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云忽地心中微动,他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去了那片竹林。
果然,昨日被烧毁的地方重新出现,而且崭新gān净,远非千年后的陈旧冷寂。
楚暮云有些不安,但他还是走进那院落,看到了熟悉中的少年。
顺滑的银发如瀑般垂到了地上,他的后背瘦削却笔直,只是坐在那儿却像是一抹月华,将浓重的夜都洗亮了。
楚暮云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可惜君墨却看不到他。
正在此时,院门开了,沈云走进来**楚暮云仍盯着君墨,他从那浅色的银眸中看到了极力压制的渴望。
楚暮云心脏猛震了一下,绝望向上攀升,他有种心脏被抓紧的窒息_gan。
沈云并未做任何惹人遐想的事,他是真的把君墨当成了一个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孩子,想要对他好,想要照顾他,也希望他能够过上更好地生活。
表面上,君墨也是安静乖巧的,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只是单纯地孺慕和敬仰。但当沈云转身的时候,他的视线变了,从乖顺变的疯狂,里面盘旋的是一种偏执的luǒ体,一种想要独占的狂热,一种shen到骨髓难以自拔的爱。
楚暮云早就知道了,可如此切实看着,还是有种眼前一黑的绝望_gan。
这‘回忆’很漫长,楚暮云几乎陪着君墨过了两年,看着他的偏执,看着他的疯狂,看着他求而不得。
沈云来见他,是他的甜蜜也是他的痛苦:甜蜜是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用视线来霸占这个人;痛苦是他离开后,留给他的只有满屋子隐秘、病态、无法公诸于众的画像。
第184章
楚暮云几次想要离开,可是又做不到,他待在这里,看着一切,直视着所有的真相,承受着心脏被撕裂的痛苦,体会着自己被绝望吞噬的滋味,一点一点,一滴一滴,濒临崩溃。
而将他所有情_gan都砸成碎末的是沈云的死。
谢千澜将自己锁在万象宫中整整四年,不吃不喝,不言不语,整个人形如枯木,看不到丁点儿生机。
也是在这个时候,君墨离开了万象宫。
走的时候,楚暮云听到他说出的心声。
“阿云,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你活过来。”
“哪怕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让你重归于世。”
“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君墨别无所求!”
楚暮云呆立在原地,完全失去了_gan知力。
分不清过了多久,似乎很长,又似乎极短,谢千澜把他救了上来。
“实在不好意思,让你失足掉进了‘忆镜’。”
楚暮云的视线直愣愣的:“忆镜?”
谢千澜眼中溢满了痛苦,其中又有丝难堪闪过:“一种能够唤醒记忆的东西。”
楚暮云的声音很死板:“是唤醒整个万象宫的记忆吗?”
谢千澜轻叹口气:“对**但只有那四年的记忆。”有沈云在的那四年。
沈云死后,谢千澜在万象宫中自我封闭了四年,直到最后莫九韶给了他这个忆镜,他才走了出来。
莫九韶是不安好心,他巴不得因为忆镜的存在,谢千澜生生世世都困在这段回忆里。
但谢千澜却走了出来,因为他不停地看着,不停地沉浸,不停的自我麻痹后,忽然就忍不了了。
思念不会因为逃避而衰减,恰恰相反,它越演越烈,浓的像失去月的夜,虽孤寂冷清,可大片黑色中承载的却是拥挤的渴望。
人死不能复生?谁说的?
他死了,沈云复活了他,那么**他一定能找到寻回沈云的方法,一定能让这段痴想有个归属!
忆镜是切实存在的,楚暮云相信。但他也知道自己看到的都是假的。
谢千澜动了手脚,让他看到了一段完全虚假的‘记忆’,只可惜**楚暮云知道,凌沐却是不知道的。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君墨最后的一句话——今生今世,除了你,我别无他求。
针扎在了心脏上,楚暮云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_Cun_B_微颤着,嗓音中的绝望再也没法掩饰了:“所以**那都是真的吗?”
谢千澜并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但转念一想也能猜到,他看向楚暮云的视线满是担忧:“阿沐**一千年了,即便君墨当时有其他心思,只怕现在也早就熄了。”
楚暮云想想少年眼中的执念,不禁摇了摇头:“熄不了,那样的心思永远都不会灭掉。”
谢千澜拧了拧眉,他有心再宽慰几句,可也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眼见为实,亲眼看到了还能怎么去辩解?_geng本没用,所有解释都只是徒劳的遮羞布,挡得住前面,露出了后面,留下的只是加倍的难堪。
谢千澜说道:“是我不好,不该带你来这里。”
“不**”楚暮云眸中的光泽都散去了,“该多谢你带我来了这里。”
让他**看到了真相,看到了自己所不知道的,也就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楚暮云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之中,谢千澜担忧的看着他,心底却在衡量着尺度:应该差不多了,只要最后一击,估计就完全崩溃了。这种状态下死亡的话,_geng本没有求生的意念,而只要失去了这种意念,灵魂很容易就会被打散。
到时候**阿云就可以回来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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