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写的都是要命的大事儿,这要是一递上去,三监区又得炸一回。
以他念小学初中区区几年积攒的墨水,码出上千字儿,真挺不容易的。写完后,罗qiáng捧着揭发材料前思后想,皱着眉,不动声色,默默再将那几张纸团掉了,撕成碎片,没上jiāo给管教**
道上的人,有道上行事的规矩。该他管的,惹到他的,做老大的义不容辞一肩扛;可不gān他的事儿,他就不应该管。
罗qiáng道上混这么多年,规矩他还是懂得。反水,揭发,挡害,卖眼线**这些都是令人不齿的下作的路数。他罗qiáng即便能靠这一手捞到减刑的好处,说出去也难听,栽他的面儿。罗qiáng才懒得管二大队犯人与狱警之间能闹出多少乱子,他心里只惦记大白馒头,只要馒头安生无恙,他不想炸刺儿多事,连累到馒头。
88、第八十八章神秘人物
几天之后,一个下午,罗qiáng在食堂里做手擀面,晚上准备给大伙露一手,做茄子汆儿面。
他把面和得不硬不软一大坨,手_gan正好,在案板上撒些gān面粉,用擀面杖把面坨慢慢向外推擀,擀成一大张面饼。这时候再把擀面杖裹在面饼里,手指捋着推着,向外推卷,擀面杖换个方向卷起来,再继续推卷,这样来来回回,把面片擀得越来越薄。这么切出来的面条细韧,劲道**
这是罗爸爸家传的,老北京人做手擀面的手艺。开chūn立夏溽暑各个时节,配一碗西红柿汆儿面,茄子汆儿面,扁豆面,酸菜r末面,很是清凉慡口。
胡岩坐在案子边,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一眨不眨地看罗qiáng擀面条。
罗qiáng眼皮都没抬,哼道:“看啥看,没见过?你_M没给你做过面条?”
胡岩抛了个勾人的眼神儿,说:“我_M也会做,可是我_M没你耐看。”
罗qiáng:“**”
罗qiáng是拿小狐狸这种又贱又赖又牛皮糖的缠人功夫没辙,抄起擀面杖一挥手:“去剃你的头去!满身都他_M是头发茬子,都掉我这面里了!”
胡岩耸肩道:“今儿就没人剃头,我店里没人,我闲得,我看看你不成?”
罗qiáng:“你小子可以滚了。”
胡岩:“邵队长来了我立刻就滚。”
外面配送公司给监区食堂送货的冷藏车缓缓开进来,稳稳地刹在食堂后门,司机师傅跳下车。
罗qiáng上回就是钻这辆车的底盘,越狱跑出去做活儿。
罗qiáng透过食堂大玻璃窗瞧见了,搁下手里的面饼,摘下围裙擦了擦手,一掀门帘,出去帮司机卸货。
老张师傅一张黝黑的脸露出憨厚的笑容,冲罗qiáng点点头,互相都是熟脸儿。罗qiáng二话不说,上后厢抬货,老张拦了一下:“你不用忙,我带个帮手来。”
老张师傅扭头一指身后扛了一箱冷冻jītui的年轻人:“就他,辉子,你们认一认,以后都他给你们送货。”
罗qiáng诧异,直起yao,盯着新来的人。那年轻人是个寸头,后脖子和手臂晒得很黑很糙,gān活儿手脚麻利,勤快,一会儿就搬了十几箱,闷不吭声,也不废话。
罗qiáng凑头给老师傅递烟,递火,问:“张师傅,不是一直您送货吗?”
司机师傅抽着烟:“可不是,我都给你们清河监狱送八年货了,岁数大了,跑长途累,也没几个钱,孩子都劝我赶紧退休算了!”
罗qiáng追问:“监区长知道吗?打报告了?”
司机师傅厚道地说:“当然打了报告,这小伙子勤快得很,在我们公司都gān一年多了,没问题!以后你们多照应这小伙子,下回我就不来了,辉子来。”
罗qiáng缓缓点头**
叫辉子的年轻人搬着一箱茄子,在杂货间里左看右看,声音闷闷得:“摆哪?”
胡岩zhui里叼个糖棍,用*头拨弄着,漂亮的眼皮瞟着人,连手都懒得抬,用眼神一指:“茄子搁墙角。”
哪里有事,哪里都不能少了聪明伶俐心眼儿又活泛的一只狐狸。小胡同志上下来回地瞟新来的人,zhui里不停唠叨:“嗳,你叫啥?你哪的人?”
辉子看了小胡一眼,zhui唇嗫嚅,不吭声,像个哑巴,或者更像x格障碍,有自闭症。
辉子身材高大壮实,一张长脸脏兮兮的,淌着汗,汗再和着灰尘土渣子从脸膛两侧流下来,顺着脖子流,流到工作_fu领子上,_yi领里bào露出的_Suo_Gu_和Xiong膛看起来结实、硬朗,肩膀很宽。这人黑发粗硬,浓眉大眼,颧骨下巴轮廓shen重,皮肤铜色发亮,看起来是典型南方两广人的相貌。
胡岩看了一眼,就忍不住看第二眼,然后又看了第三眼,仔细看对方微凹的一双眼睛,还有shen刻的双眼皮**
小胡指挥着:“那,那,土豆搁那!”
“jītui搁那边冰柜里!**白菜都码墙_geng儿上,嗳我说的是墙_geng儿!**”
辉子让他指使得团团转,甩了一把汗,愣愣地直起yao,茫然地看着胡岩,转身走了。
胡岩盯着这人的后yao,结实挺拔的*部和大tui,大声嘟囔:“力气还真不错,就是脑子慢了点儿,说啥都听不懂,慢半拍呢**”
罗qiáng一直靠在门边,一动不动像一尊门神塑像。他叼着烟,烟d都快烧到zhui唇,就一眨不眨审视新来的人。
他用眼神制止小狐狸多zhui。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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