:“那个意思**?”

“就是**不想看做戏的意思**吧?”说不定皇上就真的是这一会儿不乐意看大家做戏呢?皇上也有中二的时候A,你们对我都不是真心的神马的。

他都五十了,也可以糊涂下了。都说老小老小,越老越小。皇上要是真想使脾气,任x一把,谁能说不许吗?

这天晚上,四爷站在书桌前写了足有两大摞大字,一直写到九点。上chuáng休息后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李薇睡着时他还在烙饼,早上起来时他已经走了。

“唉**”李薇叹气,有些同情四爷。站得越高,压力越大。上面一个小动作,就能吓得他几夜睡不好。

回到书_F_的四爷叫来了D铎,经过几年的历练,D铎基本已经能给四爷出几个主意了。当年他追到皇上南巡的地方,回来后就对四爷道:“皇上南巡,包括之前的三年亲征,是为了夸耀国祚安如泰山,大清兵qiáng马壮,皇上爱民如子。”

四爷不太明白,这不是明摆着吗?

D铎是汉人,以前也是想靠读书谋一个出身的,可惜他眼界虽高,读书的本事却不够。屡试不第,非但没有消磨意志,反而激起了他的心气。好不容易钻到四爷门下,不说粉身以报,但也是有提着脑袋gān活的觉悟的。

男儿当世,谋一个封候拜相,也算志存高远了。

基本上他追随四爷,打的就不是吃一碗太平饭的主意。

心气、眼界都有,胆量也足,D铎见四爷不解,跪下先磕了几个响头,小声道:“比如那人,一朝身居高位,周围人虎视眈眈,他自然不肯露出丝毫弱势**”

“放肆。”四爷放下茶碗,淡淡扫了他一眼。

D铎立刻觉得脖子后面冷飕飕的,立刻把额头贴着地,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了。

他就差直说皇上心虚,怕汉人造反,才又是亲征夸耀武力,又是南巡笼络文人。一边彰显国力,一边频频施恩。

这个四爷只是一时没转过弯了,他习惯了满人高高在上的天然地位,没反应过来连皇上都在日夜警惕汉人造反。不过细细思量,反而一切顺理成章。

打这以后,虽然四爷不喜D铎说话大胆,揣测帝心,但还是把他留了下来。

这次,四爷还是叫来D铎,把皇上在背地里说直郡王的话学给他听,问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D铎以手指沾茶水在桌上写‘少壮’二字。

四爷眯起眼睛。

书_F_里一片沉默。

D铎一直不停的用眼角偷瞧四爷的神色。

四爷挥手让D铎下去,站起来在屋里转起了圈。

真是**皇上畏惧阿哥们‘少壮’吗?他想起皇上拒绝庆祝圣寿,从几年前起就宠爱小阿哥。

太宗活了五十一年,世祖年二十五就逝了,皇上真的在担忧圣寿**?

四爷站在窗前看向院中,shenshenxi了几口气。他的Xiong口涌出火一样灼热的东西,有一瞬间,他不是为皇阿玛难过,而是激动。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

一座一直仰望的高山显出疲态了。

他想的是**这是打倒他的好机会。

推翻他,就可以坐到那个位子上去。

可转眼前,他就冷静了下来。但这一瞬间涌上的念头仍是像刀痕一样狠狠刻在他的心里,就算现在冷静下来,他也忍不住一遍遍回想。

相比起来,之前他还在为如何在皇上的压力下,选择直郡王或太子而发愁,那简直就像他看弘昐的游戏一样幼稚可笑。

但几天后,三爷再次来访时,原来这几天一直被那瞬间涌上的念头激动不已的四爷却突然冷静下来了。他看着仿佛跟以前一样,为皇上的一举一动担心不已的三哥,居然觉得三哥的反应特别的虚假。

三哥在骗他吗?

四爷警觉起来。大家都是皇上的阿哥,三哥比他还年长。他都能为皇上变‘老糊涂’了而生出野心,三哥呢?

三爷端着茶也不喝,仍在嗟叹:“老四,你说这到底要怎么办?”

四爷心里怎么想的,面上不露,跟着他一起叹:“三哥,D_D也糊涂着呢。唉**”

送走三爷后,四爷慢慢踱回书_F_,站在刚才两人对座饮茶的小几旁边。茶碗已经被小太监收下去了,他盯着三爷坐的位置,心道:三哥,你真是在骗D_D吗?

除了你,其他的兄弟也都有自己的心思了吗?

五弟呢?七弟呢?

之前,七弟的侧福晋在你的府上事事跟着素素学,七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从那天后,你的侧福晋来找素素,你来找我。是真的认为七弟tui不好,不值得打拢、警惕,你四弟我值得吗?

**五弟呢?

他是个什么意思?

宫里有宜妃,宫外有老九。M_族是郭络罗,八弟的福晋跟宜妃一族。

四爷在书_F_一直站到天黑,门外的苏培盛不敢自己进来提醒,踢了个小太监进来点灯。小太监瑟瑟发抖的进来,抖着手把灯点亮,还没出去,被陡然亮起的灯光刺着眼睛的四爷皱眉看他。

扑通一声,小太监就跪下了,整个人抖如筛糠,却不开出声求饶大哭。在书_F_侍候的太监们都知道四爷的习惯,他最不喜欢受罚的太监一跪下就大哭大声求饶,轮到这样的非拖出去打板子不可。

所以大太监带他们,教的第一件事就是受罚不许求饶不许哭,就算磕头也要度着四爷的心思,要是四爷正嫌烦,最好连头都不要磕得太难看。

怎么叫不能磕得难看?就是不能磕得血沫四溅,涕泪横流,让主子看了恶心。

所以小太监跪下归跪下,头也不敢磕,只能拼命从眼角扫四爷的神色。

四爷没注意到他,一见四爷眼神移开,苏培盛在门边拼命使眼色让这小子快滚出来。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出来,一出来就满脸泪,怕自己嚎出来还不忘用手捂住zhui。

苏培盛看他这熊样,怕他一会儿再吓Niao在这里,小声道:“快滚!回去洗洗你的狗脸!”

站到七点,天都黑透了。四爷才在里面叫:“苏培盛。”

苏培盛赶紧shenxi一口气,肃手垂头Jin_qu。

四爷道:“让他们传膳。”

苏培盛退出来,飞奔去膳_F_。

刘太监正在屋里坐着喝小酒吃小菜,就见苏培盛被狗撵一样冲进来,拉着他就往灶间去,一路上飞快的问他:“快!今天李主子用的什么?还有没有?快整出一桌来!”

刘太监一眼就看出这会儿四爷的情绪肯定不对,但今天李主子用的是咸*苏,小米粥,醋拌松花蛋,蒸香椿芽,清炒chūn笋,葱油jī,gān炸小鲫鱼。他怎么看都不会He四爷的口味。那个小米粥和蒸香椿倒是可能,剩下几样就不对了。

苏培盛跟催命似的跳脚催他。

刘太监只好匆匆把这几样装了盒,却不肯叫膳_F_的太监提盒,直接塞到苏培盛手里。

苏培盛顾不上骂他,扔下句:“你个老货!等你爷爷闲了再来治你!”提上食盒跑了。

刘太监站在门口看他跑远,呸道:“你爷爷在这里等着呢,孙子。”

73、初夏...

四爷起了疑心后,就让门_F_把送到各处的贴子先送到书_F_来。

东小院一下子清闲起来,以前赵全保每天都要拿回十几封贴子,各种请安问好磕头,请看戏请赏花请吃席。

李薇以前还跟四爷戏言,这叫一举成名天下知。

被四爷指着鼻子笑骂她有rǔ斯文,拿读书人玩笑实在该打。

现在一封贴子都没有了,玉瓶从赵全保那里得知是被四爷收走了,思量再三对毫无察觉的李薇汇报道:“主子,是不是**四爷恼着咱们了?”

不然怎么不让您收贴子呢?

这个贴子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不见以前她只是个小格格时都无人理会,升了侧福晋后才被外头的人当回事吗?

就连李薇也_gan觉以前那个提成侧福晋的份例,绝对是四爷在自己府里哄她玩的,外面的人不认,她就是提成福晋的份例也不过是每顿多几盘菜,她还能全装进肚子里去?

李薇只觉得最近轻闲不少,以前每天下午午睡后都要起来回贴子,刚开始时新鲜的很,拿练出来的一笔好字挺得意,可写了十几天后,每天十几份,份份都要她亲笔回,回的话还大同小异,是个人都该嫌烦了吧?

所以玉瓶一提,她先想想昨天晚上四爷来时是个什么情形,然后摇头道:“怎么就见得是四爷恼咱们了?我看不是。再说这样不挺好的?有贴子没贴子,我都是侧福晋。撑着我的是四爷,可不是那些没来缘的贴子。”

她说了玉瓶,再把赵全保叫来安慰一番。如今赵全保等同于她在前院的耳目,安个对外联络总管是实质名归的,为免这一员大将也在心里嘀咕,她决定自己亲自解释。以免动摇军心。

赵全保笑眯眯的道:“主子只管放心,奴才蠢笨的很,只知认主子的话做事,自己是一点事也不想的。您就是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奴才都骂那做月饼的使错模子了。”

这马屁拍得诙谐,把李薇逗笑了,也算放心了。赵全保都说他跟着她指鹿为马了,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比起东小院的贴子是全数收走不见,正院的贴子是经四爷翻捡后才送到福晋面前。

经过几天后,福晋对着寥寥数封贴子不由shen思。她问庄嬷嬷:“东小院那边是怎么样的?”

这后院里有资格收贴子的,只有她和东小院。要找个人比较,猜一猜四爷的意思,那是非东小院不可。有时福晋都心情复杂的_gan叹,多了一个东小院,有时还真挺方便的。比她一个人瞎猜qiáng。

庄嬷嬷为难道:“东小院那边的篱笆一向扎的严实,他们也不用外头的人,连扫地的都是赵全保那群太监。何况那院子后头还有个小门,有什么事他们也不爱走大门。奴婢实在是打听不出来。”

所以东小院那边的贴子是不是比照办理的,她实是不知。

东小院改建时,关于小门这个算后院的安全漏dòng,福晋也特意请示过四爷。后院共有八个门,主子们走的正门有一扇,角门两扇,给粗使下人用的门四扇,分在四个角落处,这也是为了避免粗使下人满院子乱窜,打扫哪一块,就从哪扇门进,跑错地方的被巡院的太监逮住就是一顿板子。

另有专运污秽之物,像柴炭,夜香等单一扇。

东小院后那个就是第九扇了。四爷道那扇有专门的太监日夜守门,锁挂在前院这边的门鼻上。后院里人想从这里过,不比翻墙轻松。

福晋就只好罢了。

现在听庄嬷嬷说起,想着当时还是应该坚持把那扇门堵住的。

等四爷来的时候,福晋还是打算试探的问一问。不管是府里的事,还是四爷外头有事,她就算不必知道得太清楚,也应该做到心里有数。

四爷先指点了一番弘晖的课业,问最近先生讲的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他现在越来越忙,虽然先生讲的课都是他事先选好的文章章节,弘晖和弘昐的作业他也会抽空看,但距离上次亲口指点弘晖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

等他从弘晖的书_F_出来,福晋已经坐等了一刻钟了。

四爷坐下后,福晋奉上茶,四爷道:“我打算在府里养一班小戏子,可以让你们闲的时候也有个消遣。你看放在府里什么地方He适?尽快安排吧。”

福晋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顺着他的话道:“正是,府里自已养的使着是放心。爷,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大事要预备着?府里要不要先收拾起来?”

自家养戏子是很少见的,谁家天天听戏?专养一班小戏子,要么是备着送人,准备请客,有贵人下降等等。

福晋脑筋转得快,却仍是猜不出四爷怎么会突然想养戏子?

四爷道:“不是,就是备着自已家听着玩的。你只管先收拾好院子,我这边让人去江南采买,也有三四个月的功夫。”

福晋只好先答应下来,见四爷心情仿佛不太好,就把贴子的事给吞回去了。

倒是四爷主动提起解释道:“最近府里要严守门户,外头的进来的贴子先收到书_F_去,让人查问过后再拿进来。府里小孩子多,也是小心万一的意思。”

虽然一听就是托辞,但实在周全的无从责问,福晋道:“爷考虑的周到,三阿哥还不满周岁呢,怎么小心都不过分。”

四爷点点头,又饮了一碗茶才离开。

他走后,福晋细思是不是为了三阿哥的周岁准备的戏子?可又觉得不太像。一个小阿哥的周岁,四爷是不会大办的。

东小院里,四爷也特意给李薇提了买戏子的事。

他道:“我让D先生去办的,他在江南人头熟,办这个便当。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他给你带回来,南边的好东西还是不少的。”

李薇xing_fen道:“爷,师傅请的是哪边的?”

自家养戏班子,那不跟府里多了个电影院差不多吗?真是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业余生活A。

四爷失笑,道:“你喜欢哪边的师傅?”

现在还没京剧,戏这东西百里不同音,李薇也算听过不少戏了,立刻说:“昆曲!咱家这班子请昆曲的师傅来教吧。”

听了这么多,在没京剧的时候,还是昆曲顺耳A。

四爷想了想,道:“昆曲吗?词藻华丽,曲音婉转,也行吧。再请两个说书的nv先生。”

李薇乐了,以前在李家时,她最喜欢说书先生,总缠着她的两个舅舅带她去听。觉尔察家的这两个舅舅虽然不上进,但吃喝玩乐绝对是个行家。

而且跟他们去茶馆听说书,不必掏钱,有赠送的瓜子花生点心不说,座位还是最好的。就连说书先生带的小徒弟都会巴结舅舅给他们塞钱。

被觉尔察氏知道了,就会把两个舅舅拍一顿。因为李薇把舅舅收保护费的事当笑话说给她听了。看额娘拿家里的弓把舅舅们拍得哭爹喊娘,她躲到阿玛那边装傻。

不过舅舅们一点没放在心上,下回还带她去。

心眼真宽A**

想起来她就笑,四爷问起,她就学了,道:“当时还觉得很好玩呢。只是额娘气得不轻,说舅舅们不上进。”

她也是大了才知道满人不上进就真没活路,他们不能经商,不能跑到外地,家里要是没地就只能指着每月的禄米过活。仅仅只算是听过计划经济时代的事,李薇也能理解,觉尔察家每月的那点禄米是不顶用的。

所以收保护费才是两个舅舅的生活来源之一。

小时候只是想额娘对舅舅们是恨铁不成钢,其实这种文不成,武不就,每日混混度日的人在现代很常见嘛。再说当混混也是一门职业,虽然有些非主流。但gān好了不失为一个出路。职业混子也是很有前途的。

她阿玛要不是家里有田,估计也跟舅舅差不多。所以一直很亲近舅舅。直到选秀前请嬷嬷来才明白额娘有多痛心。

可舅舅们自己不上进,额娘再着急有什么用?皇上不急太监急,急也没那个硬件A。就像觉尔察氏,她最多只能接济娘家,可不能替两个舅舅去读书习武,更别提光宗耀祖。就算现在李薇等于是一飞冲天了,但人家也只会说这是李家的祖坟冒青烟,跟觉尔察家的祖坟可没半点关系。

她道:“我也不是不明白额娘的苦心,只是舅舅们这样外人看着糟心,他们说不定觉得自己过得挺好的。”所以有时她觉得额娘替两个舅舅*那么多心,有点累了。

四爷慢慢听着,心里却想起自家那一堆哥哥D_D来。照素素的说法,他看着可怜的,那个可怜人却未必是真可怜。

七弟打小tui脚不好,看着皇上是厌弃了成嫔,不乐意提起他。可是阿哥们的格格,只有他是两个满族老姓的格格,这是连太子都比不了的。

八弟的生M_身份低微,在上书_F_时一向不起眼,可皇上之前挑人怎么就挑了他?

弱者未必真弱,qiáng者也未必真qiáng。

四爷走了神,李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让屋里人都退出去后,拿起丝绳编起花结来。等四爷回神,惊讶屋里都没人了,她笑道:“你刚才睁着眼睛都盹过去了。”

他一笑,道:“爷是走神了。”拿起她编好摆在一旁的几个花结,指着其中一个绿色的如意结道:“拿它给爷穿个扇坠儿吧。马上就到夏天了。”

夏天很快来了,仿佛一下子天就热起来。

李薇怕三阿哥起痱子,拿金银花水给他_have a bath_。还把二格格和弘昐都叫来,一人准备了一桶热水。

二格格大了,羞道:“额娘真是的!我不小了!”

弘昐也迟疑的看着正在木盆里拍水撒欢的三阿哥,不肯跟小D_D一个待遇。

“额娘也洗A,”李薇道,“你们阿玛也要洗,我都准备好了。快回屋洗去。一会儿水凉了。”

于是,下午四爷来时,二格格和弘昐都在院子里晒太阳晾头发。院中葡萄架下铺着一张大竹席,三阿哥只穿红肚兜趴在上面跟姐姐哥哥们玩得正欢乐。

二格格和弘昐略坏,一人坐一边,拿东西逗三阿哥。一个喊:“D_D过来,过来就给你。”三阿哥咯咯笑着吭吃吭吃爬过去,那个把金铃藏身后,拿手伸给他看:“没有了,没有了。”然后指对面,“你看,在那边呢。”

另一个就摇手里的金铃,哄三阿哥:“过来,过来,在这儿呢。”

四爷站着看了半天,笑道:“就知道欺负你们D_D。”

弘昐道:“额娘说让D_D多爬爬好。”

二格格指着屋里:“阿玛快去,额娘说也给你准备了呢。”

准备了什么?

四爷好奇的Jin_qu,见她在屋里也是晒着头发,笑着说:“怎么今天一院子的人都_have a bath_了?你怎么不去外面晒着?”

李薇道:“小孩子晒晒好,骨头硬。”她总不能说晒太阳补钙吧?

“你给我留了什么好东西?”四爷问。

李薇笑着推他进了角_F_,门口挡了架屏风,屏风后就是一个大浴桶,里面备好了有半桶琥珀色的汤,微烫。不必凑近就能闻到一gu药味。

她说:“你也泡泡吧,现在往里兑热水,马上就能洗。”

金银花汤A。

小时候在宫里就洗过这个,不过大了后就很少泡了。倒是素素有孩子后,每年夏天都要泡一回,防疫除瘟,对小孩子尤其好。她给孩子泡还不算,连她带他都会准备一大堆金银花汤,催着一起泡。

其实四爷爱出汗,一到夏天坐在椅上时间久了,屁|gu上就爱起痱子和*疹,一起一大片。涂了药又痒又刺很不舒_fu。

尝到好处后,四爷也喜欢泡这个。有时自己在书_F_还要泡一泡。

他这时就说:“让他们兑水吧,这会儿时间还早,我也泡一个。”

泡完出来,已经快五点了。四爷也不回书_F_了,叫来弘昐查他的功课,父子两个你一问我一答,二格格坐在旁边,跟弘昐比着看谁答得快。

李薇喂过三阿哥后,让*娘抱走。跟着叫玉瓶过来吩咐晚膳。

玉瓶出去找了赵全保,说了晚膳单子后,赵全保复述一遍就要去,玉瓶喊住他,冷笑着刺了一句:“这回可真该刘太监侍候了,你也省了不少心吧。”

赵全保站住脚,看时候还来得及,拉住玉瓶躲到一旁,笑道:“小姑**,我又哪里惹到你了?”

玉瓶沉着脸,道:“别打量没人知道。主子信你,你不说一心报效主子,反拿主子去做人情。”她狠狠按了几下赵全保的Xiong口,“捂着良心问一问,你对得起主子吗?”

赵全保让她推得一个踉跄,赶紧站稳,道:“你这话好没来由,我待主子是什么心,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玉瓶喊住他,道:“你收刘太监的银子我不管,他想侍候主子,抱主子的大tui,那是他的事,我也管不到前院去。只是主子也不是gān站着让人蒙的,你这种小手段,使一两回还行,能使多久,你自己想。”

说完,玉瓶挤开他先离开了。

赵全保shenxi一口气,面色不变的去前院叫膳。因为后院李家厨子的手艺侍候李薇还行,四爷总看不上。所以四爷来,李薇一般去前院叫膳。

但平常她还是习惯叫后院膳_F_的膳。

赵全保到了前院膳_F_,刘太监新收的小徒弟一见到他就麻利的跑过来,连声喊哥哥,又给他端茶搬座儿,然后跑去喊他师傅。

刘太监很快从灶间出来,赵全保笑道:“给刘爷爷请安,咱们主子今天想您的手艺了,这不,就遣小的来请您出山了。”

刘太监正色道:“主子能瞧得上奴才的手艺,那是奴才烧高香了。”然后就笑眯眯的拉着赵全保去他的屋里喝茶,左右无人,塞给赵全保一包银子。

赵全保收下银子,叹道:“以前总是受您的照顾,只是日后怕是不能常来了**”

刘太监回身掩上门,小声问:“可是我侍候的不好,让主子用的不舒_fu了?”

赵全保摇摇头,比了一下手势。

刘太监明白了,这是有小人作祟,他皱眉道:“不然,就请你搭个梯子,我再去拜拜这尊佛?”

赵全保摇头:“不好使。”玉瓶在主子跟前是最受信重的一个,她虽然是侍候人的包_yi,却跟他这种没_geng只能搂银子的人不一样,日后她出府嫁人也能再回来侍候,生的孩子的前程也能挂在主子身上,几两银子买不通她。

刘太监为难了。他在屋里左右转圈,赵全保站起身道:“日后,小的自然会在主子面前多提提爷爷的名儿,只要主子记着您,忘不了您,自然会常常叫您侍候。”

刘太监送他出去,再三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侍候主子几年?不过是想趁着还能动,多替主子尽几次心罢了。”

赵全保道:“我都记着呢。爷爷就放心吧。”

看着赵全保出去,刘太监无奈转身回到灶间。徒弟们已经洗洗切切忙得热火朝天了,他指挥着人架锅倒油爆香葱姜,一边忙着,一边想,难道真到了要告老的时候了?

回乡买地,做个地主过逍遥日子?

刘太监叹了口气,小徒弟关心的问:“师傅,您这是怎么了?”

他摇摇头,拍着小徒弟的肩道:“快,下r!”

不成,他还不到说老的时候呢。等真动不了了,再想告老的事吧。能安安稳稳的从宫里退出来,到了四爷府上,不混出个样儿来怎么行?

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拿这句话问自己,刘太监拍着像怀胎五月的大肚子笑了。

李主子吃惯了家里的口味,不爱叫他的菜,他就拿银子买通赵全保,在叫膳时做手脚,只要李主子没明说,赵全保就叫他的膳。虽然现在是被人发现,赵全保要*,他不能qiáng留,但也不意味着就此认输。

比起四爷和福晋,还是李主子的大tui要好抱一些。

刘太监不禁细思,要怎么再走通李主子跟前的门路呢?赵全保不成,跟着去哪座庙哪个佛前烧香才灵验呢?

74、(剧情)上书_F_...

刚入夏,皇上偶然有次走到上书_F_,见只有寥寥几个小阿哥在读书,大半的地方都空着,叫来十五、十六等几个小阿哥近前来查问课业,考背字习字,小阿哥们都答得慡快。

皇上赏了他们之后,回到宫中却思念起太子来。

殿外烈阳炽热,晒得大殿前的空地上一片白炙。来往宫人都沿着殿檐下的yīn影走。正值大中午头,偏偏毫无人声,只有殿外树间的蝉鸣叫得厉害。

康熙坐在榻上,手里握着一卷书。他习惯了不管坐在哪里,都要手不释卷。太子还小时,也是由他教了这个习惯。当时太子只及他膝盖高,穿着杏huáng的常_fu,坐在高大的椅子上还略有不稳,可他教他要坐直挺背,太子就不管坐得再不稳当,也没有向后靠,不敢去扶一扶近在咫尺的扶手。

当时的太子,他亲自起名叫保清。保这大清江山千秋万代。这是他年仅二十五就逝去的皇阿玛的心愿。

外人都说皇阿玛德行有亏,qiáng夺臣Q。为君不贤,秉x软弱,恣意狂放。

可他眼中的皇阿玛,是一个真正的皇帝。说他软弱,可谁见到他一力抗衡权臣与宗亲?在坐稳江山后,更是连压在头顶的太后都被他死死的按住,不能妄动。

天不与他,才叫他只活了二十五年。

成年后回想起先皇,他只有满满的敬佩。

扶起多尔衮时,先皇尚年幼,宗亲qiáng盛。当时满人刚刚入关,汉人的那tao君臣父子还没刻在满人的骨头里。就算是当时把先皇拉下,换别人去坐这皇庭大位,也无人置喙半句。

等多尔衮势大,先皇也是先蛰伏,再寻机将他斩于马下。

待太后势大,先皇要坐稳这汉人江山,就不如背这不孝之名。治汉人,自然要尊汉人的礼法。像前金那样,大清的江山也坐不稳几代。

先皇待孝献皇后有几分,他不知道,也猜不出来。只是祸水名由孝献担了,太后也疲了,满宫的蒙古皇后蒙古妃子也都完了,而满人血统的阿哥也留下来了。

要不是天花恶疾,先皇没有英年早逝,不知他还会有什么样的英举。

仰望先皇,康熙总怕自己做得不及先皇好。他习自先皇,保清一落地就立了太子,皇后嫡出,这样的太子才是万众归心。

当时他的儿子不多,自然是盼着哪一个都要成才,虽然也曾忧心过保成与太子的年龄相差不大,也做不出故意冷落这个阿哥。他只盼着他们都快快长大,能成为他的臂膀。

当时还有前明小朝廷,还有数之不尽的反贼。宗亲们习惯在了草原上的权柄,不虽然被这中原繁华迷住了眼,却还念念不忘当年的八王议政,四大贝勒的风光。他既要笼络他们,又不愿意当个傀儡皇帝。

平衡。在没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时,南怀仁就用一艘摆在铜盆中的纸船教了他什么叫平衡。

他说着一口奇怪的满语,在他问起平衡时,叫太监接来一盆水,折了只纸船放在水中,将一柄薄竹板架在船上,然后在竹板两端放上等重的棋子。

他道:“尊贵的皇上,这就是平衡。”

然后他加重一侧的棋子,两只象棋叠在一起,竹板向一侧倾斜,棋子都落到水里不说,纸船也翻了,来不及捞已经化成了纸泥。

他回寝殿后自己玩了好半天,书中有不患寡,患不均的说法,细思起来与平衡一般无二。可见世上万物的道理都是相通的。

当了皇帝后,他才更shen刻的理解到平衡的含义。小到身边的一事一物,连太监宫nv们都会争先恐后,大到朝堂、后宫,还有这个天下。

回首来路,他只担忧自己没办法做得更好,考虑得更周全,却并无后悔。

只是想起太子,想起他小时懵懂gān净的眼神**

康熙长叹一声。

侍候的梁九功见此,头垂得更低。听说年老的太监都会yao痛,有的从宫里出去了也直不起yao,大概就跟他们这天天弯yao有关吧?

梁九功走了下神,却也不妨他竖起一只耳朵听皇上的吩咐。在皇上身边侍候得久了,连睡觉都记着听皇上的话呢。

他这名字还是皇上小时候替他改的,说他有九个功劳。当时的皇上待下人就以厚恩、厚赏、重罚为主。能留下来的,都是忠心不二之人。

梁九功近前几步,皇上刚才朝他看了一眼,这是有事叫他去做。

皇上转头看着窗外,慢道:“去请太子过来。”

梁九功背上起了一层冷汗,低声应了声‘是’,疾步退出,叫了最近在皇上跟前较为得用的魏珠过来。

魏珠长得眉目清秀,年约十八九,一脸的忠厚诚恳。他见梁九功招手,立刻快步过来,打了个利落的千问:“梁爷爷,叫小的有什么吩咐?”

梁九功清了清喉咙,呶一呶zhui,小声道:“去毓庆宫一趟,皇上传太子呢。”

魏珠心里把梁九功骂了个臭死,面上笑着应道:“小的这就去。”转身也不敢耽搁,叫了两个小太监陪着,一路往毓庆宫去。

宫里不许奔跑,所以太监传话时要是主子说的急,他们不敢耽搁,个个都练了个走快路的本事。魏珠带着两个小太监,一路疾驰,脚下快的像踩风火轮。

皇上待太子近年是有些冷淡了,太子气不顺时,也难免拿底下人出气。太监都是贱种,主子拿他们出气也是抬举,挨了板子也要爬回去谢恩的,哪敢说一个不是出来?

久而久之,难免有人视去毓庆宫为上刀山,下油锅。

再者,谁知皇上叫太子是好事还是坏事?太子去领了顿骂,挨了顿罚,出来找人出气,你这个去传话的是不是就是正好的出气筒?

魏珠连梁九功的祖宗二十八代都问候遍了,这趟差也不得不出。还不能误了主子的事,万一皇上叫太子一时不见,梁九功肯定撒着欢儿的就把他卖了。

到了毓庆宫宫门口,魏珠放慢脚步。守宫门的小太监早远远的看到一个主管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过来,早就跑回去报信了。魏珠也是故意给里头的人准备的时候,省得他一路跑Jin_qu,太子正抱着小老婆快活,他是能催太子快些皇上等着,可也要给太子穿_yi_fu洗漱的时间吧?

他这边慢一步,一会儿这差事办起来才更顺当。

果然层层通报Jin_qu,他见到太子时,太子已经收拾好了。他跪下磕头说:“秉殿下,皇上那边传呢。”

太子温煦一笑,道:“不好让皇阿玛久等,咱们快些。”

“喳。”魏珠应道,侍候着太子去了。

踏出殿门时,魏珠大着胆子蹩了眼太子的容色。被殿外炙热的太阳光一照,显得太子面色白得像个病人,额角渗出几颗汗珠。

宫里都说太子沉迷nv色,还说太子宠爱漂亮的小太监。

魏珠心里摇摇头,这主子们的事,他还是不要多管了。一路将太子送到皇上这里,看着这位主子踏进殿门,梁九功在里面通报,他这趟差事才算是走完了。

魏珠抹了把额角的汗,见跟他走了一遭的两个小太监也是晒得脸膛发红,笑道:“别说你爷爷不疼你们,去找个凉快地儿,叫宫nv姐姐赏你们两碗酸梅汤喝吧。”说着,从怀里摸出两颗银角子扔过去。

小太监接了他的钱,跑得飞快提来一碗还挂着水珠的酸梅汤,道:“魏爷爷尝尝,也解解暑气。”

魏珠接过来,笑道:“你这个小鬼,拿我的银子来奉承我。”一口喝尽把碗递给他,脑门险被冰凉的酸梅汤给冰炸,浑身的暑气就散了大半,慡得心眼儿颤。

小太监揣着碗不忙走,盯着寂静的殿门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儿呢。”

像他这样的小太监还轮不到进殿侍候。魏珠听他在这里替主子担忧,上去就是一脚:“快滚吧,你*的是哪门子的心?”

话虽这么说,魏珠心知他跑这一趟把太子请来,不知道宫里多少主子的耳目都要动起来了。其实他也在想,这殿里不知是个什么情形**

个个都在为太子担心,谁知殿里侍候的梁九功早看傻眼了。

皇上不待见太子也有好几年了,今天叫来居然温言煦语不说,说着说着,太子掉泪,皇上眼圈也红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

这天又要变?

梁九功是亲眼见着太子进来时还有些紧张,皇上两句话下来,太子就哭了,跪下抱着皇上的tui一边喊阿玛一边哭,撒娇撒得皇上也心软,扶起来父子两个哭成一团。

梁九功的汗簌簌而下,使眼色把殿里的人都撵出去,自己撑着当木桩子。没办法,主子们哭完也要人侍候的,他躲不成A。

只好当自己没长耳朵眼睛。

康熙去了上书_F_的事太子已经听说了,进来时见他面色松动,立刻找机会跪下,一个劲的认错,勾起了皇上的慈父心肠。见皇上也跟着落泪,太子真是松了口气。

父子二人相谈甚欢。各自抹了泪后,康熙失笑,道:“你连儿子都有了,怎么还这么爱哭呢?”

太子垂头:“儿子在阿玛面前,永远都如垂髻小儿一般。”

康熙轻叹,叫梁九功:“去太子那里拿_yi衫来给太子换上。”

又跪又哭的,太子身上的_yi_fu早不能看了。梁九功出去这回就没叫魏珠了,显见皇上和太子谈得正好,这种露脸的好事怎么能叫这孙子?

他喊来自己的徒弟,叫他往毓庆宫跑一趟,暗中叮嘱道:“若有人问起,只管说不是坏事。”

魏珠见梁九功没再喊他,反叫了他的徒弟,眼一眯暗道:这老不死的**看来殿里的情形不赖A**

他眼珠子一转,走到暗处叫来一不起眼的洒扫太监,像自言自语道:“太子起来了。”

说完自己就走出来了。一刻后,跑毓庆宫取_yi_fu的人回来,这洒扫太监才离开。看到消息透出去了,魏珠才满意的笑起来。

外面盯着这件事的人多着呢。皇上叫太子是刚过午,午膳没用完,直郡王就在府里听说了。人家都说直郡王是莽夫,不知在他的府里,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他的书_F_。

他站起来,隔着窗子望着宫里。

皇上**思念太子了吗**

康熙留了太子用膳,梁九功极jīng明的上的全是太子以前在这里用膳时爱吃的,康熙一时情动,回过神来也打算再续一续父子之情。既要施恩,自然对梁九功这番安排极满意。

太子更是_gan动的又红了眼圈。

康熙亲自给他布菜,安抚道:“这是你往日爱吃的,尝尝看还是不是这个味。”

太子哽咽着吃进zhui里,味如嚼蜡,眼却一眨,两滴泪滚珠般滑下脸颊,道:“儿子梦里都想着这个味儿呢。”说着就笑了,连道好吃,好吃。

康熙心中暗叹,见太子面色苍白,身形消瘦,可见这几年下来太子也是受了磋磨的。虽然无人敢当面给他难堪,私底下却也受了不少冷眼吧?

想着又给他挟了几筷子,道:“喜欢就多吃几口,叫他们给你做。你是太子,何必委屈自己?”

太子心中苦笑,这刚好一会儿就又来刺他。连忙放下筷子道:“皇阿玛赏给儿臣的,是儿臣的福气,哪敢总叫皇阿玛这边的大师傅做给儿子吃?”

康熙也是心中复杂,跟着放下筷子说:“你我父子,何必这样生份了?”

这顿饭再往下吃,就没什么滋味了。

隔了这几年,远得不止是人心,还有情份。勉qiáng再接起,各自都不习惯起来。

康熙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既想与太子好好叙一叙这父子情份,却不想见他这副好像被他这个皇阿玛迫害的样子。

难道太子在怨恨吗?

这样一想,太子刚才的话怎么想都像意有所指。

菜吃了不过几筷子,康熙就没了胃口,勉qiáng用了小半碗饭,就道:“收了吧。”转头再对太子解释,“朕年纪大了,用得渐少。你若是不够,再让他们给你上些。”

太子连忙关心道:“儿子不孝,皇阿玛哪里老了?是不是脾胃不和?或是苦夏?”

反正肯定不是皇上老了才吃不下饭,一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康熙露出一丝笑,他也觉得是天气的缘故:“或许是太热了吧。最近总没胃口。”

梁九功赶紧过来请罪:“都是奴才侍候得不周。”

要是以前,太子总要骂梁九功两句,责问他,要他更jīng心的侍候皇上。可现在,他也只是端起茶来喝两口。

骂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亲近时这叫关心,疏远时这叫僭越。

康熙见他没有责骂梁九功,想起以前的太子,心中还是叹气。太子**还是怨恨了吧**

两人无话可说,康熙起了个话头。他说起今天去上书_F_,考问小阿哥时就想起了太子。

太子配He的做出回忆的样子来,一脸怀念的道:“当年儿子连一笔字都是皇阿玛把着写的。”

康熙也道:“是A,你这孩子,只教你握笔就教了半个月,纠正过来,隔两天又忘了。”

太子露出羞惭的笑来。

康熙道:“我记得弘晰和弘晋都大了吧?”

弘晰是太子长子死后,排行第一的阿哥,弘晋排第二,是太子膝下仅有的两个长成的阿哥了。说起儿子,太子脸上的笑真心了些,道:“是,弘晰十一了,弘晋才七岁。”

康熙点头,问:“嗯,可都起蒙了?”

太子自然不会疏忽了自己儿子的学业,夭折的大阿哥三岁就由他抱着握笔了,这两个也是一样。他道:“只是由儿子领着先念《论语》。”

康熙跟着就扔下个晴天霹雳打太子头上了:“正好年龄也差不多,就让他们两个去上书_F_,跟着十五他们一起读书吧。”

好大一个馅饼砸下来,让太子谢了恩回到毓庆宫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也吩咐给弘晰和弘晋收拾起来,把他们两个叫到身边再三叮嘱。

能去上书_F_进学,这跟他当年出阁读书还不是一回事,但这等同于把弘晰和弘晋推到大家面前了。

这是个加大他这个太子砝码的机会。

这是汉人的江山,他们最重嫡出。

但好梦从来容易醒。第二天,太子就听说皇上下旨,叫诸阿哥府中年满六岁的都可送进上书_F_读书。

太子:“**呵呵。”

就算如此,他也是太子。

75、慈M_教子...

皇上这道旨真是让诸位阿哥们喜不自禁!

京里实实在在的热闹了一场。但冷静下来后,各府郡王贝勒们却不约而同的只送进宫了一个阿哥,多数都是府里的长子或嫡子。

四爷跟几个兄弟想的一样,皇上叫送皇孙们进上书_F_,这虽然是恩旨,他们也不能占太多便宜。皇上自有小儿子可以宠爱,待皇孙们的情分实在是有限。与其想着多送几个Jin_qu看能不能博得皇上的宠爱,还不如把宝都压在一个儿子身上。

这个儿子,大约就是各府以后的世子了。

就连直郡王,在打听到这事是由太子那边的弘晰和弘晋而起后,叫来弘昱叮嘱他到了上书_F_,要以弘晰和弘晋马首是瞻。

“有什么事,只管听他们的,你不要出头。若是犯规矩的事,你度量着,若能以T皮、淘气解释的,就跟大家一起淘气。若是会闹大的,就说是你阿玛不许你淘气,要你进上书_F_好好读书,不然就要打你板子。”

弘昱乖乖点头。

直郡王摸着儿子的小脑袋,抱着他写了一张大字,考了两段书才放他出去。

他到现在膝下也只有这一个长成的阿哥,万事都想为他打点周到。

关于皇上bī他反太子,他也只是顺水推舟。因为太子,毕竟是祭天启圣二十多年的太子,他代表着皇权正统。皇上的意思他明白,不过是顾忌两个成年的儿子权势太大,bī迫皇权。所以盼着他们打起来,这样皇权才安稳。

要说皇上想废太子,直郡王自己都不信。不见连皇上对太子也是又拉又打,又压又扶的吗?太子真倒下去,第一个麻烦的不是直郡王,而是皇上。太子就等于是大清朝的脸面,谁想自己剥自己的脸皮呢?

直郡王虽然看得清楚,可也知道跟太子的仇是已经结下了。他再说无意,这几年追着太子打压的人是他,是他背后的明相。就算他现在跑去跟太子说一切与他无关,太子就真会信他?

所以,他才jiāo待弘昱到了上书_F_,要自觉排在弘晰后头。

退一步说,他日后被登基的太子清算时,还能保下弘昱这_geng苗。进一步说,他真有那一天,此时低头的弘昱也不算吃亏。

前程jiāo给他这个当阿玛的去挣,是好是歹都是他一肩担了。好了,全家跟着他jī犬升天,歹了,他一个人去掉脑袋。

四爷这里,也是决定让弘晖去。不说弘昐还差一岁,就是明年他满六岁了,四爷也是打算留他在家里亲自教导的。

能去上书_F_念书,这是个身份的象征。是从此将弘晖和府里其他阿哥拉开距离必须走的一步。日后就算弘晖文武之上比不上兄弟,有进上书_F_这段经历跟着,他这世子位就稳如泰山。

因为诸府阿哥们都小,不可能再住在宫外日日天不亮就往宫里奔,到晚上再回来。所以皇上的意思是诸位进宫的小阿哥都在宫里住着。阿哥所那里没地方,所以gān脆都塞进了几位妃子的宫里。

惠、宜、荣、德四妃年龄都大了,绿头牌早就撤下来了。皇上不去,那里就没什么可避讳的地方。再说这次得皇上恩旨能进宫读书的几府小阿哥,几乎全都是四妃的亲孙子。

皇上也高兴,说就当这些孩子是替他们的阿玛给妃子们进孝了。

李薇听四爷说起时有点囧,这不会就是乾隆曾抚育宫中的真正原因吧**其实只是来上学而已。

福晋一边给弘晖准备进宫的东西,一边细细jiāo待他,到了永和宫要对德妃娘娘恭敬,要孝顺。

“在上书_F_里,对待比你年长的堂兄,你要知道恭敬二字。特别是弘晰、弘晋和弘昱,他们两个是太子家的,一个是直郡王家的。虽然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但论起爵位来,咱们府里是略逊一筹的,你要记得礼让。”

弘晖点头应下。

福晋接着说:“还有太子,那是半君,你待弘晰和弘晋要更小心些。”

“是,额娘。”弘晖道。

“上书_F_里还有比你年幼的小皇叔,虽然年纪小些,可他们的辈份高,你也要记得尊重长辈。”

弘晖再次点头。福晋shenshen暗叹了口气,虽然能去上书_F_读书是件好事,可她总是放心不下,就再叮嘱得再多也一样。

除了弘晖随身侍候的太监、*嬷嬷等要跟着Jin_qu外,四爷还要给他挑几个哈哈珠子。这个就理所当然的从福晋娘家挑了,四爷亲自把乌拉那拉家这一辈的小男孩全都叫进府来,考了文的考武的,最后挑了四个。

这四个孩子直接就住进府里了,就在前院,跟弘晖的院子相临。

弘昐年纪虽小,但小孩子并不笨。本来他还觉得突然多了这么多的小朋友可以一起读书很高兴,但很快他发现,就像造化是弘晖的狗一样,这四个新来的小朋友也是弘晖的人。

从他懂事起,不管是四爷的潜移默化,还是李薇的暗中叮嘱,他很明白他和弘晖既是兄弟,又不是兄弟。是兄弟,是因为阿玛喜欢看他们兄弟情shen。不是兄弟,是因为他和弘晖不是一个额娘所出。

弘晖的额娘是福晋,圣旨赐婚。他的额娘是侧福晋,有宠无身。

两个小男孩平日相处起来,偶尔会有那么一点小别扭的时候。弘晖退避,他也退避。在外人看来兄友弟恭,可他们两人都明白对方此时此刻的相让,并不是为了兄弟情谊,而是兄弟情‘面’。

弘晖为了福晋的脸面,不肯担欺凌幼弟的罪名。

他为了额娘,不肯做依宠仗势的D_D。

所以这次发现这四人都是弘晖的人后,他只是在心里嘀咕了下就装得跟个没事人似的。

倒是四爷特意把他叫到面前解释,等明年他满六岁了,也给他选哈哈珠子。

弘昐问:“也是额娘家的人吗?”

四爷摇头笑着说:“你额娘家里没有跟你同龄的小孩子,阿玛另给你选人,肯定都是好的。”实在是李家现在还提不起来,弘昐是他的次子,凭良心说,他跟福晋就算日后再生育嫡出子嗣,要等那孩子长起来,辨出贤愚也要费些时日。

弘昐已经长成,种过痘,观他机灵懂事,可爱聪明,读书拉弓都拿得出手。

四爷对弘晖寄于厚望,也难免担忧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年。一旦弘晖有个万一,弘昐就是第二顺位的世子人选。

所以待弘昐,四爷更加jīng心。一边防着他与弘晖因诸事不公而生出嫉妒之心,一边又要培养他能够独当一面。日后弘晖继任王府,他若死在素素前面,弘昐带着生M_离府,也要能撑起一片天来。

弘昐心中原本有三分的失落,在四爷的安慰下不但被抹平,反而觉得自己之前的嫉妒太坏了,受到良心谴责的他回到东小院,抱住正在看D_D的额娘说:“额娘**”

李薇见他这是有心事,喊*娘来把三阿哥抱走,把他给抱到怀里,抱着这个大娃娃颠了颠,问:“额娘的弘昐怎么了?”她凑过去亲亲他,说:“小声告诉额娘,额娘谁都不说。”

弘昐慢慢的从前几天前院里搬来新的小朋友,他很高兴,然后又发现他们是弘晖的哈哈珠子,他就很失望,然后今天阿玛跟他说以后会亲自给他选哈哈珠子。

“额娘,我觉得自己很坏**”弘昐说着眼圈都红了。

“一点都不坏!”李薇斩钉截铁的说。

弘昐仰脸看她,额娘你又哄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李薇想了想,决定把他当个大人来看,不说哄孩子的话。

她道:“弘昐,你是个大人了,额娘跟你说的,你不可以告诉别人哦。”这话要传出去被四爷听到,她的形象就崩了。

弘昐严肃的保证:“额娘,我绝不告诉别人。”想了想添了个例子,“连姐姐也不说。”

“阿玛也不许说。”这个很重要。李薇道。

弘昐跟着说:“阿玛也不说。”

好吧。李薇shenxi口气,说:“弘昐,人呢,都会嫉妒。每个人都会,有时会是很小很小的事,比如这个人的裙子比我的好看,或者她长得比我漂亮,比我有钱,一点点的小事,都会引起我们的嫉妒。”

弘昐不太理解但也跟着点头,没办法,这些例子他都不能_gan同身受。

上面这些是李薇的例子,她接下来慢慢的说:“还有比如有兄弟A,姐妹A,阿玛额娘会喜欢这个,对他特别好,那剩下的兄弟姐妹可能就会嫉妒他。”这个她就没有亲身经历了,前世独生,穿越后在李家是唯一的nv儿还长得好,全家都把翻身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连舅家都把她当宝贝。实在说得不够shen刻。

弘昐却坐直了,他对这个有_gan受。

看他这么期待的瞪大眼睛,李薇只好继续胡诌,屋外,四爷正站在背yīn处竖着耳朵好奇的听,弘昐的不快他当然察觉了,对他不愿意跟他这个当阿玛的说,跑回来找额娘,多少有些小嫉妒,不过他也好奇素素怎么宽慰孩子。

廊下,玉瓶一脸急色,苏培盛在一边盯着她,不让她给屋里的人报信。

屋里,李薇拼命想有什么现成的父M_兄弟的正面例子可以说吗?貌似没有。胡扯吧。

她真诚的看着弘昐的双眼,充满_gan情的说:“你看,额娘就是家中老大,下面好几个D_D,隔_F_的还有堂兄弟堂姐妹,家里的人最多了。额娘和阿玛都告诉过我要让着下面的D_D妹妹。”才怪,觉尔察氏是自己让着,却从来不让她让。而且,李家住在这附近的宗族中,李文璧这一支是过得最好的,谁肯给她脸色看?

弘昐听了好奇的问:“那你有没有受委屈?”

“有A,”李薇飞快的转动脑筋,“我是nv孩子嘛,老人家都比较喜欢男孩子。”只好拿现代听来的故事充数了。

“像我**,小时候都把r留给D_D吃,不叫我吃,还骗我那是药。”李家的老太太倒不是重男轻nv,只是看不上觉尔察氏,小时候哄李薇去打去骂觉尔察氏,幸亏李薇是成年人没听她的。

当时她还以为要宅斗了,后来才发现老太太只是给爱给觉尔察氏找小麻烦,貌似是不忿李文璧跟觉尔察氏太好,觉尔察氏生的孩子又多,nv儿漂亮儿子健康,老太太生了七个,只活了李文璧一个,所以嫉妒觉尔察氏命好,才这么时不时的挑拨一下下,在外人面前却非常维护觉尔察氏。

吃r这个梗是李薇大学时听同寝室的姑娘说的,她是独生,小时候住**家,**就把r给堂弟吃,还特意埋在米饭和面条的下面,可惜堂弟吃惯了炸jī汉堡,挺不领情的,发现r就讨厌的翻出来扔回**碗里。

那姑娘就挺可乐,回家还学给自己_M听,搞得_M跟爸吵了一架。

那姑娘跟她们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又不是三年自然灾害,谁还稀罕那几块rA。”

寝室里一片哗,‘真没想到’,‘你**挺有意思的’云云。

可弘昐对吃r的切身_gan受也不大,反过来安慰李薇:“那今天额娘多叫几盘r来。”

重点错。李薇nei牛。不过好像弘昐也不难过了?

窗外的四爷心道,这是她贪图口腹之yu的原因吧。

经过这么一打岔,弘昐是忘得差不多了,李薇见此又塞给他一盘咸*苏,方块大小,层层叠叠,上面洒了一层白芝麻,烤得*苏香浓。

有了吃的,坏心情就飞了。

M_子两人吃着点心喝着*茶,四爷想是不是该Jin_qu了,就听弘昐问:“额娘,那要是兄弟之间,长辈看重喜欢一个,另一个要怎么办呢?”

就比如他和弘晖。

弘昐并不迟钝,他很清楚全府包括阿玛都更看重弘晖,就连额娘也不想让他跟弘晖争。他就想知道,这是因为他的出身?排行?

他该怎么做的?顺从全府当个弘晖后面的好D_D,凡事不跟他相争?

可为什么不能争?他并不觉得自己就比弘晖差。就算他比他年长两岁,可此时读书拉弓比不上他,不能说以后也比不上他。

四爷站住脚,挥手让廊下人都退得远些。苏培盛拉着玉瓶就走,走出数丈远后,他才小声提点她道:“你对李主子忠心是好,可就连李主子也是四爷跟前的奴才。”

玉瓶才懒得听他废话,一错眼看到赵全保站在远处冲她微微点了下头,立刻放心不少,低头对苏培盛应了声‘是’。

屋里,李薇觉得这个问题很好回答,道:“你的眼界也太小了,何必在意这一府的得失?”

窗外,四爷一怔。

屋里,李薇拿出纸张笔墨放在炕桌上,把点心等物挪开,教弘昐道:“咱们就以五年为限,看看你五年、十年后该在做什么。”

这个好玩!

弘昐也来了兴趣,李薇把笔给他,让他来写。

第一个五年,弘昐十岁。

“这时你在gān嘛?”李薇问他。

弘昐想了想,写道:“读书,拉弓。”十岁实在做不了什么,他又不必考秀才。

第二个五年,弘昐十五。

李薇道:“这时你差不多该成亲了。”

弘昐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摸头笑,写下‘成亲’后,问她:“成亲后我不是不该搬出去了?”

李薇也不知道王府的阿哥是怎么回事,而且当时四爷当皇帝了吗?

她道:“要是搬出府,你要做什么职业?”

弘昐愣了,李薇去翻出李文璧当进士后,她问四爷大清官制一类的东西,四爷就替她写了一些,划出李文璧能进的部门,担什么职司。

M_子两个头碰头的看,李薇道:“你阿玛现在是贝勒,十年后应该是亲王了,亲王之子**我估计你也不可能去当这些小官,估计嘛要是你阿玛不给你请封,那自己挣前程的话,从御前侍卫比较好进吧?”

李薇糊里糊涂的开始胡扯八道了。窗外四爷听得头疼,幸好弘昐还算明白,说:“好像不是这样,我要是亲王的儿子的话,大概阿玛不会让我从御前侍卫进,至少**”他的小手指划过一长串的镇国将军、辅国将军和奉国将军,最后在最下一级的奉恩将军上点点道:“应该可以封个奉恩将军。”

李薇不太明白,但看到奉恩将军是四品,虽然有些略低,但四爷当皇帝后,再低品级的将军也低不了,马上道:“这不挺好的吗?四品A,多少人熬一辈子也熬不到四品,这个到时你阿玛给你一请就封出来了。”而且是至少这个。好一点的能封到贝子呢。

弘昐也觉得这个四品将军该是十拿九稳了,继续问:“后面呢?”

李薇道:“后面就靠你自己了。满人立功还是容易的,你又是你阿玛的儿子。看你是靠打仗还是靠当官喽。而且,”她指着纸说,“这时你才十五,下一个五年是二十,二十岁前,你总能找准自己是当武将还是文臣吧?这个,就看你的才华在哪一边了。”

弘昐让她说的热血沸腾,李薇轻声道:“府外的世界很大,仅仅一个京城都能装下数不尽的王公子弟,弘昐,不要把你的眼光只放在府里。”现在只是大清国nei任你玩,等你阿玛等基后,你想去侵略一下日本韩国印尼额娘也很支持A。

天下这么大,弘晖日后就算继承大统也要等四爷挂了以后,那至少就是二十年后了。二十年后,弘昐要真是还一事无成,挣不过弘晖,她这个当额娘的陪着他一起挂就行。

其实李薇也想过,四爷挂了以后,继位的不管是弘晖还是弘昐,皇位是只有一个的,别人的儿子不说,她的儿子现在就有两个了,照四爷对她的宠爱劲,以后再生一两个也不奇怪。

到时她的儿子们难道要自相残杀?

大清现在一直在走中央集权路线。李薇穿来也有二十年了,又是身在皇权中心,看得自然比旁人更清楚。满人走中央集权更多的是在畏惧整个大清国的汉人。

她能怎么做呢?倡导满汉一家,用爱_gan化四爷?

这不可能。

但想到未来儿子们有可能会被弘晖或者被同M_的亲兄弟杀掉,她就觉得**或许三权分立,像满清早期那样的八王议政,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正陷入沉思中,百福突然在后院叫了起来,弘昐立刻站起来道:“百福怎么了?”

M_子两人走出去,拐到后院,居然看到四爷正蹲在地上逗百福,小喜子过来说:“刚才小太监逮了一笼家雀儿,拿来逗它,结果它就叫起来了。”

四爷看到他们过来,站起身,百福就朝弘昐跑来。

李薇觉得怪怪的,她走到四爷跟前,扯着他的袖子问:“爷,你是几时来的?”

四爷意味shen长的看着她,在她的宽袖子底顺势勾住她的手指,当着满院子下面的面,伏耳低声对她道:“再给爷生个儿子吧。”

李薇没被他的话逗脸红,被他的气势bī得脸红了。

怎么这么有侵略x**四爷您新加酷霸狂跩diǎo炸天的技能点了吗?

她居然不敢抬头看他,低头一阵耳热。

四爷看着素素低头一脸小nv人样,不知怎么想起三爷酒醉后对他说的一番话。

‘nv人**呵呵**你知道她当着你的面温柔似水,其实说不定人家心里自有丘壑**不可小瞧A**’

76、慈父...

晚上,李薇借着叫膳的机会找玉瓶一问,从这丫头的惨白脸色她也能看出,下午跟弘昐说话时四爷果然已经来了!

这就是墨菲定律吧!!

用老祖宗的话说就是人经不起念,你一念,人家就出现了。

她想着就跟儿子说点小话,结果却被四爷听个正着。

吃饭时她一个劲的在那里想有没有说犯忌讳的话,可当时随口说的事后怎么可能全记住?心虚之下就觉得好像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不对,好像每一句都能听出好几个意思!

四爷从那时起就老是意味shen长的笑A笑,她心虚胆颤之下忍不住伏低做小。

上茶,玉瓶递过来,她赶紧接过来先摸一下茶碗试试冷热,觉得温度差不多再放到四爷手边。

四爷明显看见她的小动作了,接起来时慢条斯理的也摸了下茶碗,品一口道:“茶不错。”

莫名其妙得了句赏的玉瓶挺糊涂的福了个身谢四爷的夸奖,不管怎么样,好像四爷没生气A。看来那会儿主子和弘昐阿哥在屋里没说什么。

玉瓶挺开心的下去了,李薇自己坐不住,屁|gu下跟有钉子扎似的,最后站到四爷身后给他捏肩去了。

四爷放下茶碗喷笑,握住她的手道:“难得,难得见你这么殷勤。”

说完拉着她的手把人扯到身上,搂住yao道:“这是心虚了?让爷瞅瞅,脸红不红?瞧你跟弘昐说的,还叫爷不会管他,让他去进御前侍卫。”

刚才听了这么多,四爷最恼的就是这个。

说着没忍住在她屁|gu上狠狠拍了几巴掌,道:“爷在你眼里就是个这么心狠的?爷待你如何,你心里不知道?弘昐是爷的次子,爷会不管他?还御前侍卫!要是爷真沦落到要儿子去守大门的份上,爷就一头碰死!”

最后一句,四爷带了一丝狠劲。

李薇一抖,手不知怎么的就抱到四爷的脑袋上了,平日只有两人同chuáng时,她才会上手摸这里。这半拉秃脑门,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不在chuáng上不敢碰。不是那种男人头摸不得的忌讳,而是**

她总觉得四爷这半拉光头是qiáng烈的x暗示。

想到这个就让李薇nei牛,她的审美观已经彻底被四爷带歪了。

r嘟嘟暖呼呼,抱一回有些烫的脑袋瓜子被李薇以一种‘慈M_’的姿态抱进怀里,心里爱谁谁的想,既然抱了,就一口气抱个够!

于是双手从上到下揉了个遍,跟着shen情的按在Xiong前道:“到时我跟着爷一块碰死。”

被抱住脑袋时四爷就是一怔,待反应过来想推开她就被按到她怀里了,眼前陡然一片黑中听到她的话,喷笑着又拍了几下她的屁|gu,说:“快撒开,要闷死你家爷吗?”

李薇这才发现这是标准的埋Xiong动作!她一撒手,四爷从她Xiong前抬起脸,被闷的有些红,古怪的笑着,突然搂住她yao往前拉,脸凑到她Xiong口狠狠咬住xi了一口。

她刚A了一声就_gan觉到*出来了,推开他就往屏风后躲。

四爷见她láng狈的样子笑坏了,也不叫丫头,从箱子里拿出肚兜和外_yi走到屏风前递给她。

_yi_fu*了一片,李薇接过他递进来的_yi_fu换上,他却道:“不急系扣,直接把三阿哥抱来,让他吃过你再收拾。”

喂三阿哥时,他凑过来看不说,还是笑个不停。

这是吃笑豆了吧!

李薇背过他喂孩子,他走出去写字,她刚松了口气,就见他拿着幅字过来说要给她挂在屋里,雍正爷的墨宝A,李薇挺高兴,伸长脖子要看。

四爷展开,上书四个大字‘眼高手低’。

“这四个字赠你,愿你与弘昐共勉。”他正色道。

李薇还以为他写这个是为了嘲笑她,可看他这样又不像。他把字放在梳妆台上,坐下认真对她说:“你的眼界不类nv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你身居nei宅,见识有限,空有眼界却与你无益。弘昐年幼,你可以教他向外看,却更要教他脚踏实地,不可好高鹜远,切记。”

他这算是训辞了。

李薇只好也郑重对待,放下吃*的三阿哥,端正的跪下道:“领训。”

四爷一笑,亲手扶她起来,chuáng上的三阿哥手舞足蹈,用力把榻拍的*响一边AA叫还吐口水,他还没吃够呢!

四爷又喷笑了,替她掩住襟口道:“爷也算教了不少人,还是头回有人喂着孩子领训。”

既然他都不避讳了,她也gān脆摊开说,试探的问他:“四爷,不生气?”

四爷把吃饱的三阿哥抱起来拍后背打*嗝,然后叫来*娘抱走,回来坐下对她说:“爷还没有那么窄的心Xiong,连个nv子都容不下。”

他轻叹了声,搂住她道:“再给爷生几个孩子吧,素素。你若是托生个男胎还能投入爷的门下做个奴才,日后光宗耀祖。现在只好让你多给爷生几个孩子了。”

李薇囧脸。当奴才神马的**还是现在美好!

不过四爷没有从此把她打入冷宫还是要撒花的!对嘛,就像四爷说的,他的心Xiong还是很宽大的!连个略有见识的nv子都容不下,日后怎么装这万里江山?

李薇shenshen的为她误解了四爷而后悔,四爷是个宽大(?)的人,晚上四爷要这个那个,她都舍命相陪了!

然后被nüè成渣。

战斗力不匹配神马的真的好nüè**

特别是跟一个古代统治阶级的男人拼这个,她在现代见识的再多也是纸上谈兵A。他就肯定不是了吧**心酸加nei牛**

难得抓一把她的短处,四爷也放开手脚在榻上好好整治了她一番。之前她是格格时,他还能偶尔畅快一两回。待慢慢二人情浓,他待她由爱生怜后,想起已有的儿nv,他在榻上不免束手束脚,不肯对她多有为难。

今天借着这个机会,四爷痛快一回,停下时chuáng榻上又是一片láng籍。他拿起搭在屏风上的_yi_fu将她裹住抱起坐到一旁榻上,才叫丫头进来清理。

今夜她实在是láng狈了点,让丫头们瞧见也不好。

等丫头们收拾完,留下热水热茶,他才把她放回chuáng上,扶着她问:“可要我扶你去屏风后?”

李薇两条tui软得像泥,现在还在打抖,人现在还有些回不了神,半晌才小声道:“帮我在屏风后放个凳子**”

四爷替她搬了凳子,再把她抱Jin_qu,由她在屏风后自行洗漱。

他在外面就着热水随意擦去身上的汗渍污迹,披上一件大褂,听到屏风后水声渐歇,问:“好了?”

少顷,屏风后才传来她尴尬的应答:“好了。”

他失笑,知道这次是让她羞着了。扔下手巾,Jin_qu把她抱出来,道:“我要给你擦洗,你还不肯,自己折腾又累着了吧?”

李薇勉qiáng洗完已经是qiáng撑的jīng神了,听他说话就像隔着梦境一样_geng本听不到耳朵里,只含糊应了声:“嗯**”

他看她眼皮子都粘在一起了,轻轻放到chuáng上,给她盖上薄被,chuī熄灯烛后上榻。

yi_ye好睡。

隔了两日后,四爷神清气慡的带弘晖进宫了。这天先不必赶三点起chuáng进上书_F_,而是先搬Jin_qu,明天再开始遵照宫里的作息。

四爷先把弘晖送进永和宫,德妃正等着他们爷俩。见到弘晖,她笑道:“弘晖到我这里来。”

每年弘晖都会在新年时进宫,现在大了,对德妃跟自家府里的关系也了解了,又有福晋和四爷的叮嘱在,所以弘晖待德妃有着几分孺慕之情。

他年纪小,脸型和下巴像四爷,德妃见他就有三分的移情,她搂着弘晖先是安慰他一番,道:“在这里就像在你们府上一样,万事都有我替你担着,你只管好好读书,不要辜负了皇上的恩情就好。”

嘱咐几句后,叫人带弘晖下去,再对四爷道:“成嫔那里地方小些,她就把七贝勒家的弘曙托给我了,我度你与老七要好,弘晖也正好有个伴,就接了下来。一会儿你见到七贝勒,记得提一句。这事皇上说得急,他还未及进宫跟成嫔商量。”

主要是成嫔在宫里没多少脸面,七贝勒想进宫探M_就没这么方便了。所以宫里下旨,皇上发话也有几日了,成嫔愣是没找着机会跟儿子说一下她把弘曙托给德妃了。

只好先斩后奏,让四爷去说一句。

四爷也是一愣,上次虽然他闪过一丝疑心,但未及证实,总不好就这么跟老七疏远。而且他也明白,若论心,则无人清白gān净。

七贝勒就算有些小念头,只要没有碍着他,看在兄弟情谊的份上,他也不会跟他计较。

M_子两个多少有些没什么话好聊,德妃就问起府里的孩子。她记得四爷现在有三个阿哥,老二和老大没差几岁?

四爷道:“弘昐今年才五岁。”

德妃哦了声,问:“那明年,你请旨送他进来?”

四爷摇摇头,说:“各府只送一个,儿子也不打算出这个头。何况弘晖身份不同,日后是儿子的世子。”

德妃点点头,她对四爷怎么安排府里的事不会ca手,只是提前问一句好有个准备。要是四爷打算做个慈父,把儿子都送进来,对永和宫来说也只是多安排几个屋子罢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来个小太监传话,说直郡王等人都在等着面君,叫四爷也赶紧过去。

四爷站起来道:“儿子去了。”

德妃让人去送他,说:“弘晖留在这里,你就放心吧。”

皇上是在乾清宫见的他们,直郡王等人Jin_qu时,一边的桌案上还摆着数摞明huáng缎面的奏折。皇上取下老花镜,笑道:“你们兄弟几个一起过来的,倒是巧。”

直郡王装鹌鹑,太子上前一步笑道:“儿子们刚才都在宫门处等着,怕扰了皇阿玛的正事。儿子们站一站不碍什么的。”

康熙见这一群气宇轩昂儿子们,想起了他曾经也有过这样令人羡慕的青chūn。那时他意气风发,四海_fu膺,万民归心。

康熙笑了笑,叫梁九功给阿哥们搬座儿,上茶,他还记得老七不爱用*|子,特意叫梁九功给他换的茶。

七贝勒自然是顶着一堆兄弟的目光谢恩,一退下来就*到后头去了。

让四爷惊讶的是,除了有阿哥要进宫读书的几人外,连老八几个也来了。他猜皇上的旨中大概说的是建府的阿哥们都来,所以才有他们几个。

康熙近日待太子越来越温柔,见大家都坐下了,拍着身边道:“保成离朕近一些。”

太子只好再站起来,亲自搬着墩挪到皇上跟前去。

下头的D_D们都偷偷瞧直郡王的神色,谁知直郡王一脸笑,丝毫不见不快。

他在心里暗骂,这群小兔崽子,还嫌你大哥现在事不够多!看!看个鸟蛋A!他佯做品茶,目光电一般扫向下首的一群D_D,直把他们都看得*回去才算完。

倒是八阿哥冲他笑了下。

这个D_D现在直郡王也不敢小瞧,都是龙子凤孙,谁又比谁差?直郡王便也冲他笑笑。

旁边的七贝勒如坐针毡,盯着茶碗欣赏起了上面的青花,入神无比。

康熙在上头只顾着与太子闲聊,一时没有注意下面儿子们的神色如何。待他问完弘晰、弘晋两个,太子也陪他回忆了番小时的情形,康熙才转头挨个问起其他皇孙们。

打头的就是直郡王家的弘昱,直郡王连忙起身对康熙道:“弘昱生得晚,儿子就娇了些,往常书背不出来也舍不得打,皇阿玛可千万看在儿子面上,待他宽些。”他先给弘昱脑门上戳一个‘笨’的戳子,孩子笨点好,在上书_F_学得好了,这是皇上教的好,孩子开窍了。学得不好被后面的堂兄弟们赶上了,那他也早替儿子背书过了,反正笨嘛,学不好多正常,你们笑话他是你们不好!

往下三贝勒就开始在心里骂了,这话都让他说了,他在后面怎么说?

等直郡王坐下,三贝勒立刻也跟着道:“自打没了弘晴后,弘晟额娘就把他当成眼珠子了,不许我打不许我骂,昨天还考过他,功课也是只学了几篇,背得半半截截的。儿子怕他进宫让兄弟几个比下去,昨晚带他临时抱佛脚,可这小子就是不开窍,刚才在车里一问又忘得差不多了。皇阿玛见了他,肯定要骂儿子没教好他。”

三贝勒是把错全归自己身上了。弘晟功课不好是额娘娇惯,是他舍不得打骂催bī儿子。

康熙想起荣妃,待三贝勒一向宽和,见此反过来劝他,道:“开窍晚也不是坏事,你小时候也开窍晚来着,七八岁了还背不好一篇《劝学》,朕看弘晟只怕是随了你。”

殿中阿哥们善意的哄笑起来,三贝勒老大个人了,当着一群D_D被揭了短,脸瞬间红了,讪讪坐下就看四爷,嘿嘿嘿我看你怎么说。

四爷走简洁路线,站起就道:“弘晖就jiāo给师傅们了,该打该骂都由着师傅们,儿子也是打上书_F_出来,师傅打得狠也是待孩子们好。”

*A!你小子拍马屁!

前头扮慈父的直郡王和三贝勒可没想到到四爷这里转风向了!一起狠狠瞪他!

五贝勒站起来极快的照四爷定下的基T说:“儿子也是都jiāo给师傅们教导了。”

七贝勒跟着学:“儿子也是。”说完就坐下,一句废话都没有。

八贝勒端茶陪笑:“呵呵**”

九爷挺混不吝的,站起来道:“儿子家都是格格,没有送进来的,等生了阿哥再送进来给师傅打骂A。”

这话算是刺了四爷一下。个个都扮慈父,非到你这里改一心向学了,显摆就你盼着儿子成才是吧?九爷坐下还哼了声。

十爷偷偷跺了他一脚,道:“儿子的两个阿哥都还小呢,大的那个刚学会叫阿玛,话还说不清呢。”

康熙被儿子们给逗笑了,一直到下午儿子们都走了之后,批奏折时还面带微笑。梁九功见皇上心情好,脚下都轻快了两分。

哎哟,皇上心情好这天儿才是晴的A。

康熙晚上没翻牌子,就在乾清宫用的晚膳。吃完在殿nei转圈散步时,突然想起来八贝勒当时没说话,皇孙太多,他一时也想不起来八贝勒家现有几个孩子,叫来梁九功问:“你八爷是哪年大婚的?”

梁九功掐指一算,回道:“回主子,跟九爷、十爷是一年,都是康熙三十四年的事了。”

康熙担心道:“他家的孩子**都没留住?”老九家里还有几个格格呢。

梁九功gān笑:“呵呵**”

康熙一眼扫过来,他扑通一声跪下,道:“回主子,八贝勒府**至今无**”那啥落地。

康熙自然想得更shen些,是都没留住,还是尚在胎中就**

他问:“如何?”

梁九功哪敢再结巴,直接道:“尚无喜信。”

连个怀的都没有?

第二天,康熙破天荒去了惠妃宫里用膳。惠妃与他是同龄人,早已如民间的祖M_一般。皇上近年爱的都是年轻的妃嫔,惠妃猜皇上来肯定是有事,就是猜不出来是什么事。

她就先从直郡王留在她这里的弘昱说起,没见皇上有反应就住了zhui,端茶笑坐只等皇上开口。

结果康熙道:“明年选秀,你记着给老八留两个格格下来。”

惠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没头没尾的。但她久居shen宫,不必皇上再说已经摸到庙门了,转头就是一脸失望的叹气道:“唉,是A,老八开府都这么久了,连个好消息都听不到。”

康熙本来还有些埋怨惠妃没注意到八贝勒府里的事,见她这么一叹,火气就散了,道:“你这里事情也多,何况他又住在外面,这事**就该老八福晋出来!她要是能给你提一句,也不会让老八现在膝下连个格格都没有!”

惠妃立刻起身离座跪下:“皇上息怒。”

一殿的人都跪下齐声道:“请皇上息怒。”

康熙越想,这事越是八福晋不好。就算是她自己不成,老八府里还有大婚前赐下的格格呢。显见是她好嫉妒,管住老八不让他沾别人。

他气完才发现惠妃还在下面跪着,欠身扶起她道:“这事怨不着你。有空把老八福晋叫进来,你教导她两句。明年的事你也要记在心上。”

惠妃赶紧道:“臣妾绝不敢忘,皇上放心。”

送走皇上后,惠妃坐下发愁,身边的嬷嬷道:“娘娘,这下**”

惠妃叹道:“能怎么办呢?皇上都发话了,叫老八福晋进来一趟吧。”说完又是一叹,“这叫什么事A?”

平白无故的叫人进来骂一顿,这事跟她又没什么关系。皇上真是会给她找事A。

叹完,惠妃细细想了想,从几天前皇上叫太子,转天下旨叫几位开府的阿哥们把皇孙送进宫来,今天又来管八贝勒没新人侍候的事。

皇上这是想抱孙子了?

不对,是想念儿子了?想关心儿子?

思来想去,惠妃心道,只怕这就是原因吧?

皇上,您还真是一天一个样A**

77、(剧情)良嫔...

惠妃再为难,还是借直郡王的口给八贝勒府送了个信。八福晋第二天就递了牌子请见,惠妃让人去接了她来,就在发愁怎么开口。

虽说八阿哥是她养大的,但惠妃向来没有把自己当他亲生额娘的意思。她抚养八贝勒是皇上下旨,尽心尽力也只是看在皇上面上。她有自己的儿子,不屑去抢别人的。所以八贝勒一懂事,她就把卫氏的事告诉他了,还特意叫卫氏过来,让他们M_子见面。

所以八福晋在她眼中也就跟其他阿哥的福晋一样,没什么特别的。想也知道,她是待八贝勒有养育之恩,跟八福晋可没一点关系。

八福晋跟她,除了天然的地位差别外,人家不欠她什么,又凭什么要听她多管闲事的废话?

思来想去,惠妃决定把卫氏请来。有亲婆婆在场,这个话题比较好打开。

卫氏已经晋为良嫔,虽然封嫔,却不见她骄横,一朝得势zhui脸难看得人多了,特别是之前混得不得好,卫氏能几十年如一日的小心恭谨,也不愧皇上赐下的封号了。

良嫔容貌出众,虽然现在露出老态来,但眉目之间仍然有当年的绝世之风。她出头的时候,皇上正在忙三藩的事,顾不上选秀,于是有些耳目灵动的人就在宫里替皇上拔拉人。现在的德妃就是那个时候冒出来的。

良嫔出身原本不差,但她的阿玛阿布鼐‘负恩失礼’,被皇上削爵处死,全家十六岁上的全砍了头,十六岁下的男子发配,nv子没入辛者库为奴。

良嫔当年也是想从辛者库那个地方爬出来的,她长得本来就貌美无双,年纪越大越引人注目。宫里还有前明太监留下的恶习,她不巴上皇上,早晚让那些腌臜糟蹋死。

幸而皇上一见之下,果然倾心,只是皇上待后宫nv子一向严苛,虽然爱卫氏的容貌,却对她的出身耿耿与怀。

当年皇上刚刚站稳脚_geng,宫外又是三藩又是南明的,为了震慑人心,皇上不得不用重典,很是手辣的杀了一批人。

惠妃也是打那时过来的,当时宫里一丁点小事都会拖出去一大批人,每天宫门口都要抬出去不少尸首,城外的乱坟岗听说都来不及埋,只好挖坑焚烧。但惠妃是认同皇上的作法的。当时宫里死了多少孩子谁能说清?没有皇上的狠杀痛杀,现在也活不下这么多的阿哥。

但皇上确实杀了良嫔的父M_亲族,要皇上现在再打自己的脸给卫氏一家翻案?呵呵,卫氏还没那么大的脸面。

所以皇上宠归宠,却不肯给她进位。卫氏的这个嫔位还是八贝勒起来后,皇上度量着要提八贝勒的身份才赏了她这个嫔。

良嫔大概也清楚,所以才抖不起来吧?

惠妃胡思乱想塞了一脑子,对面良嫔小心翼翼的只敢坐半截椅子,但身姿仍是动人得很。连惠妃这个nv人看了都要赞一声。

她道:“不必这么紧张,你如今也是娘娘了,要把架子端起来才行。”

良嫔柔柔一笑,道:“在娘娘面前,奴婢永远是奴婢。”

惠妃摇摇头,把皇上昨天来的事说了,道:“皇上也是关心老八的子嗣,我也知道老八夫Q要好,只是咱们做为长辈,该说的还是要说。”

良嫔哪里不知道八贝勒现在膝下连个格格都没有的事?比起惠妃,她是没有一刻不把八贝勒放在心上的。自从康熙三十四年八贝勒大婚后,她早早就准备好了小孩子的_yi_fu,小虎头鞋等,百子千孙的chuáng帐chuáng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悄悄找机会都塞给了八贝勒,就盼能早一日听到他的好消息。

结果,一晃都八年了。

八年A,一个孩子没见着不说,连个喜信都没听过。

良嫔急得都开始吃斋了,一见惠妃这么说,立刻道:“正是!娘娘慈心,奴婢也是这么想的!”

惠妃笑了,这才是亲娘呢,见良嫔着急的样子,道:“一会儿老八福晋进来,你只管坐着听我说,时不时的敲敲边鼓就行。”

八福晋很快到了。

进殿后见良嫔也在座,就挨着个的给娘娘们请安磕头。

惠妃道:“快起来吧,好孩子,坐到我身边来。”

八福晋冲良嫔笑笑,坐到惠妃跟前。惠妃拉着她的手思量该怎么开口,这话早说晚说都是得罪人,兜了半天圈子,茶都喝了两碗了,惠妃微笑着问八福晋:“最近,可有好消息?”

当然是没有。

八福晋脸上这笑就僵硬了,转头一瞧,良嫔也正殷切的看着她,她只好对两位娘娘都告罪:“都是儿臣不中用。”

是不太中用。

惠妃长叹一声,“前几日皇上说要让皇孙们进宫读书,结果拉出来一看,就你们这一府上连个格格都没有。老八Xi妇,不是我说你,这样实在是不行。你自己算一算,老八跟你大婚几年了?不说有一两个阿哥,哪怕有一个格格,我也好替你在皇上面前jiāo差。”

八福晋被bī问的一头汗,不得不起身离座跪在殿当中,磕头道:“**都是儿臣无用,儿臣没有照顾好八爷。”

惠妃怎么肯让她久跪?赶紧给良嫔使眼色,良嫔下去亲手扶她起来,八福晋脸上已经挂了泪,良嫔一边给她拭泪一边劝道:“好孩子,娘娘是为了你们好,你可明白?”

八福晋只能点头说‘明白’,心里一阵酸涩难当。她不急吗?八年都没孩子,她急的都快上吊了又有什么办法?没有就是没有。

她也怀疑过是不是她的body有问题,福气不够,也曾推八贝勒去妾的_F_里,可八贝勒不乐意,不是一般的不乐意,他当时脸就挂下来了,还说‘福晋要是不乐意侍候爷,爷也不来招福晋烦’,说完就去书_F_歇了,一歇就是一个多月,哄都哄不回来。

毕竟是朝夕相处的夫Q,八福晋多少也能猜出八贝勒的想法。大概是生M_出身太低,让八贝勒的这_geng弦绷得格外紧:他就不乐意碰身份低下的nv子,也不愿意让她们生他的孩子。

也就八福晋身为嫡福晋,出身高贵。所以这才入了八贝勒的眼,让他一见就喜欢。

八福晋明白这个以后,当然不会再多zhui了。身份高贵的nv子外面多的是,要是真挑得八贝勒动了心,去求一个身份高贵的侧福晋进来,那还有她的活路吗?

八福晋没那么傻,只好一边努力求子,一边心惊胆战的怕宫里责问。最怕的,还是怕八贝勒动心去求侧福晋。

没想到,还是被惠妃娘娘当面点出来了。

这一点出来,八福晋自己是一肚子苦水,还有一点点是怨恨良嫔。

要不是她出身这么低,让八贝勒有了心结,何至于他不碰府里的格格妾侍?也让她身陷如今的困局中。

良嫔扶着她归座,惠妃让人给她上了碗热茶,道:“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子孙缘的事说不轻,你日后多积些福,做些善事,送子娘娘肯定会开眼的。”然后就让人拿了一些求子的佛像等赐给她。

饮过茶,八福晋也没这么激动了,在宫里当着诸位娘娘的面,本来就不应该这么放肆。她收住泪,谢了惠妃的赏赐,按说接下来若是无事就该告辞了。

惠妃也是度着差不多了,道:“这段日子你也上上心,该说的我都说了。明年选秀,皇上要我给八贝勒挑两个人。我先把这话告诉你,回去后记得收拾好院子。”说完端茶送客。

八福晋直接愣了。

良嫔赶紧拉着她谢恩告退。

见她们退下,惠妃才松了口气。软话说了,该提点的也说了,只看八福晋开不开窍了。

良嫔带着八福晋回到她的宫室,先让人打水来侍候八福晋重新洗脸上妆,然后才坐下说话。八福晋道:“多谢娘娘,儿臣无事了。”

八福晋想尽快出宫回府,良嫔却还想再劝劝她,道:“你先慢一慢。子嗣之事不是小事,老八身边现在侍候的人可够?是不是都不讨他的喜欢?”

八福晋一肚子邪火,突然就爆发了,冷道:“儿臣是不知道八爷是个什么意思,儿臣没福,想让妹妹们去侍候八爷,可八爷却把我骂了一通。”

良嫔道:“他骂你,是他不对,回头我教训他。他身边侍候的是怎么回事?太淘气了?”

八福晋淡淡道:“儿臣也不明白呢。八爷从来都不多看她们一眼,就是儿臣牵线,硬给捏到一起,八爷也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排揎儿臣。儿臣看妹妹们也都是乖巧听话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惹了八爷的忌讳。”

良嫔也不解起来,细细思量一会儿,问八福晋:“老八平常爱个什么样的?是文静的?活泼的?还是善棋善书善诗画的?爱笑爱闹的?”

八福晋垂着头,斜了一眼良嫔,轻声道:“儿臣也不解呢,八爷只是说要是儿臣不乐意侍候他,他就不来烦儿臣**”

这也不过是小夫Q之间斗气的话,良嫔左右问不出来,让八福晋回去了。之后一个人坐下翻来覆去的想,她本来就是个jīng明人,八福晋话里虽然没意思,可眉梢眼角却仿佛带出了点什么。

忌讳**老八的忌讳**

就如一道闷雷打在良嫔的心口,让她瞬间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捂住Xiong口倒在榻上,却不敢出声引来宫nv,胡乱抓住榻上锦被塞在zhui里,把那一腔嚎啕都咽了回去。

屋外的宫nv听见屋里有声,试探着问了句:“娘娘,可要奴婢Jin_qu侍候?”

半晌,屋里才传来良嫔平静的声音:“不用,我歪一歪,不用进来。”

宫nv就站远了点,宫里主子话不爱明着说,良嫔这话里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滚远点’,她对其他人挥了挥手,一殿的人都退到外面去了。

屋里,良嫔脸色惨白,目光呆滞。

她突然不知道她这辈子图的是什么了。当时刚进辛者库,每天都要gān活时,她想的只是能回家。可家里人都死了,皇上杀的。皇上那么高高在上,她连一丁点的怨恨都升不起来。

慢慢长大后,她更想离开这里了。她长得太漂亮,那么多人盯着她看。有的人像是跗骨之蛆,叫她恶心。

可她却不愿意自毁容貌,长得漂亮不是罪过,是她的造化。她使了银子,把自己推到皇上面前。她害怕自己不够漂亮,或许在辛者库那个地方她是美人,可到后宫里,皇上身边后她就不够美了。

幸好,老天爷是保佑她的。皇上留下了她,从皇上的眼睛里,她看得出,皇上喜欢她。

她高兴极了。

皇上说现在宫里孩子少,没有给她避子汤,皇上说:“看你的造化了。”他的手流连在她的脸上,那么温柔,目光里全是惊Yan与赞叹。

她垂下头,心中并不慌张。她能从辛者库出来,能得到皇上的宠爱,就证明她是有这个命的。老天爷不会在这时抛弃她。

果然,她有了身孕,生了八贝勒。就算皇上把八贝勒jiāo给惠妃,没有给她升位,让她_fu用避子汤毁了body,她都不难过。她有八贝勒A。

这才是她这辈子的指望。

八贝勒出宫,大婚,受封贝勒,被皇上重用,她被封嫔。这都是八贝勒带给她的。她有多高兴呢?她全部的幸福都寄托在八贝勒身上。

所以,八贝勒无子才会让她这么着急,这可是个大问题,皇上有多看重子嗣,她是最清楚的。她怕这会成为皇上不喜八贝勒的原因,成为八贝勒的污点。

可八福晋告诉了她一件事,八贝勒的忌讳就是她的出身。因为这个忌讳,他甚至不愿意去碰身份低的nv子。

良嫔恍然大悟,八贝勒没有任何污点,他忠心皇上,jīng明qiánggān,夫Q恩爱。唯一的污点就是她带给他的出身。所以**所以**八福晋是在嘲笑她吗?嘲笑她自以为是在对八贝勒好,却留给八贝勒最大的污点?让他无论如何也洗刷不掉。

让他shenshen的刻在心里。

八福晋出宫的路上就在车里捂zhui大哭起来,回到府里更是谁也不肯见,贴身丫头都撵到外面。

知道宫里叫她的八贝勒早早的回到府中,却发现八福晋难过成这样,上前再三劝说才哄得她止泪。

八福晋见到八贝勒有些心虚,不敢再哭,洗脸净面后换了_yi_fu,坐下发起了呆。

八贝勒笑问她:“在宫里挨骂了?娘娘说什么了,让你伤心成这样。”

八福晋轻轻道:“娘娘责问我府里没孩子**说明年选秀会给你留两个人。”

八贝勒没当回事,哦了一声,放下茶搂住她安慰:“再进人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也值得你哭成这样?府里有的那几个,你见我什么时候看过她们了?再来也不过是当摆设罢了。”

八福晋僵硬的笑了,趴到他怀里,止不住的恐惧害怕让她瑟瑟发抖。来新人了,八贝勒还是不碰,她又生不出来**这该怎么办?怎么办?

八贝勒拍着她的背轻声说:“不怕,不怕A。今晚我歇在这里,咱们的孩子会有的。”

第二天,八贝勒听到宫里说良嫔有恙,特意进宫探望。良嫔躺在那里,脸色惨白,但一见他还是笑着支起身。八贝勒连忙扶住她靠在枕头上,担心道:“额娘这是怎么了?昨天儿子Xi妇进来,没来向您请安?您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了?”

良嫔温柔一笑,拢着他的手说:“你Xi妇来了,我这里没事。你也知道,不过是老毛病罢了。”说着揉了揉yao,一脸疲惫。

八贝勒看着就皱眉。良嫔以前侍候皇上时_fu了太多的避子汤,药毒太重,不但让良嫔月事时痛苦难忍,平时也会yao酸背痛。有时天气一变,或者累了一点,就会卧chuáng不起。

“儿子让太医给额娘制几贴膏药,额娘贴一贴,也能好过一点。”八贝勒道。

良嫔笑着说:“好,额娘听你的。”

从八贝勒来到他告辞,良嫔都没提起孩子的事。等他走后,良嫔再无丝毫笑意,满心凄苦的倒在枕上。

她能怎么说?能怎么问?儿子待她孝顺得很,是她带累了儿子。让他心里有苦也说不出。

说不定八贝勒没孩子也是她的罪,不是八福晋的错,是她不好。

六点时,宫nv进来问:“娘娘,可要用膳?”

良嫔道:“一碗清粥就可以了。”

宫nv为难的退下,另一个宫nv问:“娘娘今天晚上用什么?”

“只要了一碗粥。”宫nv说。

另一个宫nv道:“这怎么行?娘娘这是又要吃斋了?那也要添一碟馒头A。”

宫nv拦住她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娘娘的x子?算了,照娘娘说的办吧。”

另一个宫nv只好去膳_F_要清粥,心里道:都是有毛病。有得吃不吃,天生贱骨头。

78、弘晖与弘昐...

弘晖搬进宫里后,弘昐一下子就消沉下来了。读书、拉弓都没什么jīng神。就连造化现在暂时归他了,也没让他开心一点点。

拉弓二十下后,他停下来做一下放松,造化跑过来冲他吐*头,他蹲下摸着造化的小脑袋说:“唉,你也想哥哥吧?”

前院没了弘晖,gān什么都只有他一个。弘昐表示不幸福,他在东小院抓着三阿哥教他站起来时,自言自语的问三阿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A?搬到前院跟哥哥一起住吧,哥哥那里有可多好玩的东西了。”

弘晖进宫当然不能带造化去,虽然很舍不得,他还是暂时把造化托负给了弘昐,为了‘贿赂’弘昐,还把他屋里的镖靶子送给弘昐了。这还是他求着福晋给他的呢。镖刀这个东西太危险,他不敢给弘昐,说:“这个先放在你这里,等我回来了陪你玩。”

李薇看出弘昐的寂寞,可这个她也无能为力A。四爷倒是很高兴,认为弘晖和弘昐兄弟_gan情好,就算有些小矛盾也不怕。

李薇问四爷能不能提前让伴读们进来陪他读书,想也知道弘晖进上书_F_念书不是一两年的事,四爷都念到大婚还继续念呢,照这么说弘晖至少也要念个八、九年。弘昐不可能一直盼着弘晖回来,等三阿哥长大至少也要两年吧?

“反正明年伴读就要进来了,提前让他们来行不行?”她道。

四爷却打算让弘昐多想念弘晖几天,进了上书_F_后的弘晖肯定也会想念弘昐的。就算他们在府里已经隐约有了派别和隔阂,但进了宫后的弘晖会发现只有弘昐才是他的亲兄弟。

这是兄弟两个加shen_gan情的好机会。

他道:“不必,让弘昐这段时间学得坚qiáng些也不坏。”

这个理由不错,李薇就接受了。但不等她去安慰弘昐,就发现四爷花了更多的时间在弘昐身上,先生几乎闲置了,只有在四爷没空时才会监督一下弘昐背书练字。

李薇发现其实最放心不下弘昐的反而是四爷。她终于可以完全放心了。

有了四爷陪伴的弘昐也渐渐忘了没有哥哥的苦恼,而四爷也在一对一的教学中焕发着新的热情。这天,爷俩在比着背书,四爷见弘昐背不下去了,就故意停下来等等他,等他接上他再往下背。

一人一段背完《论语》和《孟子》,李薇赶紧叫这爷俩过来喝茶润喉。四爷端起茶抿了一口,对弘昐道:“去外面跟造化和百福玩一会儿吧,一刻钟后,咱们来论述。”

四爷说的这个论述有点像辩论,就是挑出刚才他们背的某一段来,先解释其中的意思,然后驳斥推翻先贤的话。

他刚和弘昐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险些把李薇的下巴吓掉了。难道古代读书不是讲究先贤著作百分百遵从吗?这种先进的教学理念好像还是美国人玩的?她看过类似的报导,说一中国移民,问家里孩子在学校老师讲什么A,孩子就把《白雪公主》给重新解释了遍,说是老师读了遍《白雪公主》,然后叫小孩子们去挑故事里的错误。

有说白雪公主被继M_nüè待可以报警的,有说白雪公主逃走后可以去警察局的,还有说白雪公主不必给七个小矮人工作,小矮人用童工,获救后公主可以告他们。

那位移民_M_M的三观就被洗劫了一遍。

李薇当时看到就拍大tui想自己小学时怎么没碰上这么好玩的老师?

谁知穿回几百年前,四爷把她的三观洗劫了。

四爷见她这样,笑着道:“这是小时候皇上给我们讲书时教我们自学的办法。师傅们都不知道,皇上说这样才能知道怎么去理解汉人的学问。”不但要学会它,更重要的是学会如何去打倒它。

可以说,学会它就是为了打倒它。而不是被它征_fu。

李薇也是从这一刻才真正佩_fu康熙这个皇帝。康熙不但jīng习汉学,还醉心西学,可也不见他被上帝洗脑,京里收纳了不少西方传教士,却没见很多人信上帝。就连宫里包括四爷在nei的阿哥们从小跟着传教士学习,只听说三爷,九爷,十爷jīng通西学,却没听说哪个信上帝了。

如果他一直这么教儿子们,学会了是为了未来有一天去征_fu,那就怪不得了。谁会去信奉自己的猎物?

可为什么历史上康熙没有去gān掉西方国家?离太远够不着?还是后面的清朝皇帝都没了这份雄心壮志?

李薇身处历史之中,忍不住问四爷:“那咱们就没想过开船去传教士的国家把他们打下来?”

四爷失笑,讲道:“传教士的国家贫瘠的很。他们的国家很小,还没有咱们这边一个村子的人多。人也少得很,平民就没有能吃饱的。而且那里缺少教化,听说那里连国王和贵族都是随地便溺。”他一边说一边皱眉,一脸不忍目睹的样子。

李薇听了居然无法反驳,她看过一期记录片叫什么什么中世纪?说的就是十六世纪前的欧洲,那真是未开化到极点。所有的人,包括贵族和国王全都随地大小便,身上全都长虱子,一辈子不_have a bath_,生病就放血,有个国王还这么直接放血放死了。

她努力把方向苏回正途,道:“那传教士都跑咱们这里来了,想必那边也发展得差不多了吧?”

所以重视西方列qiángA四爷!

四爷没办法的叹气,一脸‘拿你没办法’的无奈,哄孩子似的对她道:“哪会那么快?国家发展是一步步来的,海那边的国家想发展到咱们国家目前这样,没有个三五百年是不可能的。”

这个**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看着是三五百年,人家不到两百年就发展起来了A。

李薇绞尽脑zhi的想,西方那边还有什么值得国家统治者觊觎的东西,努力想了后说:“要不,把那边的人抓来当奴隶吧。”说完就后悔了,捧着被刺疼的良心想,她这算是开启黑暗的奴隶时代了吗?现在把话吞回去还来得及吗?

四爷真被她逗笑了,扔了手里的书搂着她道:“你这小脑袋里都在想什么?异想天开。”

李薇松了口气,他没当真采纳就行。开启黑暗时代这种事太考验心理承受能力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了。

恰好在这时,弘昐救火队来了,李薇迅速告退去看三阿哥了,连平时很喜欢围观的父子俩人式辩论会都不听了,其实听这个总是洗刷三观,推翻经典神马的最慡了。

但今天她心虚,有种不小心开启潘多拉盒子的心惊胆战,于是还是找纯洁的三阿哥治愈去吧。拐到小儿子那里,看着这小子胖嘟嘟的小脸蛋,她就什么都忘光光了。

四爷却在频频走神,弘昐说完见他眼望前方没有看他,以为是刚才说的不好,赶紧再多加了几句,四爷这才回神:“**嗯,不错。继续。”

弘昐:“**qaq”没词儿了怎么办?

晚上,用膳时李薇见弘昐垂头丧气的,特意让刘太监给他多做了一份大清版墨西哥jīr卷。这对刘太监是小菜一碟,不就是jīr腌辣炸成苏皮儿的,配上烫过的青菜青椒,就是李主子形容的那个‘甜咸酱,怕小孩子不爱吃,最好再加点*味儿’让他费了点劲儿,不过也办到了!

见到单独给弘昐上的一碟卷饼,四爷好奇道:“这又是你捣鼓的?”

苏培盛最机灵,怎么会不记得准备四爷的份?就算四爷当时没问起也làng费不了,能尝个鲜谁不乐意?

当然四爷问起,就是他巴结的时候到了!

苏培盛赶紧端上个碟子送到四爷面前,四爷见弘昐直接上手拿着吃,斜眼看李薇,那意思就是‘这肯定是你教的吧?’。

李薇嘿嘿笑,想对四爷说让他们拿下去切成两半,您再用筷子挟着吃也成A,还没张zhui就见四爷撸起袖子也下手拿了。她只好把zhui边的话再吞回去,心想这么些年下来,她发现四爷真没她想的那么讲究。

当然对四爷来说,拿着吃就是吃个新奇有趣,尝鲜儿嘛。

四爷的爪子大,一手包住就只能看见个卷饼头,他先看看卷饼里包的是什么,味儿闻起来倒是香的很,“炸的?”

苏培盛在旁边赶紧说:“是jīr,jīXiong上最neng的一片。”

四爷咬了一口就下去半拉,李薇看他吃这个特别有穿越_gan,忍不住问:“好吃吗?”回头再做出汉堡来,非要看看四爷吃汉堡是个什么架势才好玩呢。

炸jī味重,四爷吃一口过瘾就行了,见她问直接把剩下的喂到她zhui边:“看你馋的一直看,这半个爷赏你了。”

李薇吃着白了他一眼,就着他的手吃完了那半个。

除了这个,自然还有炸薯条。这个可比汉堡简单的多,李薇跟刘太监说要把马铃薯切成一指长宽的条油炸时,人家直接发散的把红薯、芋头都给切了一起炸了送过来,还起了个名叫炸三色。

比起来,弘昐没被炸马铃薯条征_fu,他爱上了炸红薯条,这个是甜的。

只有可乐,李薇无能为力,拿酸梅汤凑数,弘昐也接受了。

但四爷虽然不喜欢墨西哥卷饼,却喜欢刘太监做出的沙拉酱代替品,刘太监管它叫*油酱,隔了几天,李薇就在跟四爷同桌用膳时见到了一小碗奇怪的*huáng色的酱料,四爷吃炸馒头片时喜欢沾点儿。

这炸馒头片也是李薇的平民吃法,四爷喜欢往上洒白糖。每次李薇都觉得他这样吃太甜了,可看他那副‘我只是随便吃吃’的享受样儿,她也不敢说,怕一说他就不吃了,那就太可怜了。

现在,他是先抹一层酱,再洒一层白糖,然后两口一片的速度消灭了一盘子炸馒头片后,才意犹未尽的点点头道:“这个酱不错,甜咸口儿的吃着不腻。”

李薇:“**你喜欢就好。”她还在震惊中,没想到四爷这么爱吃甜的A**

永和宫里,德妃jiāo待嬷嬷:“给弘晖那边的膳桌多备几样甜的点心。”

嬷嬷笑着应了声是,说:“十四爷小时候就爱吃甜的,这侄子跟叔叔的口味倒是一样。”

德妃笑了笑没说话。不但十四喜欢,老四也喜欢的。她还记得在他小时候,她在太后那里见到一群小阿哥,他坐在那里,一边捧着*|子喝,一边盯着对面桌上摆的白糖糕。炸得金huáng的年糕上洒了一层细白的糖霜。

那时她就知道,这孩子爱吃甜的东西。

只是等他大了以后,她也没办法拿点心哄他了。

十天一休,四爷把弘晖接回了府,在车上问他宫里如何?弘晖道:“娘娘待我好,屋里总有点心,有红豆糕、栗子糕、白糖糕**”

四爷想这看来是没饿着,跟着问上书_F_里如何?先生严厉吗?跟得上吗?

弘晖略有些为难,四爷也不催他,弘晖想了半天道:“上书_F_里,弘晰阿哥最得先生看重,写字背书总是最好的一个,弘晋阿哥略逊一筹。直郡王家的弘昱阿哥也比我qiáng**我排第四。”

四爷安慰他道:“只是一时而已,等你学得久了,必定不会一直是第四名的。”

弘晖更纠结了,他有心想说其实连弘晰阿哥也不比他更好,写字是他故意写坏了一张,背书也是故意背错了一节。只是想起额娘的话才让弘晰阿哥他们的。

他觉得委屈。

额娘吩咐他时,他还没觉得如何。可真进了上书_F_后,却事事都要矮别人一头。先生的夸奖本来应该是他的,同窗的羡慕也应该是他的。

他不习惯了。在府里他是最好的一个,弘昐虽然年纪小是D_D,可从不与他相争。他也明白弘昐术数比他好,论述时的反应也比他快,可每次弘昐总要比他慢上一息左右。

被人相让时,他自觉其实不需要他让的。但他从来没发现让人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弘昐一直都是这么难过的吗?

回到府里要先去见额娘。弘晖在宫里时总想着回府,见到额娘有好多话要跟额娘说,可今天他却怕见额娘了。他没有做到额娘要他做的事,他的不平是错的,他应该像弘昐一样心甘情愿的让人。

额娘说的道理他都懂,弘晰和弘晋是太子的阿哥,弘昱是直郡王的阿哥。他要让着他们,不能比他们更好。可他还是忍不住,所以故意做得比三伯家的弘晟好。

阿玛没问他这个,可见了额娘他要坦白的。他要承认他故意赢了弘晟。

弘晖的脚步越来越慢,四爷没有勉qiáng他去正院见福晋,问他:“是不是累了?回你的院子去休息吧,明天再去见你额娘。”

弘晖应了声是,转身跑回自己的院子去了。他能在家里待三天呢,明天再见额娘坦白好了。

四爷心想,还是在宫里受委屈了吧?不敢见福晋是弘晖的自尊心太qiáng了。

他叫来跟着弘晖的太监和哈哈珠子,挨个问过后,确定弘晖在宫里没被别人欺负就放心了。一点小委屈,他应该能撑得住。进宫本来就是锻炼他的。

正院里,福晋正在等弘晖,却听说四爷留他在前院休息了,庄嬷嬷道:“福晋,要不奴婢去把阿哥接回来?”

福晋摇头说:“免了吧,也是我想得不周全。阿哥在宫里一住就是十天,回来爷肯定要考一考问一问的。”

晚上,弘昐听说弘晖回来了,xing_fen的跑到弘晖的院子去住,晚上两人还一起用了晚膳。弘昐特意要膳_F_上了大清jīr卷和炸三色。

弘晖看着貌似平常的卷饼一字字的说:“大清jīr卷**怎么起这么个名儿?”他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弘昐也吃得两腮鼓起,一边问他:“怎么样?不错吧?”

弘晖也跟着连连点头,几口吃完就要水洗手,被弘昐拦住道:“不急不急,试试这个炸三色,这也是拿着吃的。”

弘晖不习惯的说:“这个用筷子就行了吧?”他打小没用过手,用一次就有种做错事的_gan觉。

就是为了这个,弘昐才让侍候的下人都下去了,道:“这里又没别人,这个吃了要沾酱的。”然后吃给他看。

刘太监没做出番茄酱,但他做出了樱桃酱和草莓酱,反正就是果酱嘛,一点都不难好吗?

吃到最后,弘昐还要了两碗酸*,把樱桃酱和草莓酱淋在上面,这又是弘晖没试过的吃法。兄弟两个吃得肚皮溜圆后,一起洗漱躺上了chuáng。

chuī了灯,弘晖忍不住戳戳弘昐,问他:“弘昐,你让着我的时候难过吗?”

弘昐继承了李薇的秒睡习惯,被戳醒时略迷糊:“**什么让着你?”

“你没让过我吗?”弘晖惊了,要知道他一直以为弘昐让着他,还为此难过了很长时间——因为他连小三岁的D_D都比不过。

弘昐更不明白了,“我让你什么了?”

弘晖爬起来,“那你之前阿玛问咱们时,你gān嘛总要先看着我?”

弘昐也清醒了,奇怪道:“**不看你看谁A?那不是阿玛正问着你呢嘛!”

弘晖哀号着栽到枕头上,他为这个不知道难过了多长时间A,没天理!

弘昐这会儿反应过来了,戳戳他xing_fen的问:“怎么了?在上书_F_你让别人了还是别人让你了?你难过了?还是别人难过了你知道了?说说!说说!”

弘晖脸红了,翻身背对着他说:“睡觉!”

弘昐不乐意了:“你把我闹醒了,怎么不说了?”

他拼命戳弘晖,无奈弘晖不动如山,死命装睡。两人正闹着比看谁坚持得久,门外四爷轻轻清了清喉咙。

瞬间两个都乖乖卧倒睡觉了。

四爷又等了一会儿,掀开门帘子瞧了瞧。外屋守夜太监正跪在下面,他嘱咐道:“阿哥们淘气,你晚上守夜要警醒些。”

太监磕头道:“奴才不敢瞌睡过去,这外边连椅子也不敢放一把,就是防着小的们守夜时瞌睡,顾不着小主子。”

四爷满意点头。

回到东小院里,李薇已经准备睡觉了,三阿哥也喂过了哄睡了。四爷进来时,她已经换好了睡_yi,正在由玉瓶通头。

四爷进屏风后换了_yi_fu,出来李薇拿着梳子给他通头,正在默默数数,四爷突然问:“你叫弘昐让着弘晖了?”

李薇一时反应不过来:“A?”反应过来脑筋就转到别的地方去了,扒着四爷的肩xing_fen的问:“弘昐让着弘晖了?你发现了?他才五岁就比弘晖学得还好了?他这么聪明吗?是什么让着了?背书?拉弓?写大字?”

她的儿子是个天才!!这肯定是穿越的副作用!说不定就是神马时空辐she一类的神秘she线让她生的孩子都有超人的智商!

李薇脑dòng开得太大,都忘了给四爷继续通头了。前头四爷想,好吧这肯定不是她jiāo待的。拍拍发呆的她的手,李薇哦了声,连忙继续通,但太xing_fen手劲略大。

四爷:“**”这么通着也挺舒_fu的,活血。

两人躺下睡觉了,李薇继续巴着四爷问:“到底怎么回事?”

四爷只好把弘晖和弘昐聊天的话给她学了一遍。他在想,是不是弘昐真的让着弘晖?那这个儿子真的很聪明喽?暗暗决定要给弘昐加大功课量,看他能学到什么程度。

他正想着,李薇叹气,说:“爷,弘晖这样也太可怜了。他在上书_F_肯定是被迫让着谁了,虽然我知道宫里应该藏拙,可他还那么小呢。”这就跟现在小学生家长教孩子要巴结老师给老师送礼,要巴结同学,因为同学家长是领导一样。

小孩子就应该快快乐乐的A。

四爷回神,叹气:“嗯**”进上书_F_会学会很多东西,他也是在进上书_F_的那天起才真正长大。不过弘晖学这个确实太早了,他跟兄弟之间虽然现在开始疏远了,可在宫里时他们是真正的兄弟A。上书_F_里也没让这个让哪个的风气。当然会有欺负的人,比如tui脚不便的七贝勒,生M_出身低的八贝勒都是。

但他是从不需要让着人的,也没想过让弘晖去让着谁。他们还小呢,可以有玩得好的人和玩得不好的,分一两个小派别这是有的。

何况这群小孩子在宫里怎么站队,还能影响到宫外的大人了?那就可笑了。

是他自己悟出来的?还是别人提点的?

四爷眯起眼睛。

福晋**

79、如人饮水...

上书_F_十日一休,各府的小阿哥们撒着欢的都回了各家。

三爷远远见着弘晟,忍不住还往前迎了两步。大阿哥弘晴六岁时夭折了,现在府里就剩下弘晟最大,三爷把他看得眼珠子一般,要不是皇上提起让各府小阿哥都进上书_F_去,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孩子离家半步的。

父子两个坐上车后,三爷就问弘晟在宫里住得如何?堂兄弟间相处得好不好?先生讲课能听懂吗?功课重不重?早上能起得来吗?

_yi食住行问了个遍,弘晟或摇头或点头,三爷就道:“你小子倒是给你阿玛个准话,在宫里到底过不过的惯A?”

弘晟小时上面有长兄,三福晋也娇惯他。待长兄夭折后,三福晋跟三爷夫Q离心,更是把他当宝贝捧着,虽然也盼他上进,可更不敢一劲催bī他。三爷这个严父也是当得不伦不类,一时严了,拿着板子盯着弘晟读书,一时松了,日上三杆也不叫起,弘晟赏花玩鸟他也叫好。

所以弘晟到六岁了还很天真,见阿玛问就直说:“过不惯A!天还黑呢就非把我叫起来,嬷嬷凶死了!早膳我要吃炙鹿r她不给,说小孩子阳气足不能吃那个。桌上凡是r都是炖的!难吃死了!”

三爷叹气,他就怕这个。弘晟打小就是睡到天亮才起来的,他还爱吃r,他和三福晋从来没管过他这个,进宫自然就没这么自在了,嬷嬷们养孩子都是比着尺子来的,怕他人小牙劲不够,当然不会给他吃硬东西。烤r?想得美!

就那碗炖r,还是他提前跟荣妃提过说弘晟爱吃r才添上的。不然小阿哥脾胃弱,吃r不消化怎么办?他十岁前就没放开吃过r。

弘晟撒娇:“阿玛,别让我再去了好不好?”

三爷fu_mo着他的小脑袋,认真想给弘晟报病请假的可能。不过这个念头也就是转一下就算了,现在京中情势复杂,他也有心混水摸鱼,能有多大造化不好说,但不管如何,弘晟处在这个位置上就不能懈怠。

在府里他狠不下心认真管他,送进宫去正好板板他的懒筋。

于是三爷一脸遗憾的摇头:“不行A,弘晟,叫你进宫是皇上的意思,就连你阿玛我都要听皇上的话A。”

弘晟请假失败,低头失望的揪手指。

三爷赶紧哄他说放假三天随便他玩,在府里想玩什么都行。

进府后,三爷直接带着弘晟去了三福晋的正院,不多时就听到正院里热闹起来。

田侧福晋正在哄小儿子睡觉,正院声音一大传过来,本来将将要He上的眼睛嗖的又睁大了,田氏长出一口气,抱起来继续在屋里转圈,一边道:“小祖宗你这是要折腾死我A。”

一边扭头问丫头:“外面这是怎么了?”

丫头清绘是田氏的贴身大丫头,nei务府出身的宫nv。她的名字还是三爷改的,说她面容清秀,如水墨画淡淡妆成。

叫田氏说,这丫头的眉毛淡得跟没长似的,也就三爷能欣赏得来。

清绘也被三爷收用过,却没得着名分。当年在宫里时,田氏都只是格格,她虽然得三爷改名,可论起宠爱来实在不及田氏。再说福晋进门后,连田氏都要避到一舍之地,何况她这种没名份的?

当时她要是离开田氏,那还不够这群主子一指头捏的。所以就死命表忠心留下继续侍候,宁可不要这个名分。

她懂事jīnggān,田氏就没疏远她。

这时听到田氏的话,清绘赶紧假装出去转一圈,回来小声道:“是三爷带着弘晟阿哥回来了。”

田氏着急小儿子不睡觉,骂道:“知道是他们回来了!那边是在唱大戏吗?回来就回来了闹个什么?”

清绘站得远了些,迟疑半天还是照实说:“三爷带着弘晟阿哥抽陀螺呢**”所以一群围观叫好的。

宫里阿哥们玩的游戏有限,地方小不能时常跑马,像四爷在家养狗还是出宫后才养的。所以除了she靶子玩飞镖,就剩下布库和陀螺了。

弘晟布库还行,跟堂兄弟们打不是垫底的,就是陀螺要用巧劲,他在家玩这个玩得少,进宫一比就露怯了。三爷一听,撸袖子道:“这有什么?看阿玛给你玩!”当年他跟太子老大老四老五那几个哪天不抽陀螺?

三爷虽然好些年都没抽过了,但手艺没落下,上手几个花鞭勾得陀螺滴溜溜转不说,在空中翻筋斗都是小菜一碟。弘晟看得一个劲叫好,巴掌都拍红了,周围的太监等还不玩命捧场?

三爷显摆上了瘾,更是拿出十八般武艺。

鞭声清脆,*连响。

田氏站在屋门口,听着正院传来的鞭子声,银牙都快咬碎了。屋里小儿子一口一个‘阿玛’‘阿玛’‘二哥’,更是气得她眼前发黑。

晚上,田氏睡下前,前边正院里还是灯火通明,小儿子睡前还扯着她问:“额娘,阿玛怎么不来?”

田氏哄他:“阿玛明天来。”

小儿子道:“那二哥呢?”

田氏心如刀绞,眼圈都红了,还是笑着哄他:“二哥去宫里读书呢,快睡吧。”

等哄睡小儿子回到屋里,田氏忍不住抱着被子哭了一场。清绘在旁边也红了眼睛,田氏的长子生了弘晟之前,是名副其实的二阿哥,只是那孩子三月落地没几天就死了。同年九月,弘晟落地。

其实比起三爷,田氏和另一个格格王氏是早就发现三福晋不对的。任谁死了儿子都不能不想一想。那年三福晋和她们都是同年有孕,同年产子。她们俩的儿子落地就死,偏三福晋的平安长大。

真就是三福晋的福气最大?

还是有小人搞鬼?

可三爷是个糊涂蛋,田氏和王氏都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三福晋有鬼。只好避着福晋。等她突然升了侧福晋,田氏和王氏才依稀发现三爷大概是怀疑三福晋了?

杀子之仇不共D天。田氏和王氏虽然没有联手,却不约而同的做局下手。弘晴阿哥刚刚种完痘,身上正虚弱,就这么成了一缕冤魂。

就算被三爷怀疑,就算三福晋借着这件事又起来了。田氏也不后悔。你害我的儿子,我就不会饶了你!她的孩子那么小,送个大哥下去陪陪他不是很好吗?

弘晴夭折那天,田氏在屋里握着她亲手给那个夭折的儿子做的肚兜哭得气噎声阻。

待小儿子落地,她怕害人的报应落在他身上就吃起了长斋。若是早知还有运气再养个孩子,或许她不会害人**

冤有头,债有主。

她该把这仇记在三福晋身上,而不该害了弘晴。

事都是越想越后悔的。所以田氏不拘着小儿子亲近弘晟,只是每次听他zhui里喊‘二哥’,都会让她想起那个没缘的孩子。要是三福晋当时没下手,那才是真正同M_的二哥。

新怨旧恨缠成一团,堵得田氏一整夜都没He眼。

早上起来,问清绘:“三爷今天在哪儿呢?”

昨天去接弘晟没来看小儿子,今天该来了吧?

清绘一早就问过了,见门_F_准备了骡车,就一边侍候她洗漱,一边道:“听说准备了骡车,想来是要出门的。”

出门?田氏皱眉,三爷不说闲得长毛也不差什么了,前几年就带着人说要编书,又不去衙门当差,一大早的准备骡车准备去哪儿A?

用完早膳,哄儿子哄得田氏身心俱疲,好不容易这小祖宗吃完了,她匆匆喝了一碗粥叫撤膳桌,再问清绘:“三爷呢?”

清绘垂头道:“三爷带弘晟阿哥出门了**一早去的,早膳都没用。”其实是三爷带弘晟去街上吃早点了,顺便再逛个街,听个书,下个馆子,好好带儿子散散心。

田氏平一平气,刚消下点火,隔壁小儿子闹起来了。她呼得站起来过去,*娘哄孩子哄得一头汗,见她进来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田氏抱着儿子,骂*娘:“小阿哥哭得脸都白了!你是gān什么吃的?”一边温柔哄儿子,一手轻轻拍他的背。

小阿哥喘过来气,眼泪还往下掉呢,张zhui就喊:“我要阿玛,阿玛呢?”

田氏笑着柔声道:“阿玛去衙门了。”

小阿哥不依,跺脚:“我要阿玛!”

他都一岁了,吃得又胖,一蹦跳田氏有些抱不住他,赶紧让他坐下道:“小祖宗,别闹,额娘陪你玩好不好?”说着拿了一个他爱玩的象牙鸟哨给他看。

小阿哥夺过来一手扔到地上,继续跳:“我要阿玛!额娘你让阿玛来!”

田氏被他闹的心烦意乱,一gu火全冲着三爷撒去,抱着儿子哄道:“好,好,额娘听你的,额娘叫阿玛回来。”

好不容易哄着这小祖宗不闹了,田氏把他jiāo给*娘,出来喝茶顺气。清绘捧了碗茶给她,主仆两人相对无语。两人都知道三爷带着弘晟出门了,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统统不知道。

田氏被茶的热气一熏,眼泪就掉下来了,她颤声道:“只怕现在那位爷连我们娘俩都忘到脑后了**”

清绘还真没办法劝,她也算了解三爷的x子。这位爷说好听点叫心无杂物,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他能当着田氏的面夸她,给她改名。幸好田氏心眼不小能容得下她。也能三福晋进门后就把原来的nv人都忘到脑后。

这会儿三爷满脑子都是弘晟阿哥,当然不会记得府里还有两个小阿哥等着他这个阿玛呢。

田氏掉了两滴泪就收住了,她想了想道:“让府里备车,我带小阿哥出去转转。”

以前三福晋管得府里严,田氏要出去难得很。经过那几年的折腾后,三福晋直接撒手不管了,三爷又是个万事不愁的x子,田氏要带小阿哥出去连个招呼都不必打的。就是清绘担心,劝了一句:“还是去福晋那里问一声?好歹留句话。”

田氏抱着听说要出门就xing_fen不已的小阿哥,闻言冷笑:“那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肯定是连声说好,等三爷回来,她就该捧着心口说无力管事,一时疏忽,想着我聪明能gān,亲额娘带儿子出去肯定小心云云。”

清绘无奈闭了zhui,田氏自顾自往下说:“既然横竖都是我的不是,何必再去看她的脸色?”

到了街上,小阿哥扒着车窗看个没完,田氏却心灰意懒只顾看好他不叫磕到哪里。走走停停到了中午头,随车的侍卫为难的过来问:“主子,咱们是在哪里停一停?歇歇脚?还是回府?”

回府**田氏直觉就是摇头,能出来松快一日,这么早回去gān什么?

可去哪里却真不知道。一回娘家这事就大了,她带着小阿哥呢。侍卫还等着她的话,她憋了半天道:“**先在前头找个地方歇歇脚,再叫人去四贝勒府问李侧福晋这会儿可有空?要是闲了,一会儿我上门叨扰。”

各府侧福晋认识过来,也就四贝勒府的李氏不是个多zhui好事的,跟各府的jiāo往都少,人看着也简单。田氏现在谁都不想见,就是找个地方再拖一会儿时间罢了。

东小院里,李薇正带着弘昐、二格格和三阿哥一起玩,正确说来是他们三个一起玩三阿哥。三阿哥正在学说话,爬起来还特别快。

李薇在院子里葡萄架下铺了个八叠大小的榻榻米,离地五寸左右不沾*气,是个夏日乘凉的好办法。就是四爷说这是汉唐时的席,不是什么榻榻米。

“起的什么怪名字?”他笑话她。

是日本学咱们然后又卖回给咱们的。李薇无奈,是自已老祖宗的就更方便了,工匠一说就会,做得又快又好,四周还架起木杆子搭了个纱帐篷,帐篷里放上香炉驱蚊,在这里玩一天睡午觉都不会有事。

M_子几人正自在,玉瓶过来把她叫出去道:“三贝勒府的田侧福晋说要来看您。”

李薇跟孩子玩得好好的,不乐意见人,就说:“说我没空。”

玉瓶为难,小声说:“听来的人说,田侧福晋正在街上,逛完就来看您。”然后小声添了句,“听门_F_说,看着是有事。”

李薇也为难了,可三个小的正玩的兴起,她也不想为难自己孩子,就让他们把这席给拆了,到前院再搭一遍。让赵全保等人去看着,找树*下的凉地搭,别晒着他们了。

李薇收拾好准备见客,不多时田氏就带着小阿哥上门了。

小阿哥吃过东西又逛了一上午的街,现在垂头耷脑的正打磕睡。李薇惊讶的想,孩子累成这样都不回府,看来是真有事。

她道:“正好我的三阿哥那屋里什么东西都是齐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先让小阿哥去那边睡一会儿?”

田氏也心疼孩子,都想直接告辞了,闻言道:“**不麻烦的话,你的三阿哥呢?”

李薇说:“跟他哥哥姐姐玩呢。”

田氏就亲自抱着小阿哥过去,换上他们带来的被褥,解_yineng鞋换Niao布。小阿哥一沾枕就睡熟了,田氏坐在chuáng沿又陪了一刻钟才出来。

李薇给她捧了碗茶道:“你真是心疼孩子。”

田氏苦笑,淡淡道:“我就这一个命_geng子了。”

两人基本也没什么话可聊,说过屋里摆设、茶、点心、手上的镯子头上的钗,连院子里的葡萄架都问过了,茶也换过三遍了。

田氏看看日头,知道该告辞了,她给*娘使了个眼色,*娘就去屋里叫小阿哥起来。

李薇看她就是来这里耗时间的,平时的快人快语今天都不见了,察觉出田氏这是有心事,却碍于jiāo浅言shen不好多问。

田氏略有些尴尬的说:“今天实在是冒昧了,突然跑来找你。”

李薇笑道:“哪里,有你陪我不知道多好,不然我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田氏笑笑,低头不语。等*娘抱着小阿哥出来,她也站起身告辞,李薇略留一留就算了,跟着送到院门口。

田氏要上轿前,握着李薇的手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妹妹比我命好。”说完上轿走了。

留下李薇稀里糊涂的。晚上四爷过来,她说:“三爷府的田氏今天突然过来,什么事都没说,临走夸我命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_gan伤自身?意有所指?

太复杂jiāo给四爷想吧。

四爷哪有心情去猜隔府别人家的nv人是什么心思,心不在焉的顺着她的头发说:“人家说句实话,你听了自已得意就行,还要学给爷知道,是想让爷也夸夸你?来。”一手把她拉到怀里,贴着耳朵道,“你是爷的心肝r,眼珠子,疼不够,爱不够**”

这串不像他的甜言蜜语听得李薇笑得东倒西歪,四爷也是故意的,追着她说:“过来,小心肝,让爷好好疼疼你!”

屋里两人笑闹不休,夏日夜凉风轻轻。

80、望子成龙...

在家休息三天后,四爷把弘晖送回宫里了。弘昐也非要一起坐车去送,哥俩坐在车里说了一路话,四爷骑马在车旁跟着心情很好。

快要到宫门时,弘晖渐渐消沉下来,他不说话,弘昐就以为他是不想回去读书,安慰的握住他的手说:“没事,十天后我和阿玛一起来接你。”

这三天弘晖一直住在前院跟他在一起,兄弟俩的_gan情一日千里,比以前好多了。

弘晖的心事是弘昐不知道的。这三天他只是去正院跟额娘一起用了两次膳,每次四爷还都陪着他去,吃完再一起回来。他一直没有机会跟额娘在一起说说话。

而且,昨天晚上四爷单独把他叫进书_F_,嘱咐他在上书_F_好好表现。

“要用功读书,不要让阿玛失望。”四爷说着拍了拍他的肩。

当时弘晖很激动,可过了一晚上他就想起额娘是要他在上书_F_里藏拙的。经过入宫十天的锻炼,他已经学会从每一句话里思索背后的意思。

大概是心虚的缘故,他仔细想想阿玛的话刚好跟额娘jiāo待的完全不一样。再加上这三天阿玛好像是故意不让他陪额娘,这让他有些担心。

额娘在府里是不是受委屈了?

他想跟弘昐说,让侧福晋不要欺负额娘,可又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对。而且弘昐是侧福晋的儿子,他肯定是站在侧福晋这边的。

到了宫门口,四爷下马,却发现下车的弘晖脸色并不好,明明跟弘昐在车里说了一路的话,怎么好像心情还是很坏?他想是不是弘晖也不想去上书_F_呢?

他拍拍弘晖的脑袋安慰他,然后一手牵一个的进了宫。

一大两小进了永和宫,德妃没想到还有弘昐,招手把他们两个都叫到身边说:“你们俩这一看就是两兄弟,长得一模一样。”

弘晖和弘昐互相看看,弘昐笑了,弘晖犹豫了一下也跟着笑起来。

德妃让人带他们下去吃点心,对四爷道:“你也坐吧。”

四爷坐下,德妃道:“今天虽然不必去上书_F_,但其他几个阿哥也都进来了,一会儿就让弘晖和弘昐去找小阿哥们玩吧。”

四爷担心道:“弘昐还小,不如儿子带他回府的好。”

德妃摇头说:“哪里小了?他都五岁了,男孩子就不能圈着养。让弘晖带弘昐出去跑一跑会有好处的。”

比起只在过年时才进来的弘昐,在永和宫住了十天的弘晖承担了半个主人的角色,他领着弘昐到了偏厅,请德妃派来照顾他们的嬷嬷拿来点心,还问弘昐想吃什么?

“娘娘这里的点心可多了,花生五仁糕最好吃。”弘晖说。

弘昐很少在这个时间吃点心,闻言客气道:“那就尝尝这个花生五仁糕。”

嬷嬷拿来了,看到弘昐只吃了半个就放下银筷还有些惊讶。

用完点心,哥俩闲坐喝茶。弘晖是个很规矩的孩子,娘娘让他带弘昐到这里来,他就只会带他坐在这里,不会带他去来个探险神马的。弘昐左顾右盼,坐在椅子上不老实,却也没有跳下来四处跑。

直到一个宫nv来说娘娘说让他们出去玩,宫nv还说:“听说三贝勒家的弘晟,五贝勒家的弘升都来了。”

弘晖听懂了,放下茶道:“多谢姐姐,那我就跟D_D去找他们玩了。一会儿弘曙来了,你叫他去找我们吧。”

弘昐开始没明白,听弘晖道谢才懂了,听话的跟着跳下椅子,两人手牵手跑到外头,他才小声问弘晖:“刚才那位姐姐是叫你去找那两个人玩A?”

弘晖小声告诉他:“应该是娘娘的意思。”

弘昐高shen的点点头,心想宫里说话原来都是这个味儿的。

一打听,弘晟和弘升就在上书_F_前面的广场上玩抽陀螺,两人跑过去就听见*的鞭响。只见广场上弘晟和弘升各站一块地方,手中一条长鞭舞得看不见影,面前一个大陀螺正在鞭子下滴溜溜的转。

弘晟自认在府里学了几手绝活,所以一回来就喊弘升来显摆显摆。看到弘晖和弘昐来了,高兴又多了两个观众,喊他们:“弘晖,你也来!”

弘晖让弘昐站远点,挽起袖子,喊随身太监拿来陀螺,一鞭就把陀螺抽起来了,几鞭下去陀螺乖顺的在他鞭下要上就上,要下就下。

弘昐也爱玩陀螺,他也不认生,喊弘晖的太监也给他拿陀螺来。

弘晖的太监自然知道这是府上的二阿哥,哪敢怠慢?可弘晖进宫也不可能带几个陀螺,就带了一个,他只好跑去找别的太监商借。等他辛苦借回来就看到弘昐正在太子身边抽陀螺呢。

太监:=口=

太子是听说几个小阿哥都回来了,特意送两个儿子过来跟堂兄弟们一起玩的。碰上弘昐这个不怕生的,见弘晰和弘晋是新来的,跑过去问弘晋:“能借我个陀螺玩吗?”他大哥正跟别人比着呢,他不好打扰,只能找这个新来的借了。

弘晋虽然没见过弘昐,但立刻转头喊太监再去多拿一副陀螺来,再问弘昐:“你是哪个叔叔家的D_D?”

弘昐规矩的行礼:“我阿玛是四贝勒,我叫弘昐。”

太子招手叫他过来,摸着他的小脑袋问:“原来是老四家的二阿哥,真是个好孩子。”

他的手指冰凉,大夏天的摸在弘昐的小脑袋上,冻得他挺舒_fu,他开心的笑着问:“你是伯伯?”

太子见这群侄儿倒是都很有耐心,何况弘昐不怕生,他也喜欢这样的孩子,难得温柔道:“我是你二伯。”

他穿着宝蓝的常_fu,从_fu色上弘昐也没认出来,何况在府里四爷和李薇给他科普时都是称太子是半君,却没一个教他太子在他阿玛的兄弟中排行第二。

所以弘昐直接喊:“二伯。”

太子从小见的都是人jīng子,连这群进上书_F_的侄子们也没一个不认识他的,这都说了是二伯了,还没认出来?

太子被他逗笑了,对弘晰和弘晋道:“你们要好好照顾这个小D_D,知道吗?”

弘晰和弘晋也一脸好奇的看着弘昐。

等陀螺拿出来,太子一时技痒,把着弘昐的手抽了几个花活儿,然后就在一旁教他怎么抽出刚才的样儿来。

太监看傻了眼,连忙放下怀里的陀螺去叫弘晖。

弘晖正跟弘晟比着,一时没注意弘昐,被太监提醒才看到弘昐在太子那边,他赶紧扔了鞭子跑过去,弘晟正得意今天能把他们都比下去,一抬眼看弘晖扔下鞭子,连忙也停下来喊他:“喂!你不比了?”

弘昐刚刚摸到窍门,见弘晖跑过来还高兴:“哥!你看!我会了!”

话音未落,就见弘晖冲过来对着太子就跪下了:“给太子请安!”

弘昐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他哥一起跪,跪下后还抬头看太子,迷茫得很。后面弘晟也跪下响亮的喊了声:“给太子请安!”

太子心中轻叹,温言道:“都起来吧。”对弘晰和弘晋说,“你们兄弟玩去吧。”

低头看见弘昐,轻笑着拍拍他的脑袋,转身走了。

回去的车上,弘昐xing_fen的巴着四爷的胳膊说:“阿玛,今天我见到太子二伯了!”一边比划着,“他还教我抽陀螺呢!”zhui里咻咻的。

四爷让他坐好,道:“好,好,回去阿玛也陪你玩A。”

回到府里,弘昐又对着李薇说了遍,李薇比较捧场,问他:“是吗?太子长什么样儿?”

弘昐仔细想想,说:“跟阿玛一样。”一样高,一样年纪。

李薇想,这兄弟长得真像A。

“不过他比阿玛白,手很冰。”弘昐xing_fen的脸都红了,“他还摸了我的头呢。”摸了两次!

旁边二格格也认真听着,说:“弘昐运气真好!额娘说我小时候见过太子,还见过太子妃呢。”可她现在都不记得了。

李薇连忙安慰她:“那会儿你还小呢,谁还能记得两三岁时的事?就说弘昐等他长大估计也早忘了五岁的事了。”

“才不会忘呢!”弘昐不乐意了,他觉得见到太子这么大的事,他能记一辈子!

二格格叹气:“什么时候我也能见见就好了,碰上的就行,就跟弘昐这样似的。那样我一准儿就能想起来了。”

弘昐安慰她:“没事,姐姐,我学给你听。太子二伯长这么高,”他比划着举起胳膊,看不够高gān脆站在榻上,“穿一身蓝底儿银色边的袍子,系一条杏huáng的yao带,辫子到这。”他比划了下yao下的位置,“他手上还D着个huáng玉的扳指。”伸出右手大拇指。

二格格一直认真的听,频频点头,不停惊呼。

李薇怎么看怎么像见偶像现场,她穿来都二十多年了,还嫁给四爷,生了三个孩子,结果到现在宫里的boss一级人物只见过一个德妃,还是封侧福晋进宫磕头见着的。

以前国家一级领导人还能在电视上见见,现在只能听个名儿。听久了都快成偶像了,难得一见。

她大学时郭小四到他们这市里参加活动,几个同学去了,回来说了几百遍,怎么听都是‘人好多!电线杆上爬的都是人!还有人站车顶上!我们也想爬来着,被车主赶下来了!’。

李薇也跟着陪弘昐回味了一晚上的见太子实录,直到四爷来撵他回前院睡觉去。

晚上,两人躺在榻上,李薇想起就笑。四爷闭眼养神呢,问她:“什么事这么可乐?”

她说:“弘昐见着太子,高兴的说了一晚上呢。”

四爷笑道:“小孩子,他回来也说了一路。”

李薇小声问他:“儿子这么喜欢太子,你嫉妒不嫉妒A?”

四爷翻身把她拉过来,举高手要打,被她连三赶四的求饶,他道:“把你家爷瞧的眼皮子也太浅了,小孩子玩心重,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但这也证明太子单是这个身份在世人眼里有多重要。

四爷难掩复杂的想。半君不只是半君,他是跟皇上一样站在神坛上的人。弘昐身为皇孙见着太子就这么激动,可以想像那些平民待太子是什么样的了。

其实除下太子这层身份,胤礽跟他们这些兄弟并无不同。就因为他在襁褓中被封为太子,就永远站在比兄弟们更高的位置上。

弘昐在府里因为见太子而xing_fen了好几天,弘晖在宫里却见着了皇上。

皇上到上书_F_来,考了几个小皇叔的功课,还把弘晰单独叫出来问了问,余下的小阿哥们只是皇上来,跪下迎接,皇上考人,他们站着看,皇上离开,他们跪送。

就算这样,小阿哥们在剩下的时间里也顾不上听课了,先生在台上讲什么都没用,下面的人神早跑完了。

弘晖也是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皇上,那就是皇上?第二天见到弘晰,突然发现上书_F_里几乎所有人都在盯着弘晰看。比起他们还没回神的样子,弘晰就淡定多了,看起来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弘晖无比清楚的明白额娘告诉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或许弘晋和弘昱没什么,但弘晰却绝对是跟他不一样的。

上书_F_里,隐隐约约的有了一种特别的气氛,好像自从皇上来过后,弘晰就有了超然的地位。连弘晋和弘昱也以他为主,以前虽然也有这种_gan觉,但不像现在这么明显。

弘晖本来在四爷嘱咐过后,确实打算认真读书争个第一,但现在他却刻意的矮了弘晰一头。除他以外,其他小阿哥们也是这样做的。

先生布置功课,默认弘晰先停笔。谙达教拉弓,弘晰she第一箭,其他人才会跟在他后面she。

大家慢慢以弘晰为首。

又是十天过去,大家又该回家了。

弘晖在永和宫见到了弘昐,他蹦跳着扑过来时,弘晖竟然有了他好像比弘昐大很多的_gan觉。

“大哥,大哥!我来接你了。”弘昐开心的叫着。

弘晖扶住他,道:“快站稳,小心不要摔跤。”然后对德妃道,“D_D年幼失仪,还望娘娘勿怪。”

德妃微笑点头:“弘晖这才是当大哥的样子,好了,带你D_D下去用点心吧,一会儿你们阿玛就来接你们了。”

一直到回去的车上,弘昐都很惊讶看着弘晖,他居然觉得弘晖变得好厉害,像大人一样了。

毓庆宫,弘晰正躺在chuáng上,额汗点点。太子坐在榻边,不时的去试试他额上的温度。太子妃坐在一旁,安慰他道:“太子勿忧,弘晰养养就好了。”

太子嗯了声。太子妃担心的看着弘晰。

弘晰这段日子压力太大,好不容易熬到十天功课结束,今天一回来就倒下了,幸好没有发烧,他们也就没有喊太医。都说久病成医,她和太子都能看出弘晰这只需要用些安神静气的药丸子就行,重要的是让他放松下来。

这么小的孩子,一下子成了上书_F_里一群小阿哥里的头领,他不能推辞,只能默认接受,然后样样做到最好。

太子看着弘晰,想起的却是自己。他三岁就开蒙,正式出阁读书却是在十岁时,先是朝臣上折子请旨,皇上下旨准许,挑选吉日,晓谕群臣,拜天地列祖列宗孔圣,他才正式出阁读书。

那不是他第一次面对群臣,却是第一次害怕自己做不好这个太子。他还记得拜之前就有礼部的官员来教他当日的仪式如何进行,演习了半个月。到了那天,他_geng本没记清都拜了谁,跪了几次,只记得听到太监细长的声音喊着‘跪’,‘叩’,‘起’,一遍遍,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

那天晚上他就失眠了,一整晚睡不着。第二天皇上发现,先是训斥,之后**

皇阿玛屏退太监宫nv,亲手把他扶起来,让他靠在chuáng上,摸着他的头说:“保成,朕知道你的多害怕。朕也害怕。”

当时的他问:“是因为害怕保成做不好吗?”他也害怕让皇阿玛失望。

“不是,”康熙抱住胤礽,十岁的孩子正在抽条,一搂就是一把骨头,他知道胤礽瘦成这样不止是长个子,还有他每日辛勤刻苦的缘故。

“朕是怕**失去保成。”康熙轻叹道。

仿佛同样的夜晚,太子坐在弘晰身边,握住弘晰小小的手,他明白了当年皇上的心情。

他也在怕**怕失去这小小的孩子,怕他的期望压垮这小小的身躯。

可就算他再怕,也只能推着这个孩子往前走。

胤礽的心里混杂着愧疚、理解和酸楚、苦涩,最后化为唇边的一声叹息。

81、爱nv如命...

裕亲王福全病了好几年了,京里各家心里都有数,就等他什么时候咽气了。

这话虽然冷漠,但也是实情。本来今年应该是选秀年的,但因为去年年末太医就说裕亲王快撑不住了,皇上无心选秀才这么往后推了一年。

李薇也是去年过年时就听说裕亲王快不行了,她还想着万一要是她还没生,或者刚生完就要去跪灵哭灵也太惨了,但太医的手段不错,不但拖着裕亲王过了年,还一直熬到了六月末。

其实她挺同情裕亲王的,现在又不像医学高度发达的时代,临终病人可以用各种减轻痛苦的药。结果那天跟四爷说起此事,他居然道:“太医几年前就给裕亲王用长乐散了。”

长乐散这一名一听就怪怪的,四爷说是前明皇室的秘药,_fu从可yi_ye之间连御百nv不歇。

李薇:chuī牛皮。御百nv?御十个她都不信他还能站起来。

本朝太医将长乐散重新炼制,本来也是供皇上享乐用的,但康熙爷明显是没兴趣用这个的。这次不知怎么就拿给裕亲王用了。

“用了它,王叔常能睡个好觉。jīng神也能好些。”四爷叹道。

两人用完午膳躺在榻上闲聊说话。

李薇发散了下,说:“也就亲王现在这样才能用,换个年轻力壮的用了肯定就被这药害死了。”

四爷意外道:“你知道这长乐散是什么?”

“虽然不知道,但也猜得出来。”李薇说,“我有两个舅舅嘛,小时候他们不讲究,以为我不懂,就在我面前说卖药的事。”这个倒是真的,不是李薇杜撰。

觉尔察的两个兄弟三教九流都来得,其中比较来钱的一个是收保护费,一个就是卖药。他们借自己的旗人身份,专卖给外地人,说药是皇宫大nei流出来的,叫nv儿乐。为这个没少被觉尔察氏追着打,可这两人是一见妹妹生气就跑,挨打就求饶,等妹妹走了就继续卖。

李薇评价: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被李文璧赞道:我家姑娘就是聪明,看这说的多好!

四爷显然没听过这段,见他听得入神,李薇说:“那药就是罂粟花的果子做的。我舅舅他们做得糙,所以药效也不算太重,只是吃了还是会上瘾,那人就会回来找他们买药了。”

四爷点头道:“倒也不算错,长乐散其中一味确实是罂粟。”

李薇道:“我舅舅说他们这种药是小儿科,这世上论起做药来,道家的药才是真正的行家里手呢。”

四爷继续点头,谁知李薇接下去就说:“只是道家总是炼丹害人。”

“胡说。”四爷皱起眉,轻轻拍了下她的屁|gu,道:“口无遮拦。”

好几次他都是这样,李薇挺奇怪他怎么对佛A道A这么恭敬,转念想可能是古人的通病。说来她都投胎转世嫁四爷了,仙佛释道好像也有道理?

李薇一走神,四爷就看出来了,捏捏她的手问:“想什么呢?”

“爷,你说这世上真有投胎转世吗?”活例子在此,她说完又加了一句,“若有,下辈子我还想嫁给爷。”

要真是现代也能嫁四爷,那妥妥是高富帅A!

李薇畅想了一会儿,不由得摸了把脸。必须承认她能嫁给四爷,还成了他的真爱,一半是运气,借着满人全族婚娶都由皇上做主的光——放现代绝不可能,别说让国家主席办这个了,哪怕就是个市长,让他给全市适龄男nv都来个登记指婚都能把他累吐血。

也就现在,靠着满人不算多的福,她才能这么一步登天。

另一边自然就是靠脸了。

换她现代那张脸**能嫁给四爷身边的长随都要运气。想想国家主席儿子身边的秘书司机,那也是红得发紫A。

越想越丧气的李薇把脸埋到四爷肚子上揉,承认自己是靠脸吃饭需要勇气A,就算她自认心灵美到bào能把四爷拿下,可也要等四爷愿意发现她的心灵美A。

所以nv人还是应该有一张美腻的脸蛋?

这不公平!

发现换自己本来的脸估计连四爷的边都摸不着的李薇失望的快死了。

四爷摸着她的头发,半晌问道:“又怎么了?”刚才说下辈子也要嫁给爷,怎么又一脸吞苦瓜的样子?

“下辈子我不这么漂亮就不能嫁给爷了。”李薇shenshen的叹道。

四爷:“**”没影的事怎么就能真这么伤心?

他有些不解,看她不是假装,shen思着抬起她的脸转过来,仔细看了看,凭良心说:“你如今也只是堪称清秀而已。”这话是在安慰她,现在都称不上漂亮,等下辈子真遇上了,略差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

晴天霹雳!

李薇一直觉得自己长得算是美nv级了(这辈子),没想到在四爷眼里只是清秀?她呼的坐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四爷。

真的吗?真的不漂亮吗?只是清秀吗?

李薇:qaq

四爷被她逗笑了,什么事都没有就能把自己折腾得难受半天,拉住她的手搂到怀里拍拍说:“爷喜欢就行,爷看你漂亮,你就比她们都漂亮。”

李薇瞬间被治愈了,笑眯眯的蹭到四爷怀里搂住他的yao。

四爷微微抬起身让她的胳膊能伸过去,等她狠不能钻到他怀里躺好后,笑道:“真是个傻子**”

就这么一心都是爷吗?

四爷也挺满足的,午后无事,两人相拥缓缓睡去。

裕亲王死后停灵加恩旨等等,正式办丧事都到八月了。李薇身为侧福晋,自然也要打扮整齐去哭灵跪灵,幸好只是个亲王,除了皇上驾临那几天需要辛苦点,后来也只是去裕亲王府坐坐喝茶就行。

一晃到了九月,宫里放出来了一批嬷嬷。

按说宫里下人中,宫nv还是比太监好混。宫nv或嬷嬷出宫后都有家可归,她们几乎都是nei务府世家出身,虽然是包_yi,从宫里出来回到家乡后也是万众瞩目的。再不济也可以继续进各家各府混口饭吃。

太监只有告老一条路可走。但这是混得好的大太监的待遇,混不好的到老也只是乱坟岗上再添一个坟头罢了。因为他们几乎全是汉人,为了当太监,不少人会自已切一刀跑到京城来去各府找门路,或等着宫里选人。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不会有人选这条路。而他们都断子绝孙了,跟原来的家人也几乎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所以,四爷更爱用太监。李薇也隐约有_gan觉,像玉瓶四爷就从来不在乎,但赵全保和小喜子却是他那里挂了号的。

四爷要了八个嬷嬷回来。四个给福晋那里的大格格,四个给二格格。玉瓶拿名录来给李薇看时,她才惊讶的发现二格格身边的人已经比弘昐还多了。

这四个嬷嬷就算是卖给二格格,虽然名分上她们是包_yi,但实际上是二格格的私奴。四爷的意思是这四个人是一定会跟着二格格一辈子的。

“其他人都不好说。”四爷教她,额尔赫现在身边侍候的一半是nei务府人,一半是买来的有卖身契的奴婢。以四爷的话说,自然是更相信有卖身契的。只是这些人身份不够,遇事总是矮人一头,这四个嬷嬷就是填这个坑的。

李薇点头。

“我看好了几个人家的男孩,等日后有机会你也见见。”四爷道。

早几年他就在给大格格挑人家了,二格格跟大格格就差一岁。她就想jiāo给四爷肯定没问题。

四个嬷嬷一到府里,肯定要给李薇和二格格表忠心,所以她们也算是在二格格的屋里好好的闹了一通。bī得二格格只能躲到她这边来。

李薇怕二格格年幼面neng,不好辖制这些老奴,就道:“你不必跟她们费心神。有不好的直接打,打到_fu为止。”一力降十会。与其教二格格天天跟这些老油子们耍心眼,不如直接打到她跪。

二格格跟这群奴才相比,优势是地位,劣势是年纪与见识。

真玩心眼,除非她天生就心有玲珑十八窍,不然未必能玩得过这些人。何况就算她能玩得过,李薇还怕二格格跟她们耗费心血呢。有这份时间gān什么不行?去找同年纪、同地位、同阶层的玩心眼也比跟一群奴才斗心眼qiángA。

以已之长攻敌之短方是上策,以已之短攻敌之长是脑抽。

这时,李薇才明白四爷为什么当初会那么教她。

二格格点头,道:“我会的,额娘。我在额娘身边长这么大,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住我?”她是由着新旧两拨人闹,闹完了一边五十大板。既刹了老人的气焰,也灭了新人的威风。谁都别想当老大,她才是唯一的老大。

看二格格九岁就把身边人玩得滴溜乱转,李薇为她骄傲的都快爆了!等四爷来了就不住的夸二格格。

“额尔赫真是太聪明了。”她陶醉的赞叹不已,完全理解当年只不过是小区溜冰比赛得了个二等奖,她的_M_M就高兴的说到了过年,说来说去就是她好厉害滑得好快溜得好帅,她觉得非常不好意思。

不过现在想想,当时真是不孝A。

养儿方知父M_恩。可她养儿都养到几百年前来了,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想起以前的父M_,李薇难过了。

四爷正在写大字,她就从背后抱上来。他握住她抱住他yao的手,将最后一笔写完才放下笔道:“怎么了?”

找你治愈。

她抱着他不说话,他就身后挂着她洗笔收笔将桌上的东西归到原位,然后带着她坐到榻上。

把她拉到前面来,这时抱四爷抱得治愈完毕的李薇面色已经恢复了,可四爷还是觉得有些不对,道:“怎么又难过起来了?”

怎么看出来的?当皇帝的都这么厉害吗?

李薇趴到他膝上,说:“我想到额尔赫要嫁人**”

四爷笑道:“你放心,我给额尔赫看的人家就是京里的。”他透露了一点,“一个是乌拉那拉氏的的星德,一个是温都氏的保进之。”

李薇一听那拉氏就知道这是四爷特意选的福晋一族的人,怕他给二格格,连忙说:“既然是乌拉那拉家的人,不如给大格格,也算全了福晋与大格格的M_nv之情?”

四爷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好笑的拍拍她,说:“爷明白,这就是给大格格预备的。温都氏的保进之才是给咱们额尔赫的。”

他也确实考虑过把额尔赫嫁到乌拉那拉家,算是缓和一下福晋与素素间的关系。毕竟福晋仅有一子,素素已有二子一nv。把额尔赫嫁过去,有了联姻两家就成了一家了。

但想到素素那天真的x子,未必能理解他的shen意。真提出来,她也不会反对,但肯定要背地里难过的。两人唯一一个nv儿的亲事,何必非要让她不痛快?

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一说,果然素素不想让额尔赫嫁过去,直接推给了大格格。想起宋氏和福晋的关系,大格格嫁过去也算顺理成章。

四爷知道这样一来,三格格的亲事只能向后拖几年,要能求个恩旨再为她指婚才行。不然前两个nv儿的亲事一定,三格格只有嫁到塞外一条路可走了。

打定主意,隔了几日,四爷就给两家分别递了话。只是让那两家心里有数,人他是已经看中了,让这两个小子洁身自好,长辈也不必急着给他们看人家。

乌拉那拉家这边是他给福晋说,让福晋去递话。福晋见四爷把大格格许到乌拉那拉家来,也是与有荣焉,谢恩后特意叫了她额娘觉罗氏来,叮嘱她要嘱咐星德的阿玛额娘看紧孩子,千万别在指婚前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大格格是我亲手带大的,没有弘晖前,这孩子就睡在我的屋里,我拿她当亲生的格格看待。”福晋道。

觉罗氏说:“这是贝勒爷的恩德,咱们家只有诚惶诚恐的份,哪敢怠慢?回头我就嘱咐他们家去。”

说了一会儿闲话,觉罗氏使眼色让福晋屏退左右,小心翼翼的问她:“福晋,大阿哥也大了,您也该给大阿哥添一两个D_D了吧?”

福晋心里一颤。她打心底不愿意让人提起这个,见她脸色不好,觉罗氏也不敢再多劝,送走她后,福晋坐下叹了口气。

前些年,是她总是逃避再跟四爷生子的事。一边是因为大阿哥看着小小的一个,她生怕一疏忽了就养不好他。一边是因为她觉得跟李氏比宠爱,比生子都不是她的长处,她能做而李氏做不成的就是当好这个福晋。

可是在李氏被封侧福晋后,她突然发现这个府里不知不觉的就有了两个nv主人。可此时她想跟四爷亲近,却因为久而久之的疏远,四爷威严日盛,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像个奴才,两人见面只能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她觉得她错过了什么**

但现在回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四爷再来,她也不推他到宋氏或别人那里,希望能再得一个孩子。可是四爷待她,也是越来越淡。偶尔来不是为了弘晖的事,就是为了府里的事,很少留下过夜。

她也实在拉不下脸来去qiu_huan,事情就这么僵持着。两年多过去,她还是没有好消息。她也渐渐有点死心了。

今天被觉罗氏这么一说,简直就像_geng针刺在她心里最rou_ruan的地方,刺得她当时就要冒火,可等觉罗氏匆匆告辞,她又后悔不该在她面前发火。

额娘都是为了她好**

福晋闷坐在屋里,庄嬷嬷和其他丫头都不敢进来,直到午膳时,庄嬷嬷才壮着胆子进来道:“福晋,可要用膳?”

福晋长叹,回身若无其事道:“摆膳吧。”

东小院里,李薇却正在发火。

起因是新来的四个嬷嬷给二格格换了些东西,新送上来的鞋明显比二格格的脚小一圈。李薇怎么会不知道二格格的脚多大?送上来她一看就_gan觉小了,放在手上一比,她皱眉道:“这鞋怎么做得这么小?”

绣娘肯定不敢擅自将鞋改小,至于送错**呵呵,不是李薇太自大,四爷盛宠之下,她也渐有积威,从她进阿哥所起就没人敢怠慢她。

新嬷嬷很镇定,上前道:“回主子,这鞋是奴婢们给二格格预备的。日后二格格还是穿这样的鞋好些。”

为什么?

李薇在听完嬷嬷们的解释后先是不相信,简直就是三观被刷新!然后就生气了!

原来满人未入关前,nv人都是天足。入关后,关nei汉家nv子习惯缠足,现在满人入关也有七八十年了,审美观也渐渐被汉人带歪了。

若论天足和小脚哪种美,李薇可以说是天足,但她也不能否认nv孩子脚小才好看。放现代,一个nv孩子穿四十码的鞋和穿三十五码的鞋完全不同,出去买鞋,四十码都快成汉子脚了,漂亮的鞋总碰不到He适的码,只能望而兴叹。

李薇在现代也常望脚而叹,同寝室有个妹纸小小萌萌,穿三十五码的鞋,跟她的鞋放一块,大小差一圈半呢。李薇nei牛,都是妹纸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差别呢?所以她最爱一个牌子的鞋,因为那家总是故意把nv鞋做大一码。

后来这家倒闭了。她就有很长时间找不到He脚的鞋——码数总是不对!

等她明白过来不是人家的码不对,是她的脚不对时(不对),已经是穿越前夕了。

嬷嬷说的是因为近年流行小脚,所以各家都开始给nv儿穿小一点的鞋,好把脚给束小点。这就跟现在流行减肥,所以人人都以八十斤为目标。一米六的八十斤跟一米七的八十斤能一样吗?前者最多Xiong小,后者基本成纸片了。

追流行不是错,但李薇拒绝这种qiáng迫的追流行。

她把鞋扔到嬷嬷脚下,沉着脸说:“以后这种事,不许再发生!格格穿什么,吃什么,日子怎么过,不必你们来替她做主!再让我知道,必不轻饶!”

听说还有嬷嬷把持出嫁公主府的事,李薇想起要是她没发现,这些嬷嬷真敢哄着二格格穿小鞋。她才九岁,三观都还没定型,哪知道什么对自己好,什么对自己不好?万一被她们这种自以为的忠心哄住了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李薇决心也不跟这些‘忠心’的嬷嬷们纠缠了,她们的忠心有时会把人给带到沟里去。

“拖出去,一人二十板。”李薇咬牙说。

嬷嬷们还愣着,玉瓶也愣,这还是侧福晋第一次打板子。可玉朝的反应极快,几乎是李薇话音刚落,她就出去喊赵全保了。

赵全保赶紧喊人来拖嬷嬷们出去,然后再来问玉瓶:“怎么回事?这些老东西犯了什么要命的事让主子起这么大火?”

玉瓶也不解,转头怨玉朝喊人喊太快。

玉朝翻了个白眼,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主子发话要打,难道还容她们讨价还价不成?”说完转身回去侍候李薇了。

李薇的心仍在狂跳,听着外面噼啪的打板子声,她有种巨大的自己做错事的_gan觉。

可是二格格还小,她必须代她吓住这些爱做小主子主的下人们。让她们知道畏惧,再也不敢擅做主张。

晚上,四爷来之前已经听说李薇打嬷嬷板子的事。进屋一看,倒像挨打的是她,没jīng打采的靠在榻上。他换过_yi_fu,过来问:“白天是怎么回事?”

李薇早想到四爷会问,毕竟这嬷嬷算是‘请’回来的,她打了她们,总该有个理由。小鞋早就捡回来了,她喊玉瓶端出来给他看,然后把嬷嬷的话解释了一遍。

她道:“我不想让她们拿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糟蹋我的孩子。”看到小鞋,她又起了火,伸手把托盘推到一边。

四爷拿起一只小鞋看了看,放下后也看不出他的神色如何。

李薇担心的凑过去:“爷,你生气了?”

四爷握着她的手:“爷怎么会生你的气?”说完,喊:“苏培盛。”

苏培盛赶紧进来跪下,他拿着一只小鞋扔到他面前,道:“去大格格那里瞧瞧,可有这种东西?有了就收起来。给大格格穿这种鞋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拖到二门外打板子去。一人三十板。”

苏培盛双手托起小鞋,躬身应‘是’,二话没有就退出去了。

正院里,苏培盛先捧着小鞋见了福晋。福晋把大格格喊来,哄她换了身_yi_fu,然后送到东小院二格格处去玩。这边,福晋叫人把大格格的屋里搜了个遍,结果连打小侍候大格格的*娘也被扯进来了。

原来从四岁起,大格格就在穿小鞋了。

侍候大格格的*娘也是nei务府出身,一早就知道现在外面的风气,回来跟宋氏商量后就给大格格换上了小鞋。一年年下来,大格格已经习惯穿小鞋了。

苏培盛直接傻了,狠不能钻到地里不去看福晋的脸色。

福晋怔在当场。

苏培盛心里喊娘,试探的问道:“福晋,爷说要拉出去打板子**这**”还有宋格格A。

福晋回神,摆摆手说:“宋氏**先留下,待我亲自去问爷。剩下的,苏公公带走吧。”

苏培盛飞快的道:“喳。”转头给带来的太监们使眼色,拖着*娘等人退出正院。

东小院里,大格格与二格格晚上一起睡,洗漱完,二格格惊讶的发现大格格睡觉时还穿着一双红色的绣鞋,底极软。

大格格笑道:“这叫睡鞋,是*娘给我做的。你不穿这个吗?”

二格格伸出脚来,白生生的一双天足,摇头道:“不穿A。”

侍候二格格的*娘可知道今天这一场祸事从何而来,劝着大格格neng下睡鞋,二格格奇怪的看着大格格的脚说:“你的脚趾怎么是这样的?”

锦被上,大格格双脚的脚趾全都向脚心扣起,显得特别不自然。

大格格说:“一直就是这样A。”她反倒觉得二格格的脚趾奇怪,怎么全都是伸出来的?

二格格的*娘心惊胆战,侍候两位格格睡下后,藏起大格格的绣鞋去禀报了。

李薇看着*娘送上的jīng致美丽的红缎睡鞋,只差一点,二格格也会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穿上这个。她后怕极了,抬头却见四爷面色未变。

四爷拿起睡鞋,让*娘下去,喊赵全保:“告诉苏培盛,给侍候大格格的人全换上小鞋。”他说的轻松,李薇脸却被他吓白了。

yi_ye过去,大格格身边的人全换了个遍。因一时找不到人手,她就暂时先跟二格格住在一起。三格格身边的人也被苏培盛带人嘱咐了一番。

至于大格格身边原来的人则全都遣出了府。

李薇有心问问那些人是不是‘削足适履’,可又害怕听到真相接受不了就没再继续打听。

大格格回到了正院,跟福晋住在了一起。四爷打算给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改玉碟,李薇听说后,以为是给大格格和三格格提身份。

二格格身边的人挨过打后,个顶个的听话乖顺。

李薇见此也就放心了。

82、爬山...

弘晖这次回家后就得知大格格和三格格要叫他额娘为额娘了,高兴的当时就笑咧了zhui。留在府里没跟着去宫里的石榴笑道,“阿哥一会儿去见见姐妹,奴婢准备了一些nv孩子喜欢的帕子香包,阿哥正好可以拿给她们。”说着捧出一叠帕子和几个小巧可爱的香包。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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