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见她貌若寻常,便复一笑:“我大概是第一个恭贺太子妃的罢?”
她口中虽说“恭贺”,口吻中却毫无喜悦之意,反透着一gu暗暗涌动的yīn狠冷淡。
云鬟抬眸,对上沈王妃的眼神,道:“自从先前跟王妃相识,我处处以礼相待,自问并未有得罪之处,如何王妃似对我多有针对敌意?”
云鬟天x清冷,又并不是个无事生非且记仇的人,何况乃是前世的事端,先头又自忖一切因赵黼而起,故而今生虽无意间跟沈舒窈再会,却也只是淡然相对,本拟远离沈氏,至于沈氏自来亲近,却非她所能料控的。
沈舒窈一笑:“我又何尝敢针对你,当初认得,岂不是也跟妙英一样,很高看你一眼,觉着你甚是与众不同,谁知道后来**”
“后来如何?”
“你如何还装糊涂,不正是当时晏王妃选妃,世子当面儿出言不逊么?后来我知道是因为你**”她望着云鬟,似笑非笑道:“你固然是个好的,但他因你而那般说我,竟叫人如何自处?你可知那段时日我在沈家是怎么度过的?”
云鬟点了点头:“虽然当时世子有些冲动,然而他所说的话,难道不是真?句句都是你心里的话,你原本就心高,瞧不上晏王跟世子,不是么?”
沈舒窈道:“我是瞧不上,然而我也并未大肆向世人宣扬这话。再者说,他有什么可叫人瞧得上的么?僻居云州,毫无实权,世子当时又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处处惹事的x情,可知非只是我,是好人家的nv孩儿都这般想。”
云鬟道:“王妃当时**心里大概已经有所属,故而才断然不念世子?”
沈舒窈道:“你说的、倒也未算是错**静王殿下向来shen得人心,又是叔父等看重之人,自然是众望所归。”
云鬟道:“那**倘若当时世子并未当面贬斥王妃,就此成全了王妃跟世子的亲事,王妃会如何?”
沈舒窈皱皱眉:“你是来消遣取笑我的?”
云鬟摇头:“不,我是说真。倘若王妃当时嫁的是世子,王妃可还会觉着静王殿下是众望所归?还是说会如相助静王殿下一般相助世子?”
沈舒窈一哂,轻笑道:“你如何会生出这样的奇思妙想?”话虽如此,仍是细细想了想,说道:“你这话,想想倒是令人可惧,沈相从来敌视赵黼,若我嫁了过去,不过是个废棋罢了,当时虽不知赵黼有辽人半血,然而若此事又被人所知闹了出来**”
沈舒窈哂笑,竟无法可想。
——若沈舒窈嫁了赵黼,嫁给静王的自然就是沈妙英了,沈相当然更会全力以赴相助静王。
赵黼虽功劳大,但有身世祸患,若是bào了出来,赵黼在shen宫一场大闹又随着萧利天而去,这会儿他是不曾娶亲,若真的已经娶了亲,连累的岂不是家人?
虽说后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但毕竟需要一个时间,其中风云变幻诡谲莫测,以皇帝当时盛怒之下,谁又知道是会人头落地,还是再苦熬出天来?
是以对沈舒窈而言,变数太多,危机重重,竟是不去设想最好。
听了沈王妃的废棋之说,云鬟哑然。
江夏王府nei屡屡出现的陌生人的身影,如茗的奇异举止,那自然是王妃同相府之人来往。
而沈王妃跟赵黼两人的若即若离,以至于后来赵黼对沈舒窈的刻意冷淡。
——前世赵黼**只怕也有些察觉王妃跟自己离心离德罢,故而疏远。
只是谁又能想得到,她竟能狠辣到那个地步。
今生沈舒窈如愿以偿嫁给了静王赵穆,故而施展浑身解数为赵穆的“贤nei助”。但正如她自己所说,前世她嫁给了赵黼,自然就是一枚“废棋”。
虽然名义上是“江夏王妃”,实则是沈相安置赵黼身边儿的眼线,所做种种,不过是为了静王上位着想而已。
但云鬟不知的是——沈舒窈是个想要步步登天的算计x情,倘若前世的江夏王赵黼自己有上位之心,沈舒窈也还有个指望,或许会相助赵黼同静王等一斗。
可前世的赵黼,从来无心于皇位,他所念所忠信的人,不过是视作叔父的静王罢了,若沈舒窈透露出半点不忠之心,只怕不用别人动手,赵黼自己就饶不了她。
在这种情形下,沈舒窈只能如一枚“废棋”所做,依附沈相,暗度陈仓地为静王效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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