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辰摸了一把那乱糟糟的发顶,将人搂在怀里梳理着头发,邵华池才渐渐摆neng对傅辰的yīn影,又亲近了起来。傅辰打了盆清水,才一天不见邵华池那头发却好似全打结了,沾了点水拿帕子清理了一下上边的灰尘杂物。又点了_geng蜡烛,仔细观察他的脸,还没等傅辰凑近,邵华池就好像觉得格外难堪,居然侧头胡乱推搡着,不住往后仰不愿给傅辰看,“呜呜呜**嗷”
傅辰轻笑,看着那半边鬼面,“当自己láng吗,嗷什么嗷。”
邵华池还在躲,不敢看傅辰。
“看来还没完全傻了,别遮了,我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傅辰硬是扒开邵华池遮挡的手,检查伤口。
面对一个傻子的时候,他才觉得,这宫里的日子并不是那么难受,至少他可以当个正常人不是,能用“我”来自称。
这次过来前,问王富贵抠了点伤药用油纸包着带过来,幸好用得上。邵华池脸上的毒瘤破了,里边的脓水和血水流gān了,那伤口上坑坑洼洼,有的结痂有的溃烂得更厉害。
“每天晚上是不是很痛?”边清洗的时候,边轻问道。
邵华池听不懂,但他很安静,大约是记起了这是之前帮过自己的人。
傅辰撒了些药粉,又涂上膏药,全程都很轻,生怕弄痛邵华池。
傅辰准备离开前,再一次将所有自己来过的痕迹去掉,又掰着糕点喂他吃,初夏很多吃食容易发馊,他特意问老八胡要了不容易坏的。
邵华池吃得láng吞虎咽,看样子是饿狠了。这次带来的糕点数量是之前的好几倍,傅辰来的时候Xiong口都是鼓鼓的,也幸好没人会注意一个小太监的穿着如何不得体。
将剩下的放到一个不显眼的抽屉里,带着邵华池认了地方好几遍。
“我无法每日过来,以后遇到他们,你能躲就躲,饿了就吃我放在这里的糕点。”又做了个吃的动作,看到邵华池傻傻点头,傅辰忍不住捏了捏那如玉的另半张脸,就是不在乎长相的傅辰都觉得好看的不得了,继承了丽妃那张国色天香的脸。
也不知邵华池听Jin_qu没,将他带去chuáng榻,给他盖上薄被,像是上辈子对儿子那样,说着chuáng头故事。傅辰的视线停留在邵华池那张懵懂单纯的脸上,他曾在chuáng头也这样看着另一个人入睡,目光越来越悠远,恍若隔世**
他曾说了六年chuáng头故事,每日必早睡的他可以搜索全世界各种各样的童话故事到半夜,只会西式料理的他可以下班回来潜心研究中式三餐,工作劳模的他可以为了接送儿子上下学天天迟到早退。
傅辰永远都记得接到儿子出车祸的消息时,天塌下来的_gan觉。那是Q子离世的第二个冬日,积雪堆在路边,化雪的日子格外冷,是刺入骨髓的*冷。太平间冰寒而苍白的灯光照在儿子血r模糊的身上,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过去把那四分五裂的肢体一针针再缝He在一起,也不记得怎么收拾儿子生前的物品,记忆始终停留在那只放着儿子骨灰的木盒子,青灰色的天空,和冰冷坚硬的墓碑。
幼年时,亲戚总说他克父克M_是天煞孤星的命,他抗争过不_fu过也叛逆过。
直到上辈子最后那几年,他也总在想,为什么死的不是他。
“不**不哭。”断断续续的声音,像牙牙学语,不属于自己的温度碰到自己的脸上。
傅辰忽然惊醒,摸了下自己的脸,什么都没有,再看向说话的邵华池,这大约是傻了以后的七皇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心中一暖,他微微笑了起来,“我没哭,哭是需要眼泪的。”
邵华池胡乱摸了摸傅辰的脸,果真一点*意都没有,再看傅辰那双眼,再也没有那令人哀恸的情绪,奇怪地望着傅辰。
傅辰像哄儿子似得,在他眼中这个智商退化到幼儿的皇子,和孩童差不多,一手轻搭在对方的被子上,“睡吧,上次的曲子还想听吗?”
外面完全暗了,暖huáng的烛光静静照在傅辰的脸上,傅辰轻哼着曲子,他的语速温柔缓慢,温馨的气息流淌在这空旷的宫殿中。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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