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虽说有赵黼的吩咐,起初雷扬怕有意外,仍旧不敢立刻出城。
就在靠近城门处等候,不多时传来赵黼出宫的消息,众人才围拢聚集,一拥出城。
守城官尚未得到皇帝命令,只是还来不及T士兵来拦挡,这批人早就千钧一瞬似的,奔涌而出,势不可挡。
赵黼因受伤在车中,一直到出城后,才知道天凤也随行。
近来他疲于奔命似的,委实是殚jīng竭虑,出了辽都,本有些难以为继,模模糊糊听见天凤的声音,打听雷扬,才明白究竟。
当即想也不想,便叫人将天凤放了,让她自回上京。
谁知雷扬前去解放天凤的时候,天凤却并不肯走,反而道:“你们可是要回大舜?我跟着可好?”
雷扬自是不肯,催了她几次,奈何她只是缠着:“我只跟着就好,不会给你们添烦乱。你不用担心,我去跟赵殿下说可好?他一定会答应我的。”
雷扬见她这般执着,倒也是世间罕见,便去禀告赵黼。
赵黼本有些意识不清,勉qiáng听了两句:“让她走!”
雷扬吓得不敢多言,见天凤似要上车,急拦住道:“不要惹事,触怒了殿下,我们也跟着遭殃,小郡主,先前是我们无礼得罪了,幸而如今才出上京不远,你且快回去罢。”
天凤眼睛红红,却仍是摇了摇头。
雷扬瞥她一眼,当即不再理会,只叫拨给她一匹马儿,撇下了她,又催促众人赶路。
如此走了一日,雷扬本以为天凤已经乖乖地自回上京去了。
谁知夜间在客栈休息,半夜时候,听得外头有些异样声响,雷扬怕不妥当,出外瞧了一眼,蓦地惊心,却见天凤灰头土脸,竟也是歇息在这客栈里。
因赵黼正在养伤,雷扬又怕惹他发作,不敢告诉。就悄悄地下来,问天凤道:“小郡主,你这是做什么?”
天凤道:“我、我自己要去大舜,又怎么了?”
雷扬啼笑皆非:“你是去大舜,还是在跟着我们?”
天凤知道若是承认,他一定会赶自己离开,便故意道:“那样宽的官道,难道只许你们走,就不许我走?”
天凤毕竟是个娇滴滴的郡主,没想到竟能不惧艰险一路追随至此,雷扬见她如此倔qiáng,又如此振振有辞,便道:“既然如此,且也由得你,只是你最好不要让我们殿下看见,他在你们皇宫nei受了伤,不是好玩儿的!”
说到最后一句,才又生出几分愤恨来,看了天凤一眼,心道:“这丫头是辽人,是辽人害得殿下受伤,就让这丫头多吃些苦头倒是好。她既然愿意跟,就由得她去。”
因此雷扬竟然不管。次日清晨早起,雷扬暗中留心,果然见天凤远远地跟在后头,他们的车马快,她便也行的快,他们放慢了些,她便也跟着停住。
这日的huáng昏,天色yīnyīn地,那凛冽了数日的风却停了。
赵黼因在养伤,于车中只觉着有几分心闷,因撩起帘子往外看了眼,却见天边横亘一道城墙似的长云,把夕阳遮的严严密密,只在顶端镀金似的透出一抹鲜红。
赵黼定睛看了半晌,心中有种异样之_gan,转头又看,却是雪连山的山脉尾势,如巨shòu的长尾,绵延在前方数里开外,白雪皑皑,于huáng昏中泛着些些灰红之色。
雷扬因发现他在往外张望,便赶来道:“殿下可是乏了?再走片刻,到了前头客栈歇息下就好了。”
赵黼道:“不碍事。”复拧眉看一眼那天际yīn云,却见似凝固了一般,厚厚重重地浮在眼前。
当夜,众人果然便歇息在这客栈之中,雷扬亲给他看过了伤处,因这两日十分上心照顾,伤口愈He的还算不错。
雷扬起初见这伤的时候,还以为是萧西佐或者萧利天所为,心中大不忿。
赵黼是个不爱解释的,只怕他积存心中,便同他说了是自己所伤。
此即雷扬不由叹道:“殿下以后可万万别再做这等事了。这岂是好玩儿的?”
赵黼淡淡一笑,雷扬不敢多言,亲又端了盥漱的水来,复伺候吃了饭,才叮嘱叫他早些歇息,自己退了。
雷扬心中因惦记天凤,特意往楼下看了眼,却并未见到她来到,心中不由想道:“莫非这丫头知难而退了么?倒也是好。”
当即跟其他人吃了饭,便去歇息。
谁知才躺下不多会儿,便听到楼下小二招呼客人的声响,雷扬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开门看了眼,果然见是天凤,蓬头垢面地站在楼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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