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颖听他如此口吻,只得细想,道:“事情过去这么久,有些未免也记得不真切。”勉qiáng又说了一回。
旁边自有人记录了。白樘看了眼,道:“你可还有什么别的话向本官说明?”
杜颖正在心底盘算此事,不料郭司空竟“恶人先告状”。
先前他还跟邱以明商议如何出首,如今听白樘问,正中下怀,因此他便露出愁苦之色,道:“我不知该不该说。”
白樘道:“这是刑部,一切以查明真相为要,但凡有利于真相水落石出的,但说无妨。”
杜颖方行礼称是,又道:“其实原本,小侄也曾听说一些风声,说是郭司空此人,不知为何好像误解了郭毅之死,所以对我等颇为仇视。前日我便往郭府,本是想跟郭司空说明旧情,让他释怀之意,不料,郭司空竟然说**”
白樘道:“他说什么?”
杜颖道:“他竟然同我说,英梓锦,林华,徐晓三人都是被他所杀,他还限我于一个月nei给郭毅披麻D孝,跪到坟头,不然、也要取小侄的x命了。”说着,便又挤出两滴泪来。
白樘皱眉道:“此话你可信么?”
杜颖一怔,旋即道:“本来,我是不信的**”
白樘道:“不错,你先前说,郭司空是年老体虚,未免有些糊涂,想来当日看见你,也是癔症发作,所以说了些胡言乱语。”
杜颖微睁双眼:“可是**”
白樘道:“可是什么?”
他虽是淡淡地坐在那里,通身却自有一gu不怒自威的气势。杜颖咽了口唾沫,道:“没、没什么,只是当时郭司空说这话的时候,样子有些吓人,小侄几乎就以为他当真了呢。”
白樘点了点头,道:“他因丧子之痛,自然就有些异于常人。只不过,倘若那三宗案子都是他所为,试问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先前他来刑部告你,才说了几句话,便咳嗽不止,晕了过去,如今还在里头歇息呢。这般身子,如何杀人?”
杜颖shenxi了口气,有心再说两句,然侍郎都发话了,夫复何言。只得道:“果然如此就好了,唉,只盼郭司空解开心结,不要再贸然仇视我等了。”
白樘道:“只不过,杀害英梓锦,林华,徐晓的到底是何人,却是棘手之极。”
杜颖道:“是。”
白樘道:“凶手既然是按照那《锦瑟》诗杀人,且如今已经死了三个,按理说,剩下的还有五个,这郭毅自是第七个,故而本官不知的是,剩下那个是谁?”
杜颖见他知道的如此清晰,便忙道:“不瞒侍郎,这首诗只有我们七个人,第八人其实尚未找到,故而小侄**也不知这凶手到底是个什么意图了。”
又说了几句,白樘见问不出别的来,便道:“既然如此,你且自回。”
杜颖松了口气,缓缓后退,才yu转身离开,白樘忽地叫住他,慢慢问道:“郭司空所说,是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杜颖心又悬起:“是。”
白樘不做声,只望着杜颖,目光如刀。
杜颖想说话,却又生怕多说了一句,便有一句的错,因此几度迟疑,竟仍不敢开口。然而沉默对峙之中,却渐渐觉有些寒意层层袭来。
这一刻虽然身在刑部厅堂,却仿佛又回到那日的太平河中,隐隐有狂风巨làng,呼啸如鬼哭,而也有无数只看不见的手,冰冷苍白,却十分有力,纷纷地拉着他的双tui,想把他拽到那不见天日的窒息黑暗所在。
几乎站立不稳,正浑身发抖,耳畔听到白樘道:“你去吧。”
杜颖如蒙大赦般,忙后退出门。
眼见杜颖去了,白樘回头,拿起桌上方才所录的供词,端详了会儿,又唤了一名书吏来,低低吩咐了几句,那书吏抽身而去。
如此,不觉又过了数日。
这几日,云鬟也已经从刑部搬到了外间,果然柯宪并未空口说白话,他所说的这院子,甚是雅致gān净,虽然并不大,可也有两重明堂,十几座_F_屋,虽不如可园jīng致,也不似素贤山庄阔朗,然而在京中这般寸土寸金的地方,也算是难得的很了。
云鬟本来抱着看看的心思,谁知一看便喜欢了,价格又且He适的很,当下便决定搬来,又叫人往世子府送了信儿,就把阿喜阿留跟晓晴一块儿叫了来。
柯宪又给她找了两个可靠的婆子,负责做些粗活之类,并一个老成门公,厨子却竟是赵黼送的。
云鬟原先担心自己搬出刑部的最大一则,是怕赵黼趁机来罗唣,谁知他除了送了个厨子跟一个负责看门守院的随侍外,竟一次也没来过。
云鬟暗觉纳罕,还是晓晴私底下对她说:“因近来年下了事多,军中跟镇抚司都有许多杂事,宫中的防范也自加qiáng,所以世子竟每日都忙到晚间才回府nei呢。不过,王爷倒是夸他总算出息了。”
晓晴先前因无法跟着云鬟,每天惆怅忧虑,如今总算又出来了,便喜欢的无可不可,说到最后,便笑了起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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