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梦,那这梦未免也太长太真实太有逻辑。
记得曾经在网上玩过一个游戏,有个网友发了个帖子,说我要回到一九九七年了,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当时从头到尾翻着那个帖子,有的说要告诉自己爷爷生病了要及时治疗;有的说请告诉自己未来房子会涨价,一定要早点买房;有的说请将这几个彩票号码告诉过去的我,让我一定要记得买;还有列出未来哪些会涨的股票,让楼主告诉九七年的自己的。
她突然想起来,彩票号码她当时看了记不住,倒是股票还真让她记住了好几支,不过都是九七年之后的,现在才九一年。
想到此,她恨不得立刻拿出纸笔来,将记住的记下来,怕以后忘了,既然有这个机缘重生,能抓住的一些机遇当然得抓住,毕竟不是每一个你知道的未来注定会发展很好的机会你都能抓住。
比如互联网,她对互联网这一块一无所知,上网都是在查资料或者玩。
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当下最重要的是她忘了自己座位在哪儿了。
高中时的座位并不固定,班主任为了维护班级同学间的和谐,时常调换座位。
正发呆呢,第二组第四排一个穿着黑衣服扎马尾的女孩扬起灿烂的笑脸冲她招手:“李拾光你傻啦?还不下来早读?”
她前桌的清俊少年也抬起头,恰好朝她看过来,扬唇笑了笑,又垂眸读书了。
看到这两人,李拾光才突然想起来,挥手的女孩是自己曾经的同桌兼高中时的好友马萍,那模样清隽的少年则是她的前桌。
她和谢成堂离开华县后,十几年都没回来,当年的朋友们结婚的结婚,嫁人的嫁人,都失去了联系,十多年后,也就意外的和徐清泓见过几次,其他人就再没遇到过了。
十多年后的徐清泓和现在变化不是很大,更成熟儒雅了,她当时并没有认出徐清泓,还是他走过来,不确定地喊她:“李拾光?”
她想了半天才指着他想起来:“徐清泓?”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他浅笑。
他当时穿着一身裁剪合体的西装,气质俊逸,即使人到中年也依然平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而已,而她那时因刚小产,又出了一场意外,脸色惨白,皮肤发huáng,穿着肥大的病号服站在医院走廊上,简直是人生最láng狈的时刻。
她走到座位前,还有些犹疑。
马萍笑容灿烂的伸出手在她眼前一阵猛挥:“喂,真的傻啦?”在李拾光坐下后,她凑近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调侃道:“我以为你不来了,不是说谢成堂让你和他去深市吗?怎么没去呀?”
李拾光挑了下眉,“说笑而已,你还当真?”
马萍嘻嘻笑了一下,脸色认真起来:“我还以为你真傻了,还有半年就高考了,这时候离开你这两年半就白念了。”她又嘻嘻笑了一下:“哎呀你这死鬼,你这作天没来上课,害我吃饭就只能一个人。”
李拾光被她这声娇俏的‘死鬼’喊得一哆嗦:“能正常点吗?”
前桌徐清泓的同桌听到二人谈话,好奇转过头来:“你们在聊什么?”
这是一个个子矮小的男生,十多年未见,李拾光已经忘了他的名字。
“要你管。”马萍嘟了嘟嘴,笑嘻嘻地怼他,“女生说话,男生插什么嘴?”
“好吧。”矮个男生无奈地转过头去读书。
他旁边的同桌徐清泓在他们三个人聊天的时候一直目不斜视身子端正的拿着课本认真早读。
李拾光从书包里拿书,被马萍拽了拽胳膊,下巴朝外面点了点,“看外面。”
“gān嘛?”李拾光疑惑地回头,刚转过头,还没反应过来,桌上就被人猛地拍了一巴掌,整齐的书本就被人一扫而空,发出剧烈的声响,将班里上早读来的同学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她头还没抬起来,就见到一个巴掌猛地扇了过来,她身体快速向后避开,却已然是避之不及,她以为今天必然会挨上这一巴掌的时候,只听啪嗒一声,前桌的徐清泓挥手扇了一本书过来,将打过来的手臂挡了去,饶是如此,李拾光依然被对方的指甲刮到脸,脸上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脸上的围巾还没摘下来,也不知道刮破皮没有。
她心头一阵火大,目光如刀一般朝对方看去。
来人被徐清泓用书本那一挥的巴掌一个趔趄,气的柳眉倒竖,不管不顾就朝徐清泓一巴掌扇去,被徐清泓一把抓住胳膊,狠狠往旁边一扔,来人身体猛地向后踉跄了两部,哐一声撞到桌子拐角处。
赵美心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李拾光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徐清泓,没想到他看着清瘦,力气还挺大。
赵美心看看徐清泓,再看看李拾光:“李拾光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人!”上前两步又是一个巴掌要挥过来。
李拾光身体倏地往后一仰,此时她已经看清来人,眸光一沉,心底陡然生出一股戾气,一把抓住她扇过来的手,挥手啪啪就是两个大巴掌狠狠扇过去。
第4章
班里人都看傻了。
在他们印象中,李拾光是个脾气非常温和斯文恬静的人,没想到她居然打人?打的还是隔壁班脾气出了名的火爆泼辣的赵美心。
马萍也愣住了,像是从来不认识她一样。
李拾光却是心底如喷薄的火山般戾气翻腾。
当年她与谢成堂私奔,无颜再回家乡,更没脸和当初认识的人联系,恨不得永远遇不到熟人才好。
高中时期很多人都失去了联系,唯独多年未见的赵美心,在十多年后不知怎么还遇到了谢成堂。
赵美心十九岁就结了婚,结婚那么多年也没有孩子,据说曾经有过,不知怎么掉了,遇到谢成堂后就像遇到了救赎,纠缠了他十多年不算,还一直纠缠她,威胁她离婚,后来莫名消失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出现居然带了个孩子,说是谢成堂的。
她和谢成堂一直无子,那些年就没停止过治疗,好不容易再度怀孕,已是高龄产妇,本就怀的艰难,又遇上这事,谢成堂忙碌,她就趁谢成堂不在的时候,屡次带着她和谢成堂的孩子来医院耀武扬威的刺激她,对躺在病chuáng上的她冷嘲热讽。
谢成堂外面有女人她一直都知道,两人纠缠多年,又因为共同财产,利益纠葛等各方面因素,谢成堂公司要上市,她拥有一半股份,两人不可能离婚,况且谢成堂说过,他的财产除了两人共同的孩子,不会给任何人。
她都快放弃要孩子了,他却一直坚持。
赵美心是她的那些女人之中唯一一个敢到她面前的人,以为生了个孩子就拥有了免死金牌,她那时身体不好,怀着身孕,投鼠忌器,并不能拿她如何,只叫谢成堂解决。
这女人端的是有心机有手段,居然将孩子带到谢成堂父母那里,还联合了谢成堂的另外一个年轻女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她的私人号码和医院号码,日夜不停的来骚扰她,还在半夜特意播放她和谢成堂二人的成人语音给她听,她直接让护士录下来给了谢成堂。
至今她都记得谢成堂那气的忽青忽红的脸色,简直能让她多吃两大碗饭。
都说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时她身体虚弱,凡是只能忍,却忍的她如同吞了刀片一般。
她的第二个孩子终究是没有保住,她的身体也因为这一次的打击,更加虚弱。
想到那些年的糟心日子,李拾光眼中戾气翻腾,恨不得去隔壁将谢成堂这对jian夫yín妇斩成十八块。
被两个巴掌打懵的赵美心简直气疯了,“你居然敢打我?”话音还未落,声音就弱了下去,她被李拾光眼底的凶气吓到,色厉内荏地说:“你……你知不知道成堂昨晚等了你一夜?下那么大的雨,天这么冷,他一个人在车站等你,现在烧成肺炎住院。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既然不愿和他私奔为什么还答应他?答应他了为什么不去?”说着说着,她居然委屈的哭了出来,恨恨地一指徐清泓的鼻子:“是不是他?你是不是又和他好上了?你这个贱人!”