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张老太医与寇大夫皆是杏林世家出身,二人家学渊源,人品贵重,还有医者仁心,这样的二人,本就为许多人治好过病,身上做了无数好事,又岂能任由高氏凭着自己的一番怒火,就这么毁了?
若是如此,太后高氏能仗着自己的身份,毁这样两个人,是不是也能随随便便去毁另外的两个人?无论那两人是无辜的平民还是世家寒门出身的官员?
大庆朝又如何能任由这样一位太后猖狂?
谢相乃是谢家皇室的族长,见状气得犹为厉害。
皇室之人纵然尊贵,可是,那张老太医和寇大夫却也不是皇室的奴仆,哪里能任由太后高氏这一张zhui的污蔑,然后就当真拉去大牢里去严刑bī供?若是让定、敬二王知晓了,只怕谢容英的皇位还没坐上,就要被天下文人的唾沫星子骂下来了。
一旁谢远也是面色一变。
张老太医且不提,寇大夫却可以算是他举荐给谢含英的。且寇大夫乃是昭地边境的军医,为昭地将士们治病二三十年,虽无军功,却实则功劳不小,更受将士们尊敬。就连谢远也_gan激寇大夫将谢秋然的bodyT理好,也能舍下自己的日子,来宫里憋屈着为谢含英治病。
这样的寇大夫,谢远既_gan激他,自然是打算将他全须全尾的带走,如何能令寇大夫名誉受损,还要被这样诬陷?
只是他心中虽恼,却没有立刻生气,而是转头看向谢容英。
谢相等四相也是立刻就看向了谢容英。
太后高氏此举的确是糊涂又荒唐。
可是,众人都知道,只要这位新帝谢容英能拿得下主意,不被太后高氏拿捏,那么,其余的事情,也就好做多了。
谢容英被诸人这样一看,愣了一下,随即才站到了太后高氏面前,迟疑道:“阿娘,此事不妥**”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高氏打断。
高氏直勾勾的盯着谢容英,声音极冷:“所以,容英,你拿了你阿兄的皇位,却是不打算彻查你阿兄的真正死因,不打算为你阿兄报仇了吗?”
谢容英登时说不出话来。
谢远一张格外俊逸的面容上,亦布满了冰雪之色。
谢相此刻当真是恼极,立刻站了起来,咳嗽了几声,就指着高氏道:“你现下是太后,可也是谢家妇!更是后宫nv子!礼法规矩,后宫不得gān政!不得罔顾律法,胡乱处置平民百姓!就算是奴仆,你要处置,也要有证据才可。张老太医和寇大夫都是无辜之人,你身为谢家妇,哪里来的证据和理由,就这样要胡乱的处置了他们?你信不信,若是你今日这样胡乱处置了他们,那么明日,”他伸手一指其余太医和民间大夫,“这些人,有哪一个肯真心实意为你诊治看病?除了他们,还有这天下的文人君子,有谁还会觉得,这天下乃是明君的天下,是仁义的天下,而不是像前朝那样昏聩没有法度的天下?高氏,你身为谢家妇,却要不顾礼法规矩,妄图陷夫家于不义,你可知错?”
谢容英和高氏脸色都大变。
谢相平日虽不动怒,但他却是实实在在的谢家皇族的族长,还是如今仅存的辈分最高的人。
就连高氏,都要称呼谢相一声“叔祖”。
这种情形下,谢容英不敢去斥责自己的M_亲高氏,谢相越过谢容英,以族长身份斥责身为谢家妇的高氏,谢相自然是有理之人,就算是高氏如今再糊涂,也知晓自己今日是必要软下来才行。
可是,高氏如何肯?
她做了几年太后,虽是被谢含英一直拘束着,不肯给她太大的权力。但是,面子上的权力和尊重,谢含英却一直都是给的。而现在,能拘束住她的谢含英死了,敢给她摆脸子的清婉也死了,高氏痛苦之余,却又情不自禁挺直了yao杆——以后,再无人能压在她头上了。
因此这种情形下,高氏脸上忽青忽白,末了还是qiáng撑着道:“张老太医或许没有问题,可是寇大夫**”她的目光不知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了谢远身上,道,“寇大夫却是昭王举荐的。昭王却是糊涂,举荐人却也不知举荐个身家清白的,这寇大夫的祖上,可全是前朝太医!张老太医或许无罪,但是,寇大夫身世上就不清楚,且还是被昭王举荐而来,这等人,却不可不疑!就算不严刑bī供,却也定要将他关起来,查问个清清楚楚,才能放人!”
高氏此言一出,其余人如何还不知高氏这是在疑心昭王,变相拿着寇大夫做筏子呢?
谢远登时就站了起来,一双漆黑的眸子,盯住了高氏。
谢远虽然年轻,却是真正上过战场,杀过无数人的少年将军。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