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晨也是莫名,他低头看向云鬟,见她不肯往前走,秦晨不便勉qiáng,只以为她仍有些执拗,正要好生再劝她两句,却听得身后大堂上,鄜州县道:“你、你说什么?”
秦晨一愣,便回头看去,却见在明镜高悬之下,海水扬波之前,鄜州知县睁大双眸,死死地望着云鬟,满脸不信。
云鬟慢慢回过身来,同鄜州县两个人目光相对,却并不回答。
鄜州县喉头几动,双手撑着几案,竟缓缓站起身来,双眸仍牢牢地盯着云鬟:“你方才**说什么?”声音竟有些虚颤。
秦晨读书不多,更加不明白那句话何意了,只当云鬟说错了话,触怒了大人而已。
秦晨自知道鄜州县的脾x,当下心中叫苦,正要替云鬟遮掩过去,不料云鬟直视鄜州县,微微昂首,重又清清楚楚、不疾不徐地说道:“古有羊角哀舍命全jiāo,我难道不能为君一死?”
孩童脆生生的声音,在大堂nei外隐隐回dàng,每个人都听得极清楚,但却无人能解其意,就连博学如白四爷,也仅仅知道羊角哀舍命全jiāo的典故,却也难懂此句话的nei情。
只有鄜州县令目眦yu裂,骇然如白日见鬼,无人知晓——他袍袖底下的双手已经无法自控地抖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县官竟从长桌后踉跄转了出来,直奔向云鬟!
第15章
且说崔云鬟来至公堂之上,说了一句话,竟叫鄜州县面色大变,举止失常。
与此同时,堂下众围观听审的百姓们也都目瞪口呆,纷纷地问:“这**是在说什么?”
有人答道:“说什么羊角**羊角哀舍命之类?却是什么意思?”都面面相觑,猜测疑惑,难知所以然。
这任浮生早也满腹疑窦,忙拉住白四爷问究竟:“四爷,凤哥儿说的什么羊角哀舍命全jiāo?究竟何意?”
白四爷却置若罔闻,双眸只盯着堂中那一道身影。
任浮生正讪讪不解,忽有一名老儒低声笑道:“你们不知道也是有的,这乃是个读书人的典故,说的是chūn秋时候两个贤士的故事。”
众人正一头雾水,闻言忙都请教。
这老儒乃含笑点头道:“这两名贤士,一个叫做羊角哀,一个叫做左伯桃,本是结伴往楚国而去,yu图前程的,不料中途那左伯桃冻饿不支,难以前行,他不忍带累羊角哀,竟以死相劝角哀不必理会自己,继续前去楚国谋取功名,因角哀不肯,伯桃竟于那冰天雪地中,将全身_yi物neng下付与角哀**角哀承此重意,只得前行,后果然受楚王器重,奉为中大夫,角哀乃归去收敛左伯桃尸首,择地隆重葬之,谁知夜间,竟得伯桃的鬼魂托梦,说有荆轲yīn灵欺压,角哀屡次相助无效,竟留书楚王,壮烈自尽而死,同化作yīn灵相助伯桃,yīn魂们一场恶战,终究打败荆轲**这正是仁义高贤的故事,千古流传**”
老儒缓缓说着,又捋着胡须点头赞叹。
任浮生正因白四爷不肯说给他,猛听见此人出声,大喜过望,便侧耳倾身而听。
白四爷正拧眉看着堂上情形,听这老儒生絮絮叨叨地卖弄,心中竟有不胜聒噪之意。
任浮生却听得心满意足,一边儿听,一边儿忙又分神看堂上,正看到鄜州县起身转出,直奔云鬟而去,——任浮生不由吃了一惊,又见鄜州县是那样气色,只以为他要对崔云鬟不利。
自从崔云鬟露面、上堂,虽然只是初见,然而任浮生心中却着实喜欢起这异于常人的小nv孩子,见她挺身独挡鄜州县的bī问,他心中更多了一丝怜惜,此刻若非白四爷在侧,以他的脾x,只怕早就冲出去了!
且不提堂外任浮生心中忧急,只说在堂上,秦晨本yu带下云鬟,谁知忽然生变,眼见知县大人急急冲向跟前儿,秦晨心底所想,却跟任浮生不谋而He——都以为知县是要不利于云鬟。
秦晨不及多想,忙闪身向前,挡在了云鬟跟知县之间,又微微躬身笑道:“大人,这小孩子不懂事口没遮拦,什么羊角牛角的,必然是些不成体统的荒唐话,大人可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呢。”
鄜州县停步,一言不发地瞪向秦晨。
秦晨只当凶多吉少,仍嘿然陪笑:“大人息怒**我立刻带她走就是了。”他不敢怠慢,俯身就要把云鬟抱起来。
谁知秦晨才一张手,云鬟也已抬起小手儿,正好按在秦晨手背上,竟似是个制止的意思。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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