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欣慰。
那一场她并不期待的家庭旅行成为她现代生命的终点。
莫寒,依旧是莫寒。
可是一切都变了。
回延福宫的路上莫寒与一母同胞的弟弟——太子袭远一前以后走在长廊上,本该紧跟着的宫人不知何时被屏退在长廊转角。
袭远看着身前故意似的越走越快的人,终是开口叫住了她。
二人来到临湖而建的小亭内,还是袭远先开口。
“皇姐近来身体可好?”“还好。”“皇姐近些日子变了不少。”“是吗?可能是jīng神不太好吧。”“原来是jīng神不好,我说皇姐怎么会连侍奉自己三年的弥月的名字也忘了。”袭远勾了勾唇角,微笑,眼神冰冷。
莫寒身子一震,后宫果然是藏不住事的地方。
自她到这个身体来以后,一直小心谨慎,但有些事,不是小心就能避得了的。
只是想不到,这个十一岁的弟弟,竟布了眼线在自己身边,难道连亲姐姐也要防。
莫寒起身,度到亭柱旁,看着湖面上跳跃的星光,叹了口气,缓缓道:“有些事情我无法解释,总之莫寒依旧是莫寒,会走她该走的路,一切都不会有变化。
我不会害你。”稍顿,她一字一字地说,“你与我,一荣俱荣,一伤俱伤。”袭远放下手中把玩已久的青瓷酒杯,嗤笑了一声,问道:“我为何要相信你?”他抬眼睹见她突然转身,双手反锏在身后,笑得异常灿烂。
“你必须相信我。
告发我,仅凭着一个无法昭告世人的证据和你自己的推断,无法令人信服,反而会让人觉得你心机深沉且冷酷无情。
至于我的失忆,我可以随便在哪跌一跤,顺便撞到头。”
她向袭远靠近几步,继续说:“你知道,女人是很会骗人的。
当事情无法弄清时,大多数人选择同情弱者。
况且,你已经选择相信我了。”袭远直直地注视着莫寒的眼睛,道:“你要小心,我不敢保证其他宫里的人是否也察觉到了。”语毕,露出孩童应有的笑脸。
莫寒看着袭远的缺牙,有些转不过来。
“你都不问她怎么了吗?”莫寒有些急切又有些生气地冒出一句。
袭远走出亭子,坐石阶上,仰头望着漫天的星光,半晌才道:“皇姐是因心疾走的吧。”
“你知道?”莫寒也走过去,蹲在袭远身旁,侧头看着他与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相似的眼睛,低低地说,“七天前,心疾在夜里突然发作,她还没喊出声就结束了。”“皇姐从小就患有心疾症,身体也一直不好。
前些天她祝福我很多,她时日无多,必须要走,会有人来代替她照顾我。
她一直不停地说,说她累了,说她本就不是这里的人。
当时也没当真,谁知道……不然,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容易就相信你了。”袭远默然,姐姐那样柔弱的性子,怕真是不适合这样的地方,况且她走了,便不用受那相思之苦了吧。
庄周果是古之圣人。
“我会做个好姐姐的。”长久的沉默之后,莫寒突然说。
袭远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
“刚才怎么那么容易就承认了?我并没有挑明啊!”
“是因为……孤单吧……”莫寒抱着腿前后摇晃,“你知道,撒谎很麻烦,所以想找一个脑子好用的人帮我圆谎啊!呵呵。”太子与长公主年纪尚幼,仍同皇后住在玉华殿里。
玉华殿石径上,莫寒突然转身对袭远说:“要哄你睡觉吗,不如讲睡前故事吧。”
袭远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望着她。
“嗯,讲什么好呢?”莫寒小心地将小男孩的被子掖好,“有了,不过讲完你一定睡觉。”
袭远乖乖点头。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流làng的小狗。
他为了维持生命在街上四处寻找食物,他穿越了无数的城市走遍了大街小巷。
最后它来到了一个沙漠前,它想穿越沙漠。
于是它就走啊走~走啊走累的口gān舌燥。
最后它终于躺下了说了一句话:‘我怎么累的跟狗一样?’”袭远的眉毛开始抖动。
“怎么?不好吗?太短了吧。
那再换另外一个。
军队征召动物们从军去打仗于是森林里的动物全都要来体检排第一的老虎很不想从军去他看看他的长尾巴,哥哥为了证明他们绝无仅有的爱,挖掉了自己的眼睛;妹妹为了保存他们相爱的象征,将自己的耳朵剪下来,不久,两个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