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心里知道是咋回事儿,但是故意没说。这种事儿说也没用,得抓证据。
他斜眼儿看着黑布鞋,哼道:“你那枕头要是睡觉不用,我给你收走?”
罗qiáng迅速抱着枕头窜上chuáng,睡觉去了。
七班nei部小团体,瞎搞这种私刑,邵钧原本也不赞同,看不上眼。以前碰上的是怂的,你们几个能占便宜;哪天真碰上个硬点子,就全他_M歇菜了吧,还得你三爷爷给你们擦屁gu。
好事儿不见光,坏事儿传千里,七班的新犯人据说是个搞幼nv的王八蛋,第二天一大早,就传遍半个监区。
听说前一天夜里,管教们走后,七班几个人物,心里不忿儿,咽不下这口气,等到都睡下,又炸了一回。
班长老盛yīn沉着脸,顺子和刺猬那俩人各自捂着肋骨,撑着yao,一路走得呲牙裂zhui的,一看就是,又没捞着好,没得手。
食堂里排队的人们jiāo头接耳,个个儿义愤填膺的,都恨不得扑上去帮忙揍人。
清河监狱一大队曾经有过两个犯花案子的,都是抢劫qiángjian罪,据说当年在牢号里都被整得很惨,天天被bī得“开飞机”、抱马桶。还有一个大白天在库_F_里被人爆jú了。事后T查是谁爆的,犯人们谁都不自检也不互相揭发,异口同声说,丫是人渣,欺负过nv人,活该就应该被爆。最后查不出来,只能报告监狱长说,是拿木头墩布把子给爆的,幕后黑手不详。
监狱里对花案子的人,就是这么个不能容忍的态度。
罗qiáng穿着他那双黑布鞋,宽松的_yi_fu,走在打饭队伍的最后,沉默着。
每个从他身边儿走过的人,都对他投过恶狠狠唾弃着、鄙夷着的目光,罗qiáng面孔漠然,俩眼空dòngdòng的,像没睡醒,又像对周遭的愤慨视而不见。
前边儿人都打完了饭,轮到罗qiáng。
罗qiáng刚把饭盆递过去,管盛饭盛菜的值班犯人哗啦一声儿把饭桶给撤了,没好气地说:“饭盛没了,没你的!”
邵钧瞧见了,那天周建明就没盛到饭。
这人也没咋唬,冷冷地盯了那几个值班厨子一眼,拎着空饭盆儿走了,默不吭声地坐到食堂的某个角落。
黑布鞋坐着的时候跟别人都不一样。
这人不坐凳子,而是蹲着。
他静静地蹲在凳子上,zhui里咕哝着,嚼着什么,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远处的一点,整个人像一座沉郁的山影,又像丛林中潜伏的一头蓄势待发的shòu,或者说白了,像极了在银行门口蹲守踩点儿的一职业劫匪,怀里揣一把54,极有耐x,一动不动,静待着猎物**
邵钧挑眉盯着黑布鞋,研究了半天,有意思**
他从管教的小灶里盛了半汤半稀的一勺r烧冬瓜,扣了俩大馒头,递给这人。
“你的。”邵钧说。
罗qiáng没动,但是眼皮抬了抬,扫了一眼邵钧,明显很意外。
邵钧维持着居高临下的姿势,歪着头:“他们针对你,你自己清楚为啥。”
罗qiáng没吭声儿,拿起馒头咬了一大口,忒么的,也饿着呢。
邵钧说:“早知道有今天,迟早要认罪伏法,当初gān嘛gān那种不地道的事儿?**那就不是爷们儿gān的事儿,让人瞧不起。以后给咱戳起来,好好学习,努力改造,活得像个人样儿。”
“我是五六七八班的管教。以后再碰上事儿,跟我说。如果想说话,想找人谈,骨头缝儿里痒痒,或者思想上有疙瘩,直接找我谈!”
邵钧给新犯人一口饭吃,可绝对不是同情,怜悯,或者大发善心。
做管教的,就等于是养牲口的;圈里养了一大群各色各样的牲口,品种也没的挑了,赶上啥是啥,赶上大熊猫就是大熊猫,赶上草泥马就是草泥马。但是喂牲口是职责所在,三爷领这份工资的。
罗qiáng蘸着冬瓜汤,三口两口啃完了俩大馒头——大号的那种,一个四两!
邵钧zhui巴叨叨地说个不停。
罗qiáng抹了抹zhui唇上的菜汤,眼皮都没抬,跟面前的吧的吧批评教育他的邵钧哼道:“再给来俩。”
邵钧:“**”
罗qiáng抬眼,用下巴示意:“馒头。”
邵钧:“**”
罗qiángzhui角甩出一丝轻蔑:“就你,跟他们也没区别,脑子长得就跟个馒头似的,只有瓤子,就没填馅儿。”
“还自封个‘爷’**”罗qiángzhui里嚼着东西,咕哝着,“你是邵三爷,老子是啥?**我看你像个‘邵三馒头’!”
就为这句话,邵钧差点儿没掏出警棍把罗qiáng吞下去的那俩大馒头再给抠出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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