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说话的口气轻松笃定,特爷们儿,特讲义气,而且很能迷惑人。
他眼角悄悄扫一眼后视镜,车后座上的罗qiáng今天极其安静,老实,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眼底微微透出比头发丝还要细碎的光亮。
邵钧一拐弯,车子上了去县城的那条路,把王管送到家门口。
王管临走还不太放心:“路上成吗你?你可当心A,进监区之前可千万不能给他开手铐。”
“我知道!”
邵钧耐着x子挥挥手,脚底下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来一脚油门。
邵钧T头疾驰而走,看也不看车后座上的人。
邵钧自己在县城也有租_F_,然而住宅小区里街坊人多眼杂,罗qiáng穿着囚_fu,亮相难免惹出麻烦。
他一路疯狂加速,超了好几辆车,路过通往监区的那个路口,头也不回,毫不犹豫的一脚油,把那个出口“错过”了。
车外是连日bào雨放晴之后的凉慡清新,车里是某种不寻常的闷热和窒息_gan,耳畔回响着彼此沉重的呼xi,擂鼓般的心跳剧烈而嘈杂。
邵钧自始至终啥话也没说。
罗qiáng也不说话。
罗qiáng甚至都没张口问一句,你这是带我去哪?
两个人心知肚明,这条路再往前走下去,还能通往哪里**
到了这份儿上,还说啥?
你是重刑犯,我是条子,我敢,我豁出去了,你难道不敢吗?!
邵钧一路开,一路俩眼寻么着,寻找和确定He适的目标战场。
刚开过一处有jiāo通灯的路口,罗qiáng突然睁开迷离惺忪的眼,哑声说:“你刚才走的那条车道,头顶有摄像头,把你拍了。”
邵钧脚底下一顿,暗骂,***
邵钧:“我又没违章超速。”
罗qiáng:“可是它把你拍Jin_qu了,回监区不应该走这条道。”
罗qiáng歪头冷笑,无奈地摇摇头,三馒头一看就没gān过坏事,没经验。老子当年出门做活儿,每次出手前的路线计划都经过缜密的考虑,详尽周全,滴水不漏。老子要是像你这么稀里马虎,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腚,早死过不知道多少回。
你走了一条本不该走的路,事后如果有人有心查你,就能查出你曾经去过哪儿。
邵钧低声咕哝着,小声骂了几句,然后说:“那边有个牧场,咱们监队每回都从那儿买r,我就说我顺便去提r了。”
身后的人笑了一声,声音沉沉的,像是从Xiong腔里流出来的,上古铜器的mo_cha声。
手铐和栏杆撞出金属的脆响,一只大手略微费力地伸过来,隔着铁栏杆,摸到邵钧的头。
邵钧抓着方向盘的两只手都有些抖,手心疯狂出汗,变得*润,眼神凌乱,浑身每个毛孔都流露着焦渴。
罗qiáng的手指摸进他的头发,研磨着头皮,一只大手掌张成半球形状,托着眼前人的后脑勺。罗qiáng用掌腹承载着邵钧的重量,然后让手指划过后脑那条凹陷的小窝,在luǒ露的脖颈上抚过。
邵钧喉结不停地抖动,眼睛频频望向后视镜。
罗qiáng一言不发,一双眼也盯着后视镜。两人的视线透过镜子的折she反光,死死纠结,整个车厢都像要爆出火星,下一秒就要燃起来,野火烧山。
邵钧终于开到半山上的牧场,残阳如血。
放眼四顾,大半个牧场遍地长满半人高的草杆,直挺挺刺向天空。夕阳给草场铺洒上一层金粉,金huáng色的草穗在风中轻轻摇dàng。
几头牛在草丛里慢条斯理嚼咽着草料,用尾巴悠闲地抽打驱赶牛蝇。
邵钧把车开到山坳的隐蔽处,停稳,终于吁出一口气,body向后仰去。
他的头颅整个仰在罗qiáng手掌心里,享受着那只大手坚硬的骨节攥住他,沿着颅骨的缝隙描摹,逐渐加力。两眼逐渐模糊,失焦,整颗心都好像被罗qiáng攥在手掌心里,一片一片地剥,剥露出红润沥血的r。
他其实惦记一个人,惦记了这么久。
从两人第一天见面,在篮球场边,他撩着背心露出小腹,在罗qiáng面前埋头摸来摸去**
罗qiáng低声说:“你刚才不是说,你来这儿顺便提r的?”
邵钧猛地坐起来,扭过头。
罗qiáng用下巴微微示意:“去提r,把该办的事儿办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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