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小年儿,便是除夕。这却是云鬟在南边所过的第一个年夜,自然滋味别有不同。
只听得外头轰隆隆噼里啪啦地放pào仗烟火的声响,甚是热闹,这一点上,却是南北皆同。
今夜的菜肴,也多是当地风味,无非是扣r,糟jī,溜虾仁儿,醉河虾,以及徐志清送的醉蟹、糟青鱼gān,并炒腊r,烧豆腐等,倒也算是色香味俱全。
晓晴又下厨做了几个北边风味儿的,并一坛子当地huáng酒,众人齐聚着吃了年夜饭。
云鬟因吃了两口酒,不觉有些晕熏熏地,听着外头pào仗声不绝,便呵呵笑了起来。
林*娘见她脸儿红红地,知道是有些醉了,便催促陈叔道:“快把pào仗放了,让凤哥儿早些安歇去。”
陈叔忙脚上旺儿等,便到门口放了一挂pào仗,又回来在天井里放了两个烟花,云鬟瞅了会儿,叫陈叔赏底下人,便扶着两个丫头,回_F_休息去了。
是夜,外头yi_yepào竹声音不绝。
屋nei,云鬟因酒力发作,见帐子放下,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她既然醉了,身心都无法自控,那神志更是混沌起来,半梦半醒之间,神思无法自持。
就如没了舵手的小船,便在那记忆的川流之上飘来dàng去,却无定所似的。
如真如幻中,忽地听到有人尖叫了声,从外头传来。
帐子里云鬟动了一动,眉头蹙皱。
那尖叫声渐渐大了,也越来越清晰,竟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无限恐惧战栗。
云鬟正微微地不安,还未如何,便听那冷冷地声音道:“我饶了你的命,你可饶过她么?”yīn沉狠毒的,似会将人挫骨扬灰一般。
眼珠子骨碌碌地动了起来,虽是在半醉里,却也本能地知道她不想回到这一幕“记忆”之中。
然而酒力所至,竟无法清醒,云鬟自觉身不由己般地,越是要离开,越是往那一处地方滑去。
眼前光影闪烁,正是那一次她腹痛难忍,死里逃生之后。
赵黼自北地回来。
那会儿她jīng神仍是大不好,毕竟那一番死去活来,大大地折损了元气,卧chuáng了十几日,才勉qiáng能下地。
一天,室nei室外鸦雀无声,格外的安静,云鬟不懂是怎么样,耳畔却似听见那样一声凄厉的叫声,把她惊醒过来。
慢慢抬手撩了帘子,想要叫人,去只gān咳了声。
灵雨从外头匆匆进来,见她如此,忙搀扶着。
云鬟早见她脸色不对,似有惊慌之意,便问道:“怎么了?”
灵雨勉qiáng一笑,并不回答。只问:“娘娘口渴了么?我倒杯水来**”
云鬟勉qiáng吃了口水,从喉头到腹nei,好像给滚火烧过了似的,这连日来她虽然无法自看,却也知道自个儿必定已经憔悴至不似人形了。
灵雨拥着她,却觉着手中一把骨头似的,忍不住眼中又带了泪。
云鬟本困倦要睡,看了她两眼,忽地问道:“是王爷回来了?”
先前赵黼回府之时,云鬟仍昏睡着,赵黼来探望,她一直昏沉不醒,赵黼便悄然自去了。
灵雨见她竟知道了,便问:“王爷先前来看过了,见娘娘睡着,就没打扰,如何竟知道了?”
云鬟怔了怔,又咳嗽了声道:“他如今在哪里呢?”
灵雨却不敢回答了,神色畏*。
云鬟道:“怎么了?”
这会子,晓晴也从外头进来,脸色更也如鬼一样。更仿佛要哭出来似的,战战兢兢,浑身发抖,却仍qiáng忍。
云鬟瞥了眼,更觉惊疑了:“到底是怎么了?”
灵雨仍不敢说,何况她身子这样,若多zhui说了,对她自然不好。
晓晴也明白这意,便垂手站在旁边,死死咬着唇han_zhao泪,眼神却不时地往外看。
云鬟见她们都不说,便道:“扶我起来。”
灵雨忙道:“娘娘,使不得!”
云鬟道:“那便告诉我,是怎么了。”
灵雨咬了咬唇,才低声道:“娘娘,您别问了,若给王爷知道**我们也要被怪罪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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