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扶他坐起来看雨,收了哭声,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哭得像是七夕节时的彩画兔子,秦昭抬手揉揉她的面颊,轻笑一声:“善儿,想我了没有?”
卫善伏在他肩膀上,两只手轻轻搂住他,让秦昭靠在自己身上,他病中无力,却不敢把重量都放在她身上,摸到她手上那只双面戒指:“我太沉了,善儿撑不住我。”
被她一把紧紧搂住:“我撑得住。”脸埋在秦昭背上,zhui上这么说,眼睛里依旧han_zhao泪,在他身后偷偷抹掉,不让他看见。
自出了事,两人便不能常常通信,有些事在信里也不能言明,三言两语心照不宣,卫善原来还当他称病是托辞,在正元帝的跟前替他百般拖延掩护。
正元帝每每问起来,她要么低头,要么便用长指甲狠掐掌心,纵然不哭也要红起眼圈,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小手指头上留得玉笋一般的长指甲掐断了一_geng。
秦昭在清江布防这么久,郢城就是他打下来的,疏通河道,布置城防,花了多少心血,正元帝一声T令就要把他T离清江,总还有些事要安排,谁知他是真的病了。
外头雨下得又急又密,坐在屋中都听不见廊下丫头在说什么,秦昭靠在她身上,两只手握着她一双柔荑,轻轻摩挲:“善儿怕不怕?”
“我出宫的时候,天上一个炸雷,沉香落琼两个就在宫道上惊叫起来,可我一点都没怕。”把脸贴过去凑近他,面颊上还带着泪痕*意,两人面颊挨着面颊,秦昭伸手摸摸她的脸:“善儿长大了。”
非他所愿,可眼下倒是好事,他阖上眼养养jīng神,不眠不休七八日,熬得双目*红,进了家门这才觉得安宁,帐上被上,整个屋子里都是她身上淡淡馨香气,此时靠在她身上,倒升起一gu安然倦意,眼睛闭着,声音却没停:“陛下此时必不愿意听见请立太子的话,你劝着M_亲,若有相问,绝不能偏颇。”
卫善指出手指替他揉着额角,指尖用力,放缓了声音:“袁相一上奏折,我就跟姑姑商量过了。”朝中有这意向已经多时,以正元帝爱重太子之心,丧事还不知要拖多久。
二十年的夫Q,纵别的识不破,也知道正元帝把帝位看得极重,把秦显看得极重,袁礼贤此时把嫡子提出来,虽是遵循礼法正统,可难免让正元帝心中不虞,也只有胡成玉的奏折,算是He了他的心意。
秦昭枕在她tui上,娶她的时候只想护得她一世无忧,不料竟有一日挨在她怀里,让她替自己*心这些事,唇角露出一点笑意,想起两人拉过的那个勾,阖眼睡去,呼xi绵长。
沉香进屋一看两人挨在一起,赶紧放下帘子,把人都屏退出去,卫善手搭在他Xiong膛上,越是轻抚,他睡得越是沉,水汽从窗口浸进来,带着chūn日花香气,屋里一盏灯也不点,天色由暗到明,能看得见他睫毛投下的一片yīn影。
卫善握着他的手,指腹轻揉他手掌间这些年握弓箭生出的老茧,伏下身去,zhui唇贴着他的额头,像秦昭吻她那样回吻他。
张太医被小厮进屋添炭的声响惊醒,一见外头天色大白,雨势渐收,_yi裳鞋子早已经烤gān了,赶紧tao上鞋袜急赶回去,一路走一路还问自己睡了多久。
一回宫正元帝便召他过去,午间出去,这会儿宫门都要下钥了,鼓楼鼓声一响,坊市间跟着击鼓,张太医Jin_qu便低了头,隔着帘子回道:“晋王忧伤肺腑,确是病重,底子虽qiáng健,也不敢用猛药,还得细细T养。”
正元帝听了点一点头:“你隔日便去诊一回脉,把晋王的身子T理好了。”转头便对卫敬容道:“昭儿是个有情义的孩子。”
卫敬容扶着他躺下:“我让善儿回去照看着,你就别想旁的,先安心把自己的身子养好才是。”魏宽的战报送来,正元帝jīng神一振,急攻下叛军,那么就能细问显儿究竟是如何迷了道路的,说不准真能把人找回来。
他心里存了这个想头,人竟有了jīng神,把这事告诉Q子,两人抱着一样的期望,满朝上下,相信秦显还能生还的,就只有皇帝皇后了。
魏宽攻进城中也没能找到自己的儿子,贺明达被捆到堂前,这才道:“你那儿子跟着太子一并进草原去了。”若有真人,谁还会找个假货,魏宽一听,良久都不说话,手紧紧攥成拳头,一拳打在贺明达的身上。
去岁天象有异,久久都不下雪,该是冰封的时候,草原上还能看见得绿,雪来的晚,走的也晚,那几日看着确是天气晴好,乌罗护部一支骑兵来袭,抢了边民的粮食牛羊,秦显领人出城去追。
谁知突然之间天色便黑了下来,先是刮风跟着落冰雹,贺明达再去寻时,草原上已经白茫茫的一片,还想着副将也是老手,就算找不到,也能把人给领回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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