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婷满腹心事也不由得想笑,试着把手里的碗往地上一摔,只听噼啪一声脆响,也不知怎么的,果然觉得心中舒畅了些。
于是,一时间只听屋里噼哩啪啦响成一片,一食盒的碗碟都摔了,满地碎瓷,沈云婷自己倒觉得确是发散了好些。
其实她一直抱病的最大原因还是香姨娘。丢了自己挑的亲事,偏生还是亲娘gān的,实在是无处抱怨,可不是憋得难受么?这会儿发泄了一番,且看许碧还肯变着法儿逗她开心,显是真没因此恼她,jīng神便好了不少。
许碧看了也觉欣慰,跟她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她吃了药又喝了粥,还叫宝梨等人把窗户开一开透透风,也让阳光进来照一照,免得满屋子药味儿都要捂得发霉了,这才从沈云婷院子里出来,往自己院子走。
这些日子沈云殊跟沈大将军都在军营里。借着海宁一事,父子两个趁机又把江浙的卫所收拾了一遍,清出不少为袁家所用的人,换了新人上去。
这种权力jiāo替之事素来都不是好做的,即使如今手握兵权,沈家父子也不敢大意,故而沈云殊连个假也没有了,只能时常叫人往回捎个信儿,盼着年前能把这些事理明白了,好放心回家过年。
沈云殊不在家,许碧也就不急往回赶,还打算去逛个园子。
别看这会儿都十月底了,江浙暖和些,沈家园子里的木芙蓉还开得正好呢。虽说这种花算不得什么名贵花木,许碧倒是喜欢它开得热闹,遂溜达过去准备观赏一下,没想到还没到跟前呢,就见一个人影在花间站着,正恨恨地扯着枝头上的花朵,扯了一地的落花。
许碧皱了皱眉,知晴已经道:“少**,瞧着像是二少爷院子里的剪秋。”
剪秋听见动静回过身来,一见许碧便连忙行礼:“大少**——”
许碧看一眼地上红红白白的花瓣,道:“这是出什么事了?”跑这儿来拿花撒气。
剪秋眉间全是郁气,口中却道:“并没有什么,是奴婢一时想事儿出神了**”
“没事就好。”许碧也没心思赏花了,淡淡道,“这些花也开不得几日,若要扯花儿,捡那将开败的扯才好。”剪秋却是偏捡开得正Yan的撕扯,这棵木芙蓉眼见着都要被扯秃一片了。
剪秋脸上一窘,连忙答应了,目送许碧离开,也没了扯花的心思,shenshen叹口气,转身回去了。
昨夜刚下过细雨,园子里空气清新,地面却难免有些泥泞。剪秋在花树下站了半晌,当时出神不觉得,这会儿回了屋里才发现一双绣鞋都被*了,只得恨恨再去换鞋。
剪chūn见她鞋上沾了许多泥,不由得哟了一声道:“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刚做的新绣鞋,可惜都沾脏了。”
剪chūn已经定下过年之后就出嫁,且嫁的是外头庄子上的管事,等成亲后也不打算再回府里做管事Xi妇,这就等于是离了府里主子们,不在眼前伺候了。
因着这个,她如今把手里管的事儿都一一地jiāo给了董藏月陪嫁过来的丫鬟小青,董藏月也特地允了她,只要在屋里自己绣绣嫁妆就好。
剪chūn原就不大往沈云安屋里去,得了二少**的话,更是只在屋里不出去了。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就只管绣嫁妆,只是沈云安屋里的事,她是半点不沾了,就是剪秋,如今只要出了这屋子,做了些什么她也不晓得。
剪秋如今虽已经是姨娘了,却一直没自己的屋子,还是跟剪chūn住在一起。当初她给董藏月敬茶的时候,董藏月就说了,等剪chūn嫁了,就把那几间屋子给剪秋住,故而此时,她两个倒还是住在一处,剪秋做绣鞋的时候,剪chūn也在眼前看着呢。
剪秋这双绣鞋做得极是jīng致,豆青色的底子上绣着一对儿并d荷花,一红一白,鲜亮娇Yan。她做这鞋有多用心剪chūn都是看着的,此刻见这鞋子沾了泥水,也不由有些可惜:“你这是跑到哪儿去了?不是说去给少爷和少**请安吗,怎么——”屋里哪来的泥水,难不成是被二少**罚到院里站着了吗?
剪秋将绣鞋恨恨往chuáng下一扔,道:“没什么,回来的路上踩到泥里去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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