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倏地回过头来,不忍去看,跟着卫敬容急往东宫坐镇,还未进门就听见东宫里一片哀泣声,几个小承徽小昭训们哭成一团,卫敬容脸色铁青,还未有定论,倒先哭起来,若被正元帝听见,哪里还能活命,转头吩咐道:“让她们各自回屋,不许添乱!”
太子妃躺在正殿榻上,云良媛在偏殿产_F_待产,卫敬容打点起jīng神一一吩咐,卫善见东宫乱成一锅粥,避到回廊上,叫来了小福子:“你赶紧回王府去,找到王七,让他把这事告诉给王爷,再去给辅国公送信。”
若是大哥当真没了,此时卫家无虞,要紧的是秦昭。
跟着又叫小顺子:“你去麟德殿接四殿下,把他送到紫宸殿去。”大哥失踪,秦昱是办不成这事的,混水摸鱼倒有可能,把秦昰放在正元帝的眼皮子底下,比在哪儿都周全。
跟着又让沉香去把徐淑妃请来,让她能来帮手,先把东宫这摊事给稳住,小顺子小福子肃然应声,拿着鱼符急忙出宫去。
宫里乱了,宫外也一样跟着乱,宫门口全是下了朝又急赶回来的大臣们,就算守也得守在值_F_里,太子是国本,国本一动,接下来的事便不好说了。
云良媛人还清醒,她孕前为着学碧微清瘦的样子,把自己饿得狠了,怀了孩子也没能补回来,反是禁足的那两月里吃得多些,依旧还是瘦,整个肚皮挂在身上,握着宫人的手,哭得满襟是泪。
太医医nv等在偏殿候她生产,太子失踪一事,chuī风似的chuī遍宫中每个角落,云良媛怀的是太子唯一的子嗣,这一胎尤为要紧,上头还未吩咐,医nv们就已经心照不宣,若是有什么不好,要紧的是孩子。
卫敬容跟着又去看太子妃,见她还未醒转,看着她身边的宫人:“掐也要把人给我掐醒!”腊梅伸出手,在她人中虎口狠掐一把,太子妃这才醒转,脸色一片煞白,脸上泪痕还未gān,一看见卫敬容又哭起来。
卫敬容看她一眼:“阖宫事务都要你来撑着,这会儿不是哭的时候。”
徐淑妃被卫善请过来,人人都失了主心骨似的慌乱,徐淑妃一来便扶住卫敬容的手:“姐姐去偏殿歇一歇,这会有我看着呢。”
卫敬容自己也是qiáng撑,人靠在榻上,旁边坐着个哭哭啼啼的太子妃,卫善就立在廊道上,东宫方才还哭声一片,无有一处不乱的,短短片刻有人作主,连地上撞翻的花盆都收拾起来。
她心中不定,手指头摩挲着手上的戒指,秦昭的走的时候送给她的同心戒,戒面扁平共有两面,一面刻着善,一面刻着昭。
善字向上D时,昭字就印在她皮肤上,这会儿她摸着那个字,心里依旧难安,思绪直飞到秦昭破城的那一刻,若是这辈子还要到这般田地呢?
她才在廊下立了片刻,就见王忠从门边来,远远看见了卫善,冲她点一点头,卫善自嫁给秦昭,虽少听他提,却知他与王忠情分不同,冬_yi夏衫一样都不曾少,秦昭说过一回不必如此,可心里却是高兴的。
王忠看她也比原来不同,此时见她,特意绕过来,叫一声王妃,跟着就要对她行礼,卫善一把扶住他,两人站在廊下,旁的不能多说,卫善轻声道:“大监不必心焦,我已经着人报给王爷了。”
两人目光一碰,王忠轻轻点头,跟着移开目光,垂头做了恭顺状:“陛下着老奴来,就在东宫侯着云良媛生产。”
侯着她生产,生的若是男孩,倒能让正元帝存一丝希望,可两个人立在窗前,一时都吃不准该盼着云良媛生个儿子好,还是生个nv儿好。
卫善先开了口:“大监辛苦,云良媛才刚发动,还没这么快,大监先往茶_F_去歇着罢,有了信儿头一个就报给大监。”
王忠点一点头:“王妃也不必太过忧心,袁相胡相正在紫宸殿中宽慰陛下,四殿下安置在偏殿中,一贯随身侍候着。”先是魏宽,跟着又袁礼贤和胡成玉,朝中事到底如何决断还未可知,事情也远远没到那一步。
两人相互透底,心中好受了许多,卫善抿唇问道:“姜良娣所求的事如何?”
王忠叹息一声:“陛下准了。”。
那方玉是正元帝赐给儿子的,再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用太子私印来求这个,正元帝良久不曾说话,先是摇头跟着又点头,心中怕有一刻悔悟未能如儿子的意,从小到大,也就是这一桩事不曾如他的意,阖了阖眼,冲碧微点一点头,哑声说了三个字“你很好”,派了一队金吾跟着她去。
二月里天虽暖了,站得久了一样手脚发冷,沉香取了披风披在卫善身上,宫人们都不敢敢高声言语,东宫除了_F_产里忙碌,各处都是静悄悄的,半点声息也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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