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谢相颇有些痛心疾首的看向谢容英:“可是现下,昭宁王膝下仅仅有这一子,圣人又年轻,大夫又不曾说圣人将来完全不会有可能有亲生子,圣人这次又不曾直言过继一事,只是让昭宁王才两岁多的独子来长安侍奉太后。圣人A,昭宁王如今有自己的藩地,有自己的兵,有天下皆知的大好的名声,还有各地的人才纷至沓来,为其效力,昭宁王本人更是允文允武,乃是天生的将才**而圣人如今自顾不暇,且还要用这等手段威bī其为圣人效力**这等情形下,若是换了圣人是昭宁王,是否会心甘情愿的忍了这一口气?任由人将自己的独自带走为质,就为了安旁人的心?且那个人,还一直心Xiong不够开阔,_geng本就不信任自己,战场无常事,甚至若是一朝不慎,不小心被他人陷害,或是不意在战场上输了几次,是否自己为质的独子,就会被那小心眼的帝王直接给杀了,用来以儆效尤?”
谢容英脸色变了变,还是没有开口。
谢相长叹一声:“都道圣人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可是圣人可知,世家贵族_geng基之shen,他们虽如今肯效忠圣人,明日却也可以转过头去效忠另一人。圣人身边,如今虽有忠臣,可大部分忠臣都不过是世家人,而这些世家能传承如此之久,除却其能力规矩,便是其懂得识时务三个字。
圣人与其去依靠这些人,倒是更该依靠殷王与昭宁王。只有手上有兵权并且无那等世家想法的能gān之人,才是圣人真正可以依靠之人。而现在天下已乱,单单是依靠殷王,显见是不能让天下安定下来,圣人正是该要对昭宁王好的时候,如何能这般的得罪昭宁王?
要知道,殷王虽表面已数年不与昭宁王相jiāo,但殷王当年毕竟是白láng所养,昭宁王所救,将其从一只láng崽子变成了一个人。殷王对昭宁王定然是心存_gan激的。而现下圣人麾下的宁远侯更是昭宁王的亲舅舅,安阳王妃亦是昭宁王的亲姐**这等情形下,若是圣人再bī迫昭宁王,焉知,昭宁王**不会就这般怒极之下,直接**反了?”
谢相终于将他最担忧的事情说了出来,便一脸担忧的看向谢容英。
谢容英愣了一会,恼道:“他敢?阿翁与阿兄待他这般好,朕、朕虽对他有些嫌隙,但也不曾真的太过亏待于他,当初他能从蜀地入长安,也多亏了阿爹暗地里的手段**谢远欠了朕的阿翁、阿爹、阿兄这般多,纵然、纵然朕做了甚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依旧该对朕效忠,该对朕的天下忠心才是!”
谢相不意能听到这样的一番话,沉默了好一会,才颇为奇异的看向谢容英,直看得谢容英要变脸,才终于道:“圣人忘了,原本,圣人的阿翁,便是昭宁王的阿翁。且元朔帝临终前就令昭宁王过继到文睿帝名下。如今,圣人的阿爹与阿兄,亦是昭宁王的阿爹和阿兄。他与圣人**并不差甚么。”
谢相面容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起来,疲惫的起身,对着谢容英微微躬身,道:“老臣年老,又时常生病,将来,怕是不能再在圣人身边辅佐圣人。只盼圣人能如元朔帝为圣人所取之名,有容人之量,能容天下英才,更如圣人封号,能令天下太平。”
说罢,谢相对着谢容英shenshen一揖,尔后佝偻着身子,转身离开了。
谢容英愣了好一会,看着谢相已经明显老迈的背影,沉默着,许久没有说话。
是他错了么?
可是,他哪里有错?
他是天子,是圣人,谢远能忠心于阿兄,为何不能忠心于他?
更何况,他这次令谢远的长子进京侍奉太后,不也是给了谢远长子能继承皇位的机会么?
他都如此了,为何谢相还要这般为难?
谢容英的病本就没有好,又想着这谢家子孙众多,他能选中谢远的儿子做继承人,虽是因他相信谢远聪明,谢远的长子也是聪明的,将来一定能比他更加适He这个位置,但是,这显然也是他主动对谢远让步,想来,以谢远的聪明,定然是能明白他的“暗示”,无论如何,只要谢远的长子送来了,大约那个至情至x的谢远,定然也就愿意老老实实的给他gān活了。
谢容英如此想罢,觉得身子虚弱,头脑也有些混乱,便唤了宫人进来,_fu侍着他睡下了。
昭地。
谢远将许公公还有许公公带来的几人都见了个遍,就点了点头,没再和许公公攀谈,而是将那道圣旨拿走,想了想,转头又对招待许公公几人的将领道:“备上一桌好席面,莫要吝啬。”
许公公还要推辞,谢远吩咐完这一句,却是转身就走了。
那负责招待几人的将领怜悯的看了许公公几人一眼,果真转头就吩咐了一桌极好的席面——毕竟,断头前的最后一顿饭,哪里能不给顿好的?他们主公可不是那等小气之人!
谢远随意拿着拿到圣旨,就回了自己的军帐,然后就看到了小小的谢逸,正严肃着一张小脸、端端正正的坐在shòu皮毯子上。
谢远一怔,清咳了一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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