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听着这一席话,却很是意外,她从来不知道程晓晴家中情形竟是如此,原本只知道她是青玫的亲戚,家中有一个极疼爱的D_D罢了**此刻听了这些nei情,半信半疑之余,却也明白,如此窘境,倘若程晓晴不愿提及,也是有的。
若此话当真,她倒也是个可怜人了。
云鬟便叹道:“你说的是真?”
程晓晴忍着哭道:“大小姐先前说我,一心想卖身也不愿回家,倘若回去了有活路,我又哪里想这样儿死皮赖脸地留下?只是想着,姑娘对青姐姐是那样好,又是个慈悲善心的主子,我若是有福分跟了姑娘,自然比嫁给那痴子被折磨死qiáng过百倍。”
她说到这里,便又磕头道:“这些话句句都是真,若有半点假,就叫我仍跳到那火坑里去,立刻被不明不白地打死杀死就是了。”她喉中带伤,这样连哭带哑地说着,着实可怜之极。
云鬟盯着她看了半晌,终于道:“你先回_F_歇息去罢,此事我要再想一想。”
程晓晴抽噎着,复又磕头下去,声泪俱下道:“求大小姐可怜我,我一辈子记着你的好。”头贴着地,竟不肯起身。
云鬟摇摇头,转身自回_F_中,程晓晴一直见她进了屋,掩起门,她才也爬起身来,抬手擦了擦泪,低头也自去了。
话说云鬟自回_F_中,才觉得右臂钻心的疼,回到桌边儿坐下,挽起_yi袖看了会儿,却见手臂上肿的越发高了,且又透着青紫,看着又觉可怖,又觉可笑。
然而却是笑不出来,此刻她的眼前**竟只出现方才头也不回离去的那位大人。
对崔云鬟来说,在很长一段时间nei,她并不知道自己跟别人有何不同。
只不过对于所记住的事记的格外鲜明罢了,每当认真回想,若是痛苦之事,便会痛不yu生,如亲身经历,如是欢喜之事,自也叫人喜欢到情不自禁。
可是孩童之时的记忆,并不是诞生之初就会清晰,毕竟那时候幼年,智力未开,混沌懵懂,自还不懂得认真记事。
可对云鬟而言,白樘毫无疑问是极特殊的一个人。
认人之初,曾有那样的一幕,那样最清楚鲜明的一张脸,让她shenshen不忘。
那一日**在崔府的花园nei,她蹒跚钻过花丛,却被人一把擒住,是这位名唤“白樘”的大人,挺身向前,举手抛花**那时她极小,却无法忘记红花划破眼前,在风中似极快绽放一般,花瓣摇曳四散,乱红零落,一瞬惊Yan。
而他探臂,把她从恶人的怀中抢了过去,那时候的小nv娃儿自是还不懂事,只是喜欢的咯咯乱笑,觉着这简直好玩儿极了。
那种惊Yan的yu_yue,大概是她人生之初,第一幕永志不忘的。
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却已经记住了那一双眸子,无波无澜,自若自在,澄澈无尘,宛若星海。
不觉又过了数日,那一场掳劫的风波方渐渐平息。
林嬷嬷病了两三日,才得起身,云鬟的手臂因折了,虽不甚严重,到底不可轻视,大夫怕小孩儿乱动,便给云鬟上了夹板。
小狗儿等见了,只觉得新奇,又怕她闷,便每每前来探望,倒也得过。
这一日,七月流火,蝉噪的很,秦晨自衙门口出来,拉了一匹劣马,便往素闲庄来。
经过葫芦河畔之时,忽地听见对面树*下有人道:“动了动了!有鱼咬钩了!”
又有嚷道:“我的也动了,好厉害,快拉线!”
秦晨听那些声音稚neng,知道是些顽童在钓鱼耍子,他原本不以为意,却忽地听一个顽童道:“怎么凤哥儿的还不动呢?我都有两条了!”
秦晨隔河闻听,十分欣喜,当下便打马过桥,往那处而去。
进了柳槐树林,柳丝拂落,倒是不好骑马,秦晨便牵着马儿一步步往前,果然见许多小小人影在河畔忙碌,又有人道:“莫不是那饵不好使?我的小虫子好,给凤哥儿换上。”
当下七手八脚把那钓竿拉起来,低头看时,却见光秃秃地一枚鱼钩,哪里有什么饵食?
众顽童正在不解嚷嚷,秦晨已经到了跟前儿,因笑道:“你们好热闹,钓了大鱼不曾?若是有,记得留给我下酒呢。”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