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敬容微微颔首:“昨儿陛下在我这里用膳,昱儿来了,我还当是为了宝盈告罪的,叫他不必多礼,往后谨慎言行便是,少年人哪有这么大的肝火。”
秦昱这两年里添了个爱请罪的毛病,动辙便要请罪,何况杨宝盈这事儿闹到了卫敬容跟前,卫敬容还病着,请过一回必还得当着正元帝的面再请一回。
他一进殿来便行了大礼,这一跪颇有气势,正元帝奇一声:“这是怎么了?”
卫敬容便接上了那么一句话,秦昱举袖掩面,虽瞧不见脸色,可却顿得一顿,只得顺着卫敬容的话当真请罪,说自己不孝,竟让M_亲病中还烦心家事。
跟着话音一转:“儿子愿往凉州,征战高昌,扬我大业国威。”
正元帝手里还捏着个包饼,卫敬容替他在里头夹上葱酱r丝,把酱炒稠了,大葱和r丝两样都要多,他才吃得慡快。
正元帝倒没先回话,把饼送到zhui边,嚼了一口,满口的r丝京葱,几口嚼吃了,面上似笑非笑:“上回chūnshe,昱儿拉开几力的弓?”
秦昱答不上来,他想到秦显那张十四力的弓,再想想秦昭若是全力,能拉开十一力的弓,自己拉弓不过四力半,喉头滚动,可来求战是曾文涉的主意,硬着头皮也得继续:“孩儿不肖,不比大哥二哥能征善战,却愿为家国做卒,替父皇分忧。”
漂亮话说起来空,可听的人还是高兴的,正元帝把那一张饼都吃完了,拿巾子抹了zhui,这才笑了一声:“昱儿有志向,可这请战还得在朝上请。”
秦昱的脸色红得能滴出血来,曾文涉确是让他在朝会上请战的,可他若是真在朝会上请战,也不知让多少人非议,他自己也知道这些事他从未碰过,原来有大哥二哥在,可放弃这么个出头的机会,他又不甘心。
卫善一听秦昱是趁夜到甘露殿里请战,立时笑了,秦昱想绕着弯子走走近路,却把曾文涉的用心糟蹋了一半,不让朝臣看看齐王的风骨,反而夜里来求战,只想着早秦昭一步,依旧落了下乘。
秋高气慡,甘露殿外的梧桐碧绿,银杏金huáng,从这儿望出窗外,如意满地捡银杏叶子,正元帝赐给她那么多的宝石珠玉,她偏偏对这huáng叶子着迷,捡起一片来就塞在小荷包里。
到塞满了又抖落出来,抖得廊下满是银杏叶子,卫敬容分神看了,眼睛里全是笑意:“叫她们不必扫落叶,这就么铺开一地,如意肯定喜欢。”
卫敬容看见nv儿开了眉,再想起秦昱来就又垂下眼帘:“我是怕他起意叫昭儿为副,昭儿平白天替别人作了嫁_yi。”
“姑姑不必忧心,陛下若是当真点了三哥作帅,二哥又岂可为副。”曾文涉就算提了,杨云越必会反对,文臣不懂军事,可杨云越却行军打过仗,真的到了军中,秦昭有的是办法叫秦昱吃瘪,真挣下军功也有法子把他摘得一gān二净,甚都捞不着,以秦昱的胆子,他不敢。
卫敬容哪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只是抚着侄nv的额角忧心,储位一日不定,她就一日提着心,可这心思在正元帝跟前半点儿都不能露出来:“去封地的事,可打算好了?”
卫善笑一笑,伸手拿了个脆枣子,放到zhui里咬了一口,清脆一声响:“晋地官员动了好几波,我看快了。”
就这么把秦昭放出去当藩王,正元帝是绝不放心的,能动手脚的地方多的是,譬如削减藩王手上的兵丁,五千人说多不多,可卫家占下业州的时候,手上还没有五千人马呢。
秦昭一门心思在京城里当闲散王爷,可身上功劳太煊赫,三五年里总有人记得,为他报不平的人越来越多,逢上战事,总会有人把他的名字提起来。
正元帝装作不知,可已经T动了几回晋地的官员,这是已经预备着要把秦昭遣到封地去,让地方官员拖住他,拿些米粮船运人口户籍的事磨耗他。
秦昭哪会不知,知道也只能装作不知道,半点也不ca手晋地的事,依旧当他的山陵使,这回再有战事,若他还装模作样,那便跟秦昱一样,演戏演得太过头,徒惹正元帝的猜忌。
两人才说了这几句话,林一贯便赏了菜来,紫宸殿中每日必要赐菜,昨日是南北杏炖鹧鸪,止咳平喘的,今儿又是一道燕窝鸭子,卫善陪着吃了一碗,舀了汤看向卫敬容,这汤是姑姑爱吃的。
前两个月还会送些金银肘子这样的油腻菜肴,卫敬容谢过赏,这菜也只动一筷子,这些日子送的却越来越He她的口味了。
卫善喝了一碗汤,品着鸭丝,打定了主意和秦昭要当至亲的夫Q。
林一贯得了赏却没走,在廊下把秦昭殿前请战,正元帝却未允的事告诉了沉香,等到卫敬容和如意一同小歇,太监把秦晏抱回拾翠殿。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