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真的很喜欢炼丹,他又去了炼丹房。
我想着估计又得无聊一天,于是开始找事做。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她~”
丹炉的炉火不自然地炸了一下。
奇怪,这又不要添柴的,昨天不是炼得挺好,今天上帝怎么失手了?
“给我一片白云,洁白的想象……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
我这边刚把音拔上去,丹炉的火焰“蹭”的一下窜了上来。
欧阳少恭连退几步,这才避免了被火燎到毛发的命运。
哈哈,刚刚火焰无限接近视线呢。
欧阳少恭取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地擦完了手,忽然叹了口气,轻笑一声。
我不由得娇躯一震。
这是什么笑声?
如果说,昨天欧阳少恭在我心里还只是上帝,今天他就进化成了妲己啊!
这笑声,勾得人心底发颤啊!
——只不过,到底是害怕得发毛还是怎样的发颤,我不大分得清楚。
欧阳少恭用他很好听的声音说道:“虚子姑娘,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立刻激动了。
“当然当然,是要好好谈,你说谈什么?风花雪月诗词歌赋人生哲理医卜星相chuī拉弹唱我都可以跟你谈——计时抵房租的你别忘记了。”
“……首先,虚子姑娘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到了在下的体内?”
我觉得他最后那几个字说的很纠结。
果然,不是我一个人觉得这种说法纠结的。
我抓了抓头发,无奈地叹气。
“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一闭眼,人就到这里了。我比谁都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忽然间我想起一件事来,顺口说了出来。
“该不会我撕了《道德经》擦嘴遭报应了吧……太上老君不会这么小气吧?”
“……不会。”
欧阳少恭这样回答。
我放了心,拍了拍胸口,“那前几天我不小心把新誊的那本《道德经》掉到茅坑里去了也没关系吧。”
这回欧阳少恭隔了一会儿才说话。
“虚子姑娘是修道之人?”
“咦?才不是呢。要是读了《道德经》就能修道,天底下到处都是神仙啦。”
我连连摆手,“虽然我家老头子经常神神道道的,我看也就是去骗人家年轻女孩子的。唔,欧阳上帝,你如果出去打一个‘欧阳半仙’的旗子,绝对生意很好,这些药肯定供不应求啊——”
“虚子姑娘。”
欧阳少恭加重了语气,显然是不赞同的。
我耸肩,“好吧,欧阳长老不需要这样,自然会有人来求药吧。欧阳长老,你到底在炼什么药啊?吃了能不能身轻体健、百病不生?”
欧阳少恭的目光落在炼丹炉上,过了会儿才回答我。
“虚子姑娘为何不问此药能否使人长生不老?”
我一甩头发,想也不想,顺口就来。
“开玩笑,你又不是太上老君,炼的哪门子仙丹,吃不死人就不错了,还长生不老呢~那你gān脆还是去扛着‘欧阳半仙’的旗子卖药去吧,反正都是chuī的,随你怎么chuī,你就是说一颗药下去死而复生,说不定也有傻瓜相信呢~”
我想到欧阳少恭戴上墨镜粘上假胡子,扛着“欧阳半仙”的旗子兜售假药,不由得笑喷了。
“不对不对,你的话,说不定可以去抚琴一曲,更能把人忽悠残了。”
“姑娘怎知在下通晓琴艺?”
欧阳上帝的声音里有些质疑的味道。
我得意地晃了晃脑袋,“你房间里放了古琴啊,我本以为你会弹一曲再睡觉呢,结果白等那么久,洗个澡还不让我看……”
上帝半降临。
人不能逆势而为。
我果断地顺势坐下。
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嘛!
“你问完了?那我就问了。这里是哪儿啊。”
“此处乃是七十二福地之一,衡山青玉坛。”
欧阳少恭不愧是上帝,眨眼的工夫就恢复了温润如水的表象。
“原来是衡山青玉坛……”
我咂了咂嘴巴,“我还以为是南极呢,极昼极夜的,还有那么多企鹅走来走去。”
欧阳少恭显然没能跟上我的思维,过了会儿犹豫地问:“企鹅为何物?”
“是一种会在别人叫它的时候‘嘀嘀嘀’响的生物!在我们那儿,至少人手一只!”
疼讯扣扣嘛,你扣我也扣。
衡山,总觉得有些耳熟,啊,想起来了。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嘿嘿,欧阳上帝,你知不知道,神农的遗言是什么?”
出乎预料,我问完这句话以后,欧阳少恭沉默许久,我都乖乖趴下来等上帝降临了,结果等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半晌,他的声音有些晦涩难解。
“虚子姑娘知道?”
“听闻,衡山是神农埋骨之处。神农氏尝百草,最后于此仙逝。”
我乐得龇牙,“他的遗言是:这棵草,有毒!”
轰。
我躺在地上想,原来上帝不是不降临,而是网络不好,有点延迟。
作者有话要说:虚子你……够了……
来,大家听听,这就是“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的全歌。其实,还是挺好听的对吧?
。
然后ps渣作,欧阳半仙。拜求高手制作欧阳少恭+算命先生专业墨镜+小胡子……
害怕被少恭报复而不愿露出真身的基友友情提供,欧阳半仙1.1版:
这是我cp红莲鼎力支持的,欧阳半仙1.2版:
乱发好人卡
虚子一直坚信,人和人是可以沟通的,只要有诚意,有毅力,有恒心,有决心。
所以,她拿出了考试不及格去抱老师大腿、哭得涕泪俱下地请求老师给她一个及格时候的诚意和决心,坚持不懈地从老师上班蹲到下班毅力的恒心,持之以恒、竭尽全力地和“欧阳上帝少恭长老”沟通。
在她每天用“国歌”喊醒欧阳少恭,半小时来一首类似于“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之类的歌,大半夜地诚心祈祷“上帝赐我安稳的睡眠”……持续了一个月之后……
她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欧阳少恭的眼圈出现了淡淡的青色。
并且,欧阳少恭对她的称呼从“虚子姑娘”变成了“虚子”。
虚子坚信这是两人的关系变得熟悉的象征。
——虽然说“虚子,闭嘴”是比“虚子姑娘,请休息吧”要短上很多,不过,正因为熟悉了所以说话才会随意了……嘛。
这一天,虚子背完了两百遍《道德经》,觉得差不多是起chuáng的时候了,于是,她清了清嗓子,酝酿好情绪,一曲“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又唱了起来。
最开始她唱不了几句就会被上帝降临的威压按倒在地。
后来,她渐渐地能唱上一半了。
再后来,她能把歌唱完了。
第一次把歌唱完的时候,虚子泪流满面。
“欧阳上帝,你终于感觉到我的诚意了吗?”
上帝冷冷地回答她:“很吵。”
虚子的眼泪流到一半。
她狠狠地吸了口气,抬手擦gān了眼睛。
“哼,不识好人心,你以为几个人愿意天天冒着被压的风险喊你起chuáng啊?”
欧阳少恭专心地穿衣,全当心里那声音不存在。
一个多月折腾下来,他试遍了自己知道的方法,奈何就是没有把这灵魂拖出体外的方法,否则——
“啊,上帝,你捏碎了脸盆啊啊啊——!”
虚子大喊着,“oh,mygod!欧阳上帝你把脸盆都捏碎了!今天炼丹的时候千万小心,别把炉子给捏碎了,上次你捏碎了一瓶丹药,掌门没问你要,如果捏碎了炉子,估计就瞒不过去了吧。”
“虚子,收声。”
欧阳少恭十分平静地在心里说道。
这个月以来,他养气的功夫大有增进,简直比得上过去十年的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