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世延倒没怎样,只瞧了瞧玉娘,忽的略侧身凑到她耳边悄声道:“莫不是玉娘仍吃着味儿,若如此,爷罚了她与玉娘解气如何?”
玉娘不想这厮竟说出这番话来,这是摆明了要往自己身上推,想得美,她眸色淡了淡道:“虽是nei宅妇人无甚大见识,比不得你们外头行走,却也要个规矩,没有规矩怎成方圆,便爷的心再偏些,也要讲个理儿,该罚当罚,才是治家之道。”
若为了翠云发落了二姐,柴世延确有些舍不得,董二姐知情识趣儿,比之翠云,不知qiáng了多少,他是有心用话儿试一试玉娘的。
柴世延自是知道,nei宅也要规矩,若无规矩,早晚是破家的祸_geng,只心里着实有些不舍董二姐,有心与玉娘说笑几句岔过去,想来依着玉娘平素x子,抬抬手,也便过去了,不想玉娘却义正言辞的说出这样一番大道理,倒令他有些讪讪起来,脸色便有些僵。
一边秋竹瞄着他的脸色,暗里拽了拽玉娘的_yi裳角,玉娘自是知道秋竹这是提醒她,好容易夫Q和缓,莫再僵了,论说为着一个翠云,也不值当她如此较真儿,且玉娘心里清楚,这一回事,说白了也不过口角之争,柴世延断不会把董二姐发落了去,却思及日后董二姐兴风作làng,便不想就此轻饶了她。
这会儿见柴世延如此护着董二姐,虽心寒,却是回过味来,这事不可急在一时,急了恐适得其反,这厮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想到此,脸色略缓,轻叹一口气道:“我倒不是为了自己,只翠云伺候了爷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爷便不念着往昔情份,也要想着婆婆下世前,特意嘱咐的话。”
这柴世延虽有些荒唐,却是个孝子,不然,当年也不会依着爹娘娶了玉娘进门,玉娘这几句话可不正说在他心上,便有些恼董二姐不知事,才来了多少日子,便弄出如此事来,开口使了平安去唤她前来问话。
这当口雍和堂的冯郎中到了,因翠云病沉起,不得身子,便放下chuáng帐,请入寝室诊脉,玉娘与柴世延在明间里坐下,不大会儿冯郎中出来行了礼道:“瞧得二娘这脉息不大甚妥,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濡而无神,肺气虚弱,脾土被肝木克制,心气虚而生火燥,可见夜间不寐,不思饮食,时日久了,便成了如此身心俱虚的症候,若不及早医治,恐有x命之忧。”
柴世延倒是真没想到翠云病的如此厉害,虽不喜她,到底是自己的nv人,便生出一二分怜意愧疚,开口道:“说这些作甚?只管开你的方子抓药来,若吃的好了,爷另外有赏。”冯郎中听了,哪敢怠慢,忙去写方子使药童去抓药,jiāo代了煎法儿,柴世延赏下五钱银子,使小厮送了他去。
董二姐这才姗姗来到,董二姐心儿灵,见平安来唤她,忙让刘婆子与自己匣中取了一串钱,qiáng塞在他手里道:“平日里跟着爷走动辛苦,这些莫嫌少,拿去吃酒。”
平安想着爷的眼色,分明心里舍不下这董二姐,便这会儿一颗心都在大娘身上,日后却也难说,董二姐那些手段使出来,不定又把爷勾了来,倒不好得罪她,想着卖她个好,也不是什么大事,便接了钱。
董二姐这才悄声问他缘由,平安多jīng,没底细说,只略透了些风,董二姐哪有不明白的,心便有些慌,却Jin_qu换了身素净_yi裳,头上的冠儿也摘了下去,刻意弄了些憔悴的样儿在脸上,这才跟着平安行来。
进了外间只见柴世延与玉娘两人一个一边坐在炕沿上,瞧脸色倒也瞧不出甚么来,董二姐到了跟前福身下去,玉娘瞥了她一眼,暗暗抿zhui,这么一会儿功夫,倒换了一身素净的_yi裳,脸儿上脂粉也不见了踪影儿,头上的银丝儿髻摘了,只ca了一支金裹头的簪子在头上,鬓发蓬乱,脸儿huánghuáng儿,腮边泪痕尤存,身子抖颤颤,眸光惊怕怕的福身下去,便明知她欺负了人,如今瞧来,却成了委屈的苦主,这等心机,又岂是常人能比。
玉娘发现重来一回,倒把这些妇人瞧得越发清楚,或是丢了心里那丝期望,跳neng出来的缘故,如今看来,须当处处用着心计手段,才得保个安稳,这董二姐做出戏来,明摆着的事,她就不信柴世延心里不知,却见他原本的僵着的脸色,已有些和缓势头,可见男人果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东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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