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家祖上原本行医的人不少,但到了丁郎中这一代,就已经只有他还在行医了。可是八年之前,他也因为行险为人割tui治病未成,而被人砸了招牌,变成了shòu医,就连他的儿子也怀疑起家传医术来。
然而现在,以医术闻名西北,制出闻所未闻的青霉饮和天花痘苗的郡王妃,竟然肯定了丁家的医术,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王妃今日——”丁郎中觉得自己已经语无伦次了,“王妃有何差遣,草民定然尽力,可否请王妃指点一二**”王妃刚才说的什么神经就是他从未听过的,又问他是滞知晓五脏所在的位置,听那口气,王妃莫非知道?而且王妃还肯定了他将猪羊剖腹的法子,这,这是否意味着王妃也曾经用过这种法子?
不,这不可能A。丁郎中忽然想到一件事,热得快烧起来的脑子顿时冷静下来。王妃的出身,现在西北也无人不知了——年幼之时生在江南,家中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殷实之家。这样的人家,会让nv儿去杀猪宰羊?
不过,蒋家是行医世家,或许是蒋家的医书中所载?
丁郎中的脑袋被自己搅得跟浆糊一样,直到听见王妃问道:“我想知道,丁郎中为人刀割缝He之时,用的麻醉之药是何配方?”
小丁郎中立刻打了个机灵。那个可是丁家的不传之秘,是数代人在自己身上刀割针扎才试验出来的,王妃开口就要这个,这简直是——他还没有想完,就听见自己的父亲毫不犹豫地道:“草民立刻就将方子写出来。”
“爹!”小丁郎中下意识地叫了一声。靠着这个方子他们在乡下给人家的牲畜治伤才能又快又好,若是方子都没了,父子两个还怎么糊口?
桃华笑了:“丁郎中不必着急。”这么一张珍贵的方子,怎么能无偿就要了人家的呢,“我还想请丁郎中去定北侯府,我们研讨一下这刀割缝He之术,将来军营里用得着。”
丁郎中怔了一下,神色有一点黯淡:“王妃,草民**”他当时治死的就是军中之人,被他的同袍砸了招牌,连家里的灶都被扒了,以至于在原处存身不住,才搬到这巷子里来的。虽然他不记恨那些人,但——心里确实是仍有余悸的。
“那时候是他们错了。”桃华坚决地道,“他们不了解丁郎中的医术和用意,才会闹出那样的事来。我现在来请丁郎中,就是想让大家都知道,当初的事,并不是庸医,更不是误诊,而是病势太过危重,又为条件所限,即使华佗扁鹊再世也难以救活。丁郎中已经尽了全力,这不是你的错。”
“王妃——”丁郎中只觉得喉咙口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半天竟然都说不出一个字来。连小丁郎中都激动起来,忍不住道:“王妃说的是真的?”
丁郎中反手给了他一巴掌。这问的是什么蠢话!王妃是何等身份,跟王爷一起到他们这个破烂的家里来登门拜访,就为了来骗他们的吗?
只是这些话在他心里翻腾不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桃华看着小丁郎中被打得直揉脑袋,忍不住笑了:“只是八年来丁郎中不曾再行医,这手医术可曾放下?”
丁郎中立刻挺直了body,沙哑着嗓子大声道:“没有!草民八年来虽然不曾再给人行医,但在乡下给牛马猪羊治病,从来不曾将手艺丢下!”
初一站在屋门处,听见丁郎中的回答,忍不住眼角抽了一下。这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唐:不曾给人行医,给猪马牛羊治病却一日未停,这要是说出去,难道是把人比牲畜了不成?
桃华却点点头:“如此,我就放心了。”切割、缝He,这些技术都是需要练习的。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医者的手艺也是一样,三日不练则手生,几年不练人都要废了。丁郎中这可是整整八年不能行医,他竟然能想到去乡下治那些牛马猪羊,用牲畜来练手,这毅力和心思都是可敬可嘉。单凭这一点,他就是个He格的医者。
如今在西北,郡王妃的行动可谓万众瞩目,简直就是西北的风向标了,所以沈数和桃华才把丁家父子带回定北侯府,消息就传开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