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一直觉得自己jīng神极好,并没有什么大病。然而今日跟丫头们拉扯了几下,竟有些支持不住,这才吓了一跳,一面顺着陈燕的意思去了chuáng上,一面道:“拿镜子来我瞧瞧。”
银杏不知她什么意思,便将那面西洋玻璃菱花镜取了过来。这镜子原是蒋锡去广东的时候给Qnv三人每人买了一面,不过巴掌大小,拿起来轻便,照人又清楚。这会儿曹氏在chuáng上坐着,银杏自然就拿了这个过来,而不是竖在妆台上的铜镜。
这西洋镜子照人比铜镜不知清楚了多少倍,真可谓纤毫毕现。曹氏往镜子里一瞧,只见一张有些陌生的脸对着自己,两颊枯huáng凹陷,眼窝也shen陷下去,却有两点幽亮的东西在里头闪着,竟不像人而像个骷髅了。
“这——”曹氏自装病之后懒于梳洗,便偶然起身也是坐在铜镜前头,竟不知自己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登时骇了一跳,“这,这是我?”
橄榄心里暗暗叹气,道:“太太病得久了,这气色的确是不好**”
这何止是气色不好,简直是病得一半似人一半似鬼了。曹氏万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变成这副样子,顿时心里害怕起来:“这,这如何是好?”
这时候才说如何是好**橄榄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只得道:“太太还得好生用药,好生吃饭才是**”她是个jīng明的丫头,虽然并没有人跟她说什么,但她从蒋锡和蒋老太爷的神态以及将陈燕接来的这个举动上就已经猜出来,曹氏多半是病入膏肓了。
只是这话此刻万不能说出来,也只能劝她好生用药吃饭,或许还能有救呢?毕竟郡王妃医术超群,说不定把陈姑娘接回来,就是为了给太太治病?
橄榄这里胡思乱想,那边曹氏已经急了:“快,快给我端饭菜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病,这才敢不吃药不吃饭,谁知竟成了这副鬼样子,若是这么拖下去,会不会死A?
她既然要吃饭,橄榄和银杏自然都是喜出望外,赶紧往外去传饭。银杏出了门就喜欢道:“姐姐,果然接陈姑娘来是有用的。”她年纪还小,又不得曹氏欢心,总是离得远一点儿,对这里头的事看得就不如橄榄明白,只以为接了陈燕来就是让曹氏高兴,便道,“郡王妃就是有办法呢!”
这样兴高采烈的话,橄榄也不能泼冷水,再说曹氏肯吃饭总是好事,便也点头道:“你说的是。王妃医术超群,自然是有办法的。”
自从曹氏病了,厨_F_里总有一个灶留着,随时好给她做些粥饭。两个丫鬟去了厨_F_一说,厨娘立刻拿出熬得烂烂的红枣莲子粥来,又用jī汤下了一小碗面,放上些青菜和jī丝,再备了一碟山药糕,热腾腾地装在食盒里,道:“这jī汤熬了几个时辰再撇去了油,味道既鲜,又不油腻。这都是老爷吩咐过的,说是好克化,太太吃了正相宜。”
蒋家主子少,厨下本来是好伺候的,只从曹氏病后,就多添了许多麻烦。厨娘虽得了蒋锡的赏钱,并不抱怨什么,然而因为送上去的饭菜总是只吃几口就被退回来,也少不得在心里暗暗抱怨曹氏糟塌东西。不过这是主子们的事,她一个下人,也只是照着吩咐办就是了。
橄榄自然知道厨下人心里不快,也不敢久留,连忙谢了厨娘,提着食盒回到正院,逐一给曹氏摆上。
红枣莲子粥清甜,jī汤鲜香,山药糕软糯,摆开来连橄榄都觉得有些饿了。曹氏坐到桌前,看了一圈却皱起了眉头。橄榄生怕她再挑剔,忙道:“这都是老爷吩咐特地给太太做的,太太尝尝,味道定是好的。”
说起来曹氏喜甜,这红枣莲子粥和山药糕都是她素日里爱的,只是今日瞧在眼里,却觉得毫无食yu,勉qiáng喝了两口,又挟了一块糕,只吃了一半,就蓦地转过头去呕吐起来。
这一吐就是搜肠倒肚,不要说粥和糕了,就连先头喝的水都吐了出来,好容易才停下。曹氏吐得面红耳*,眼前金星乱冒,这才真的怕了,漱过口便气喘吁吁地道:“我,我吃那面试试。”
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她若是真的不能吃饭了,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陈燕听她吐得自己也有些难受了,不由得道:“娘,不如歇歇再吃?”
“不不。”曹氏伸手去取面碗,“我要吃!”
只是这次也没什么两样,才塞了几口面下肚,便又是一阵呕吐,弄得_F_里一片脏污,橄榄和银杏忙着收拾不迭。
曹氏喘过气来,自觉头晕目眩,只得由陈燕搀着回chuáng上躺下,不由得扯住了陈燕的_yi袖,惊慌地道:“燕姐儿,我,我这是怎么回事?”
陈燕哪里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只道:“大约是脾胃不和之故,娘吃点药?”
“对对对,吃药,吃药!”曹氏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支起身子大声道,“快给我熬药来,我要吃药!”她只是装病,不想死A**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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