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狐皮颜色有些浅淡,皮毛倒是丰厚。”西北特产,当然是皮毛为多,太后和皇后处都送的是狐皮与狢皮,其余宫妃处则是羔皮或玛瑙饰物。此刻,太后正看着一条狐皮领子,皇后则在一边颇有几分挑剔地审视。
桃华含笑坐在下头:“西北天冷,冬里打的猎物皮毛就厚实些。”皮毛固然看颜色,但也要看是否丰厚光润。送进宫来的这些都是挑的最好的,论光泽比皇后用的都不差呢,只是颜色随了西北那边的旷野,是一种沙huáng色,比不得什么红狐玄狐看上去高大上而已。这也是因为如今没有很好的皮毛染色技术,否则把颜色那么一染**价格立刻飞ZhangA。哎,要是这么一来,西北的百姓收入还可以提高一点。
“难为你们想着。”太后倒是一如既往地摆出宽厚模样,“今年西北是多事之秋,我都听说了——看你也黑瘦了好些,回来了也不好生歇歇,何必这么急巴巴地进宫来呢?”
不赶紧进宫,你就又有一tao说辞啦。桃华腹诽,脸上却只管笑:“王爷看时候也还早,惦记着先进宫来给太后请安呢。”打官腔,做表面文章,谁不会A。
皇后在一边撇了撇zhui,yīn阳怪气地道:“说起来,皇上也急着让安郡王妃回来主持种痘之事呢。哦对了,大约还要让安郡王妃去给淑妃诊诊脉。”什么惦记着来给太后请安,分明是皇帝着急了吧。
不过说起这事儿,皇后心里也有点忐忑。这几日她已经吩咐过,给袁淑妃下的药先停一下,也不知蒋氏究竟能不能诊得出来。
桃华欠欠身:“皇上有什么吩咐,臣妾自当尽力。”
皇后瞪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说起来,还有个人也惦记郡王妃呢——郡王妃可知道,陆宝林也有孕了?”
桃华当然知道:“臣妾在西北也听说了,宫里双喜临门。”
“是A。”皇后意味shen长地道,“陆宝林跟你是闺中好友,眼下你既回来了,倒好常进宫来陪她说说话儿。毕竟听雨居那个地方僻静,不大有人过去走动,本宫宫务繁忙也不能时刻照应到,陆宝林未免觉得寂寞些。”
地方僻静,不大有人过去走动,这是在说陆盈不得皇帝宠爱,与其余妃嫔们也没有什么jiāo情,只能依靠皇后吧?
桃华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皇后,微微低下头:“是。”如果她没见过皇帝悄悄从角门进听雨居,大概就真相信皇后的话了。一个无宠却忽然有孕的低位嫔妃,自然是众人嫉恨的目标,在宫里若没有靠山,又如何立足?若是她诊出袁淑妃的病有什么蹊跷,皇后就打算撤回对陆盈的保护了?
“那一会儿你就去瞧瞧陆宝林吧。”皇后对自己的话颇为满意,不过她才说了一句,就有宫人进来:“皇上宣安郡王妃去钟秀宫,给袁淑妃诊诊脉**”
皇后的两道眉毛顿时就要竖起来,又勉qiáng压了下去。太后瞧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对桃华道:“那你就过去吧。”
钟秀宫里的气氛很有点古怪。主子有孕,皇帝又极尽宠爱之能事,好东西三不五时就流水一样往下赏,阖宫都该欢喜才是。可是近来袁淑妃时时的不适,x情也yīn晴不定,还反常地责罚过小宫人,又弄得侍候的人战战兢兢,也不知脸上究竟是该不该带笑了。
桃华就在这种古怪的气氛里见到了袁淑妃——确切点说,是皇帝和袁淑妃两人。
袁淑妃倚着chuáng头坐着,脸颊看起来还算丰润,气色似乎也不错,可那眼神却不大对劲儿,完全不像个正憧憬着孩子降生的M_亲,倒像一只困shòu似的,充满了警惕、猜疑、甚至是有点疯狂的什么东西,桃华看不太明白。
倒是坐在chuáng边握着她手的皇帝,看见桃华就含笑道:“快过来给淑妃诊一诊脉,她总是太过担忧这个孩儿,倒闹得自己不安宁了。你的医术是院使都推崇的,来给她好好诊一诊,或许她就能放心了。”
这气氛实在是古怪,不过桃华也只能当做没看见,走过去给袁淑妃诊脉。袁淑妃一双眼就紧紧盯着她,不等桃华诊完脉就问:“郡王妃,我到底怎么样?”
桃华皱了皱眉。袁淑妃的脉象的确不大正常,然而孕妇的脉象本来就与常人有异,如果妊娠期间再有各种反应,脉象就更复杂了。
“淑妃娘娘有什么不适?”
“头痛!”袁淑妃立刻回答,“总是时不时地疼痛,眼前也时时发花。我是不是吃了什么——冲克的东西?”
冲克的说法虽然含蓄,但桃华已经听明白了,袁淑妃也疑心自己被人下药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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