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乐声大起,早已排练好的歌舞都依次献上,众人观乐饮宴,甚是热闹。
敬郡王年纪小,对歌舞不甚_gan兴趣,没多久就坐不住了,嚷着要看花灯,看烟火。这烟火原是过年才有的,但袁太后素来疼他,宫里造办处自然也早奉承着送了一批烟火上来,此刻便在玉ye池中放起来,一时间火树银花的,好不热闹。
皇帝站在殿外看了片刻,便觉得热闹得不堪。这些烟火为讨敬郡王喜欢,都极力弄得五颜六色,响声亦大,噼啪之声不绝于耳。皇帝白日里要听朝堂上那些官员们彼此辩驳争吵,晚上还要听这等喧哗,只觉得头都疼了,觑着众人不注意,便借口更_yi,绕到了殿后去。
谁知他到了后头,便见廊下假山之旁早站了个人,正仰头望着天上一轮圆月出神。
这里虽也有宫灯悬挂,但数量较少,于是看起月亮便愈发觉得洁白光明。皇帝先是也仰头往天上看了看,又看了一那名嫔妃,见她手在Xiong前捏着个什么东西,倒似是一枚悬在颈中的压胜钱之类,不由略略起了好奇之心:“苏才人在做什么?可是想家了?”
站在假山下头的正是苏阮,闻声才吃了一惊,连忙转身行礼:“陛下,臣妾失礼了。”
中秋佳节,苏阮难免也要想一想家。不过她可不是怀念苏郎中和继M_,反而是觉得有些讽刺——别人在这团圆佳节都有家人可思念,她却一个没有。M_亲早逝是不必说了,苏郎中说是亲生父亲,实则也没几分父nv之情,如今她惦记的,倒是远在杭州的许碧。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结拜姊妹,倒比生父更让她牵挂,这岂不是有些可笑么?
只是这话不能对皇帝说,苏阮正想含糊过去,皇帝却就着廊下灯光看了看她Xiong口那枚压胜钱:“这是何物?”看着就像枚普通铜钱嘛,听说她生M_早逝,难道是亡M_留下的?
“这是,这是臣妾的结拜姊妹所赠。”苏阮抬了抬手,露出腕上的青白玉镯子,“这才是臣妾M_亲留下的东西。”
“结拜姊妹?”皇帝眼里见过多少好东西,一看便知那镯子还有几分巧意雕工,这铜钱却实在是普通之物,不禁玩笑道,“什么样的结拜姊妹,竟舍不得赠你点值钱的东西?”
苏阮顿时就有点急了,neng口便道:“陛下别看这铜钱样子普通,却是我那妹妹自小D在身上,由她姨娘在佛前诵经八十一日,供奉过的,压病除灾,辟邪去恶。若非我们曾一同被劫持,同历生死,这般贵重的物件谁肯相赠?”
她一说完,脸色就唰地白了——糟了,说漏zhui了!
第75章前程
敬郡王到底是个孩子,看罢了烟花与宫灯,就对赏月没了兴趣。袁太后看他露了倦色,便带着他回转寿宁宫,宫宴自然也就结束了。
婕妤以下的嫔妃还没有自带贴身宫nv入殿伺候的资格,因此清商只能在玉ye池外头候着,等皇后与九嫔的肩舆纷纷过去了,才见自家才人走出来,脸色在月光之下白得如冰雪一般,不由得吓了一跳。
“才人可是冷着了?”清商把带着的斗篷连忙往苏阮身上裹,一摸她的手却也并不甚凉,便有了另外的猜测,“有人——难为才人了?”
这宫里就没有盏省油的灯。清商虽然进宫也没多少日子,却也看得清楚。袁昭仪那是不必说了,看谁都横眉竖眼,哪怕是对着下头这些尚未承宠过的小妃嫔也跟见了敌人似的。华昭容则是另一款的,眼高于顶,从来不搭理人,似乎多说一句就会脏了她那尊贵的裙角似的。
就这样的人,要生事那真是再容易不过了。苏阮进宫既晚,到现在还没被皇帝召幸过,可不是谁都能上来踩一脚么。清商今日一直都吊着心呢。现在看来,果然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不成?
苏阮却轻轻摇了摇头,扶了她的手道:“回去再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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