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知道她心里难过,也怕勉qiáng她吃了,积在心里反而不好,于是只得作罢。
又因担心青玫才去,担心云鬟一个人睡害怕,林嬷嬷便搬了铺盖进来陪chuáng。
是夜,万籁俱寂,云鬟想到昔日青玫拥着自己、低声暖语之时,不觉无声而泪落。
忽听林嬷嬷在外chuáng道:“凤哥儿睡了么?”
云鬟亦不做声,林嬷嬷叹了口气,道:“我已叫陈管家请了个教书先生,明儿来,给京nei写一封信**让侯爷不管如何,总要早些派人来接咱们回去才好。”
云鬟听了这句,才抬手抹去眼中泪,道:“*娘,我不想回去。”
林嬷嬷本就猜她没睡,闻言道:“这话糊涂,你本是来探少**病的,本该早些回去了,难道要在这乡下过一辈子?原本这儿倒也平静安宁,却也罢了,可现在这样**庄里庄外竟都不太平,还是及早回去的好。”
云鬟皱了皱眉,林嬷嬷忽然说道:“是了,昨儿来的那个白四爷,便是从京nei来的,他又是那样的显贵身份,我叫人写了信,托他带回京去,保管侯爷看了后,立刻就派人接你回京!”
云鬟听到这里,便猛地坐起来,皱眉道:“*娘!”
第25章
且说云鬟听了这话,不由霍然起身,道:“*娘,万不许你惊动白大人。”
林嬷嬷听她语声肃然,便怔问:“如何不许?莫非是信不过这白四爷么?”
帐子nei云鬟沉默了会儿,方又将声T放的缓和了些,因说道:“这位大人的为人,自然是最信得过的,然而人家不过跟咱们是泛泛之jiāo,纵然是跟京城侯府,实则也没什么牵连的,如今人家好不容易登门一趟,咱们且还不知道他的来意,就贸贸然托人办事,却叫他怎么想呢?”
林嬷嬷醒悟过来,思忖着说:“这话也是,白四爷身份毕竟在那,若让他以为咱们是那种一沾便死抱着不放的人家,倒是不好了。”微微一叹,又道:“既然如此,倒是罢了。”
云鬟松了口气,才又缓缓躺倒,片刻,悄声说:“*娘,我知道你不习惯在庄上,跟着我原本是委屈了你,且如今我在侯府**必然是个不讨喜的,然而对我而言,却也并不想回去碍谁的眼,反觉着这里要好的多**”说至此,不免又想起青玫,心里难过,便不愿再说下去,只低低道:“毕竟清闲**”
室nei寂静,林嬷嬷听得分明,便也叹说:“姑娘你不用多心,我平常里虽爱念叨几句,又总说着回京,却并不是我自己着急想回去,不过是替你可惜罢了,我虽是你的*娘,但从小儿*大了你,心里实则是真疼你,跟别的人不同**你的心思我又如何不明白?你既然不愿意,就等就是了,我倒要看看府里头忍心到什么地步呢**”
林嬷嬷说着,眼睛也有些*润,复叹数声:“青玫那丫头是个苦命的,可她虽去了,还有*娘在呢,我已经跟她念叨过了,且让她放心,我会好生照料姑娘的,让她不要记挂,安安稳稳自去就是了**唉,好小姐,睡罢。”
云鬟听着,便默默地翻了个身,眼睛He了He,却又睁开,眼底又有泪无声滑落,心里却更乱。
那日她在柳林见了青玫的惨状,晕厥过去之后,便人事不知。只隐隐觉着仿佛有人照料着自己,有些稳妥可靠之_gan。
及至醒来,待她恢复了些神智后,林嬷嬷才对她提起白樘来见的事,云鬟听了,如梦似幻,半晌无言。
先前她记起在鄜州衙门门口看见过那一道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影子,她分明记得,却不敢轻信。
那位大人如何竟会在此时出现在鄜州?
然而林嬷嬷的话岂会有假,倘若别人认不得那位大人也就罢了,林嬷嬷可是侯府出身,毕竟有些眼力见识,何况她先前在京的时候也见过白樘一面,且似白大人那种人物,但凡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再认错。
云鬟心想:果然她并不是全知万能的。
白樘自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来到鄜州,显然他“前世”也是来过,不过她不知道罢了——就如这一次她晕厥过去,跟他错过,细想“前世”,青玫早就遇难,她连病了数日**莫非,就是在那几日里,她便如同今次一般,错过了什么?
可是白樘的出现,却让她心底另一个疑问又翻出来:云鬟曾疑心,前世,明明是谢二害了青玫,嫁祸来福儿,此案已经板上钉钉,可是谢二却不知所踪。
谢二本是为素闲庄的产业而来,满脸志在必得,怎会忽然不见了人?云鬟起初还猜是他杀了青玫,所以做贼心虚而已,可是谢二那人穷凶极恶,似那般丧心病狂的歹人,利字当头,又哪里会为点儿“心虚”而舍手离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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