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当时,怒极呕血。
但是盛怒之下,赵黼逐渐恢复清明,他知道,若无任何准备,就算仗着绝佳水x让她逃出生天,可以云鬟一人之能,却也不会如此顺利就消失在京中,尤其是在他派了人四处找寻、却仍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之后。
她简直如同神助,从他面前生生地不翼而飞。
上天入地,他所有的只有一个讯息:她或许会去江南。
可是江南何其之大?若她有心遁藏,没有十年八载,只怕也是难寻。
只因云州战事bī近,晏王也发信来京,事不宜迟,赵黼便命人一边儿暗中寻访,一边儿陪着晏王妃回到云州。
一直到如今他死里返生,思及此事的时候,越发觉着狐疑。
他派出的那些暗卫,自然也非等闲之辈,事发之后,将崔侯府,宣平侯府,建威将军府,甚至连白清辉那边儿**都曾秘密查探过。
甚至,因受了赵黼叮嘱,便格外留意京中南边儿来的客人,一概客栈等地方,详细查问找寻就在崔云鬟出事那两日离京之人的名单、身份,以及在前往江南的必要关卡设伏,搜寻。
原本就如天罗地网一般的行事,却仍是丁点儿水花都没有激起来。
赵黼原本只以为是崔云鬟行事缜密小心的缘故**毕竟她苦心孤诣忍了这数年,才一朝“行事”,自然会十分妥当。
但是经过这数个月来的沉淀,赵黼渐渐想通了一件事:不对。
不管云鬟如何能耐,如何细致布置,她绝不会一丝一毫的痕迹破绽都没留下,毕竟赵黼知道,除了她外,她一定有心腹接应的人,而且多半是陈叔等。
崔云鬟不像是白樘,身边儿会有高来高去的八卫以及刑部铁卫,她底下的人,无论怎么小心,毕竟不是jīng于此道的,怎会丝毫蛛丝马迹都没有?
除非**有极qiáng大的人,在替她善后。
这个念头从心底浮出来的时候,赵黼只觉得周身一阵冷意。
——崔印?不必去想。
——蓝少绅?虽有能为,尚做不到如此天_yi无缝的地步。
——薛君生?
起初赵黼摇了摇头,毕竟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个柔弱的玩物罢了,然而转念一想**薛君生跟静王关系匪浅,且除了恒王府外,跟京nei其他公侯家里都也很有jiāo情。
且因崔印喜欢之故,他也经常出入崔侯府。
忽然想起雷扬所说的话,一阵心乱。
赵黼握紧掌中金簪,双眸微闭,皱蹙了眉头。
他心底算计了会儿**复摇头:不会是薛君生。
倒不是因为小觑薛君生的能为,倘若他真的想助崔云鬟一臂之力,倒是未必不能的**何况薛君生本也是个有心人,再借助各家权贵之力从旁行事**
让赵黼否定了薛君生的原因,却恰恰是崔云鬟。
以她的x子,她绝不会让薛君生做这种事,尤其是她了解赵黼的x情,知道他若是想通之后,难免迁怒于人,若依仗薛君生的话,岂非反是连累了他?
赵黼暗暗地磨了磨牙,眉头皱的更shen:那**还有谁人?
他渐渐地想到夏御史,又想到林国公府**这些都是曾欠过崔云鬟情的人家,却又都一一否认。
赵黼一手握着金簪,一手擎起,微微揉着眉角,头有些疼: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厉害,不动声色,不露痕迹**挡住他的眼,一手遮天似的**
他苦思冥想,直到心里陡然浮现一个人的影子。
马车行的并不急,车厢微微摇晃,对赵黼而言,却仿佛地覆天翻。
赵黼睁开双眼,直直地看向虚空某处。
——眼前,忽然闪现出那日在太平河边儿,那道蔚然不群的身影。
连下的数日的秋雨,于今夜变得绵密,雨丝斜斜细细,如将夜色也织在其中,如许曼妙氤氲。
庭院nei,小雪舒舒_fu_fu地趴在假山石旁边,享受夜雨微凉,不时伸长脖子看一眼不远处的书_F_。
灯火幽幽,书_F_中两人对坐,同样是jīng致无匹的少年,一个清冷如天山雪,一个隽秀似画中人,正是明珠美玉,双璧生辉。
乍见的忐忑缓缓消散,白清辉打量面前之人,却见她比先前在京城之时,越发超逸neng俗,因是男装,又是清风秀月般的风度,方才相见,竟让他有些不能认出。
心底最初浮现的一个想法竟是:
——她很好,比先前更好。
继而朦胧又想:或许**当初她的选择果然是对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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