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劳了。”
挑开串珠而成的帘子,便见一清瘦男子斜坐在暖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早已翻旧了的《史记》,神情专注,听见人来,也不抬眼,更不起身,只拍拍身旁的空位,示意莫寒坐下,眼睛始终盯着书上枯燥的文字,半点分心也无。
莫寒扯下披风递给王顺,安静地坐到袭远身旁,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窗外响起悠长的更声,一、二、三,三声,原来已是夜半三更,她伏在暖榻中间的矮几上,满身倦意。
屋nei是淡淡的玫瑰熏香,很熟悉的味道。
手中的书再翻过一页,他随意扫了两眼便将书放下,瞧着蜷*在身旁的人,失笑。“猜猜朕方才在看哪一段?”
“是写汉武帝的吧?”她起身揉了揉面颊,好让自己清醒些,略带困倦地答道。
“你看,朕的事情,即使不说你也知道。”袭远凑近了,从背后抱着她,头搁在她肩上,亲昵地说。
莫寒无言,疲倦地抚额,轻轻道:“所以,你都不准备告诉我,对不对?”
“如果你问,我自然会答,对你,朕何时有过隐瞒?”他回答得很坦然,把莫寒往外躲的身子拉回,全神贯注地玩着她纤细的手指。
心下一沉,她咬住下唇,犹豫了许久,终是开口:“为什么**引完颜煦来?又为什么令陆非然杀他?还有沈家和废后诏书又是怎么回事?”
“废后的事,朕不想多说,置于沈家,近些年来失了M_后的支持,沈鸿儒便急了,生怕保不住宰相的位置,便找上魏王,相互勾结,互为利益,卖官鬻爵、克扣粮饷、侵占民田、私扣贡赋之事举不胜举,且朝中无人能与之抗衡,本来,若他们两家互争互斗朕还可以留他们一阵,但可惜,沈鸿儒太不知足。”
他将她的手He在自己手心,捂热。略带责备地说:“怎么在苏州都这么凉?这些年在燕京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莫寒心凉,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显得太做作?说到底,是你将我送去那苦寒之地。
“而废后,是一个引子。朝廷赋税一年比一年少,但你看这天下,依旧是一片繁华,户部每年报上来的人口都在增长,可赋税一半是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另一半是被那商贾大户逃了,所以,朕必须尽快改革税制,为将来做准备,而他们这些世家贵族便是改革最大的阻碍。朕等不了了,必须尽快将他们一一革除。”
“如此,朕便将魏王和沈鸿儒bī到墙角,更在紧张万分的时刻,来苏州看你,这般便给了他们一个造反的机会。此刻宫中,还指不定有多热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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