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顾昭不客气的呵斥了秋大家,秋大家半天之后,才呜呜咽咽,一边哭,一边说起了“正事儿”。
“**谁能想到这一天呢,那年修之他出门的时候,也是发了愿的,跟奴再三说,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学门之客,虽有文章宏传,却独缺了时运,如今蒙郡公爷赏识之恩,更要上进,好好出力才不负提携之恩**”
顾昭咽下点心,灌了一口水,他吃相难看,倒也无所谓,反正外面看不到,听秋大家东拉西扯,他就有些不愿意:“你说正事吧,说这些作甚?”
秋大家赶忙收了泪道:“是!正事就是,今日奴来,将修之**不,李永吉存在奴那里的一些资财,尽数jiāo给郡公爷**”
说到这里,她跪正了重重磕了几个头道:“还望郡公爷救命!瞧在**瞧在奴**奴**奴实在无辜,郡公爷明鉴!”
李永吉在秋大家这里存了东西?
顾昭眨巴下眼睛,冷声问:“东西呢?”
秋大家赶紧从怀里取出一片纸双手捧过头顶道:“此乃李永吉存在奴家处的财务,有上京各地,奴老家吉阳,甘州的一些地方的_F_屋田产,并有一些金银珠宝,奇货细软,另,这些年存在奴家的一百二十万贯,奴已经收拾好,就放在兰若寺后面的仓库,今日**奴本想请了郡公爷说这些的**”
顾昭本没有吧秋大家当一回事,甚至李永吉,他也没当一回事。
还是小看了这些古人么?
将手里握着的点心好没意思的丢在桌子上,顾昭自榻上坐了起来,趿拉的鞋子在屋子里转了起来。
转了一会子,他忽然笑着跟秋大家道:“仿若记得当初,秋大家跟我们说起过,你也是个命苦的,老家那会子是路堤吧?我记得,你家那会是发大水的,那会你还唱过一首乡曲儿,还记得么?”
秋大家满腹心事儿,那里记得当初唱了什么?她茫然的摇摇头,拼命去想那些诗词歌赋。
顾昭却记得那曲儿的,他坐回榻上,轻轻的哼了起来:“正月里正月正,旁人过年拜祖宗,有钱老爷去吃酒,娘洗_yi裳在江上,二月里二月荒,没有粒米裹饥肠,爹挑扁担拖着娘,小妹两眼泪汪汪,三月里三月huáng,妹妹饿死在路上**”
秋大家泪流满面,哀哀倒地:“大人**别唱了**”
顾昭徐徐吐出一口气:“我这样的人,也是天生讨便宜的,生在钟鸣鼎食之家,幼年孤苦,可也没有受过一日委屈,那年去陇西郡,在路上,我收了一个小徒,就是我那徒儿付季。
你是没有见过那样的人有多苦,面瘦huáng又黑,啼嚎在路旁,移民千千万,叶落不复归**
那时候,我方知道,人不能简简单单活着,人得做点人事儿!那些流民,那些凹民,那些移民,得有口饭吃A**
你说,人好好的乌康郡人丁,为何要千万里的迁人家?还不就是因为,天灾人祸,*地千里,七郡绝户,老百姓没有粮食吃,没粮食吃,你爹,你娘当初才要逃荒,才要卖了你,卖了你妹妹。
丈量天下人口,独人家乌康郡人丁四十六万户,而后,才有了整个乌康郡割r锥心离骨之痛!**秋大家,你花着这样的钱,竟不亏心么?你吃的是李永吉从丁民身上xi的血,你知道么!”
秋大家大哭起来,哽哽咽咽的说:“原不是这样的,原不该这样的!奴后悔了,没有一日不是后悔的!郡公爷开恩!开恩A!原也知道知道羞丑,只觉着如被人赎买出去,能清清白白做人,就是死了也甘愿了**”
她抹抹眼泪,梦一般的说起了天承五年之后的事情。
“**奴被修之赎出去之后,原也安心了,可没想到,没多久修之老家的亲戚便都来了,爷是没见过那些人,láng一般的进了屋子,个个俱是修之家的长辈,他们说修之读书上进,皆是举族出力,如今他富贵了,显扬茅庐了,更不该忘了祖宗,更要提携家族兄弟才是正理。
奴是什么东西,亦不过是下贱人出身,奴是谁也得罪不起的,修之不在,奴无法,只得欠下高利养活他们**没多久,家里竟是买菜的铜钱儿都拿不出来了**”
顾昭没吭气,只是端起茶盏,一边喝一边听,这亦不过是为了自己neng罪说的一些俗世无奈,人活在世上,谁有奈何?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呢?
“**无奈之下,奴只能重*旧业,原想着,只做个陪酒吃茶的清曲先生,却不想老楼的_M_M那日却给奴带来两位贵客**”
顾昭一愣:“贵客?”
秋大家点点头,抽抽泣泣的道:“是,是**泗水王府与潞王府家里的两位大管事,那之后,奴与修之便越陷越shen,今日奴jiāo出来的,亦不过是那些富贵人吃剩的茶汤子而已**郡公爷,您明鉴A!奴与修之什么出身?那些人是天潢贵胄,龙子皇孙,他们想要,还不就是一句话儿的事情**现在,现在已然到了这个地步,奴**就是说冤**奴也是没脸的,可,可奴真是被挟裹着做的这些恶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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