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大师兄今日是不是……”说到这里,石秀雪神经质的转头四处看了看后,才压低了声音对着自家三位师姐开口,“被师父黑着脸拎去练武场了?”她可是一早就听说其他师兄妹们绘声绘色的描述了,据说这次是真的被拎了过去,就跟小鸟似得提溜着,看样子被大师兄放了无数次鸽子的师父终于是怒极了。
闻言,其他两位一直安静看着石秀雪和马秀真讲话的少女掩唇笑了出来,其中一位杏眼薄唇的少女更是边笑边摇头叹息:“四妹,怎可背后议论师父?师父也只是望子成龙罢了。”
“可大师兄已经成龙了啊。”石秀雪嘴快发言,在三位师姐带笑的目光之中带着认真的神情开口,“世人都以为我峨眉只有三英四秀,但实际上我们都知道的,大师兄的本领是我们远远及不上的,虽然大师兄用剑的姿态的确有些、有些奇怪,但是这也不能遮掩事实本质,大师兄的确比我们厉害很多。起码我到现在都没摸清楚过大师兄的底限。”
“的确,但师父要的就是让大师兄改掉那奇怪的姿态吧?”身为大师姐,马秀真比其他三位师妹要来的早些时日,她记得从小时候开始就是这样,大师兄在师父教导的招式之外总会多出一些非常奇怪的招式。
她也曾经问过,大师兄说是天生就会的或许是上辈子学的,当然,她知道这只是大师兄的玩笑,应该是大师兄自己琢磨出来的招式吧,华丽而威力qiáng大,但她至今都没搞清楚那些招式的原理,她知道的是,就因为这些招式,大师兄才总是习惯性的用两手托剑,或抡或甩,看的师父脸色漆黑如墨。
“也是。”石秀雪点点头,目光之中带上了几分疑惑,“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大师兄那么讨厌自己的名字?明明听说师父很喜欢啊,而且也不算难听。”
这句话让其他三名少女也一起陷入了疑惑之中,是啊,为什么呢?大师兄为什么一说起自己的名字脸色就十分僵硬呢?
☆、第三章
为什么?!在练武场上拎着一把剑重复着挑、刺、劈等动作的少年内心无比苦bī,你说谁规定剑一定要这般用法?直接甩对方一脸不好吗?抡的对方满地找牙不行吗?都是武器罢了,只要赢了就是真理,为什么师父老人家一定要他用剑规范啊啊啊——殊不知,他苦bī,看着他练剑的师父更苦bī。你说吧,他这一生无妻无子,一心悟剑,在他被心魔困住的时候遇见了这个孩子让他豁然开朗,剑法也得以大圆满,他也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上天恩赐给他的孩子,待他如子。
既然都看成自己的孩子了,那想把自己的衣钵全部传授给这孩子有错吗?当然没错!错就错在这孩子不知哪里沾染的一身坏习惯,老喜欢把剑当大锤抡,有时候还端出一种更奇怪的姿势来,看的他头疼,更让他头疼的是这孩子的性子,懒懒散散的,以后怎堪当的峨眉掌门大任?
“停下。”在看见自家爱徒又一次一剑拍断了一根一人腰粗的木桩后,师父终于忍不住为自己再次添加的白发忧伤,“三葬,过来。”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终于被特赦可以停止练剑的大师兄满脸血的听着师父满口严肃的喊着自己的名字,三葬三葬,别人都说他名字不错,这么看着实际上也只是奇怪一点,但、是,他姓唐!!
“师父。”一双凤目满是控诉,大师兄慢吞吞的挪动着步子走向了站在练武场边际的师父,“你看师弟他们的名字多和谐啊,为什么不让我也一起改个名字呢?”
闻言,师父禁不住皱眉,凛冽之中却有着独属于少年的温和和慈爱:“十五年了,你还是执着此道吗?”
“是啊是啊,师父,我可以改吗?”他执着改名十五年,也就意味着师父他老人家拒绝了他十五年啊有木有?愚公移山都没这么坚定啊。
“名字都是父母的恩赐,既你已失父亡母,就该好好延续这份恩赐,怎可改名?”他还真不明白自己这个徒弟为何对姓名一事如此执着?还记得当初还对自己的名字有过疑问。
又一次的拒绝让大师兄满目泪痕,这真的不是他父母为他起的名字啊,而是他自己随口乱起而已。要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就是说的这档子事情啊,想当初他初来乍到,对周围还懵懵懂懂处于云里雾里状态,正对着自己缩水的身体抓狂时突然被人问叫什么名字时,恼怒回应是正常人心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