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罗王的安慰非但没让那小鬼放心,反而魂影飘dàng着似快散架,带着哭意的呼喊莫名的悲怆,头一抬,眼神幽幽,“大王,难道你不记得一百年前huáng泉河中泡过的八大爷了吗?”
轰隆隆——
什么叫做晴天霹雳?这就是!什么叫做冬雷震震?这就是!!什么叫做当头一棒?这就是!!!
阎罗王只觉得脑袋里面白花花的,就如同出故障的电视剧一样全是那银白雪花——别以为地府发展滞后,其实众鬼可注重与时俱进了,就这样脑子嗡嗡了一会儿,阎罗王猛的跳了起来,砰的一下子撞翻了案桌之上的名册也没在意,只是一个劲的盯着下方小鬼,喉咙gāngān的,问的艰涩无比。
“那魂姓谁名谁?还魂何方?还不快快禀来!”
“大王,那魂姓爱新觉罗名玄烨,还魂之处正是清朝康熙二十六年!”
听完这话,阎罗王懵了,这怎么会这么巧呢?刚刚才利用那位黑大爷小心眼的特点用一句“难道你不想作为围观者看看让你受累的君父兄弟斗的个你死我活这场好戏吗?”忽悠着让他回了康熙二十六年,刚刚才想着一定要天天烧香祈祷那为大爷寿命堪比神guī呢,这下子却又出了这个纰漏。
想想那位大爷这百年间的“功绩”,阎罗王那黑色的脸隐隐的发白了,苦着脸望向小鬼,同样的,小鬼也苦着脸望着他的大王,想着那位八大爷和刚刚说的那个名字之间的关系,再想着huáng泉水和圣水之间产生的属性,两两相望竟无语凝噎——孟婆,你怎么竟出这样的幺蛾子,八大爷那只笑面虎还是要回来的呀呀呀呀——
地府那是人心惶惶想着等那大爷回来之前一定要拉响警报包袱款款的逃命而去,而气势恢宏的紫禁城内的某处,一个约莫六七岁大的男孩在某宫殿内睁开看眼,没有孩童该有的稚嫩和纯真,流转着的,却是一种浓浓的期待。
没有在意自己身处之地那过分的冷清,长的唇红齿白极其惹人喜爱的男孩自己从chuáng上坐起来,看了一眼那短手短脚后,用了十分不符合他现在年龄的摸下巴动作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现在是康熙二十六年,那就是说他八岁,什么都没有开始,他也还没有因为那所谓的聪明机灵的好心性得到康熙的欢心,和那些兄弟们也没有什么你死我活的,当然,他也不准备再一次的陷入你死我活的状态中去了,这一次,他的目的可只有看戏啊看戏。
心思难测的皇帝、宠极一时的太子、最后上位的四阿哥,还有那些其他的阿哥们……想想当初他遭受的事情,在地府溜了百年越来越小心眼的八大爷决定,这一次他一定要端好凳子捧着瓜子好好看他个一场多嫡大戏,欺压他的人演戏他看戏,这样的状况只要想想就慡啊。——当然,还要记得把小九他们给摘出来。
只是,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此刻从脆弱的玻璃芯子换成了铜墙铁壁外镶金刚石芯子的八爷不知道,几乎和他醒来的相同时间,皇宫之内最尊贵之人休憩的卧室之内,龙chuáng之上,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也突然的换了一枚芯子,幽深的眸望着明huáng色的chuáng幔,那黑的如墨的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在周围奴才恭敬的请示之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除了自己,谁也没有发现。
2、不悔
绛色的桌上,小巧的香炉上方丝丝白色烟雾缭绕,宜人的香味在房间内扩散着,如同冬日午后的阳光,笼罩着无尽的暖意,静静流淌着令人舒适的祥和。让人伺候着更衣的康熙就这样坐在旁边,安静的陷入了思绪之中。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回来,回到这个时候。在看到比自己记忆之中年轻了许久的梁九公意识到自己真的重生回年轻时的自己时,心里的滋味说不上喜悦,但也说不得悲伤,只是一种淡淡的惆怅,缭绕着散不去。
他的一生,八岁为帝,执政整整六十一年,外人眼中的风光,却是无人能够靠近的疲惫。但是他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人生就是这样,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不可能圆满。他身为帝王,就意味着不可能离开计算,哪怕是血亲骨肉,他也时时计算着怎么样安排才能够让大清更好。他是帝王,是大清朝的帝王,那么他的一生,就必须以大清为重,其他的都只是次要的,所以,就算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了那把椅子尔虞我诈尽心算计嫡亲兄弟他也只是冷静旁观着,直到最后,哪怕众多儿子死死残残,他也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