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妙的是蒋家男子都颇有读书的天份,蒋锡虽然诊脉学得平平,但幼时读书写字却并不很费力气,因此就更觉得自己nv儿这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于是桃华随口搪塞一下,蒋锡就全盘相信了。
“你呀,这是承了你祖父和伯祖父的天份——”蒋锡先是高兴,随即就又伤_gan了起来,“可惜了,若是没有先帝的话**”
“瞧爹爹说的。就算没有先帝的话,难道我还能去行医不成?”
“怎么不能!”蒋锡扬起眉毛,“咱们家祖上,你有一位曾曾祖M_,就是有名的nv医。那时候咱们家还没有这药堂,不过是摇铃走街罢了。可你曾曾祖父要摇铃,你曾曾祖M_却能坐在家里,就有nv子上门求医。”
桃华真要对蒋锡刮目相看了,居然如此开明:“爹爹真的觉得,nv子也能行医?”
“当然能。”蒋锡不假思索地说了一句,又有点后悔了,“不过现在咱们家这样子,怕是不成的。”
桃华笑了笑:“我知道,不过是问爹爹一句。只要爹爹不觉得我这样是不守规矩就行了。至于行医我却没想过,只不过看见病者,有时忍不住要提醒几句罢了。这也应该不违了先帝的话吧?”
蒋锡叹口气,半是欣慰半是遗憾地摸摸nv儿的头发:“祖上有言,医者父M_心。如今虽不能行医,但我蒋家nv儿,该有这等仁心。你虽然给人诊过脉,但不开药方,不收诊金,就不算违背先帝。不过,你到底年纪还小,不知道这世上人未必个个都是好心,那忘恩负义的也大有人在。所以便是仁心,也不得不防着些。你今日做得就很好,既提点了那人,又不显出自己的本事,便是有人看见听见也拿不到把柄。”
桃华看着蒋锡,油然生出一种怜悯的_gan觉。她这个平白捡来的爹爹其实大大咧咧得很,什么事都能不放在心上,有时候天真得跟个孩子似的,没想到在这件事上却如此仔细,可见当初受到的伤害极其shen刻,令他不得不仔细。
蒋锡所说的,跟桃华的想法基本一致。说起来桃华真正算得上行医的,也只有为谭香罗诊治的那一例,这也是她为什么要谭太太对外保密的原因。
“我都记住了,爹爹放心。”桃华把脸靠到蒋锡肩膀上,“等去了京城,我也就不做这样事了。”那里毕竟是天子脚下,熟悉当年旧事的人多,神经估计也比无锡人敏_gan。且她还有个堂姐在宫里呢,没准就遭了谁的忌,再逮着她的好心给蒋家扣帽子,桃华自觉自己没这么傻。再说现在她也不是医生,可不需要讲什么救死扶伤的天职,就算看见了病人不治,良心上也没啥过不去的。
蒋锡与nv儿做了一番长谈,心里又是自豪于nv儿的天资聪颖,又是伤_gan于忆起父M_旧事,摸了摸桃华的头发,又想起Q子已故,也无处去告诉她nv儿的聪慧,蔫蔫地回自己_F_间去了。蒋家众人今日也算游玩了一番,人人都有些疲倦,遂早早睡下,第二日仍旧照常登船,直往汉口而去。
到了船上,桃华才想起昨日含章给的那个荷包,随手打开一看,却是两个海棠花样的小金锭,每个足有五钱重,只为了一句提点,这谢礼可也不算轻了,果然当郡马的人,家里就是有钱。
这件事在旅途之中不过是一点小ca曲,船到汉口之时,众人已经快将此事忘记了。
自汉口再往长安去,就是陆路了。蒋家众人雇了几辆马车,然而不晕船的人却晕起马车来,上到曹氏和蒋燕华,下到丫鬟小厮们,竟有一大半的人都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最初几天更是常有人哇哇大吐,到后来吐倒不吐了,却是个个如霜打过的茄子一般,脸都是huáng绿色的,躺在马车上动都动不得。
幸好蒋柏华这小胖子皮实得很,在马车上只是头一天不大自在,第二日就又活蹦乱跳起来,还能缠着桃华继续做识字卡片,背起那几句《三字经》来中气十足。
蒋燕华躺在车里,看着桃华跟蒋柏华玩闹,有气无力地道:“姐姐身子真好**”她现在zhui里han_zhao腌姜片,还一动也不敢动,只要头侧一侧,胃里似乎就有东西往上冲。虽然她早晨只喝了几口米汤,这会儿肚子里该是空空的才对。
桃华摇摇头,拉起她一只手,替她揉按几处xué位:“你呀,没事也该多走动走动,身子qiáng健了,路上反应也不会这么大。且马车上既不宜看书也不宜做针线,否则就是晕上加晕。”蒋燕华要绣的那屏风在船上没做完,上了马车之后第一天晕得没那么厉害,还硬挺着想再绣点,结果是一口全吐在屏风上,一整块刺绣都不能用了。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