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数信马由缰地走了几步,仿佛自语般地道:“我本以为福州时有倭寇,崔姑娘虽是nv子,也该对军中之事略知一二。没想到她们——都丝毫不曾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对西北更是避之唯恐不及。”
他忽然苦笑了一下:“十五,蒋家父nv听说西北军中需除寒痹的药材,还能提出松节酒的方子,可我未来的Q子,却视西北如洪水猛shòu。”有仇的蒋家人,竟比未来的Q子更关心这些。
十五张了张zhui,勉qiáng道:“崔姑娘是shen闺nv子,比不得蒋姑娘泼辣。再说,蒋姑娘医者世家,自然仁心**”他说到这里,想起蒋方回的事,连忙闭上了zhui。
沈数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着马缰的两只手:“若是成亲之后她去了西北,只怕连一天也呆不住吧?”他的手十指修长,然而指节明显,皮肤也有些粗糙,手背上有好几处shen色的伤痕,手掌上更是布满了薄茧,尤以虎口处为最。
而崔秀婉的一双手,刚才他虽然只是瞥了一眼,已经看到那纤纤十指chūn葱一般,皮肤chuī弹得破,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尾指上还留着两_geng葱管般的长指甲。这样的一双手,与西北那个地方简直格格不入。
十五无奈地道:“王爷,这是先帝爷定的亲事,当初就是看上崔大姑娘是大家闺秀,规矩好,能持家理事**”他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有些底气不足,崔大姑娘这样子,真能持家理事吗?
沈数苦笑了一下:“持家理事,能像舅M_那样吗?”
十五喃喃地道:“夫人那——那不是武将人家出来的么**”
定北侯夫人杜氏,武将人家的nv儿,却也知书达礼,更要紧的是与定北侯殷岩夫Q相得,定北侯在外头领着人与北蛮打仗,杜氏在家中就能上侍婆M_下抚儿nv,绝不教定北侯有丝毫后顾之忧。有一年北蛮来势汹汹,好些人家的nv眷都纷纷逃去了后方,杜氏仍旧稳稳坐在家中。那一年北蛮打到离城只有五十里,杜氏却是从容自若,家里甚至点心都不曾少吃过一顿。
沈数那一年是十五岁,才被告知已经有了先帝定下来的亲事。他耳濡目染,就不由得想过,若是将来娶Q能如杜氏一般,也就无憾了。后来听说崔家在福州,时常也有倭寇扰城,免不了战事的,便对崔秀婉又多抱了一份期待。
正是因有这份心思,他来到京城之后,才对这桩婚事格外的重视,几次未见到崔秀婉,还觉得她是个有主意的nv孩儿,没想到这次殷勤上门终得相见,却是这么个结果。
“罢了。”沈数振作了一下jīng神,“将来她若不愿去西北,留在京城便是,无须多想。”
十五吓了一跳:“王爷,这怎么成?崔姑娘不过是不曾去过西北,难免有些害怕,将来跟着王爷去了,自然就好了。”nv人家嫁jī随jī嫁狗随狗,哪还有这样自己留在京城养尊处优,扔着夫君远在边关的。
沈数微微一笑:“何必勉qiáng。”说到底,不过是个陌生的nv子罢了。就是nv人家还要说个“你既无情我便休”,他一个堂堂的男人,难道还要为此伤chūn悲秋不成?细论起来,夫Q相得又有几个呢,相敬如宾,已然是大好了。
十五看他眉眼舒展开来,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只能拿些别的话来说,倒是沈数抖了抖缰绳,道:“方才崔夫人说到崔家有相识的药商,我倒想起来,那献药的岂不就是蒋家人吗?”
十五忙道:“正是呢。听说是蒋郎中的庶弟。王爷是想——”
“既是能在危难关头献药,想来不是爱财如命的jian商,或许可去问一问**”沈数也没有什么把握,他这一趟回京城,成亲的事只占了三分之一的jīng力,其余三分之二的工夫都在为寻找更便宜的草药来源而奔忙,只是并无所获。这献药的药商是蒋家人,倒有几分尴尬了**
十五摸了摸头道:“王爷是打算登门拜访吗?可这——”
“为了西北军,总要去瞧瞧。”沈数双tui一夹马肚,“走,回去看看,备份什么礼He适。”
十五苦着脸道:“只怕蝶_yi又要吵了。”
沈数失笑:“不过是耳朵边闹一闹罢了。她就是记恨那二两银子呢。”
十五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在无锡蒋家药堂,蝶_yi气势汹汹去兴师问罪,最后却被那位蒋姑娘三言两语挤兑住了。二两银子不算什么,可蝶_yi这口气咽不下去。
“属下觉得,蒋姑娘还真是——挺有趣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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