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本有些担心云鬟不惯坐船,想同她去岸上找客栈居住,然而云鬟不愿多事,又怕耽搁了赶路,因此只仍在船上罢了。
是夜,众船只停靠在一块儿,每艘船上的人各有不同,彼此甚至能听见咳嗽说话的声音。
云鬟因连日赶路,又的确有些不习惯船上的颠簸,便趴在靠窗的桌上歇息。
听耳畔运河水刷拉拉地拍打着船身,正有些朦胧中,却听得有些狗叫的声音。
云鬟转头看去,透过半开的窗户,却瞧见对面儿停着的一艘船上,跑出一条小狗来,在甲板上乱窜乱跳。
旋即有个丫头追出来,把那小狗抱住,又抱怨道:“怎么不好好地看着,这是**最疼爱的狮子狗,朝夕不离的。若是跑丢了,看不把你的皮揭了去呢。”说着,就将狗儿递给身后赶来的另一个nv孩子。
身后那丫头便念叨说:“既然是**最疼爱的,如何不也一块儿带着去住客栈呢,反而把它留下。”
先前的气道:“你还敢犟zhui不成?只因怕客栈里人多手杂,更加容易丢了才留下的。”
云鬟瞅了一眼,不以为意。
这邻船的仿佛是个小小地官宦人家,白天停靠的时候,那中年男子一身绫罗,派头非凡,带着夫人便上岸去了,听那留下的丫头说,是怕夫人晚上晕船,故而去住客栈了。
正模糊yu睡中,晓晴进来要伺候她吃饭,见如此,正有些不敢打扰,云鬟转头说道:“我不饿,今晚上不吃了。”
晓晴略微犹豫,便小声道:“世子方才命人去岸上叫了几样菜,说都是主子爱吃的呢。”
云鬟眨了眨眼,道:“我现在吃不下,你出去说**”
尚未说完,就见帘子一掀,赵黼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莫非是身上不好?”
云鬟只是有些乏累罢了,见他进来,便不由打起几分jīng神,略坐直了些,道:“并没有,好好的。”
赵黼笑问:“既好好的,如何不肯吃饭?”说着,便握着手道:“是从当地有名的‘第一楼’上叫的菜,你尝尝去,管保爱吃。”
云鬟知道若不去,他必然不肯依,只得随他出来。
果然见满桌子色香味俱全,不过是红烧铁狮子头,火锅jī,瓦块鱼,爆炒鲜虾,又有油面窝窝,蟹huáng包子等,并一瓶十里香酒。
自从一路而来,但凡是沿路停靠,赵黼定会叫人去寻当地有名的吃食来,纵然云鬟并不挑剔吃喝的,也觉十分尽心了,当下只得坐了。
赵黼说道:“连日乘船,天又凉了,热热地吃个火锅驱驱寒气倒是好。”不由分说给她舀了一碗。
云鬟本不想吃晚饭,被他一闹腾,便吃了半碗jī汤,小半个狮子头,窝窝、包子也各自吃了两个,倒是鲜甜可口的很。
赵黼知道她不胜酒力,便自己喝那瓶酒,陪着吃过了,又叫小厮拿了冬枣脆梨来,捡着那圆润好看的挑给云鬟吃。
此刻夜幕降临,外头的船上都挑起灯笼,一眼看去,就仿佛来至城nei,又有许多歌唱说笑之声,随水而来,竟比住家还要热闹。
赵黼因挑着冬枣,便对云鬟道:“可惜只是赶路,不然便带你出去四处逛逛也好。”
云鬟吃了两个枣子,已经有些受用不了,正想着要开口回去睡,赵黼已看出她的意思,便道:“才吃了饭,不可立即就睡,说会儿话,也好消食。”
他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小刀,就在那给梨子削皮,动作竟极为娴熟。
云鬟怔怔看着,见他的手稳且灵活,虽削的飞快,但那梨子的皮儿竟纹丝不断,片刻的功夫,桌上便整整齐齐地堆着一圈儿的梨子皮。
云鬟正盯着看,眼前便多了一个水汪汪的梨,赵黼已经笑道:“看什么看?是等不及了么?喏,吃吧。”
云鬟这才醒悟是给自个儿的,见那梨子又大又圆,摇头道:“吃不下**”又想是他亲手削好的,不肯拂逆,便道:“不然,切开罢了。”
赵黼挑眉:“不能分梨的,这你也不知道?”
云鬟呆呆地握着梨,不知该如何是好。
晓晴捧了银盆上前,赵黼洗了手,拿帕子擦了gān净,又说:“我听你前儿有些咳嗽,若实在吃不下,就先放着,等让你的丫头给你加些冰糖雪蛤之类,熬煮了吃,又润喉又养肺。”
云鬟yu言又止,最终默默说道:“多谢世子。”
赵黼似笑非笑:“谢谁呢?”
云鬟一怔,抬眸看了他片刻,才隐约恍然,便转开头去。
赵黼含笑看她:“别赖账A,我这儿记账,利息是要翻倍的。”
正在此刻,忽地听见外头有人道:“艾老爷,今儿不是要住岸上么,如何这样快回来了?”
有个略粗沉的声音道:“因那客栈也有些不如意,倒还不如回来住的好,何况明儿一早开船,也怕耽误了,因此吃了饭就回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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