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躬身接过,自去料理。
白樘处置完毕,又吩咐其他两人:“将齐主事先前经手的案宗仔细查过!不许有半分怠慢**你们也都留神,已有前车之鉴,勿要步其后尘!”
那两人战战兢兢,只得也领命而去。
云鬟在旁看着,不觉有些呆怔,她原本以为白樘亲自ca手,不过是若看出破绽,便叫发回重审罢了,没想到竟如此雷厉风行,把齐主事都立刻关押起来了,又将这许多人申饬了一番。
云鬟想到前儿才进刑部,也多齐主事各处引点介绍,却不想他落得这个下场。
云鬟竟有些于心不忍,因道:“侍郎大人,齐主事虽然疏忽,可是、毕竟是一时赌气**”
白樘回过头来,道:“你想替他求情?这一次,倘若不是我撞见了,你就此走开,他置之不理,那孟千岂不是枉做冤死鬼,到时候谁给他求情?”
云鬟浑身微寒,竟再也开不了口了。
白樘又道:“何况,我的话还尚未说完,齐主事渎职在先,难道你就没有过错了?”
云鬟一惊,抬头看向白樘,有些茫然。
却听白樘道:“你方才说’要回到那能容你的地方去’,虽是bī于无奈一时赌气的话,可也很不像是刑部推官所为,你既然为官,手中便握着正义公理,掌握他人x命,如今遇挫,你只想赌气退却,可想到此后的事?倘若齐主事冥顽不灵呢?你又白白地走了,公理不得昭彰,人命也救不回来。”
云鬟这才明白他的意思,无言以对。
白樘又道:“既然不顾一切,赌上将来也要jin_ru刑部,如何竟这样轻易就要退却?既然如此,先前的不顾一切又有何意义?何况,如果真正明辨黑白的人都似你一样退却了,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了,你可知道?明哲保身自然容易,如何在激流之中迎难而上,剖白公理真相,才是刑官之责,而不是为一时之气,轻易撒手。”
云鬟微微战栗,头又低了几分,低低答道:“是**”
赵黼在旁听到这里,便才笑着说道:“侍郎大人,好了,她是个簇新无知的人,哪里能跟身经百战的四爷相比,如今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叫人**另眼相看了,何况别的人也做不到她所为的这些。如何只管数落,——你倒是也夸她两句呢。”
白樘淡淡道:“我正是因见她做的不错,故而更要严格些。”
云鬟听到“做的不错”,眼中便透出几分明亮来。
白樘却又看向她,问道:“昨日巽风同我说了你转述之话,我一直想要再问你一问,据你所知,可还有别的不曾了?”
云鬟知道他说的是联诗案,便道:“我只知**这或许是个悬案,且坊间,也自有童谣流传。”
当下便又将那“一首诗,八条命,怨怒死,血案止”的话说了。
白樘思忖道:“怨怒死,血案止,看来这是复仇杀人**”
当着赵黼在前,却也并不再说别的,只嘱咐:“你若还想起什么来,便立即去寻我。”
又对赵黼道:“世子自在,下官且去。”
赵黼笑道:“侍郎慢走。”
眼见白樘去了,云鬟就仿佛浑身neng力,便长长地吁了口气,情不自禁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自觉额头有些汗津津地。
手还未放下,赵黼已经到了跟前儿,说道:“你又叹个什么?怕成如此,他有这么吓人么?”
云鬟道:“并不是可怕吓人,只是四爷的行事,叫人钦**”
赵黼盯着她,目不转睛。
云鬟对上他的眼神,便停住了话头,只问道:“世子如何却在刑部?”
赵黼说道:“你进了这个厉害地方,也不知是好是歹,有没有被人吃了,六爷不放心,故而来探望,谁知道你不曾被人吃了不说,反还在咬人呢。”
云鬟想到方才他玩笑的那些话,不由又有些赧颜,讷讷道:“世子如何只是打趣我。”
赵黼道:“不是打趣,我不过是有些意外罢了。”
此刻见左右无人,他便凑近过来,低声又道:“你的脾气已经极古怪了,方才白侍郎又说了那些话,你可别认了真儿就听他的。”
云鬟正色道:“侍郎大人所说的自然是至理名言,如何不叫我听他的?”
赵黼道:“你毕竟是个nv子**难道真的还要跟他似的留芳千古不成?何况已是这般惊世骇俗,若再学会那个x子,将来如何了得?”
想到她方才在里头痛斥齐主事那种气势,若有所思地啧了声。
云鬟心里想着,不好跟他一味地qiáng辩。便噤声不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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