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丫头便商量起大家凑份子吃席面来，沉香掀了帘子进来：“你们也不必叫了，公主赏咱们席面，让咱们姐妹聚一聚，下回再见，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椿龄虽然留下，可沉香落琼几个都待她极好，叫她一处做针线吃点心，真要送别她们，还有些舍不得，几个人就在花园子里的紫藤架下开席，不敢喝浸酒浇酒，怕酒醉误事，吃两杯素酒水。

等几个人都玩在一处的时候，沉香拉过椿龄，走到紫藤花架底下，拉着她的手坐到藤椅上：“公主既答应了你，我也不说旁的，可王爷公主都艰难，就是皇后娘娘在宫里也不能事事如意。你读过书，见事比我明白，这些话本来不当我说的，可既要走了，我也还是得提，你能留下，是公主给你的大恩典，你可不能辜负了公主一片善心。”

椿龄咬牙点头，知道卫善肯留下她，当真想要成全她的：“沉香姐姐放心罢，我若是辜负了公主的心意，连累了公主和皇后娘娘，就叫我**”

她还没起誓，便被沉香捂了zhui：“你心里知道便是，谁也不bī着你起誓。”

椿龄心重，若是别人沉香也不会拦着，说完这些，又从手腕上褪下一只翠玉的镯子tao到椿龄手腕上：“这个就算是我给你临别礼。”椿龄原就_gan激，这会儿更是说不出话来，握了沉香的手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夜里正屋里点起玲珑夜光灯，三月初chūn，花气袭人，开了半扇窗户，暖风夹杂着桃花香气chuī进屋来，熏得人陶然。

明儿就要往封地去，卫善窝在秦昭怀里，还在想着椿龄的事，她面上有些发烫，颂恩是个太监，就是待椿龄再好，两人也没法子长久一处，太监不能出宫，除非年老死了，或是有体面出来荣养，而宫人只要到了年岁总能放出宫去的。

秦昭手上绕着她的头发，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珍珠水晶帘泛着光华，投映在帘上，chuáng帐是豆绿绣了荷花的，映着点点珠光，仿佛两个人躺在水里似的。

卫善轻轻叹息一声，秦昭笑了：“她求仁得仁，遂了心愿，你替她叹什么？”

卫善脸上发红，又觉得自古nv子有情痴，颂恩保不准比外头的姻缘还更好，她反身躺在秦昭胳膊上：“怪道月老庙的香火这样盛，主掌姻缘，可比主掌生死难得多了。”

“若不然月老祠里也不会挂着千年修得共枕眠了。”秦昭口里漫应着，还想着去晋地这一路要办的事，卫善却听住了，她还从没去过月老庙，只是听嬷嬷们提起过，短短几个字嚼一嚼倒有余味，碰碰秦昭的胳膊：“那上一句是什么？”

秦昭这才回过神来：“百年修得同船渡。”说着笑起来：“到了晋地，咱们也去月老庙拜一拜，倒要谢他替咱们缚得这样的好姻缘。”

没听她答应，低头一看她已经睡熟了，睫毛扇子似的投下一片yīn影，面颊好似玉兰花瓣，zhui唇好似han_zhao一片桃花，手指头在她眉目上画过，搂着她躺下去，该写封信给子厚，让他替清江那座月老祠塑金身才是。

第二日一早卫善便早早起来了，今日上船，秦昱秦昰几个都要来送，正元帝不亲片来，也要派礼官送行，不能打扮得太简单。

开了菱花镜，挑出一tao一tao红宝石金凤凰大钗，正面簪在发髻上，一身大红金线满绣牡丹纹的袄裙，三月里江水刚刚回暖，天还有些寒，便又再披一年羽纱面的斗蓬。

卫敬容还从私库里寻出一件珍珠璎珞来，是前朝的珍品，特意赏给卫善，yinJ在袄裙外，举步间便能听见珠玉相碰叮然作响。

秦昭便简单的多了，玄色暗纹的_yi裳，配上金玉yao带，骑在乌骓马上，从晋王府一路行到渡头上，礼官早早就在岸边等着。设下红huáng帐，替晋王饯行，比卫善回乡的那一回，排场要大得多了。

卫善坐在公主大辇中，他们人都到了，秦昱却还没来，这回一别，起码二三年不得见，他竟还迟了，王忠可都已经到了。

卫敬容派了结香来，带了四箱东西，她早已经赐过了，这会儿又赐，多是些药物，还有些nei造的点心吃食，还有卫善喜欢的樱桃，做成甜酱带着。

卫善一看便笑，gān脆把椿龄留下，按时按节进宫给卫敬容请安的事说了，结香笑道：“公主有心了，娘娘还想亲自来，可不He礼数，这才派我了来，望公主一路珍重。”

王忠亲自送来正元帝的赐的玉泉酒，秦昭双手接过，和卫善两个都饮一杯，冲着皇宫方向下拜，渡头边挤得到处是人，都伸了头去看晋王晋王妃的风姿，见他们两人立在一处，好似一对神仙人物，窃窃咬起耳朵来，还有那胆大机灵的，恭祝一声一路顺风，便有王府的小厮发下赏钱去。

秦昱姗姗来迟，看见礼官仪官和王忠都在，赶紧下马，领着秦昰过来，秦昰不知这些门道，却知道百姓在看，便不似在甘露殿里那样扑到秦昭身上，反而规行矩步的跟在秦昱身后。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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