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记得他,《网球王子》中的主角嘛!她暗暗忖度,却只是“哦”了声,然后慢吞吞地说:“我叫三月……呃,千草三月,立海大高等部一年五组!”不是三月了,她在这里是叫千草三月,拥有了一个很古怪的姓。
看着那张凄惨的小脸,天性中的良善及责任感,教他实在无法看到她这么凄惨的模样,大石朝四周看了看,将手中的笔记本放在她手上,对上她疑惑的圆眸,温和地笑道:“呐,三月,先帮我拿一下好吗?我离开一下!”
“哦!”她接过笔记本,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然后视线停驻在手中淡青色封面的笔记本上。素色的封面,只简单易行地写了一串日文——大石秀一郎,青chūn学园高等部二年三组。
她扯了扯唇,神色有些沮丧。
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好好的会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遇见这一群漫画中虚构的人物。以前她们只是当一种休闲娱乐看,看过就忘了,没来没有想过,他们会以真人的模样出现在生活中,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让她避之不及,甚至比漫画中的形式更加的……令她害怕。
她知道自己有些怪,但七月她们不以为意,甚至是纵容的,所以从来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因此现在的她,就是无法接受那些在她眼中长得好怪的人。所以,即便她很努力了,她还是无法克制心中的恐怖感。
她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是淡心姐的男朋友身边的那个叫桦地崇弘的男生最好了,相貌好看,让人放心。可是听说他已经有一个叫“平凡”的很要好的女朋友了。这让她好沮丧。
这几天,她都没有去参加学校所谓的部活,每天一放学就早早地溜了,因此也一直没有与上次那个长得好妖怪的男生面对面见过。因为小动物那种超qiáng的感知,只要一点点风chuī草动都会提醒她危险来了,而那个男生明明笑得很温和,却总让她感觉不对劲。所以,就算两人不小心遇见,她也是早早地避开了的。也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几天。
她好想转学到七月身边,不想呆在那个学校了。就算那里有七月的姐姐——千草萦音在,她还是不喜欢。而且她可以感觉到七月的姐姐,这几天虽然很照顾她,但也只是因为七月的请求才会上心的,不然她才不会理会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千草妹妹呢。还是只有七月和淡心姐她们对她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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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了一阵,轻悄的脚步声远远地响起,有些急促。她是习武之人,听力较之常人自是灵敏许多。但她仍是不想动,呆呆地坐在草地上,看着那个少年又回来了,只不过手上多了一个白色药箱。
她眨眨眼,有些不解。
大石秀一郎放下药箱,打开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陈列出来,然后取来消毒水和绵签,对上她可爱又纯良无瑕的黑眸,不觉柔声道:“呐,三月,我帮你上些药吧!女孩子的容貌是很重要的,受了伤就要及时医治,免得留下遗憾哦。”
“哦,谢谢!”
她应了声,有些生硬地道谢,很乖巧地坐在那儿,看着少年坐在她身畔用沾着消毒水的绵签为她清洗脸上的青肿,然后又为她抹上一层很清凉的膏药。少年的神色很认真专注,唇角却挂着一抹很温和的微笑。
一阵微微的晚风chuī过来,花草簇动间,原本只有花草泥土芳香的空气中突然添了种沐浴后的清慡味道,很自然和煦的气息。想了会儿,她才迟钝地意识到,那是身畔的少年身上的味道,必定是部活后,沐浴去一身汗渍的后的清慡洁净。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忙忙碌碌地为她消毒擦药,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其实她很想告诉他,她从小到大跟着师傅习武修行,受伤是家常便饭。这种只不过摔倒后的鼻青脸肿还算是小case一件,根本不必放在心上。连七月也已经习惯她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了,七月虽然也很照顾她,但习惯了她总是受伤不断的模样,所以并没有这个少年的反应大。可见他这么关心的样子,她就闭上嘴,将欲出口的不地乎吞回肚子里,不怎么样破坏他的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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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药箱,大石露出满意的神情:“好了,明天应该说可以消肿了吧!”女孩子还是gāngān净净、白白嫩嫩的才讨人喜欢。这样想着,他从药箱中掏出一支新的消瘀血的药膏放到她柔软的手心中,说道:“呐,三月,这支膏药拿回去,每天早晚两次涂抹,很快就会好的。”
她低眸看了看,捏了捏那支膏药,抿着唇说道:“谢谢你,大石……呃?”秀气的眉扭成了麻花状,显然是很不习惯叫这么拗口的名字。她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即便学过日文,但还是不怎么喜欢他们过长又奇怪的名字,一下子也是无法改变她的称呼习惯。
“不客气哦!下次可要小心点,不然七月会担心的呢!”他关心地叮嘱了几句。
虽然只见过几次面,但因为她是七月的妹妹,七月又是jú丸女朋友,种种复杂的关系下来,所以心里早已将这个女生当成自己人来对待,也极是喜欢这个看似无害又温良的女生,就像一个可爱的邻家妹妹般。如果她是他的妹妹,他一定会很疼她的。
对他啰嗦的叮嘱,她只是“哦”了声,圆眸定定地看着他始终温和微笑的脸,然后软软地问:“那个,我可不可以叫你阿秀?可以吗?”
“阿秀?”大石愣了愣,绕口地吐出这么一个字正腔圆的词,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哦,这是个中文名字,就是你名字中的秀字。你们的名字总是太长,所以我想叫你阿秀。可不可以?”她紧紧盯着他的脸,灵活清亮的圆眸眨也不眨地等待着,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白兔。
他的名字有长到令她叫不出口吗?大石有些疑惑不解,突然想起,几次见面,她确实很沉默,没叫过任何人的名字,而且刚才她叫他时,也是有些断续。
想着,他不甚在意地颔首笑道:“可以啊!好了,天快黑了,你也快点回家吧!”他接过笔记本,随后站起身时,有些奇怪的看着她仍是没有起身的痕迹,“三月,你怎么了?”
“……”
“什么?”大石听得不是太清楚。
她抱着扁扁的肚子,脸上有些晕红,更多的是可怜兮兮的,吞吞吐吐地说:“我今天忘记带便当了……没吃中饭,饿得走不动了!”
再度给她愕然了,大石无语半晌,见她低垂着脑袋,无限羞愧的模样,倒也不好说什么,微微失笑,将笔记本夹在腋下,一手拎着药箱,向她伸出手。
“来,我扶你起身吧!嗯,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寿司店哟,我请客吧!”
三月沉默不语,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大手,视线上移,望向少年温和清朗的眼,唇角的微笑依旧温文若水,让人看了心里热乎乎的。她想了会儿,然后犹豫地伸出手,搭在他温暖的大手上。
“谢谢……”
请客
不是很远,两人很快就到了一间很有气氛的寿司店。
因为是傍晚时分,很多商店都打洋了,所以寿司店里的客人只有两三个,都是那种极会享受的人,坐在矮几前,对着做工jīng致好看的寿司,双手捧着陶色杯子,品享受般地品享着杯中的清冽的茶或酒。
而店里唯一正在忙碌着做寿司的高大少年,三月也认得,是河村隆。
“啊,是大石!好久不见了呢!”看见进来的人,河村隆脸上闪过惊喜,拭净了手,亲自迎了出来。
“嗨,阿隆!好久不见了,生意很不错哟!”大石知道这家店在附近的口碑极好,生意一向是不错的。
河村隆笑得有些腼腆,伸手在好友肩头上拍了拍,神色间尽是愉悦,“啊咧,一切还好吗?网球部现在怎么样了?赛事还顺利吧?”虽然国中毕业后,他回家继承了这间寿司店,和父亲一起学做寿司,但他不时的会关心一下昔日的友队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