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妈妈给老夫人换了一盏茶,退到一旁侯着。
威远侯夫人坐到老太太炕前的脚踏上,有些焦急地说道:“娘,刚才陈安家的接到消息,锦丫头的车队在城外驿站和晋王冲撞了。”
老夫人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睛瞬间犀利了,倒吸了口气,惊骇道:“与晋王冲撞了?怎么回事?怎地会和那个晋王……”
威远侯夫人也是一脸愁眉苦脸,叹道:“陈安家的说当时情况紧急,来回报的人也不怎么清楚情况,听说那儿正一团乱儿呢。儿媳担心,若是晋王自己不慎闹出来的还罢了,若是锦丫头那边的人出了状况,不小心冲撞了晋王,可就……”说着,自己也是一阵惊惧。“锦丫头几年未回京了,她身边的人对京里的情况不熟,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四弟可不是心疼?”
老夫人拧眉,脸孔绷得死紧,心中又惊又惧,惊惧过后是一阵生气,恨恨地捶了下铺着五彩富贵绣纹垫布的炕桌,恨道:“我早说过,那丫头就像她娘一样带衰!”
威远侯夫人低下头,不参与评论。
半晌,老夫人气过怒过了,恢复先前慈和的神色,又问道:“锦丫头几时到京?”
“按预计的速度,傍晚时锦丫头的车队就应该进京了。不过现下出了这等事情,却不确定了。”威远侯夫人答道。
老夫人点头,叫来了个丫鬟翠浓,吩咐道:“去看看几位老爷回来了没有,若是回来了,让他们过来一趟。”
翠浓屈膝行礼领命而去,过了一会儿,威远侯府中几位老爷都匆匆而来,大老爷威远侯和二老爷身上还穿着官服,可见是刚从衙部回来还未及换常服,三老爷和五老爷却是一身正服,可见是刚从外头回来。
老威远侯一共育有五子四女,其中三子一女为老夫人所出,余下皆是庶出。长子李继宪继承了威远侯爵位,次子李继常喜好风雅,在京中挂了个闲职,四子李继尧,现下驻守边境,一去十几年未归,三子李继行和五子李继权由于是庶出,帮忙打理家族生意,并未出仕。
今日威远侯府中的几位老爷是一同进门的,时间卡得真是太巧了,兄弟四个一同从外边回来,在门口遇到时,还不禁为这种巧合相视一笑,然方踏进家门,便见老太太身边的丫鬟匆匆忙忙过来,请他们到荣安堂。以为有什么重大事情,几人连衣服也未换,便匆匆忙忙来了。
确实是重大事情,他们四弟(四哥)唯一的女儿李明锦回京的车队与当今晋王冲撞了。
四个大男人同时倒抽了口气,脸色都变了。
“怎、怎么会和晋王冲撞了?晋王没有弄死锦丫头吧?”二老爷吃惊地说,心里开始为侄女的生命担忧了。
三老爷和五老爷都没有说话,但眼里有担忧和惊吓,他们并不担忧李明锦的生死,担忧的是威远侯府会倒霉,说不定晋王会迁怒于威远侯府,到时还不知道晋王要对威远侯耍什么yīn毒的手段呢。别看威远侯现在风光,内里却已不如几代前的锦绣风光,一代代地没落,他们现在都是夹着尾巴过日子,就生怕当今随便揪个错处将爵位给夺了,因为也并不是没有这种例子发生,他们需要谨以为诫。
“胡说什么呢!”威远侯斥了一声,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大家长,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整理了思绪,问道:“现下情况怎样了?明锦无事罢?”
这事是先报予威远侯夫人听的,威远侯夫人苦着脸道:“回来报的人也说不清楚,我已让管家派人再去打听了,没事还好,若是有什么事……”
威远侯夫人未竞的意思大家都懂,当下便不言。
老夫人手中捻着佛珠,慢慢地说道:“先看看罢,不管事情起因是谁而起,明天咱们府里给晋王下帖子,由你亲自去陪礼道歉,即便不道歉,也表个心意。”
这话是对威远侯说的,威远侯点头,心里已经在琢磨着道歉的礼物,怎么样的礼物才能让晋王不计较这事情。当然,最重要的是,让晋王千万别惦记着威远侯府,因为以以往的经验来看,被晋王那种人惦记上的人,没一个有好结果。
老夫人叹了口气,继续道:“年前老四在信上说,锦丫头年纪大了,该议亲了,免得在边境呆久了误了花信。这次他狠了心让锦丫头回来为的是这事,让你们作兄嫂的多费心,给她寻门好亲事,也不枉他在边境一翻辛苦。咱们李家的姑娘自然是矜贵的,可是现下发生了这种事情,若是传出去,恐怕没人敢和晋王扛上,锦丫头的婚事也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