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善本想拒了,想一想却依旧预备去赴宴,只吩咐了不许奢靡,只要简单备下些花酒供她一观便可,这大约就跟姑姑年年亲蚕是一个意思。
第二日从船上抬下卫善坐的辇来,一路抬到园前,吴三早早带人清过街市,永城人还是十多年前看过皇帝出巡,其时香花宝船仿佛仙舟,宫娥妃嫔绮丽其中,看过一回便能跟儿子孙子念叨许多年,还有就地被收入宫庭之中的美貌nv子。
如今改朝换代,也已经十来年不曾见这样的盛况,纷纷趴涌到街头,想去看一看公主是什么模样,大辇过处人人下拜,卫善还从未见过这许多人,她坐在车辇之中,沉香侍候在身侧,半晌才道:“怪不得前朝末帝最爱出巡呢。”
若是皇帝坐在这辇中,只见眼前繁华,不想身后峰火,自然也觉得自己受万民拥D,江山永固了。
卫善出游,吴三亲自带人守护,眼见街市上人多,带了两百人守护,园中也早就清理gān净,自进门到花廊,竟处处都开着花,卫善细看,原来是剪下花枝来,绑在未开花的藤蔓上,作一日观赏之用。
宫中一贯如此,可她还得说一声太过奢靡。太守夫人本来想着她虽富贵无双,到底年纪幼小,哪知道陪着逛了两步,倒对卫善恭敬起来,听她随口便能谈上几句政事,倒不敢拿她当小姑娘哄着。
知道公主年小,专从各官员家中挑出几个年纪相仿,容貌举止都大方规矩的nv孩儿想陪着她玩的,谁知卫善一路走一路问的都是永城一年年景如何,收税多少。
她心里有数,太守夫人竟也答得上来,只再没想到这么点的姑娘问的不是香花而是猪r,磕磕巴巴答了几句,卫善冲她笑一笑,知道她也未必就知道的详细,这才转头问起花来。
永城种得好芍药,这会儿芍药不是时令了,太守夫人却能寻得出两三盆来请卫善细赏,将要夏至,案前摆着各色三鲜,和江中鲥鱼,座中竟还有卫家旧部,T任升迁,早已经不再原军队中,既见了卫善便多说一声。
卫善听了,把自己面前这道鲥鱼赐了她,临到要走时,太守夫人把那几盆花送到船上,又送了几盆山茶茉莉,让她在舟船中也能闻得见花香。
卫善回到船上,才刚吃了半杯茶,歇上一刻,nei窗轻轻叩了几声,里头宫人互看一眼,都知道这是掉进棋盘的魏人杰又来了。
卫善挥挥手,不叫人理会他,魏人杰竟就站在窗口不动,隔得会儿听见里头有响声了,就再叩一叩门,卫善忽地立起来走到窗边去,一打开窗户没看见魏人杰的脸,先看见一捧花。
魏人杰扭捏着一张脸,怀里捧了老大一束雪白的芍药花,立在窗外,卫善被他这一捧红红白白芍药给怔住了,不知他想做甚。他是外男,送这些也太不He礼数了。
谁知道魏人杰挠挠头,把一把花都递进窗口来:“这个给你。”
卫善挑挑眉毛,不明所以,魏人杰便道:“上回那一步你能不能教给我。”
卫善又想笑又绑着脸生气,眉毛还是竖着的,眼睛里却流露出笑意来,她把花一把接过来,一只手把窗户关上,吐出两个字:“不行。”
第65章鲥鱼
魏人杰被“嘭”的一声关在了窗外,盯着窗子上描金雕花的纹样,立了半晌都没回过神来,zhui里“哎哎”两声,想想这一把花也费了他一两银子呢,挠了挠脑袋,到底没好意思说,这花要是不给卫善,还能送给谁去。
他在船上也确是难寻对手,卫修在棋艺上胜他太多,他还在想想前一步,卫修已经算到他十步开外怎么走了,魏人杰连输都不知是怎么输的。
吴三不会这些,魏人杰再缠人,也不会去教吴三下棋,吴三是副将,自己如今不过是他手底下一个大头兵,仗着身份不同些,也绝不能跟副将这么随便。
他满船找人陪他下棋,本来会的人就少,他自己都半知不解,教别人就更差些,两个对着棋盘枯坐,下了一半儿怎么也走不下去了。
这船上的兵丁对吃酒赌钱更_gan兴趣,这一趟差事算是轻闲好差,出来日子长,路上到的地方也多,可吴三下了命令不许他们到港下船去花街,还不许喝酒,恐怕吃了酒误事。
又不能逛花街,又不能吃酒,还没地方*练,把这一身的力气都给用尽,便开些小赌局,扔扔色子,赌个点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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